呂清呆愣地看著眼前這個和魔尊長得一模一樣的靈魂殘魄。


    但是那跟自己說話的語氣,卻是無數個夢中的出現過的樣子。


    “你、你、你......”呂清遲疑著。


    “是的,就是我。魔尊的一道分魂。曾經你深愛的那個男人,隻不過是魔尊奪取的一個肉體軀殼。”白箜緩緩說道,“靈魂,就是我。”


    “不會的,不會的,你騙我!”呂清喃喃著。


    “石水池裏的永婷花開了嗎?”白箜悠悠道。


    呂清身體大震,思緒就迴到了曾經:


    “哥哥,你看這方池塘,起個名字吧。”


    “我會起啥名字啊,有石頭,有水的,叫石水池吧。”


    “好聽!”


    “啊?這還好聽啊,哈哈。”


    “那株野花叫什麽名字啊?”


    “這個我倒是知道,它叫永婷花,據說是魔導師淚水凝聚而成的,極難開花的。”


    “那有什麽難的,我下次過生日時許個願,讓它開花不就好了?”


    ......


    “清兒,你腳踝的暗傷還疼嗎?”


    “清兒,那藏劍山第四座山峰下的涵洞裏,刻著字的石頭,還在那裏吧?”


    “清兒,平民街劉婆婆的石頭餅,還有的賣嗎?”


    ......


    “閉嘴!你閉嘴!你給我閉嘴!”呂清捂著耳朵,表情扭曲著,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滴落到腳下的時空亂流當中,沁入浩瀚的時光長河之中。


    “所以,”秦小仙插話了,“這一切都是魔尊白箜的手段。”


    白箜歎口氣,點點頭:“清兒是前年不遇的陣法魔法奇才。很多年前,她還是個少女的時候,她的天賦就引起了組織裏一些眼線的注意,並把她的情況報告給了我。那時候的我覺得她對於我未來吸收靈魂會有大作用,就想法子拉攏她。對付那個年紀的少女,最好的方法,當然是男人了。”


    “魔尊也真是什麽手段都用啊。”秦小仙撇撇嘴。


    “嗬嗬,那時候的我也算是為了九階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了。”白箜自嘲道。


    “所以,一切都是騙人的對嗎?”呂清眼中開始流出血淚,“我的家族族人,我的父親,所有那些因我而死的人?”


    秦小仙和白箜也是沉默無語。


    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又怎麽可能去改變呢?


    有時候真相本身,比結果還要殘酷。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半晌,呂清冒出一句話來。


    “當時的魔尊白箜,並沒有。那就是一個陷阱而已。”白箜搖了搖頭。


    呂清愣了愣,笑了出來。


    “但是現在的我,作為當時那道分魂,有著所有全部的感觸,我想,我是愛過你的。”白箜補充道。


    但就是秦小仙也沒有從白箜的話語裏感到過多的情緒。


    不能說是假話,但是這種情感,相較於呂清來說,太少太少了,少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我知道了。”呂清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一刻秦小仙就感到了不對勁兒。


    一道道陣法從兩人身邊升起。


    “你能告訴我魔尊在哪裏嗎?”秦小仙再一次問了出來。


    “他在阿斯爾城裏,你要替我把他宰了!”呂清說道。


    “跟我一起迴去,我覺得你有權親自報仇雪恨。”秦小仙勸道。


    呂清搖了搖頭,說道:“我的罪孽,罄竹難書,更無法洗脫了。就算死,我也沒有臉麵去幽冥麵對被我害死的人了。”


    隨後她引爆了周圍的法陣:“我給你定位了正常時間線的位置,我要為你炸出一個時空裂隙,你才可以迴去,而我的靈魂,就留在時空亂流當中,為我的罪孽承受永恆的折磨吧。”


    緊接著,以呂清為中心,巨大的能量波動開始產生了。


    她最後,望向了白箜,白箜也是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


    秦小仙沒有阻攔她,他知道,這恐怕真的是呂清最好的選擇了。


    “進來吧白兄。”


    白箜聽到了秦小仙的唿喚,才再一次張開眼睛,深深看向呂清,也正好與她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


    這一刻,兩人都能深切地感覺到,有愛過。


    那就夠了吧。


    下一刻,白箜進入戒指,呂清的身體爆裂開來,巨大的能量波動絞動時空亂流掀起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驚濤,將秦小仙卷入到了一個時空裂隙當中去。


    秦小仙再次睜開眼睛,就看到黑臉炸毛的岑祉傻傻地看著自己。


    “小仙!你可嚇死我了!你怎麽能自己去追魔尊呢?”岑祉還拉著薑寧的屍體呢,但是一臉的焦急。


    這時候,薑楚陽突然就出現在了兩人身邊,目光複雜地看著薑寧的屍體。


    徐浩然和小九也是緊隨而來,戒備地盯著薑楚陽。


    “白箜幹的?”薑楚陽問道。


    秦小仙看著這個正在緩緩消散的殘魂,沒有說話。


    “他的靈魂已經被吸收了,所以我的靈智才會複蘇,但是,馬上也就要消散了。”薑楚陽突然就笑了,“我們三個老不死的鬥了一輩子,卻沒想到,我是第一個退出的人啊。”


    “玉素大魔導師也死了。”秦小仙說道。


    “玉素?怎麽會?他可比白箜那個家夥還難死呢。”


    說完這一句,他的靈魂伴隨著八階擬態魔法的消散,也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秦小仙還在咀嚼著薑楚陽的這句話呢,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嗨,爺爺你還好嗎?”


    地字號128號魂使就出現在幾人麵前。


    岑祉召喚出火焰豬豬馱著薑寧的屍體。


    徐浩然撤掉了自然魔法樹妖護甲,小九也把幾口大木箱子塞給岑祉放進戒指。


    蘿卜頭從徐浩然的肩頭蹦到了秦小仙的肩上。


    “哎呦,”地字號128號魂使趕緊給蘿卜頭行了一個禮,“您也在呢?魂皇大人時常提起您,什麽時候想我們幽冥了,就迴去看看哈。”


    蘿卜頭人性化地點了點頭。


    “你來幹啥啊?”岑祉問道。


    “這不是有八階大魔導師的殘魂嗎,我就過來收了。”


    說著,他在空中一抓,剛才薑楚陽散溢的靈魂碎片就被他收到了容器之中。


    “對了,還有一件事跟爺爺你說,”128號說道,“魂皇也是派我來查一查,之前林海帝國數以億計的平民靈魂,都沒有迴歸幽冥。”


    “什麽?”秦小仙四人同時驚唿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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