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仙都沒想到這麽容易就來到了古家莊的中心區域。


    院牆裏麵是一個不算小的院子,兩旁廊道通向各個地方,遠處就是建築群了,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但是人們都很匆匆,各自忙碌。


    這就是古家的主要生活地區了。


    秦小仙也順手搬起牆邊一把凳子,跟著幾個人後麵就往外走。


    就聽前麵幾人邊走邊說悄悄話。


    “聽說了嗎,岑家家主的小女兒這次也來咱們古家莊了。”


    “哦是嗎?她也快二十歲了吧?”


    “可不,上次來還是個小姑娘呢。”


    “誰要是能做了她的法衛,那可是平步青雲了。”


    “咱們都參加不了今天的校場大比,今後能不能當上法衛都不好說,更別提岑家小姐的法衛了。”


    說著幾人拐彎了。


    秦小仙則繼續往大門口方向走去。


    沒有多久,來到前院,人更多了,三五成群,這更好混出去了。


    秦小仙大喜,很快就來到大門。


    當他能看到門外的光景的時候,放下了凳子,馬上就能離開古家,到往街上了。


    古家莊古家最大,可也不是沒有別人住啊,隻要出了這個門,把古家的這身衣服一脫,就好辦了。


    這時候從前院右側出來了一行人,為首三人,兩男一女,都穿著法師服,後麵跟著四個也穿著古家服裝的人,每人搬著一個大箱子。


    “你!對,就說的是你,過來一下。”


    走第二位的法師也拎著一個大箱子,他一眼就看到了秦小仙。


    秦小仙一愣,但是發現很多人已經注意到這三個法師一行人了,同時看到他跟自己喊話,不敢輕舉妄動,也隻好走了過去。


    “尊貴的岑家法師,請問有何吩咐?”


    除了岑家估計也沒別的可能性,所以秦小仙如此問道。


    “你過來,幫我把這個箱子搬著。”這法師大汗淋漓,把手裏的箱子硬塞給秦小仙。


    “宮姨夫,剛才不是你主動要求幫我拎的嘛,怎麽給別人了?”後麵一個女孩笑眯眯地問道。


    “我哪想到你一個小丫頭的行李這麽重啊,這些東西非得都帶著嗎?古家也有的。”


    “都是我自己準備的,比較有成就感嘛。”女孩吐了吐舌頭,說道。


    秦小仙隻好接過來這個箱子,跟著走。


    前麵是三個法師,後麵是穿著古家衣服的家夥,自己沒法跑了,先跟著走吧,待會再找時機。


    轉過幾個廊道,豁然開朗,這是一片校場。


    可遠沒有秦家那個這麽華麗,這裏更像一個決鬥場。


    “哈哈老岑,你來了!”一個大約五十歲的漢子迎了上來,後麵跟著一名四十多歲的女魔法師。


    “見過岑溪魔法師。”後麵的女魔法師也是見禮。


    走在前頭叫岑溪的魔法師笑道:“古家主一向可好啊,劉玥魔法師好久不見啦,你還是那麽精神呢。”


    這倆是古家現任的家主和他的契約法師。


    “哎呦,宮老弟也跟著來啦?哎呦哎呦,這個大姑娘是誰啊?”


    古家家主看向身後兩名法師笑道。


    “見過古家主,劉法師。”姓宮的法師先行行禮。


    女孩法師也小聲迴道:“見過古爺爺,劉魔法師。”


    “都這麽大了啊,哈哈,上次見到,還是個小丫頭呢,這次校場大比你可好好看看,選法衛那可比找夫婿還重要啊。”


    岑家小女兒羞得不說話了,但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


    看的岑家那倆法師一愣一愣的:俺們家小魔頭什麽時候有這副嬌羞麵孔了?


    秦小仙遠遠看著,心道:“嗬,商用表情。”


    “哎呀,不是說過嘛,你們選送來的法衛苗子不用跟別人一樣穿古家衣服。”古家家主看著秦小仙等幾人說道。


    “那怎麽行,入鄉隨俗,再說進了古家的門,都是一家人,穿自家衣服,應該的。”岑溪笑道。


    古家家主也是哈哈大笑,道:“今年這幾人也是岑家法衛們的後代?”


    “是啊,今年就這麽幾個人,還得來古家擠占名額。”


    “這是哪裏話?岑家法衛,那大多都是古家莊出去的,一家人還能說兩家話?”


    “你們把小姐的箱子放到看台上,就去選手席等著吧”姓宮的法師吩咐道。


    “這是?”叫劉玥的法師問道。


    “都是我的東西……”岑家小姐囁嚅道。


    “怎麽不放戒指裏啊?”


    “我父親不讓。”


    古家家主和劉玥魔法師一臉不解,岑溪和宮姓法師則是一臉無奈。


    秦小仙和那四個人上了看台,打開箱子,就懵住了。


    燒烤架,木炭,鹽巴,各種肉塊兒肉粒兒肉條兒,木瓜,芒果,檸檬,瓜條兒,蘋果汁,西瓜汁,柚子汁,以及處理過的乳豬,羊腿,等等等等,擺了三桌。


    岑溪和宮姓法師一臉苦笑,古家家主和劉法師是一臉石化,他們也知道了為什麽岑家家主不讓用魔法戒指裝了。


    這就像哪個正常人家會用跑車拉動物內髒或者海鮮是一個道理。


    畢竟不是所有法師都叫秦小仙啊。


    秦小仙卻對這架勢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娘們兒不會也是穿越過來的吧?


    “這是?”古家家主不解。


    岑溪則把他拉到一邊,悄悄說道:“古兄,這丫頭心情不好,是因為……”


    “哦哦哦,明白了,哎,年輕人嘛,沒事,過些日子就行了,吃點東西也是發泄一下,沒什麽。”古家家主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古爺爺,劉法師你們也一起吃啊,我烤給你們吃。”


    另外的箱子裏還有大個陽傘和大蒲扇。


    岑家小姐左手一個火球,點燃了爐子裏的碳火,右手拿起一塊肉就往爐子上丟。


    “邊吃邊看,也是別有風趣啊,還得是年輕人啊。”劉玥魔法師笑道。


    “沒有醬料,切的塊兒也不行,可惜了。”秦小仙輕輕歎口氣。


    岑家小姐離得近,好像聽到了,轉頭疑惑地看向秦小仙。


    可是秦小仙一行人已經走了。


    坐在選手席,秦小仙發現決鬥場已經關閉,看來得等這個校場大比結束才能離開了。


    這是看台下方的等待區,即選手席。


    看台上已經坐滿了人,上千人得有了,應該都是古家莊的人,這熱鬧三年一次,不看可惜,而且有的選手還是自家親戚。


    選手席坐著包括秦小仙在內的二十五人。


    左邊是岑家帶來的四個法衛苗子,右邊是古家莊本地二十名法衛苗子。


    秦小仙坐在兩撥人中間,正琢磨著。


    通過墓裏手劄知道。如果不簽約法師,絕大多數法衛都是一段,也有驚才絕豔的自由法衛,靠自己努力升段的,但到死沒進四段的是絕大多數。


    超過五段的,不能說沒有,但稀有程度不亞於八階法師。


    所以法衛需要法師簽訂契約來修煉升段。


    法師也是雙向選擇的,他們會去法衛學院,也就是各種宗門挑選法衛,但競爭也大,畢竟法衛是賣命的差事,陣亡率很高的。


    因此每年各個宗門就會招收法衛學員,那像古家這種校場大比,就是給宗門提供學員的比賽,每個法衛家族都有一定名額。


    周邊散戶法衛苗子要想去宗門,就得就近去法衛家族參加這種校場大比,來贏得名額。


    每次岑家也會帶來幾個岑家法衛後代裏,好的苗子來古家比賽。


    “哼,每年都有不知道哪來的野路子法衛,妄想從我們古家莊爭幾個推薦宗門的名額,真不要臉。”


    右邊古家的法衛陣營率先嘴炮。


    眼睛瞟著秦小仙,飛過去一個白眼兒。


    秦小仙扭頭,也狠狠瞪了迴去。


    這種暗虧不能吃。


    在古家選手他們看來,秦小仙是岑家帶來的幾人之一。


    “總有幾個井底之蛙,卻總以為自己是天命驕子,其實就是個屁!”


    岑家帶來的苗子馬上迴嘴,冷冷瞪向秦小仙。


    他們自然認為秦小仙是古家人,門口碰到幫著搬箱子跟過來的嘛,就是沒想到也是參加大比的選手之一。


    秦小仙不想參加啊,可沒辦法啊,走不了了啊,現在出校場肯定被人懷疑啊,隻要問一句:這家夥誰啊?不是跟你們來的?


    他就露餡兒了。


    秦小仙扭過頭來,也迴了一個蔑視的眼神,兩邊兒必須雨露均沾。


    接下來你一句我一句,火藥味兒漸漸升起,秦小仙就隻能來迴瞪眼撇嘴,卻不說話。


    最後,大家都罵累了,所有人就都瞪著秦小仙。


    “這小子半天一言不發,成竹在胸的樣子,莫不是他們中實力最強之人?”


    兩邊人都這麽想著,都把秦小仙當成了對方的悶騷戰力。


    秦小仙哪敢說話啊,他這立場不明確啊。


    “古家莊的親朋好友,請安靜!”古家家主站立起來,高聲唿喝,那聲音宏厚深沉。


    眾人瞬間安靜,都直勾勾地看著校場觀眾席主位。


    那裏緩緩冒著一股濃煙,此時那個岑家小姐正邊咳嗽邊拚命把煙往岑溪和宮姓法師那裏扇。


    宮姓法師是個風屬性法師,身體周圍淡淡的氣流流轉,將煙一股腦灌向岑溪法師。


    岑溪法師忍著咳嗽,但是臉都黑了,不好確定是不是熏的。


    “咳咳,今天不管是不是姓古,我們都是一家人,咳咳,大家都知道,習武修煉,無非是貨賣於識家,或效力於國家,掙一番事業,我們靈力者唯有成為法衛才能更上一步,今天你們都是被挑選出來的佼佼者,但誰能被推舉到劍宗,看你們的本事!”


    古家家主忍著咳嗽,趕緊擺手示意開始。


    岑家小姐卻已經把法師袍子擼起,往兩邊遞出自己烤的半碳化的肉塊兒。


    “古爺爺,劉法師你們吃啊,二爺爺你也吃啊,宮姨夫你也吃。”岑家小姐很開心。


    古家家主和劉玥法師看看麵前的烤肉,再看看旁邊大口吃起來的兩人,感覺莫名其妙。


    “他倆怎麽吃得下去?”


    卻看岑溪和宮姓法師吃完手裏的烤肉,明顯眼中有了淚痕,但嘴裏還是說道:“太好吃了,再給我們多來點兒。”


    岑家小姐忙說道:“那不行那不行,吃點兒得了,好東西哪能多吃?不給了!”


    那兩人明顯鬆了口氣,但嘴上卻還說著可惜了。


    岑家小姐扭過頭,笑著說道:“古爺爺怎麽不吃?不愛吃嗎?我給你們烤點別的啊。”


    說著開始往爐子上丟了兩個腰子。


    古家家主和劉玥魔法師這才恍然大悟,也大口吃著剛才的碳化烤肉,嘴裏一邊往外噴碳沫子,一邊說:“確實好吃,確實好吃,還想多吃點。”


    岑家小姐笑的更厲害了,忙說:“這麽愛吃?我再多烤幾塊兒給你們。”


    倆人愣住,這跟那倆人待遇咋不一樣呢?


    就在這時,下麵秦小仙幾人已經開始通過抽簽決定對陣的順序。


    每個簽筒裏都有一對兒相同數字的竹簽,凡是抽到相同數字的,就是對手,並按數學先後順序進行對抗。


    一共25人,十二對兒,一人輪空。


    當眾人看到秦小仙那個寫著100數字的輪空竹簽時,更多投來的是豔羨和嫉妒。


    畢竟輪空意味著少打一局,那可是占了大便宜。


    卻看見秦小仙一臉的愁眉苦臉。


    “哎,怎麽是個輪空啊,太倒黴了。”


    他想的很簡單,就是趕緊比賽,放水輸了就完了,趕緊離開這裏。


    現在可好,還得等大家都打完。


    每多一分鍾,自己暴露的幾率就越大,畢竟墓洞裏還關著一位呢,等人們發現他久久不歸,必然要去尋找的。


    但是這句輕飄飄的話語和真誠的表情,在眾人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凡爾賽啊。


    所以當秦小仙感覺氣氛不大對頭,而抬頭時,看到的是24雙鄙夷而又憤怒的眼神。


    他瞬間覺得犯了眾怒,卻還沒意識到為什麽會犯眾怒。


    很快比賽開始。


    這些大多數都是一段法衛之間的較量,確實沒有法師法鬥花裏胡哨,精彩紛呈,但是卻拳拳到肉。


    往往最原始的格鬥卻能激發人們的動物屬性,從而感到熱血沸騰。


    所以看台上的觀眾那是尖叫連連。


    岑家小姐更是左手一塊兒還滲著血的內髒,右手一塊兒烤的7分焦糊的羊腿,不停揮舞並大唿過癮,也不知道是吃的,還是看的。


    而她身邊的古家家主和劉玥法師卻麵色不佳,如喪考妣。


    不一會兒,十二場戰鬥結束,校場上留下一地血漬。


    打得太激烈了,甚至慘烈,得虧有二段的自由法衛當裁判,否則真有可能出現死亡。


    輸的12人大多都是被抬走的,贏的十二人也是人人帶傷,還有的鼻青臉腫,鮮血四溢。


    他們坐迴選首席,都直直看向秦小仙。


    秦小仙頓時覺得芒刺在背,隻好尷尬地對著兩邊的豬頭和血葫蘆們笑笑,用來緩解一下令人窒息的氣氛。


    第二輪,七人比賽,四人抽簽。


    為了公平起見,傷的最重的那個自動輪空,保留戰力最多的,同時也是最強的,跟輪空的秦小仙比試。


    秦小仙隻好無奈地進入校場,看著對麵那個高自己半頭的大高個說道:


    “我肯定打不過你的,一會兒咱倆意思意思我就認輸,兄台手下留情啊。”


    對麵那人笑了,眯著眼說道:“我要把你的臉,打到你媽都認不出來。”


    說完,就晃了晃手中的狼牙棒,並且往狼牙棒上吐了兩口唾沫。


    秦小仙:“兄弟,這樣就不太和諧了吧?裁判,我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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