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這兩個字,讓蔣媛媛愣了一下。


    “結個伴吧?”


    那人還不死心,想湊過來。


    顧泠然冷冷一眼掃過去,那人被嚇退了幾步。


    “一個女人怎麽表情這麽嚇人啊?”


    那人嘀咕著轉身離開,不敢再惹他們。


    蔣媛媛無形中鬆了口氣:“謝謝。”


    她沒想到顧泠然會說自己是她的朋友。


    兩人乘電梯上樓,看著屏幕上的樓層數不斷變化,蔣媛媛的內心也糾結起來。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顧泠然見她在電梯裏站著不動,先一步走了出去。


    “不出來嗎?”


    蔣媛媛猛地迴過神,心神不寧地跟著她往那個房間走。


    蔣父說過,她隻要將顧泠然騙進那個房間裏就好,其他什麽都不用做,也不用她動手。


    這樣就可以不用去和那些惡心的男人相親。


    就算不能和傅少在一起,也能為自己爭取一些喘息時間。


    但是……


    兩人的腳踩在靜音地毯上,腳步聲都聽不見。


    但是顧泠然其實從來沒害過她。


    京都上流圈子的很多人都看不起她,覺得蔣家不入流,她這個女兒也沒什麽耀眼的地方。


    而顧泠然和這些人似乎不一樣。


    在遊老那裏,她甚至還和自己說過,可以幫忙。


    隻是當時的自己沒答應。


    顧泠然走在她前麵,蔣媛媛已經把房間號提前告訴她了。


    她早就察覺到了蔣媛媛的反常,但沒說出來,還是繼續往前走。


    兩人停在房間門口,顧泠然似乎能聽到房間內有一些細微的響動。


    “是這裏吧?”


    “嗯,嗯,是這裏。”


    蔣媛媛看著顧泠然從她手裏拿過房卡,準備刷卡開門。


    就差一點,她的任務就能完成了。


    滴——


    感應聲剛響起,顧泠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極大的力氣將她往旁邊推,門鎖感應中斷,並沒打開。


    房卡也掉在了地上。


    蔣媛媛慌忙撿起掉在地上的房卡。


    “我想起來了,這裏的衣服應該已經被收走了,我們去重新買一件吧?”


    還不等顧泠然說話,她就拉著顧泠然飛快往電梯的方向走,像是在躲什麽東西。


    顧泠然問道:“你確定嗎?”


    “嗯。”


    她能感受到顧泠然身上的善意,不想讓這份善意也就此隕落。


    兩人再次進了電梯,蔣媛媛因為步速太快,靠在電梯壁上大口喘著粗氣。


    倒是顧泠然被拉著急匆匆走了一路,什麽事也沒有。


    她站在電梯裏,看著蔣媛媛。


    蔣媛媛迴過神:“是我不好,我忘記衣服的事了,一會請你喝咖啡吧。”


    “嗯。”


    顧泠然也沒拒絕。


    電梯重新降到一樓的時候,兩人都沒再說話。


    “你們不是去換衣服了嗎?”


    顏瑜沒能買下那個古董,剛要出店門,就看見她們朝自己的方向走。


    蔣媛媛抱歉地笑笑:“是我忘記衣服不在酒店裏了,我們重新買一件吧。”


    “你也真是的,還讓泠然跟你白跑一趟。”


    “是啊,所以我打算請泠然喝點什麽。”


    顏瑜也沒當迴事,拉著兩人繼續逛了起來,直到天快黑了,才叫司機先送蔣媛媛迴家。


    “媛媛都高中畢業了,但是她家裏還是讓她天黑之前迴家。”


    顏瑜和顧泠然坐在一家咖啡廳裏,看著蔣媛媛上車離開,顏瑜歎了口氣。


    “自從媛媛的外婆去世以後,家裏更沒人幫著她了。她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變得沉默寡言的。”


    顧泠然也看向消失在暮色裏的私家車,將小蛋糕叉了一塊送進嘴裏。


    “能和我講講她外婆的事嗎?”


    顏瑜很意外她會主動問起這種事:“可以啊。”


    京都的這點事她都清楚,原以為她要聽蔣家的八卦,沒想到顧泠然隻是問了一些蔣媛媛外婆相關的問題,就沒再繼續問了。


    “泠然,你怎麽像個人機一樣,一點都不八卦的?”


    顏瑜無奈地趴在桌子上,一歪頭正看見不遠處停著的車型,又一下坐了起來。


    “你大哥來接你了!”


    顧璟朝人形立牌一樣杵在車邊給顧泠然打電話。


    今天家裏的司機請假了,他碰巧又沒什麽事,知道妹妹要人來接,一腳油門就轉到這裏來了。


    顧泠然起身收拾東西:“一起走吧?”


    顏瑜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和你大哥犯衝,每次坐一輛車都要吵架。”


    三人就這樣分別迴了家。


    蔣媛媛剛迴到家,蔣家人已經在等著她了。


    “你今天怎麽沒把她騙到房間裏?房間裏的人明明都聽到你們到房間門口了!”


    蔣媛媛深唿吸,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顧泠然發現了,不肯進房間,我們隻能離開。”


    蔣父冷笑幾聲,走過去毫無預兆地扇了她一巴掌!


    他將手機拿給蔣媛媛看。


    “你現在翅膀硬了是吧?我們看了監控錄像,是你把她撞開,拉著她跑了的!你到底怎麽想的?”


    蔣父說到生氣的地方,用力捏著蔣媛媛的下巴。


    蔣夫人撲過去攔著。


    “別衝動!老公!臉不能給她打壞了!”


    蔣父聽了這話才冷靜下來,用力推了她一把。


    “給她拿冰袋敷一下!我看她這樣也不用去相親了,直接拿著照片和視頻去,對方看中了合作事宜洽談好了,直接結婚!”


    蔣父蹲到她麵前:“這樣也算你報答了蔣家,還不用生活在我們眼皮底下了,別說我對你不好!”


    蔣媛媛低著頭,長發柔順地垂下來擋住臉,一言不發。


    被傭人扶著迴到房間裏,她坐在柔軟華麗的地毯上,一抬頭,剛好看見床頭的那個相框。


    是最疼她的外婆。


    她撐著身體坐到床上,將相框拿到眼前盯了一會,又緊緊抱在懷裏。


    “外婆……我好想你……”


    夜裏,顧璟朝路過顧泠然房間的時候,發現裏麵還亮著燈。


    他泡了杯熱牛奶,推開門走進去。


    “怎麽還沒睡?”


    顧泠然正在電腦前劈裏啪啦按著鍵盤,屏幕上是一串又一串的代碼,刷新速度飛快。


    “還有點事情沒做完。”


    顧璟朝走過去將牛奶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目光瞥到電腦屏幕,突然發現最右麵是一個人的照片。


    “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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