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聞言心中有些疑惑,為什麽不能動用神識呢?自己可是煉器師,雖然隻是剛入門不久,可自己的神識本就強於一般的修士,用神識感知豈不是更方便?


    看到小四滿眼疑惑,老族長笑著和小四解釋,“我們要做的是提升木靈根的感知力,讓木靈根不借助神識也能清楚的感知周圍的草木,所以這個時候不能動用神識。”


    小四聞言心中明白過來,剛才拓跋啟也說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提升木靈根的靈性,若是動用了神識,那木靈根就無法感知周圍的變化了。


    雖然小四明白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對於要感知的東西,還是有些不理解,於是他便問老族長,“生命力是什麽?需要我如何感應?”


    聽到小四的疑問,拓跋啟笑著搶先給小四解釋,“草木也和人一樣是有生命的,它們也有喜怒哀樂,尋常人無法感應,即使是擁有木靈根的修士,也極少能感應得到,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服下剛才族長爺爺給你的靈果,借助祖樹激發體內的木靈,然後根去仔細體會,若是你能感覺到周圍植被所蘊含的靈性,那你的木靈根也就擁有了通靈的能力,靈根二次開啟也就成功了。”


    拓跋端隨後接著又說到,“族長爺爺給你的靈果不光蘊含了大量的木靈氣,更是擁有祖樹的精華,借助它可以提升你的感應能力,這些東西等下你就明白了,現在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雖然這個時候一般不會有人過來,可凡事總有萬一,若是有人看到你我在此就不好了,我們都是生麵孔,被人發現了,族長爺爺就不好解釋了。”


    聽到他們先後的解釋,小四雖然還是有些一知半解,可也算是將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大致弄清楚了,眼下自己確實不能多耽擱,自己本就是外人,之前老族長就說了,按照他們的族規,自己是不能修煉他們的功法的,眼下讓自己嚐試已經算是破戒了。


    再者就是拓跋端這邊,雖然他此時已經易容換麵,就算是他們族裏的人發現了,也辨認不出,可還是要以防萬一,畢竟他的傷勢剛剛複原,此時還不能被人察覺。


    想到這裏,小四立刻拿出了一枚之前老族長贈與的靈果,吞服後慢慢的走到了祖樹旁,伸出手來放在了祖樹之上,一邊細細感應靈果內不斷釋放的磅礴木靈氣,一邊仔細體會周圍草木的變化。


    老族長看著小四已經開始了感應,於是招唿了拓跋端和拓跋啟兄弟一聲,讓它們退後些,免得打擾小四,三人走到遠處,老族長看了一眼祖樹,隨後歎息一聲說到,“祖樹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若是日後祖樹沒了,家族小輩們想要嚐試二次開啟靈根,估計是沒有希望了。”


    拓跋端聽聞族長爺爺說起這些,也跟著歎了口氣,隨即問道,“爺爺,您是不是也覺得家族的那些規矩有些不合理?”


    老族長聞言轉頭看了拓跋端一眼,隨後苦笑著說到,“在我還沒有當上族長之前,我就覺得這個規矩會阻礙家族的延續,也曾提議做出改變,奈何族裏的耆老根本不願意接受,即使家族曾經因此分裂,他們也始終不曾動搖,眼下祖樹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不知道若幹年後,族裏無人能二次開啟靈根,後繼無人之時,那些老家夥會不會後悔此前的堅持。”


    拓跋端聽到這裏,抬頭看了沉默不言的弟弟拓跋啟一眼,隨後就將目光重新放在了遠處的祖樹之上,族長爺爺說的沒錯,這祖樹對於家族而言不光是一種象征,更多的是一種依仗,若是沒有了祖樹,家族小輩們想要二次開啟靈根幾乎沒有可能,長此以往,隻怕是今後家族想要傾力培養,也很難再誕生出強大的修士,畢竟無法二次開啟靈根,家族的核心功法根本無法修煉。


    拓跋啟走過來後就一直沉默不語,隻是靜靜的聆聽,眼見族長爺爺和大哥說了幾句話後都沉默下來,拓跋啟苦笑一聲說到,“我還是覺得家族不該分什麽所謂的血脈傳承,但凡是我們的族人,就算是與外人通婚,生下來的孩子也同樣是我們的族人,我們不該對他們持有偏見,眼下就是因為這個規矩,族裏已經人丁稀少,這樣下去,就算是祖樹一直在,估計我們家族也會因為人數縮減而走向衰敗,畢竟人都沒了,哪裏還有家族?”


    聽到拓跋啟的話,老族長苦笑一聲,這個道理他如何不明白,隻是眼下那些老頑固始終不肯答應,不然的話,他早就想要聯係之前負氣離去的那些族人,讓他們重新迴歸家族了。


    小四這邊正在仔細的體會周圍的一草一木,老族長他們有心避著小四,小四自然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借著靈果釋放出來的靈力,小四細細體會之下,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隻是那種感覺有些奇怪,根本無法用言語表示。


    就在小四心中苦苦琢磨的時候,小乾用神識細細打量過小四身前的大樹後,察覺到了一些奇妙的東西,心中驚奇,於是他顧不得會打擾小四,出言對小四說到,“小四,這棵樹似乎快要誕生神智了。”


    聽到小乾的傳音,小四心中一愣,頓時再次想到了江家郡秘境中的那棵天靈樹,不過天靈樹是因為身處濃鬱的靈氣之中,經過靈氣的不斷滋養,又經曆了漫長歲月,這才最終誕生了靈智。


    眼下自己身前這棵樹,雖然被老族長他們稱為祖樹,看上去也是存在了很長時間,可畢竟它是生長在外界,這裏靈氣如此稀薄,它是如何能夠誕生靈智的呢?


    想到這裏,於是小四便悄悄傳音給小乾,問他為什麽這麽說,小乾聞言頓了頓,隨後跟小四解釋。


    “對於樹木誕生靈智的事情,之前在江家郡的秘境,我也是第一次得見,所以當時我對天靈樹留意了很久,以你身前這棵樹的各種反應來看,它確實很快就可以誕生靈智了,隻不過情況不妙的是,似乎這樹等不到那一天了。”


    聽完小乾的解釋,小四有些明白過來,原來小乾是拿眼前拓跋家族的祖樹,和江家郡秘境中的天靈樹進行了比較,既然小乾已經得出了結論,那估計他說的應該是對的。


    不過緊接著小四不由得心中好奇起來,畢竟這裏的靈氣並不濃鬱,難道這樹活得比江家郡秘境中的天靈樹還要久遠?不然的話,它是因何能夠誕生靈智的呢?


    心中尋思了片刻,小四還是沒有想明白,不過小乾最後說的話,倒是讓小四有些疑惑,於是他趕忙問小乾,這樹怎麽了,為什麽他會說這樹等不到那一天了。


    小乾歎息一聲然後告訴小四,“根據我的感應,這樹的生命快要到達終點了,估計要不了幾年就會枯死,這樹雖然看上去還算枝繁葉茂,可地麵下的很多根須已經開始壞死,這都是瀕死的征兆,想來它應該是撐不了多久了。”


    聽到小乾的解釋,小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從剛才他們祖孫三人的話裏可以得知,,這祖樹就是他們家族靈根二次開啟的媒介,隻有靈根二次開啟後,才能修煉他們家族的核心功法,若是這樹沒了,那他們族裏今後豈不是沒有人能順利的二次開啟靈根了?


    想到這裏,小四將自己的感應範圍縮小,不再管周圍的情況,僅僅是放在身前的大樹上,想要仔細觀察一下拓跋家族的祖樹,雖然他也願意相信小乾所說,畢竟小乾沒有理由騙他,可他還是想要親自感受一下。


    隨著剛才的嚐試,小四的感應能力已經有所提升,在他的感知下,已經能夠感受到身前祖樹樹幹的脈絡,小四發現其中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不斷的流動,並不是植物內部的汁液那麽簡單,小四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感知到的究竟是什麽,隨後小四將感應分成兩個方向,一路順著樹幹向上,一路直接向下來到數根的附近。


    隨後小四便察覺到了祖樹的不妥,和小乾剛才說的一樣,祖樹的樹根似乎確實出現了問題,雖然祖樹的根莖十分龐大,可很多數根以及根須似乎已經失去了作用,其上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枯死了一般。


    小四心中歎息一聲,看來小乾說到果然沒錯,這麽多樹根失去了作用,這祖樹肯定時日無多,壞死了這麽多根莖,就算它依舊看上去枝葉茂盛,可要不了多久也會慢慢枯萎,最終死去。


    於是小四將對樹根的感應收了迴來,順著之前向上不斷延申的感應,仔細分便祖樹上部的情況,由於不是動用了神識,再加上祖樹本就長得很高大,上部更是枝葉茂盛,所以小四一時間無法感應完全,不過隨著他的不斷感知,還是發現了一些神奇的地方。


    似乎之前在樹幹中所感應到的那些流動的東西,會順著樹枝來到幾個特殊的地方,並且在那裏不斷的匯聚,小四無法一一分辨,於是便集中了自己的感知,來到一處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細細感應那處不斷匯聚的存在。


    在小四的感知下,那東西似乎有了反應,一開始對小四的感知還十分排斥,不斷的阻止小四繼續感應,可後來在小四的不斷嚐試下,他終於弄明白了那些東西是什麽。


    原來那就是祖樹上所結出的果實,因為剛才曾服用了一顆靈果,所以小四對於果實內的靈氣有些熟悉,借著對靈果內靈氣的感應,小四可以辨別出來,他所感知的存在就是生長在樹上的靈果。


    或許是樹上的果實和小四體內還沒有完全消化的靈果之間有了感應,在小四的不斷感知下,他察覺到樹上的果實似乎對自己的感知不是那麽抵觸了,於是他就趁勢將自己的感知全部探入到果實之中,隨著小四的感知沒入靈果之中,他似乎感受到了果實有些愉悅的情緒。


    對於自己感受到的那一絲情緒波動,小四心中十分驚奇,不過是一枚果實而已,又不是活生生的人,為什麽自己竟然能感受到它有情緒變化?


    聯想到剛才拓跋端和拓跋啟的提醒,小四雖然心中有些不確定,可還是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能夠感受到了他們所說的那種東西。


    緊接著小四改變了自己感應的方向,換了另外一個靈果進行嚐試,和之前一樣,雖然一開始接觸的時候,這枚靈果明顯有些抗拒,可隨著自己的不斷嚐試,最後這枚靈果也接受了自己,並且同樣表現出了愉悅的情緒,小四清楚的感受到,那似乎是一種老友相見感覺。


    想到自己服下的靈果被就是這祖樹所結,相對於此時樹上的靈果,可謂是同宗同源,就像是從未得見的家人一樣,初見之時因為還不知道對方是誰,所以多少會有些防備,可一但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家人,肯定會表達出強烈的情緒。


    小四不知道自己這樣想是不是正確,可眼下他也隻能這麽理解,隨後小四發覺體內之前服用的靈果,似乎快要消化完了,想到拓跋啟提醒過自己,需要自己仔細的感受周圍的一草一木,於是他趁著體內的靈果還沒有完全消化,趕忙將感知從祖樹上撤下,瞬間朝著身體周圍各個方向平鋪而去。


    隨著小四的感知蔓延開來,遠處地上的小草,此時他已經可以清晰的感知,帶著剛才的體會,小四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些小草被自己的感知籠罩後,似乎像是和自己打招唿一般,一開始還會搖動幾下,隨後更是隱隱的向自己傳達了什麽,隻是自己並不能理解它們的意思。


    對於這樣的感受,小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半晌過後,隨著他的感知範圍越來越大,能感受到的迴應也越來越多,小四心中的疑惑也是越來越濃。


    最後小四體內的靈果消耗殆盡,於是他便收迴了自己的感應,然後睜開眼睛,一臉疑惑的轉頭看向了遠處的祖孫三人。


    老族長已經等了很久了,它們出來的時候不過是天色稍暗,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本來他以為小四稍微感應一會就會有了結論,根本不用花去這麽長的時間,畢竟族裏的孩子進行感知的時候,結果無非也就是兩種,要麽當場就能感應出來,那也就是說靈根二次開啟已經成功,他們隨後就會興高采烈的結束考驗,要麽就是無法感應,既然什麽都感應不到,那他們也就不會繼續堅持了。


    可讓老族長詫異的是,小四感應的時間有些太長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他就這麽一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要不是他們也不確定小四究竟是失敗了還是成功了,不敢上前打擾,不然的話他們早就出言詢問小四,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眼見小四朝著他們看來,老族長趕忙帶著一旁的拓跋端和拓跋啟,上前幾步來到小四身旁,老族長更是疑惑不解的問到,“成功了嗎?你感應的如何?”


    小四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成功了,於是他就皺著眉頭,慢慢的將自己感應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隨著小四的解釋,老族長得知小四的神識不光是感應了祖樹內部,更是和樹上的靈果進行了溝通,後來小四還將感知蔓延開來,將周圍十幾丈的範圍全部細細感知了一遍,並且已經能夠感應到草木的迴應,老族長和一旁的兩兄弟頓時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按照以往的經驗,就算是感知成功,無非就是感應到一兩株小草給出迴應而已,沒想到小四的感知能力竟然這麽強,直接感受到了這麽大的範圍,並且還和每一株小草都建立了聯係。


    這樣的情況可是絕無僅有的,就連修煉天賦更高的拓跋啟當年二次開啟靈根時都不曾有過,老族長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小四,隨後眼神中有些光芒閃過,腦海裏早年間的那個念頭正在慢慢變得堅定。


    小四看到幾人震驚的樣子,並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猶豫了片刻,想到剛才小乾和自己的發現,隨即問向他們祖孫三人,“這樹是不是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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