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被從地上扶起之時已是老淚縱橫,嘴唇哆嗦了半天,總算是把話完整的說了出來,“老朽先給各位賠個不是,其實從一開始我並不相信這位小兄弟能夠救我孫兒,所以之前也就有些怠慢了,剛才我仔細查看了一下,我這孫兒體內的大部分經脈都已經接上了,感謝小兄弟不計前嫌、仗義出手,老朽實在無以報、、、、、、”


    眼見老族長說著話又要跪下,一旁的兩位長老眼疾手快,趕忙死死拉住了他,徐大長老則是勸說了半天,這才將老淚縱橫的老族長給勸了下來。


    拓跋啟這邊倒沒有什麽過激的舉動,他隻是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小四,半晌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小四看了拓跋啟一眼,想到之前為了求自己出手,他可不止一次朝自己下跪,小四真的有些擔心他再給自己跪下,眼瞅著二位長老都在照顧著那位老族長,於是小四趕忙輕聲提醒身後的徐三教官,讓他上去拉著點拓跋啟,免得等會他又突然跪下來。


    得到小四的吩咐,徐傲湖立刻上前幾步,來到拓跋啟身旁,伸出手來挽住了拓跋啟的手臂,拓跋啟看了一眼小四,又轉頭看了一眼特意跑到自己身邊來的徐三教官,怎麽會還不明白他們的意思?於是他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示意小四不必如此麻煩。


    看到拓跋啟朝自己笑了笑,那笑容多少有些苦澀,小四知道他一定是明白了自己的意圖,於是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


    半晌過後,老族長的情緒總算是完全平複下來,環視四周,這才發現這木屋裏連一個落座的地方都沒有,大家自打進來都一直站著,於是老族長連忙告罪一聲,隨即就要請大家去秘境外稍作休息,還要安排酒席招待大家。


    小四聞言想到小乾之前的提醒,感受了一下體內還在興奮之中的陰陽靈根,於是不等周徐二位長老表態,立刻上前一步,抱歉的說到,“老族長,我現在還不能離開,我必須待在這裏,畢竟治療還沒有完全結束,隻是完成了一部分而已,我擔心等下若是我不在,萬一發生什麽事情,無法及時應對。”


    老者聞言一滯,這幾位為了給自己的大孫子治療遠道而來,他沒有親自相迎已經是有些怠慢了,剛才族裏有人出言挑釁,他還沒有及時製止更是失禮,眼下人家已經出手將拓跋端體內大部分的經脈接好,無論如何都該表示感謝,怎麽能讓人家待在這個蹩腳的地方,別的先不說,這裏可是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小兄弟,你的意思我明白,剛才我已經查看過孫兒的身體,如今他體內的大部分經脈已經接上,隻剩下少部分的經脈還沒有修複,你沒必要一直待在這裏,再說剛才的一番治療你應該也累了,不如隨我出去一趟,稍作休息,等我安排人將這裏布置一下,然後你再過來如何?”


    二位長老看老者說的誠懇,也想勸說小四先行出去一趟,反正又不是離開,這裏本就在山上,也算不上遠,若是有什麽事情趕過來應該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大不了安排人在這裏盯著,一但有了什麽事情,及時傳話過來就是了。


    可二位長老轉念一想,這治療經脈的事情,他們可不懂,既然小四如此要求,想來一定是有他的原因,若是他們胡亂開口打亂了小四的安排,因此而害了那拓跋端可就不好了。


    但想著既然人家老族長都已經發話了,眼下肯定不能明著拒絕,於是徐大長老稍一琢磨,便問小四,“小四,是哪裏出了問題嗎?為什麽你堅持要留在這裏?”


    小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總不能說是自己對人家的秘境有所企圖,想要在這裏提升自己的陰陽靈根吧,就在小四心中為難的時候,小乾傳音提醒小四,“你將那黑色東西的事情說一下,然後告訴他們,你擔心沒有清理幹淨,所以要時時盯著。”


    小四稍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小乾的意圖,於是整理了一下語言,然後皺著眉頭說到,“剛才我在修複經脈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那東西黑乎乎的,像是一股能量,在進行大肆破壞,原本已經接好的經脈被它接觸過就會迅速萎縮,我花了好大力氣,才將其清除,但是眼下還不清楚有沒有清除幹淨,萬一還有殘餘,而我又不在這裏,隻怕是剛才就白忙活了。”


    聽到小四的話,老族長頓時皺起了眉頭,他立刻轉頭看了拓跋啟一眼,看到對方眼神中也有疑惑,於是便轉頭朝著木屋外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四看到老者奇怪的反應,心中有些猜測,畢竟剛才小乾也說了,那些黑色的東西和進到木屋前看到的那片黑霧很可能是同一個東西,眼下老者的反應雖然奇怪,但小四隱隱感覺,老者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


    半晌過後,老者臉上的肌肉抽了抽,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淩厲,“小兄弟,可否麻煩你移步屋外,老朽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小四聽完老者的話,看了二位長老一眼,想著老者應該是有事要和自己說,並且很有可能就是和剛才那些黑乎乎的東西有關,於是便立刻點點頭,看到小四點頭,隨即老者便邁步朝屋外走去,小四看老者出了木屋,於是趕忙抬腳跟上。


    老者走出木屋後,直奔那黑色的霧氣而去,小四就跟在老者身後,而兩位長老以及拓跋啟和徐三教官則是在後麵跟著,眼見老者走到黑霧前站住,小四想到之前老者所說,心中有些擔心,於是在距離老者一步的位置停下了腳步。


    二位長老看到小四並沒有越過老族長,與那黑霧還有些距離,心中稍安,但是看到老族長將小四帶到了這裏,他們心中頓時疑惑,不是說這黑霧很危險嗎?為什麽老族長還把小四帶到這裏?


    老族長看了拓跋啟一眼,然後目光堅定的看向小四,“你試著用神識觀察一下這黑霧,看看這黑霧和你剛才在我孫兒體內發現的那些黑色的東西是不是一樣。”


    想到剛才小乾提起,這黑霧之下可能就是自己陰靈根需要吸收的東西,小四本就想要打探一二,聽到老族長發話,於是小四便立刻放出了神識,直接探入了黑霧之中,可讓小四驚訝的是,自己的神識剛進入黑霧之中,就快速的萎縮消散,還沒有來得及分辨那黑霧是什麽,深入到黑霧之內的神識就已經消失不見。


    見此情形,小四心中大驚,趕忙收迴了自己的神識,然後一臉驚訝的看向了老者,老者看到小四表情突然變了,尷尬的笑了一聲,然後抱歉的對小四說到,“是老朽沒說清楚,小友勿怪,這黑霧有吞噬的作用,神識也不例外,若是想要探查這黑霧,隻需要將神識覆蓋在其表麵即可,不用深入其中。”


    聽到老者的解釋,小四點點頭,然後將自己的神識再次放出,慢慢附上了黑霧的表麵,看著神識並沒有被黑霧吞噬,小四心道怪不得之前這位老族長多次提醒大家不要進到黑霧之中,看來隻要不進去,就算是接觸到黑霧也不會對自己產生什麽威脅。


    細細感受了一下眼前的黑霧,隨後小四又將其和自己剛才在拓跋端體內的發現做了一下對比,確實和小乾之前告訴自己的一樣,這兩者之間十分的相似,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得到這個結論,隨即小四心中好奇起來,那拓跋端是老族長的孫子,又深受重傷,為什麽他會沾染上這些黑霧呢?難不成是拓跋端知道自己活不長了,一時想不開?


    就在小四心中琢磨的時候,老族長看小四皺著眉頭半天不語,於是輕聲問小四,“可曾有什麽發現?”


    聽到老者問起,小四遲疑了片刻,然後一臉不解的告訴老者,“這黑霧貌似和拓跋端體內的黑色物質是一樣的。”


    小四話音剛落,隨即就看到老者瞬間怒氣衝天,小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頓時緊張起來,下意識的迴頭看了一眼,看到二位長老也是一臉茫然,眼睛一掃,小四又看了拓跋啟一眼,發現此時的拓跋啟也和老者一樣,一臉的怒容。


    察覺到小四有些慌張,於是小乾傳音給小四,“看來我猜的應該不錯,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將這黑霧引到了那拓跋端體內,畢竟若隻是經脈受損,即使是體內經脈全斷,也不會變成一個活死人,看那拓跋端的狀態,分明是生機流逝過快導致的。”


    將小乾的話在心裏琢磨了好一會,小四心道難不成是有人曾將拓跋端帶進了這黑霧之中?那這麽做的人豈不是在故意加害拓跋端?想到之前這位老族長所說,這秘境是他們族裏的禁地,以常理來看,能夠進來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難不成想要加害拓跋端的人,是他們家族的高層?


    兩位長老連同徐傲湖依舊一臉詫異,盯著那位老族長和拓跋啟看了半晌,還是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就在大家各自猜測的時候,身後不遠處的木屋內傳出了一陣輕微的呻吟,老族長和拓跋啟聽到聲音頓時反應過來,於是立刻撇下所有人,徑直衝進了屋內。


    小四看著他們的舉動,想著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反應過來應該是拓跋端醒了,於是他趕忙招唿了二位長老和徐三教官一聲,然後四人一同來到木屋之中。


    剛走進木屋,小四就看到拓跋端已經睜開了眼睛,一旁的老族長和拓跋啟則是一臉激動,拓跋啟在跟拓跋端說著什麽,老族長就立在一旁暗自落淚,半晌過後,看到二人平靜了一些,小四上前幾步,來到拓跋端身前,放出了自己的神識,想要確定一下他的情況。


    看著小四走過來,老族長和拓跋啟對看一眼,都稍微退開了些,也好把位置給小四騰出來。


    經過一番探查,小四確定之前已經接好的經脈都沒有出現什麽問題,雖然不敢確保那黑色的東西是不是還有殘餘,可小四覺得既然眼下修複好的經脈沒有什麽問題,想來那黑色的東西就算還有殘餘,既然現在還沒有出來搗亂,短時間內應該也不會再對已經修複好的經脈做出破壞。


    收迴神識,小四盯著搖椅上的拓跋端看了一眼,想到自己的目的,於是朝著一旁的老族長和拓跋啟笑了笑,然後告訴他們,“現在已經修複好的經脈是沒有什麽問題了,可我也不敢保證他體內是不是還殘留那中黑色的東西,若是還有的話,隻怕是他的經脈還會出現問題,所以還請老族長允許我待在這裏,若是有什麽突發情況,我也能及時應對。”


    老族長聽到小四這麽說也有些擔心,想到此地的簡陋,於是一臉愧疚的說到,“實在是麻煩小兄弟了,這裏什麽都沒有,等下我就讓人將一些應用之物送來,若是你還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老朽一定盡力滿足。”


    小四本意就是想要待在秘境之中,對於其他的東西本就沒有什麽需求,眼見老者已經開口答應,於是他客氣的拒絕了老者的好意,表示自己並不需要什麽。


    躺在搖椅上的拓跋端此時身體還不能動,隻是移動著眼珠盯著小四看了幾眼,聽完他們的對話,拓跋端稍一琢磨也就明白過來,於是他用力的張了張嘴,勉強發出了一些聲音。


    “是你救了我?我身體裏的經脈你也都幫我接上了?”


    聽到拓跋端開口說話,老者臉上悲喜交加,旁邊的拓跋啟看到族長爺爺此時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於是趕忙跟拓跋端解釋,“大哥,這位是我的朋友,是他救了你,現在你體內的大部分經脈都已經接上了,不過你現在還不能運行靈力,因為還有一部分經脈破損太過嚴重,眼下還沒有來得及修複。”


    聽到弟弟拓跋啟的聲音,拓跋端移動眼珠看了拓跋啟一眼,然後輕輕點點頭,隨後再次吃力的開口,“為了我的事情,你一定沒少受罪吧?麻煩你了。”


    拓跋啟聞言瞬間紅了眼眶,這幾年來,為了能請動葉家人出手,他可是沒少遭罪,沒想到葉家人沒請來,機緣巧合之下倒是遇到了小四,還好自己並沒有傷害小四,不然的話,隻怕大哥這邊就沒救了。


    想到這裏,拓跋啟輕輕的對著大哥搖了搖頭,然後又深深的看了小四一眼。


    拓跋端剛剛醒來,昏迷了長達一年多,身體早就虛弱不堪,缺少生機的他,此時也是強撐著才說出了剛才的話,看到弟弟衝自己搖頭,隨後又看向了身前的孩子,於是拓跋端強打起精神,對著小四說到,“孩子,謝謝你出手救我,辛苦你了。”


    聽到拓跋端虛弱的聲音,小四心裏一陣唏噓,對方身體是什麽情況,他可是十分清楚,能這麽快醒來,已是難得,不能讓他繼續說話了,不然的話肯定對他接下來的恢複有影響。


    想到這裏,於是小四笑著說到,“舉手之勞,不用客氣,不過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多休息,就不要說太多話了。”


    小四這邊話音剛落,一直沒有說話的那位老族長突然想到了什麽,於是他趕忙湊到拓跋端身旁,輕聲的問拓跋端,“有個事情我要問你,你可曾接觸過這裏的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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