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我要開始蘇了[未穿今] 作者：滿牆花開遠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沉穩、內斂、智慧、執著，但凡看到這張照片的人，腦海裏都會冒出這樣類似的形容詞。即便他們不與黎橙麵對麵相見，都能想象出對方是一個怎樣的人。
這樣的人才能創辦出這樣的公司，所有的殊榮加之在對方的身上，當之而又無愧。
有許多人都曾幻想過黎橙這兩個名字背後的人究竟長成什麽樣子，特別是沈臨城的顏粉。她們一方麵為沈臨城找到一個合拍的搭檔創辦這樣成功的公司感到興奮，又在猜想這樣優秀的女性待在沈臨城的身旁，會不會帶來一些她們並不期待的改變。
如今，真正看到黎橙的照片之後，她們竟然有了一種安心感。因為黎橙身上的特質與沈臨城，或者說與千千萬萬的研究者太像了。而她們又對這一類人有著天然的好感。
普通網友的怔愣並不能影響消息的傳遞，幾乎在一瞬間，所有活躍的營銷號都在瘋狂轉發這則新聞，蹭該新聞的熱度。但毫無疑問，這次報導事件的最大贏家就是騰訊。
他們並不知道黎橙參與錄製央視紀錄片中，但他們知道騰訊既然能發這則消息，就是和裏程打過招唿，經過林雅的同意。也因此，他們轉發的毫無顧忌，甚至還將手裏的存貨給發了出來。
這些存貨幾乎都是黎橙的照片，與騰訊放出的照片相比，這些照片或多或少都經過修飾，更加賞心悅目。
#黎橙真容#這個話題又上了熱搜，並且在一眾粉絲恐懼的目光中以極為恐怖的速度向上攀爬。那些愛豆有新劇宣傳、有綜藝要上，甚至老公過生日的粉絲們都以悲憤的心態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裏程，裏程，又是裏程！
但好在，到了這一步，她們的心態還沒崩，除了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六點以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至少現在隻有一個熱搜，比昨天的四五個熱搜的情況要好上很多，她們應該學會知足。
當然，這些隻是表麵現象。暗地裏，熱搜狂魔裏程的稱號流傳了出來。每當裏程出現在熱搜榜上搶占明星熱搜時，總有粉絲咬牙鐵齒卻又無可奈何。
當然，這些現在來說，都是後話。當裏程一騎絕塵，再次出現在熱搜前三的時候，幾乎所有粉絲都沒有任何失態，微笑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華大校網的服務器也差點因為一部分的網友擠入而崩潰掉。而這些網友進服務器的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為了黎橙。然而他們的小算盤顯然要落空了。整個華大，除了電子科學與技術專業的學生和程真真這些室友外，其他人別說與黎橙接觸了，怕是連麵都未曾見過一迴。
程真真她們在還不了解具體情況下，自然不會上校網發言。因此，校網上第一個和黎橙相關的帖子是黎橙的同班同學，id名為一個不願意透露真實姓名的男生。
【很多朋友私聊問我，和黎橙做同班的感受是什麽。我第一感覺到的是這妹子這麽高冷一定不好追、第二是想追，第三則是慢慢追。現在我隻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妹子不是你想追想追就能追的，特別是，那個妹子的專業課比你還好:)】
【同道中人：+1】
【今晚吃雞雞：+2，樓主總算說出了我們的心聲！】
【最可怕的事情：+3，最現實的問題擺在我的眼前，比如從現在開始追還來不來得及……】
【還沒拿槍就死掉：怕是要排隊和幾千萬人民競爭了。】
有了第一個人發聲，之後就有無數的人跟帖留言，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黎橙這兩個字。從未和黎橙接觸過的校友們時不時發出一道驚唿聲，各路八卦帖紛迭而出，內容勁爆。更有甚者，還說裏程的兩個創始人，即黎橙和沈臨城兩個人已經私定終身，準備在畢業後就結婚。這些消息不管真假，刺激得讓圍觀群眾直喊666。
而在黎橙寢室當中，崔壹負責網上的消息監控，當她在校網上瀏覽到一些神奇的帖子時，總會興奮地將其中的內容念給程真真和辛欣聽，時不時拍著大腿，大叫一聲“好！”。
程真真則不斷撥打著黎橙的電話，但對方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這讓程真真頗為煩躁地皺起了眉頭，她將雙腿往桌上一靠，聽著崔壹念叨著的八卦，終於忍不住地開口，喃喃問道：“你說，這些消息都是真的嗎？”
崔壹滿不在乎地拿起一個蘋果放到嘴邊啃著，一邊迴答說：“不管真假，看看就好。反正有一件事情是真的，那就是我們黎橙不僅和沈臨城一個專業，而且還真的很熟。”
辛欣從書中抬起頭來，有些皺眉地說道：“黎橙應該就是我們寢室的黎橙。現在聯係不到她，很有可能是他們公司做的決定。”她嚐試性地猜測到。
程真真聽到這句話，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想。她拿起手機，再次撥打起了黎橙的號碼。
事實上，不隻程真真在做同樣的事情，林雅之前也曾聯係過黎橙，但得到的結果與程真真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她從趙嘉那得知，在紀錄片拍攝過後，黎橙就一直待在別墅二樓的房間內，幾乎沒有出來過。在知曉這則消息之後，林雅便在第一時間趕往了金城一品。
來到別墅的門口，插入鑰匙，林雅輕聲邁步，徑直走向了二樓。二樓幾乎沒有人上去過，空氣中遊蕩著小小的灰塵，在陽光下微微晃動。林雅的到來打破了這滿層的寂靜，高跟鞋的踩踏聲在空擋的樓梯間內迴響。
二樓的所有房間都是開著的，唯有主臥的門是緊緊合攏。走到門前，林雅下意識地敲門等待，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她將手放在了門把上，輕輕一扭，將房門推開，便看到了一個背對著房門的身影。
林雅能夠清楚地看到，那個身影的頭發淩亂、動作瘋狂，時不時發出幾聲急躁的語氣。當她的手扒拉了一下頭發，將手裏的紙張揉成了團，往地上扔了扔。
林雅的目光也順著黎橙的動作往下看了看，地上已是白花花的一片，揉成團的紙張互相推擠著，堆在了一起。林雅大致地數了一下，光是這房間的地上，就已經有了上千張的紙團。
她有些好奇，微微彎腰，隨意地裏麵抽取了一個紙團，打開來一看，上麵有一串潦草的字跡：
r金屬生產計劃。
第五十六章 （嚴禁盜文）
r金屬是被翻譯過來的稱唿, 在黎橙所在的那個世界, 這個金屬的名字複雜生澀, 但被應用到生活的方方麵麵, 被當時的人們親切地稱唿為金屬之王。
而黎橙若想做出全息遊戲, 其中最關鍵的便是r金屬的生產使用。將星際科學史與目前的科學曆程進行對比, 黎橙預計地球上若出現類似金屬, 至少還要上百年的曆史。黎橙等不了這麽久，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即便科技再怎樣發展, 這點也無法改變。
她想加快進程。而加快進程，勢必要麵對一個嚴峻的問題，就是將地球這上百年的曆史進行濃縮, 十年、一年再到三個月、一個月。每一次快進, 都會費勁黎橙的全部腦力，她的思維在一瞬間運轉到了極速。每三分鍾, 她就能思考出一個r金屬生產計劃, 再花十多秒否決, 不斷將這幾千份計劃的優勢融合改進。
林雅坐在黎橙的身後, 將地上的那幾千張紙團慢慢展開, 撫平上麵的褶皺, 將它一份一份慢慢地疊加起來。之後，黎橙每否定一份方案，扔出一張紙團, 她都會悄無聲息地接住, 按順序放好。當然，在間隔時間內，她還會時不時拿起手機，看看網民們對黎橙的評價。
林雅自然也見到大部分網友對黎橙的評價，說她的氣質很獨特。林雅看了一眼黎橙，反倒特別理解網友們的感受。黎橙顯然已經連續三四天沒有好好打理自己了，原本還算不錯的容貌在這樣的狀況下反而並不能加分多少，而此刻她的堅定、她的執著，卻在這樣工作的情景下更加明顯了。
這讓林雅忍不住拿起手機，哢擦拍了一張照片。照片裏，隻有黎橙的背影，光芒照在黎橙的身上，將她的背影拖長。林雅想了想，將這張照片放在了手機裏，並沒有發上微博。
現在網友對裏程的看法歸結為四個字：熱搜狂魔，但對與裏程讀法相似的黎橙印象卻特別好，將所有美好清貴的形容詞都用在了黎橙的身上。有一些詞還很誇張，林雅與黎橙相處了這麽久，從未想到過這些詞可以用在黎橙的身上。
她等待了很久，直到手機的電量快要告罄，黎橙才從那種有些瘋狂的狀態中迴過身來。她動了動身子，發出了骨骼喀拉的聲音。
黎橙看著桌上擺放著的紙張，這個方案並不算完美，甚至有一些可見的問題存在，例如資金投入巨大。但這是到目前為止，這是最好的方法。這些紙張內的部分重要過程，黎橙省略了，但已經將內容深深地記在了腦海裏。
她站了起來，轉身迴頭，便被林雅似笑非笑的神情嚇了一跳。黎橙頗為驚訝地抬了抬眉，疑惑地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林雅拍了拍紙張，將它們收攏折疊放進了包內，迴答道：“來了有好一會兒了，看你在忙，就坐下來等等你。”
林雅頗為期待地問道：“你又想做什麽事情？”
黎橙將剛剛寫出來的方案遞給了黎橙，她身體全然放鬆地靠在了書桌上，說道：“我們公司聘請十幾個優秀的遊戲策劃師吧，同時再租用兩個工廠，全線生產r金屬。”
“什麽？”林雅更加不解地問道。林雅之前一直在等待黎橙的解釋說明，但此刻她發現，聽完黎橙的解釋之後，她更加迷惑了。r金屬是什麽，為什麽要專門租用兩個工廠去生產它，同時它為什麽和遊戲策劃能夠扯上關係。
黎橙粗淺地解釋了一遍，最後說道：“想做全息遊戲，r金屬是必不可少的。現在投進去的錢，將會百倍歸來。”說到這裏，她沉吟了一下：“前期的資金把控務必到位，如有必要，我們可以向政府貸一筆款。”
聽到這裏，林雅更加驚訝了：“貸款，沒這個必要吧？裏程目前的盈利雖然已經趨於平穩，但每月純盈利額依舊保持在幾千萬上下，最高時可達到一億。如果這筆錢都無法將你口中的r金屬生產金額補滿，那我無法想象，我們要借多大一筆金額才能夠滿足這個需求。”
林雅認真分析著，她看向手中資料的目光中充滿了複雜。此時此刻，她終於意識到，這份資料不僅是一筆可貴的寶藏，更是一個災難，一個會讓裏程所有努力白費的災難。
黎橙卻堅持地說道：“目前全球全息遊戲這塊領域一片空白，正是搶占市場的大好時機。尤其是目前人類對全息遊戲這四個字還充滿信任，未曾失去期待。”
“國外從未停止研發全息的腳步，正在步步緊追。國內目前的狀況也是如此，許多遊戲公司號稱正在打造史無前例的全息巨製，但據我估計，目前想要徹徹底底做出滿足網友的全息遊戲，除了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方案，別無他法。”
“可我們不一定要肩負起這個意義。”林雅說道，“全息遊戲十年後出現，五十年後出現，甚至一百年出現，不被大眾看好等等這些和我們有什麽關係？但如果我們做了這個項目，別說失敗的代價我們承受不起，單說還沒成功時，我們要付出的代價。同時，你需要思考的一點是，宋佳輝他們的研究怎麽辦，暫停終止嗎？”
說到後來，林雅的語氣緩和了下來。當她見到黎橙有在認真思考她所說的話之後，神情也趨於平和：“如果裏程目前隻是一個規模較小的公司，我會讓你去嚐試一下。孤注一擲搞一個大新聞出來，讓全世界矚目。但現在裏程已經有了足夠的名聲了，在國內甚至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的程度。可以說，做到這一點非常的不容易。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的顧慮。”
林雅將這一番話說完後，便仔細觀察著黎橙的表情。黎橙的神情中閃過幾分掙紮的神色，她有些沉默，並不做出任何迴答。見此，林雅輕歎了一口氣，將這份資料小心地用牛皮紙包裝了起來，放在包裏的夾層，遮掩好後說道：“我將這份方案拿給趙嘉，我們一起聽聽他的意見，怎麽樣？”
林雅覺得，自己一個人的勸解怕是無法讓黎橙放棄掉這個決定。但她可以拉趙嘉來，跟她站在統一戰線上，勸告黎橙。黎橙也不甘心，她點了點頭，快速將東西收拾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東西落下後，便朝著林雅說道：“我們現在就走吧。”
“好。”林雅幹淨利落地點了點頭，她操起車鑰匙就往外走去。車開得飛快，從金城一品一路開到裏程科技公司的寫字樓下。
林雅朝黎橙示意：“走吧。”
與之前參觀裏程的感受很不相同。上次到裏程的時候，趙嘉僅僅隻管理了幾天，給黎橙最大的感受就是氣氛變得活躍了起來。但現在，整個公司給黎橙的感覺就像是一片大海，博大而富有魅力。黎橙跟隨著林雅一路走了過去，讓她驚訝的一點是，公司的所有員工幾乎都認識她，且明顯受到了一定的職業培訓，問好黎橙和林雅的調子幾乎都在同一個點上，聽起來格外悅耳。
這樣一種良好的工作氛圍，讓黎橙更加猶疑了。她能保證r金屬做出來之後，全息遊戲絕對會研發成功，而它必定會成為全世界的焦點所在。說不定，現在新興行業的電競會因為全息遊戲的出現更加繁榮。但也正如林雅所說，這一項目的投資資金太大，並且站在他們角度上來看，她們誰都不會像她這樣有信心，確保這個項目必定會成功。到時候，人心渙散，原本蒸蒸日上的裏程科技公司麵臨的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破產解散。
當黎橙心中糾結的時候，林雅已經將她帶到了趙嘉的辦公室。趙嘉的助理見到黎橙和林雅兩人，便立刻走進去對趙嘉進行匯報。很快，趙嘉原本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趙嘉停下了手中的事務，親自站起身來迎接著黎橙和林雅。
林雅和趙嘉的關係顯然非常熟絡了。她走了進去，也不與趙嘉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地將問題給拋了出來。趙嘉越聽目光越有神，對話題的內容也越來越感興趣。
林雅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她將事情經過以簡單明了的語句複述了一遍後便連忙說道：“我覺得你該花兩三分鍾的時間，以理性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林雅著重加重了“理性”這兩個字。
趙嘉懂得林雅語句中的含義，他沉默了兩三分鍾後再次迴答了這個問題，第一句話就是：“要不，我們先借他個一億。”
第五十七章 （嚴禁盜文）
“要不, 我們先借他個一億。”趙嘉的第一句話如一道驚雷在黎橙和林雅的耳畔震響, 兩人的反應也迥然不同。黎橙的眼睛亮了亮, 臉上興奮的表情唿之欲出。林雅的反應卻更為誇張, 她激動異常, 拍了拍桌子道：“趙嘉, 你瘋了吧！”
林雅拍桌子的聲音很響, 響到辦公室的隔音門都擋不住這聲音。她的聲音微微有些尖銳，隱隱能夠傳到門外。門外辦公的助理聽到這聲音，微微愣了愣。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神情間是遮擋不住的疑惑。這是頭一次，他們聽見兩個頂頭上司爭吵的聲音，這讓他們的心不由地提了提, 手頭上的工作速度也略微緩了緩, 全部的心神都飄到了趙嘉的辦公室內。
然而他們卻聽不見趙嘉的迴應，似乎剛剛的那一道聲音隻是他們的幻聽, 辦公室內正一片風平浪靜。
但事實上, 林雅簡直快要發瘋了。她的目光緊緊盯著趙嘉的臉, 顯然要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個滿意的迴複。
趙嘉的手指在桌麵上微點了幾下, 終於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從筆筒裏拿出了一支筆, 在白紙上寫了八個零, 最後慎重地在這些零的前麵加了兩個符號。一個是數字1，另一個是美金的字符。
“一億美金。”趙嘉轉了轉筆，按照現在的匯率, 換算成人民幣是六億六千人民幣。用於初步投資, 該夠了吧。”
林雅此刻也冷靜了下來，她抹了一把臉，坐在了椅子上：“那這筆錢，從哪裏來？”此刻，她也不欲再和黎橙、趙嘉兩人爭辯，這個項目的研發對黎橙來說，究竟是好是壞。就像她之前勸黎橙所說的那樣，當她們兩人的意見完全相反時，趙嘉的意見就至關重要。
這一套說法雖然可以拿來說服黎橙，但反過來也可以說服她。她心中雖然並不怎麽看好這個項目，但從大局觀而言，林雅也不得不承認，趙嘉的能力比她強。
“這點我可以多跑跑關係。也不一定靠借，可以去找投資商，總會有人對這個項目感興趣或者對裏程感興趣。”趙嘉說的一片雲淡風輕的樣子，“這個完全得靠林姐的口才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趙嘉看了林雅一眼。林雅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趙嘉知道林雅還未從心底接受這個項目，也便不再勉強她。他抬頭看向了黎橙，揉了揉眉心道：“接下來招聘遊戲策劃這種雜事就交給我吧。”
黎橙：“那就拜托你了。”
話題接近尾聲。林雅和趙嘉起身將黎橙送出了門，直到看到黎橙坐上翟蘇的車。趙嘉低下頭看了一眼表上的時間，對著林雅說了一句：“我們聊一聊。”
林雅用力地點了點頭，她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對趙嘉說道：“正好，我也想聽聽你的解釋。”
黎橙坐上了車，從後視鏡看到趙嘉和林雅一前一後走進了公司附近的咖啡館內，兩人的氣氛有些緊繃，她微微坐直了身體，神情也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嚴肅的味道。
翟蘇看了她一眼，紅唇輕輕一勾，不說什麽，就隻是問道：“去哪裏？”
”京大。“黎橙說道。在短時間內，她恐怕不會再迴到金城一品了。她微微放鬆了一下身體，整個背部都靠在了椅背上，輕輕低頭，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便發現手機呈現為關機狀態。
黎橙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沉迷於r金屬的生產計劃，已經連續幾天都沒有給手機充電了。她揉了揉眉心，正準備將手機放迴口袋時，翟蘇的聲音就從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車上可以充電，數據線應該就在你那邊。”
黎橙找了找，終於從座椅的縫隙中，找到了一根白色的數據線，充上電幾分鍾後，手機便自動開機。小紅點的數字正從1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刷上了99，並還未停止。無論是q|q、微信還是電話、短信，幾乎都是旁人來詢問的消息，有一些甚至是黎橙從未見過的人名。
黎橙將這些人一一拉進了黑名單內。略微翻了一下通話記錄，黎橙便看到了成真真的名字。點開一看，她是在這些人裏麵，撥打電話次數最多的，甚至一躍超過了其他人幾倍。她愣了一愣，迴撥了過去，電話很快就被接起，程真真的聲音在對麵響了起來，她說道：
“黎橙，你終於迴我電話了！”伴隨著她的聲音，黎橙甚至還隱約聽到了崔壹和辛欣興奮的聲音。
“嗯，最近有些忙。”黎橙有些奇怪程真真的反應，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麽了？”
程真真有些驚訝地唿出聲說道：“不會吧，你還不知道。現在網絡上到處都是關於你的消息，就因為你是裏程的創始人之一。”
黎橙微微睜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被提前曝光了出來。她突然想到，林雅之所以來找她的原因，恐怕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件事情。隻不過，她今天給對方一個驚喜，林雅怕是被驚得差點忘記了這件事情。然而這件事情的發生也在黎橙的預料當中，自央視記者錄製了一部分關於她的視頻準備放進紀錄片時，她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黎橙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這讓程真真不由有些多想，她頗為尷尬地笑了幾聲，轉移了話題道：“你今天還迴來嗎，崔壹和辛欣都想看見你的。按照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想見見未來的粗大腿。”
聽到這裏的時候，黎橙能明顯地聽見電話那頭的哄笑聲。此刻她也來不及說些什麽，隻是簡單地告知程真真她們後，便結束了通話。
剛結束了通話，林雅就發來了一長串微信，上麵不僅有今天發生事情的詳細概況，還有她接受這個項目的心理感受。總而言之，林雅的意思是，趙嘉跟她談了很多，拿出了商業界的無數經典案例來說服她，並且效果顯著。她現在，有那麽一些信心，可以相信她們能把這個項目做大、做好。
黎橙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心中卻在歡唿雀躍，臉上也自然而然地顯示出一點輕鬆和愜意。
翟蘇看了她一眼，笑著問道：“這麽快事情就解決好了。”
這樣的人才能創辦出這樣的公司，所有的殊榮加之在對方的身上，當之而又無愧。
有許多人都曾幻想過黎橙這兩個名字背後的人究竟長成什麽樣子，特別是沈臨城的顏粉。她們一方麵為沈臨城找到一個合拍的搭檔創辦這樣成功的公司感到興奮，又在猜想這樣優秀的女性待在沈臨城的身旁，會不會帶來一些她們並不期待的改變。
如今，真正看到黎橙的照片之後，她們竟然有了一種安心感。因為黎橙身上的特質與沈臨城，或者說與千千萬萬的研究者太像了。而她們又對這一類人有著天然的好感。
普通網友的怔愣並不能影響消息的傳遞，幾乎在一瞬間，所有活躍的營銷號都在瘋狂轉發這則新聞，蹭該新聞的熱度。但毫無疑問，這次報導事件的最大贏家就是騰訊。
他們並不知道黎橙參與錄製央視紀錄片中，但他們知道騰訊既然能發這則消息，就是和裏程打過招唿，經過林雅的同意。也因此，他們轉發的毫無顧忌，甚至還將手裏的存貨給發了出來。
這些存貨幾乎都是黎橙的照片，與騰訊放出的照片相比，這些照片或多或少都經過修飾，更加賞心悅目。
#黎橙真容#這個話題又上了熱搜，並且在一眾粉絲恐懼的目光中以極為恐怖的速度向上攀爬。那些愛豆有新劇宣傳、有綜藝要上，甚至老公過生日的粉絲們都以悲憤的心態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裏程，裏程，又是裏程！
但好在，到了這一步，她們的心態還沒崩，除了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六點以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至少現在隻有一個熱搜，比昨天的四五個熱搜的情況要好上很多，她們應該學會知足。
當然，這些隻是表麵現象。暗地裏，熱搜狂魔裏程的稱號流傳了出來。每當裏程出現在熱搜榜上搶占明星熱搜時，總有粉絲咬牙鐵齒卻又無可奈何。
當然，這些現在來說，都是後話。當裏程一騎絕塵，再次出現在熱搜前三的時候，幾乎所有粉絲都沒有任何失態，微笑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華大校網的服務器也差點因為一部分的網友擠入而崩潰掉。而這些網友進服務器的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為了黎橙。然而他們的小算盤顯然要落空了。整個華大，除了電子科學與技術專業的學生和程真真這些室友外，其他人別說與黎橙接觸了，怕是連麵都未曾見過一迴。
程真真她們在還不了解具體情況下，自然不會上校網發言。因此，校網上第一個和黎橙相關的帖子是黎橙的同班同學，id名為一個不願意透露真實姓名的男生。
【很多朋友私聊問我，和黎橙做同班的感受是什麽。我第一感覺到的是這妹子這麽高冷一定不好追、第二是想追，第三則是慢慢追。現在我隻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妹子不是你想追想追就能追的，特別是，那個妹子的專業課比你還好:)】
【同道中人：+1】
【今晚吃雞雞：+2，樓主總算說出了我們的心聲！】
【最可怕的事情：+3，最現實的問題擺在我的眼前，比如從現在開始追還來不來得及……】
【還沒拿槍就死掉：怕是要排隊和幾千萬人民競爭了。】
有了第一個人發聲，之後就有無數的人跟帖留言，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黎橙這兩個字。從未和黎橙接觸過的校友們時不時發出一道驚唿聲，各路八卦帖紛迭而出，內容勁爆。更有甚者，還說裏程的兩個創始人，即黎橙和沈臨城兩個人已經私定終身，準備在畢業後就結婚。這些消息不管真假，刺激得讓圍觀群眾直喊666。
而在黎橙寢室當中，崔壹負責網上的消息監控，當她在校網上瀏覽到一些神奇的帖子時，總會興奮地將其中的內容念給程真真和辛欣聽，時不時拍著大腿，大叫一聲“好！”。
程真真則不斷撥打著黎橙的電話，但對方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這讓程真真頗為煩躁地皺起了眉頭，她將雙腿往桌上一靠，聽著崔壹念叨著的八卦，終於忍不住地開口，喃喃問道：“你說，這些消息都是真的嗎？”
崔壹滿不在乎地拿起一個蘋果放到嘴邊啃著，一邊迴答說：“不管真假，看看就好。反正有一件事情是真的，那就是我們黎橙不僅和沈臨城一個專業，而且還真的很熟。”
辛欣從書中抬起頭來，有些皺眉地說道：“黎橙應該就是我們寢室的黎橙。現在聯係不到她，很有可能是他們公司做的決定。”她嚐試性地猜測到。
程真真聽到這句話，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想。她拿起手機，再次撥打起了黎橙的號碼。
事實上，不隻程真真在做同樣的事情，林雅之前也曾聯係過黎橙，但得到的結果與程真真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她從趙嘉那得知，在紀錄片拍攝過後，黎橙就一直待在別墅二樓的房間內，幾乎沒有出來過。在知曉這則消息之後，林雅便在第一時間趕往了金城一品。
來到別墅的門口，插入鑰匙，林雅輕聲邁步，徑直走向了二樓。二樓幾乎沒有人上去過，空氣中遊蕩著小小的灰塵，在陽光下微微晃動。林雅的到來打破了這滿層的寂靜，高跟鞋的踩踏聲在空擋的樓梯間內迴響。
二樓的所有房間都是開著的，唯有主臥的門是緊緊合攏。走到門前，林雅下意識地敲門等待，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她將手放在了門把上，輕輕一扭，將房門推開，便看到了一個背對著房門的身影。
林雅能夠清楚地看到，那個身影的頭發淩亂、動作瘋狂，時不時發出幾聲急躁的語氣。當她的手扒拉了一下頭發，將手裏的紙張揉成了團，往地上扔了扔。
林雅的目光也順著黎橙的動作往下看了看，地上已是白花花的一片，揉成團的紙張互相推擠著，堆在了一起。林雅大致地數了一下，光是這房間的地上，就已經有了上千張的紙團。
她有些好奇，微微彎腰，隨意地裏麵抽取了一個紙團，打開來一看，上麵有一串潦草的字跡：
r金屬生產計劃。
第五十六章 （嚴禁盜文）
r金屬是被翻譯過來的稱唿, 在黎橙所在的那個世界, 這個金屬的名字複雜生澀, 但被應用到生活的方方麵麵, 被當時的人們親切地稱唿為金屬之王。
而黎橙若想做出全息遊戲, 其中最關鍵的便是r金屬的生產使用。將星際科學史與目前的科學曆程進行對比, 黎橙預計地球上若出現類似金屬, 至少還要上百年的曆史。黎橙等不了這麽久，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即便科技再怎樣發展, 這點也無法改變。
她想加快進程。而加快進程，勢必要麵對一個嚴峻的問題，就是將地球這上百年的曆史進行濃縮, 十年、一年再到三個月、一個月。每一次快進, 都會費勁黎橙的全部腦力，她的思維在一瞬間運轉到了極速。每三分鍾, 她就能思考出一個r金屬生產計劃, 再花十多秒否決, 不斷將這幾千份計劃的優勢融合改進。
林雅坐在黎橙的身後, 將地上的那幾千張紙團慢慢展開, 撫平上麵的褶皺, 將它一份一份慢慢地疊加起來。之後，黎橙每否定一份方案，扔出一張紙團, 她都會悄無聲息地接住, 按順序放好。當然，在間隔時間內，她還會時不時拿起手機，看看網民們對黎橙的評價。
林雅自然也見到大部分網友對黎橙的評價，說她的氣質很獨特。林雅看了一眼黎橙，反倒特別理解網友們的感受。黎橙顯然已經連續三四天沒有好好打理自己了，原本還算不錯的容貌在這樣的狀況下反而並不能加分多少，而此刻她的堅定、她的執著，卻在這樣工作的情景下更加明顯了。
這讓林雅忍不住拿起手機，哢擦拍了一張照片。照片裏，隻有黎橙的背影，光芒照在黎橙的身上，將她的背影拖長。林雅想了想，將這張照片放在了手機裏，並沒有發上微博。
現在網友對裏程的看法歸結為四個字：熱搜狂魔，但對與裏程讀法相似的黎橙印象卻特別好，將所有美好清貴的形容詞都用在了黎橙的身上。有一些詞還很誇張，林雅與黎橙相處了這麽久，從未想到過這些詞可以用在黎橙的身上。
她等待了很久，直到手機的電量快要告罄，黎橙才從那種有些瘋狂的狀態中迴過身來。她動了動身子，發出了骨骼喀拉的聲音。
黎橙看著桌上擺放著的紙張，這個方案並不算完美，甚至有一些可見的問題存在，例如資金投入巨大。但這是到目前為止，這是最好的方法。這些紙張內的部分重要過程，黎橙省略了，但已經將內容深深地記在了腦海裏。
她站了起來，轉身迴頭，便被林雅似笑非笑的神情嚇了一跳。黎橙頗為驚訝地抬了抬眉，疑惑地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林雅拍了拍紙張，將它們收攏折疊放進了包內，迴答道：“來了有好一會兒了，看你在忙，就坐下來等等你。”
林雅頗為期待地問道：“你又想做什麽事情？”
黎橙將剛剛寫出來的方案遞給了黎橙，她身體全然放鬆地靠在了書桌上，說道：“我們公司聘請十幾個優秀的遊戲策劃師吧，同時再租用兩個工廠，全線生產r金屬。”
“什麽？”林雅更加不解地問道。林雅之前一直在等待黎橙的解釋說明，但此刻她發現，聽完黎橙的解釋之後，她更加迷惑了。r金屬是什麽，為什麽要專門租用兩個工廠去生產它，同時它為什麽和遊戲策劃能夠扯上關係。
黎橙粗淺地解釋了一遍，最後說道：“想做全息遊戲，r金屬是必不可少的。現在投進去的錢，將會百倍歸來。”說到這裏，她沉吟了一下：“前期的資金把控務必到位，如有必要，我們可以向政府貸一筆款。”
聽到這裏，林雅更加驚訝了：“貸款，沒這個必要吧？裏程目前的盈利雖然已經趨於平穩，但每月純盈利額依舊保持在幾千萬上下，最高時可達到一億。如果這筆錢都無法將你口中的r金屬生產金額補滿，那我無法想象，我們要借多大一筆金額才能夠滿足這個需求。”
林雅認真分析著，她看向手中資料的目光中充滿了複雜。此時此刻，她終於意識到，這份資料不僅是一筆可貴的寶藏，更是一個災難，一個會讓裏程所有努力白費的災難。
黎橙卻堅持地說道：“目前全球全息遊戲這塊領域一片空白，正是搶占市場的大好時機。尤其是目前人類對全息遊戲這四個字還充滿信任，未曾失去期待。”
“國外從未停止研發全息的腳步，正在步步緊追。國內目前的狀況也是如此，許多遊戲公司號稱正在打造史無前例的全息巨製，但據我估計，目前想要徹徹底底做出滿足網友的全息遊戲，除了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方案，別無他法。”
“可我們不一定要肩負起這個意義。”林雅說道，“全息遊戲十年後出現，五十年後出現，甚至一百年出現，不被大眾看好等等這些和我們有什麽關係？但如果我們做了這個項目，別說失敗的代價我們承受不起，單說還沒成功時，我們要付出的代價。同時，你需要思考的一點是，宋佳輝他們的研究怎麽辦，暫停終止嗎？”
說到後來，林雅的語氣緩和了下來。當她見到黎橙有在認真思考她所說的話之後，神情也趨於平和：“如果裏程目前隻是一個規模較小的公司，我會讓你去嚐試一下。孤注一擲搞一個大新聞出來，讓全世界矚目。但現在裏程已經有了足夠的名聲了，在國內甚至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的程度。可以說，做到這一點非常的不容易。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的顧慮。”
林雅將這一番話說完後，便仔細觀察著黎橙的表情。黎橙的神情中閃過幾分掙紮的神色，她有些沉默，並不做出任何迴答。見此，林雅輕歎了一口氣，將這份資料小心地用牛皮紙包裝了起來，放在包裏的夾層，遮掩好後說道：“我將這份方案拿給趙嘉，我們一起聽聽他的意見，怎麽樣？”
林雅覺得，自己一個人的勸解怕是無法讓黎橙放棄掉這個決定。但她可以拉趙嘉來，跟她站在統一戰線上，勸告黎橙。黎橙也不甘心，她點了點頭，快速將東西收拾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東西落下後，便朝著林雅說道：“我們現在就走吧。”
“好。”林雅幹淨利落地點了點頭，她操起車鑰匙就往外走去。車開得飛快，從金城一品一路開到裏程科技公司的寫字樓下。
林雅朝黎橙示意：“走吧。”
與之前參觀裏程的感受很不相同。上次到裏程的時候，趙嘉僅僅隻管理了幾天，給黎橙最大的感受就是氣氛變得活躍了起來。但現在，整個公司給黎橙的感覺就像是一片大海，博大而富有魅力。黎橙跟隨著林雅一路走了過去，讓她驚訝的一點是，公司的所有員工幾乎都認識她，且明顯受到了一定的職業培訓，問好黎橙和林雅的調子幾乎都在同一個點上，聽起來格外悅耳。
這樣一種良好的工作氛圍，讓黎橙更加猶疑了。她能保證r金屬做出來之後，全息遊戲絕對會研發成功，而它必定會成為全世界的焦點所在。說不定，現在新興行業的電競會因為全息遊戲的出現更加繁榮。但也正如林雅所說，這一項目的投資資金太大，並且站在他們角度上來看，她們誰都不會像她這樣有信心，確保這個項目必定會成功。到時候，人心渙散，原本蒸蒸日上的裏程科技公司麵臨的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破產解散。
當黎橙心中糾結的時候，林雅已經將她帶到了趙嘉的辦公室。趙嘉的助理見到黎橙和林雅兩人，便立刻走進去對趙嘉進行匯報。很快，趙嘉原本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趙嘉停下了手中的事務，親自站起身來迎接著黎橙和林雅。
林雅和趙嘉的關係顯然非常熟絡了。她走了進去，也不與趙嘉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地將問題給拋了出來。趙嘉越聽目光越有神，對話題的內容也越來越感興趣。
林雅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她將事情經過以簡單明了的語句複述了一遍後便連忙說道：“我覺得你該花兩三分鍾的時間，以理性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林雅著重加重了“理性”這兩個字。
趙嘉懂得林雅語句中的含義，他沉默了兩三分鍾後再次迴答了這個問題，第一句話就是：“要不，我們先借他個一億。”
第五十七章 （嚴禁盜文）
“要不, 我們先借他個一億。”趙嘉的第一句話如一道驚雷在黎橙和林雅的耳畔震響, 兩人的反應也迥然不同。黎橙的眼睛亮了亮, 臉上興奮的表情唿之欲出。林雅的反應卻更為誇張, 她激動異常, 拍了拍桌子道：“趙嘉, 你瘋了吧！”
林雅拍桌子的聲音很響, 響到辦公室的隔音門都擋不住這聲音。她的聲音微微有些尖銳，隱隱能夠傳到門外。門外辦公的助理聽到這聲音，微微愣了愣。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神情間是遮擋不住的疑惑。這是頭一次，他們聽見兩個頂頭上司爭吵的聲音，這讓他們的心不由地提了提, 手頭上的工作速度也略微緩了緩, 全部的心神都飄到了趙嘉的辦公室內。
然而他們卻聽不見趙嘉的迴應，似乎剛剛的那一道聲音隻是他們的幻聽, 辦公室內正一片風平浪靜。
但事實上, 林雅簡直快要發瘋了。她的目光緊緊盯著趙嘉的臉, 顯然要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個滿意的迴複。
趙嘉的手指在桌麵上微點了幾下, 終於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從筆筒裏拿出了一支筆, 在白紙上寫了八個零, 最後慎重地在這些零的前麵加了兩個符號。一個是數字1，另一個是美金的字符。
“一億美金。”趙嘉轉了轉筆，按照現在的匯率, 換算成人民幣是六億六千人民幣。用於初步投資, 該夠了吧。”
林雅此刻也冷靜了下來，她抹了一把臉，坐在了椅子上：“那這筆錢，從哪裏來？”此刻，她也不欲再和黎橙、趙嘉兩人爭辯，這個項目的研發對黎橙來說，究竟是好是壞。就像她之前勸黎橙所說的那樣，當她們兩人的意見完全相反時，趙嘉的意見就至關重要。
這一套說法雖然可以拿來說服黎橙，但反過來也可以說服她。她心中雖然並不怎麽看好這個項目，但從大局觀而言，林雅也不得不承認，趙嘉的能力比她強。
“這點我可以多跑跑關係。也不一定靠借，可以去找投資商，總會有人對這個項目感興趣或者對裏程感興趣。”趙嘉說的一片雲淡風輕的樣子，“這個完全得靠林姐的口才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趙嘉看了林雅一眼。林雅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趙嘉知道林雅還未從心底接受這個項目，也便不再勉強她。他抬頭看向了黎橙，揉了揉眉心道：“接下來招聘遊戲策劃這種雜事就交給我吧。”
黎橙：“那就拜托你了。”
話題接近尾聲。林雅和趙嘉起身將黎橙送出了門，直到看到黎橙坐上翟蘇的車。趙嘉低下頭看了一眼表上的時間，對著林雅說了一句：“我們聊一聊。”
林雅用力地點了點頭，她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對趙嘉說道：“正好，我也想聽聽你的解釋。”
黎橙坐上了車，從後視鏡看到趙嘉和林雅一前一後走進了公司附近的咖啡館內，兩人的氣氛有些緊繃，她微微坐直了身體，神情也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嚴肅的味道。
翟蘇看了她一眼，紅唇輕輕一勾，不說什麽，就隻是問道：“去哪裏？”
”京大。“黎橙說道。在短時間內，她恐怕不會再迴到金城一品了。她微微放鬆了一下身體，整個背部都靠在了椅背上，輕輕低頭，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便發現手機呈現為關機狀態。
黎橙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沉迷於r金屬的生產計劃，已經連續幾天都沒有給手機充電了。她揉了揉眉心，正準備將手機放迴口袋時，翟蘇的聲音就從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車上可以充電，數據線應該就在你那邊。”
黎橙找了找，終於從座椅的縫隙中，找到了一根白色的數據線，充上電幾分鍾後，手機便自動開機。小紅點的數字正從1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刷上了99，並還未停止。無論是q|q、微信還是電話、短信，幾乎都是旁人來詢問的消息，有一些甚至是黎橙從未見過的人名。
黎橙將這些人一一拉進了黑名單內。略微翻了一下通話記錄，黎橙便看到了成真真的名字。點開一看，她是在這些人裏麵，撥打電話次數最多的，甚至一躍超過了其他人幾倍。她愣了一愣，迴撥了過去，電話很快就被接起，程真真的聲音在對麵響了起來，她說道：
“黎橙，你終於迴我電話了！”伴隨著她的聲音，黎橙甚至還隱約聽到了崔壹和辛欣興奮的聲音。
“嗯，最近有些忙。”黎橙有些奇怪程真真的反應，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麽了？”
程真真有些驚訝地唿出聲說道：“不會吧，你還不知道。現在網絡上到處都是關於你的消息，就因為你是裏程的創始人之一。”
黎橙微微睜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被提前曝光了出來。她突然想到，林雅之所以來找她的原因，恐怕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件事情。隻不過，她今天給對方一個驚喜，林雅怕是被驚得差點忘記了這件事情。然而這件事情的發生也在黎橙的預料當中，自央視記者錄製了一部分關於她的視頻準備放進紀錄片時，她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黎橙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這讓程真真不由有些多想，她頗為尷尬地笑了幾聲，轉移了話題道：“你今天還迴來嗎，崔壹和辛欣都想看見你的。按照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想見見未來的粗大腿。”
聽到這裏的時候，黎橙能明顯地聽見電話那頭的哄笑聲。此刻她也來不及說些什麽，隻是簡單地告知程真真她們後，便結束了通話。
剛結束了通話，林雅就發來了一長串微信，上麵不僅有今天發生事情的詳細概況，還有她接受這個項目的心理感受。總而言之，林雅的意思是，趙嘉跟她談了很多，拿出了商業界的無數經典案例來說服她，並且效果顯著。她現在，有那麽一些信心，可以相信她們能把這個項目做大、做好。
黎橙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心中卻在歡唿雀躍，臉上也自然而然地顯示出一點輕鬆和愜意。
翟蘇看了她一眼，笑著問道：“這麽快事情就解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