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安葬進獻陵後,李世積正準備返迴並州。結果收到李世民的旨意,要求他迴並州後負責主持武士彠的喪事。


    差點沒把李世積氣死,他沒找武家麻煩就算了,還要給武士彠當孝子。


    迴到在長安的家中,李世積找來一直留在長安做質子的長子李震。


    “大郎,我上次讓你調查武元忠和許森這兩人,有結果了嗎?”


    李震道:“許森的次兄許偉是孩兒在弘文館的同學,孩兒找許偉旁敲側擊過。聽說是許森到長安沒幾天,就被其父叱責,攆到華州的少華山裏讀書反省,直到太上皇駕崩後,才被許文寶召迴長安,但依舊被禁足在家裏。至於武元忠,我隻打聽到他來長安後本來是要和中書舍人許敬宗聯姻,後來因為生病就不了了之。”


    “阿耶,這兩個人有什麽特別的嗎?您怎麽會對他們這麽關心?”


    李世積並沒有把單道真的事情告訴李震。


    “為父自有為父的道理。”李世積想了想,反問:“武元忠和許敬宗聯姻,後來不了了之?”


    “對呀,聽說武家還給許家賠了不少錢呢。”


    “那武元忠現在人在何處?”李世積眼睛裏閃爍著精芒。


    “沒見過,不過既然武元忠生病,連婚都結不了,應該在家裏養病吧。”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李世積揮揮手道。


    李震走後,李世積在書房裏來迴踱步,自言自語道:“武元忠悔婚,許森被訓斥,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作為從武德九年開始就主政並州的李世積來說,武元忠堂堂一個開國縣公躲在他治下的小縣城七年不出,李世積早對武元忠的過往有過調查。


    “徐順!”李世積對外邊喊了一聲。


    “仆在!”房門咿呀一聲,走進一人。


    “明日你到感業寺,暗中調查竇三娘是否還在寺中。”


    “喏!”


    第二天一早,許森收拾好行李,帶上十個騎士,兩個農民,幾個月來第一次踏出許家大宅。


    剛要走出坊門,忽然發現他的雷達小地圖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小紅點。


    許森登時愣住,他已經很久沒有在雷達小地圖上看到敵對勢力了。


    連忙折返,朝那個小紅點方向靠了過去。他倒是要瞧瞧,在這安業坊裏,誰會對他不利。


    難道是張姨娘或者許偉?


    應該不可能,剛剛在家裏的時候還沒有小紅點呢。


    很快許森追上了小紅點,暗中觀察後卻發現此人平平無奇,打扮也是長安城普通老百姓的裝扮。


    更重要的是,許森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這讓許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總不會是係統出bug了吧。


    直到許森跟蹤到那人走進了感業寺。


    半個時辰後,許森出現在感業寺深處一個僻靜的柴房裏,身旁還站著一個尼姑。


    許森先是看了看被全身捆綁,丟在柴火堆旁昏迷不醒的“小紅點”,然後又看了看身旁一副寶相莊嚴模樣的法願,感覺背後涼颼颼的。不是說感業寺是皇家寺院嗎?怎麽看起來跟個黑店一樣。


    半個時辰前,許森看到“小紅點”進入感業寺後,跟著溜了進去,找到法願,跟她說此人形跡可疑。於是法願找來剛剛和“小紅點”接觸過的小沙彌,詢問得知“小紅點”果然是來打聽竇三娘的。


    於是就有了眼前這一幕。


    法願看到許森的小動作,露出一個很合理,有什麽問題的表情,撥著念珠道:“自古佛道皆善岐黃,感業寺也不例外,貧尼隻是給那位施主喝的茶裏加了些莨菪子而已,阿彌陀佛!”


    許森白眼道:“法願師傅還是先把這個賊人弄醒,拷問下他是什麽人。有一就有二,恐怕義兄和義嫂私奔的事情快要瞞不住了。”


    “瞞不住就瞞不住唄,隻要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三娘和武元忠現在何處。至於高家會不會因為麵皮受損而報複武家,那與貧尼何幹。”


    說歸說,法願還是舀了一瓢清水,潑在那人臉上。


    被冰水澆頭的刺激下,昏迷的徐順緩緩醒來,感覺自己手腳全被束縛住,急忙掙開眼睛,才搞清自己目前的處境。


    徐順又不甘心地掙紮了幾下,結果繩索越掙紮捆得越緊,隻好換做一副害怕的樣子,畏畏縮縮道:“你們是感業寺的師傅嗎?在下隻是一個普通香客,不知哪裏得罪了師傅,為何要將在下綁到此處?”


    法願冷笑道:“普通香客是嗎?貧尼還是第一次見到一進寺裏就找小沙彌打聽竇三娘的普通香客。”


    徐順神色頓變,不複剛才的低姿態,哈哈笑道:“看來我家主人猜得沒錯,武元忠果然是和竇三娘私奔了!”


    “你家主人是誰?”許森急忙追問道。


    “哼!”徐順扭頭桀驁道:“我家主人的名字豈容爾等知曉。”


    許森撿起柴房裏的一條荊棘,甩在徐順臉上,頃刻就在他臉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未免遭受皮肉之苦,我勸你還是從實招來吧,否則這輩子就別想活著走出感業寺了。”許森苦口婆心道。


    “呸,既然栽在你們手裏,某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反正隻要我死了,我家主人就可以確定竇三娘跟著武元忠私奔了。你應該就是許森吧,你別太得意,我家主人會為我和兄長報仇的。”


    說完,腮幫子一動,頭歪了下去。


    法願趕忙扶起他的下巴,隻見嘴角有黑血流下。


    迴頭皺眉道:“見血封喉,死了。牙內藏有毒丸,竟然是一個死士。”


    “會不會是高家或者長孫家的人?”許森猜測道。


    法願搖頭道:“不可能,他們若是懷疑竇三娘自可光明正大的來感業寺,何需偷雞摸狗。這個死士最後指到你,莫非是你和武元忠共同的仇人?”


    對啊,被法願這麽一提醒,許森想起這個死士還是一個“小紅點”,眉頭頓時蹙起,臉色難看道:“我知道了,如果沒猜錯,這個死士應該是曹國公李世積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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