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森看了一下黃二畫的圈,包括雍州長安城以東部分,和同州、華州兩州,然後目光落到一個熟悉的地名上。


    “雍州諸赤縣不必考慮,同州離京師較遠,就選在華州吧。”許森將手指落在位於華州的少華山上。


    如果沒記錯的話,水滸傳開篇第一個山寨就是神機軍師朱武的少華山。可見少華山山高林密,又不像西嶽華山那麽出名,最適合建基地了。


    許森的想法和黃二不謀而合,黃二恭維道:“三郎獨具慧眼,仆佩服。”


    手中有糧才能心中不慌,許森想要盡快把城鎮中心建起來,緊接著吩咐道:“大明宮的修建勢必會引起京師木材緊張,你現在就派幾個得力的人去華州,盡快把少華山附近的山林都買下來。當然,如果你若能抽身的話,親自去最好不過了。”


    黃二以為許森是想在許文寶麵前有所表現,連忙道:“三郎放心,這幾日供給大明宮的木材仆已經和閻少匠協調好了,仆馬上就啟程去華州。”


    “如此甚好,祝你一路順風!”


    領導一句話,下麵跑斷腿。黃二風塵仆仆地去了華州。


    之後許森在木材行裏又灌了幾杯茶後,實在覺得無聊,摸魚也不想摸了,直接早退去找武元忠玩。


    正好武元忠所在的永昌坊距離入苑坊並不遠。


    今天的武家比較冷清,武士棱和武方都上衙去了,就連武方的兒子,武元忠的三個侄子也都去上學了。


    就剩下一個武元忠呆在家裏無所事事,煩躁地在後花園自己畫了個跳房子。


    聽說許森來訪,頓時喜出望外。如果不是他實在不願意去安業坊,今天早就去找許森玩了。


    武元忠一見到許森就喊道:“三郎,我們今天去終南山打獵吧。”


    許森不禁扶額,怎麽又是打獵。唐朝的娛樂生活實在匱乏,看來三國殺的推廣亟待實現。


    許森拱了拱手,戲謔道:“義兄先不忙打獵,我還沒有恭喜義兄呢。我早上可是聽家父說了,義嫂是中書省許舍人家的娘子。許舍人是朝中有名的美男子,想必義嫂也有沉魚落雁之姿。”


    武元忠聽完更加煩躁,苦笑道:“三郎何必挖苦為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事情,別說許舍人家的娘子,就是尚公主做駙馬,我也不願意。”


    “義兄還不忘竇三娘乎?”


    武元忠沉默下來。


    “那義兄可知小弟家住的安業坊,東南隅有一座比丘尼寺嗎?”


    武元忠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當然知道感業寺在你家附近。”


    “義兄準備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武元忠有些茫然。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個道理我明白,我馬上就要三十歲了,是該娶親了。可是每每想起青燈古佛為伴的三娘,心裏就堵著慌。”


    許森實在看不慣武元忠的渣男行為。撩了竇三娘後,又沒有擔當,現在又念念不忘,一副深情的樣子。


    說道:“那就下個決心,如果你決定娶許娘子,就徹底忘掉竇三娘,去許家提親。如果還是不能忘記竇三娘,我給你做個月老,去感業寺找竇三娘。”


    “啊?”武元忠猛地抬頭看向許森。


    許森繼續道:“若是竇三娘說已經跟你割席斷義了,那你也就可以斷了念想,老老實實娶親。但如果竇三娘還願意還俗跟你走,你就拿起勇氣,不要管什麽武家、高家、長孫家,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


    “當然,你若舍不得這身紫袍,那當我沒說,還是老老實實到許家提親去。”


    “三郎說的什麽話,我何曾在意過這身紫袍魚袋!”


    “那就做個決定吧。趁著現在還是宣城公和許舍人的口頭約定,等下了聘禮之後,你要再想悔婚就不好收場了。你害了一個竇三娘,難道還想耽誤一個許娘子?”


    “好!”武元忠拍了一下大腿道:“我前半生優柔寡斷,畏首畏尾,自囚文水,看著心愛的女人落發為尼而無動於衷。後半生我要換一種活法!”


    “這才是某的義兄!”許森拍手道:“有你這句話就行,我這就去感業寺幫你找竇三娘去。但願這七載青燈古佛的日子沒有讓竇三娘忘記你們之間的感情。”


    說完許森抱了抱拳,便要離開。


    “誒,三郎!”武元忠叫住許森,猶豫道。


    “怎麽?義兄又反悔了?”許森迴頭,眉頭大皺,冷冷地看向武元忠。


    武元忠連忙道:“三郎誤會了,我這裏有一個香囊,是當年三娘出家前托人送給我的,你把它帶上,做個信物。”


    許森接過香囊,瞥了一眼,粉色絲織的香囊並沒有繪有圖案,而隻是簡單繡了四行字。


    “河漢清且淺,相去複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許森心裏一歎,從這兩句詩裏,他能夠感覺到當年竇三娘對武元忠的無動於衷有多麽失望。


    出了永昌坊後,許森特意拐到東市,買了一些禮佛的用品,然後迴家把紫薇叫上,一起去感業寺上香。


    紫薇提著籃子,跟在許森後麵,好奇道:“三郎,您今天怎麽突然想起要去寺廟上香了?”


    “因為你家三郎突然想當月老了!”許森迴頭笑了笑說道。


    “啊?”紫薇不確定地又抬頭看了看山門上的牌匾,確實是敕建感業寺啊!跑到尼姑庵裏當月老?


    “別想了,快把籃子裏的供品擺上。”許森走進大雄寶殿。


    紫薇掀開籃子上的布蓋,把果品、香燭都拿了出來,壓在最底下有一個用藍布包裹著的牌位樣東西。


    紫薇好奇道:“三郎,這是什麽?”


    “這個先放在籃子裏。”許森從紫薇手裏接過香,拜了幾拜,然後對殿裏的知客尼奉上香油錢,雙手合十,道:“敢問師傅,不知可否在貴寶地供奉一個長生牌位。”


    “原來是長生牌位。”紫薇看著籃子裏的東西暗思道。


    知客尼顯然對這類要求輕車熟路,詢問許森是為家中長輩祈福嗎?


    許森搖頭道:“倒也不是長輩,隻是某的義兄生病了,一直沒能好轉,故而想為其供奉一個長生牌位。”


    紫薇登時驚道:“三郎,安陸公生病了?很嚴重嗎?”


    “是啊,已經病了七年了!”許森一邊說一邊從紫薇手中接過牌位,解開藍布,牌位上已經刻好了名字。


    “大唐安陸縣公武元忠之長生祿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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