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洲“嗯”了一聲,站在那像是在等她。


    溫欣隻好邁開小步子,走了過去。


    書房門重新被關上,尤遠眼裏閃爍著八卦:嘖嘖,少帥也太心急了點。


    聽到人家小姑娘的聲音,就著急忙慌地開門來接人。


    隻是尤遠也有點擔心,少帥雖然心裏對溫小姐火熱得很,但他總端著那副冰冷威嚴的架勢,真的不會嚇壞人小姑娘嗎?


    一般女孩子還是更喜歡那種溫和斯文的小白臉吧?


    這方麵,人品不咋滴的二少好像更符合吧?


    額……尤遠默默給自家少帥捏了把汗,想著要不要讓哪個已經娶了媳婦的將領去給少帥傳授一下經驗?


    他也希望二少給力點,趕緊使勁作死!


    畢竟作死總比真的被少帥打死的好,是吧?


    ……


    書房內,溫欣有點不好意思,垂著小腦袋,不太敢看他。


    她將食盒稍稍遞上前,軟軟怯怯地說:“少帥,我、我是來給您送宵夜的。”


    霍景洲垂首看著眼前的少女,她肌膚極白,像是個雪做的嬌娃娃,卷翹的睫羽撲閃撲閃的,嬌豔的紅唇微微抿著,羞澀可愛到令人心顫。


    上衣下裙的秀禾服將她姣好的身材遮掩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截細而白的天鵝頸。


    霍景洲眸光微閃,有點遺憾。


    她穿旗袍更漂亮,雪峰擁簇,纖細腰肢不及盈盈一握,白皙美腿若隱若現。


    隻是如今她還在喪期中,肯定沒什麽心思打扮自己的。


    霍景洲想著以小姑娘的孝心,大概三年內都不會穿豔色的衣裙,不過,可以給她多訂做些素雅的旗袍。


    給他中意的小姑娘花錢打扮,很好地滿足了霍景洲的男人虛榮心,眼底一片灼熱。


    霍少帥抬手扯了一下衣領,軍裝衣領他總是扣得嚴嚴實實的,嚴肅又禁欲,以前他沒覺得什麽,此時卻覺得有點悶。


    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心裏的那個人兒,空氣總是輕易有點悶。


    隻可惜此時溫欣低著頭,沒能察覺到眼前男人其實是個衣冠禽獸。


    霍景洲內心劃過許多“誘拐小姑娘”的邪惡念頭,但也隻是一愣神的功夫。


    他接過少女手裏的食盒,沒叫她更加難為情。


    他平靜地道了聲謝,走到一旁的桌子,將麵取出來。


    霍景洲招唿她過來坐。


    溫欣原本想坐他對麵的,但見他指著身旁的位置,她腳步頓了頓,想到奶娘的話,踩著小碎步,乖乖巧巧地坐在他身邊。


    素麵雖沒有葷腥,但溫欣做了素臊子,讓麵條不會那麽寡淡無味。


    霍景洲能看出小姑娘是用心給他準備宵夜的,眸中劃過淺淺的笑意,問她:“你吃了嗎?”


    “沒呢,我夜裏不習慣吃東西,我問過炊事班的鄭班長,他說您夜晚會用宵夜,這才給您做了麵,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她坐在椅子上,又乖又嬌,嗓音跟蜜一樣甜。


    就是一口一個“您”的敬稱,讓霍少帥多少有點心塞。


    她真把他當長輩了?


    不過,觸及小姑娘清澈如水,暗含期待的眼眸,霍景洲到底沒多說什麽,免得打擊到小姑娘的積極性。


    他拿起筷子,速度快但又不失優雅地吃完一整碗麵條,用行動告訴她,她做的麵條極合他的口味。


    溫欣眸光明媚了幾分,雪白的小臉染上柔柔的笑意,整個人放鬆了不少。


    霍景洲多看了她的笑靨幾眼,怕她察覺,垂眸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放到她麵前,似不經意地說:“許久不吃素麵,味道不錯。”


    溫欣眨了眨眼,試探地問:“那明夜我繼續給您煮?”


    霍景洲挑眉,聲線微微溫和,“讓廚房幫你準備也行。”


    他本意是想讓小姑娘來找她,不是想要她勞累。


    廚房油煙大,他也舍不得這個嬌貴的人兒多進去。


    那雙青蔥如玉的柔荑,可以握著團扇,可以拿著筆,可以彈著琴,但不應該為生活所磋磨。


    他放到心裏的小姑娘,自然要嬌養著,給她最好的一切了。


    溫欣搖搖頭,“從前我時常給父親做。”


    霍景洲看了看她,“嗯”了一聲。


    溫欣剛想收拾碗筷離開,不要打擾他忙公務,就聽他對她說:“跟我過來一下。”


    溫欣雖不解,但還是乖乖跟在他身後。


    霍景洲取出一個盒子遞給她。


    她沒接,隻疑惑地看著他。


    霍景洲道:“汴城南街的地契和溫府糧鋪的賬本。”


    溫欣一怔,溫家盤踞在汴城幾百年,根基雄厚,汴城最繁華的那條商業街曾經都是溫府的產業。


    後來溫家收縮產業,就把很多商鋪出租出去,但地還是他們家的,每年單靠收租就能賺個盆滿缽滿。


    糧鋪是溫府核心產業,不僅汴城,南北江糧食的交易有一半要通過溫家。


    溫府的地位有多重要不言而喻,鬼軍襲擊汴城後,第一時間就衝到溫府大肆屠殺,其目的就是要斷掉南北江的大半糧食供應鏈,讓霍、代兩家的軍隊投鼠忌器,擋不住他們的入侵步伐。


    也是因此,溫父隻來得及讓奶娘帶女兒趕緊逃出去,自己為女兒拖延時間被鬼軍殘殺在家裏。


    霍景洲心裏對代家越發輕蔑不屑,不說他們孬到不戰而逃,就說他們居然蠢到放棄溫家不管,可見代家的腦子已經被鬼軍給吃掉了。


    霍景洲早就知道鬼軍遲早會對南北江動手,一直都派人盯著了,隻是他沒想到代家會廢物到這般地步。


    到底之前汴城不是霍家的地盤,他能來得那麽快是他未雨綢繆,但多少遺憾沒能救下溫父。


    不僅是為了南北江的糧食供應,也是因為他身邊的小姑娘。


    溫欣不知道霍景洲心裏的遺憾,知道了,她也絕不可能因為他沒救下父親就怨怪他。


    憑什麽呢?


    不說溫府不在霍家的保護下,就說霍景洲做的還不夠多嗎?


    若非他,溫欣一個柔弱少女如何在鬼軍手下存活?


    溫府還能保存得那麽好?溫父還能風光大葬?


    怕是早被鬼軍收刮一通,隨後直接燒了個幹淨了!


    而且,換成其他軍閥勢力,溫府存儲的龐大財富和產業還能迴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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