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拉著走在莊園裏的溫欣也在問他:“你怎麽把小憐也帶出宣武侯府了?”


    成淵帝慢悠悠地說:“你不是擔心她嗎?讓她過來照顧你不好?”


    溫欣:“……”


    好是好,但是她們是宣武侯府的人啊!


    您老會不會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但這話,在對上男人幽幽的目光時,她識相地咽下了。


    成淵帝薄唇微勾,笑意不達眼底,“放心,宣武侯府不會有精力再來找你們麻煩的。”


    溫欣心驚膽戰地看他,他果然要去抄宣武侯府的家嗎?


    成淵帝挑眉迴視他,漫不經心地笑著。


    見小姑娘又要被自己嚇成慫慫的一團,成淵帝摸摸她的臉,難得帶著一絲溫情,“好了,安心在這住著,我保證你會好好的,嗯?”


    溫欣看了看他,隻能乖巧地點頭。


    不然能怎麽辦?


    她不過一個柔弱的女子罷了!


    何況宣武侯府如果真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她哪兒有臉去求情?


    唉,她隻能暗暗擔心公公婆婆和世子了。


    好憂慮呢!


    小金:“……”


    主人,您要是沒有一路來都在拱火,不斷加深皇帝陛下對宣武侯府的芥蒂和不容,小金還真要信了你的邪!


    啊,它突然好想唱一句: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


    溫欣:“……”


    這種蠢蝴蝶要來何用?做成標本吧!


    小金趕緊抱住自己的翅膀瑟瑟發抖:嚶嚶嚶,主人,銀家錯了~您是真的好善良好柔弱。


    溫欣:嗬嗬!


    ……


    成淵帝將小姑娘送到正院裏,讓人好生伺候著,揉揉她的小腦袋就離開了,沒有再強勢地對她做什麽。


    溫欣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下來。


    就怕那人又不管不顧要跟她親近。


    雖然他是宦官,但也不太好吧?


    而且她又不是宮裏的娘娘,哪兒能叫他一直在身邊?


    正院裏,服侍她的婢女很多,恭敬又細致。


    她什麽都不用做,那些婢女就將她伺候得妥妥帖帖的,仿佛在對待什麽世間珍寶。


    溫欣第一次接觸這種陣仗,見還有婢女跪在她腳下,幫她保養玉足,實在是叫她不習慣又有點慌亂。


    而且,這些婢女一邊服侍她,還一邊各種誇讚她,像是她從頭發絲到腳指頭就沒一處不完美不好的。


    整個臥室彌漫著彩虹屁的芬芳。


    溫欣短短的十六年人生中,一直以來,別人對她不是嫌棄就是惡意,何曾被人如此讚美過?


    她暈乎乎地看著小憐。


    小憐迴給主子一個更懵逼的表情。


    她從來不知道伺候人這活計還能做得如此登峰造極。


    小憐心裏浮起濃濃的危機感,覺得她可能即將麵臨失業。


    好在那些婢女對她也很和善,不但沒有排擠她,還時刻照顧到她,讓她也能融入氛圍裏。


    小憐羞愧地低頭,發誓要好好跟這些姐姐們學習怎麽伺候主子。


    溫欣:“……”


    封建社會真可怕!


    等那群婢女將她如名貴的瓷娃娃從頭到腳保養好,送入華麗的拔步床內,溫欣還茫茫然著。


    “咳,我這裏沒什麽事情了,你們都迴去休息吧,小憐留下就行。”


    婢女們恭恭敬敬地福身退下。


    “小姐,那些姐姐們好厲害。”


    小憐忐忑地坐在拔步床的腳踏上,咽了咽口水。


    這拔步床真的好大,做工精美,雕紋大氣華麗,內藏乾坤,什麽都有。


    從前,她覺得宣武侯夫人寢室裏那陪嫁的,據說造價好幾千兩銀子的黃梨木拔步床已經很奢華貴重了,可比起現在這個,就直接被襯成了山溝貨。


    還有,小憐看著垂下的床幔,這花紋繁複又輕飄飄的紗幔也不知道是何種布料?


    床上鋪著的被子,布麵色彩鮮豔、花型飽滿,觸手軟得不像話,土包子也能看出它們有多名貴。


    而小姐身上穿的寢衣更加柔軟絲滑。


    金屋藏嬌也不過如此吧?


    那位紫衣大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溫欣比小憐更有見識,“剛才那些婢女的伺候人手段應該是出自宮裏的,還有這拔步床是金絲楠木做的,這是鮫珠紗,這是蜀錦。”


    小憐下巴直接掉到地上去,傻成一團。


    溫欣把某位陛下當成權勢滔天的大宦官,倒是能淡定一點。


    不過,她也憂愁啊!


    “這些都是宮裏的貴主子才能用的東西,他怎麽弄給我了?這不明顯的……”貪汙嗎?


    小憐驚悚地問自家小姐,“那位紫衣大人不會是……陛下吧?”


    溫欣愣了一下,表情比她還無辜,“小憐不可亂說,懷謙大人是宦官。”


    怎麽會是陛下呢?


    小金:主人,俺就靜靜地看著您演!


    小憐並不知道自家柔弱的小姐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啊!


    她皺著眉,懷謙是哪位大宦官?


    溫欣眨眨眼,她也不知道呢?


    不過,她們主仆現在落在人手裏,也不能如何。


    到底比小姐留在宣武侯府飽受欺辱折磨的好……吧?


    小憐給溫欣掖了掖被子,“小姐,夜深了,您先睡吧,別的事情,咱們明日再說。”


    折騰了整整一天,溫欣身子骨本就柔弱,確實很累很困。


    她點點頭,“小憐,你也下去休息吧,不用守著我了。”


    ……


    半夜,一道修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屋內。


    他目光掃過睡在腳踏下的小憐。


    雖然溫欣讓她迴去休息,但小憐哪裏放心把主子一人留在這裏?


    反正拔步床很大,她一個下人,隨便鋪個被子就能睡,不需要講究什麽。


    一個女暗衛悄無聲息地上前,點了小憐的睡穴,將她連人帶被子給抱走,免得打擾了陛下。


    盤龍黑靴踏上拔步床,骨節分明的長指緩緩地撩開床幔。


    少女窩在軟被中安睡,白皙的小臉微紅,眉眼舒展,半點沒有在陌生環境裏的不安。


    或許她是真的累了,也或許她下意識地相信他,所以她才能在這裏熟睡。


    成淵帝就很淡定地選擇相信她是依賴信任他了。


    他抬手,輕輕觸碰她暖暖的肌膚,眉眼微柔,唇角泛著一點可以稱之為“柔軟”的笑意。


    軟團子,招惹了朕,就跑不了呢!


    敢跑就把你鎖在這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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