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皓沉默,但也沒反駁他不愛溫欣這件事。


    即便溫欣心裏很清楚丈夫對自己冷心無情,可在此時,她臉上的血色還是褪得幹幹淨淨。


    她勉強地扯了一下唇瓣,黯然地低著頭。


    少女沒有哭,身上的悲哀難過卻比掉眼淚時更令人揪心。


    紫衣人劍眉緊蹙,闃黑的瞳眸染上點點猩紅的殺意,陰鬱得他想直接把那邊嘰嘰歪歪的兩個人給擰斷脖子。


    然而他還沒暴起去殺人,就發現自己的袖子被少女下意識拽在手裏,拽得緊緊的,仿佛他是她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上官皓,你娶溫欣是不是為了溫嫻?她都已經成了我皇兄的妃子了,你還念著她,你是不是瘋了?”


    “殿下,請慎言!”


    上官皓語氣嚴肅了下來,滿是忌憚,也不知道他是擔憂這些話傳出去對溫嫻不利,還是怕皇帝找他麻煩。


    但明顯,比起他剛剛對溫欣時態度的敷衍,對溫嫻,他是真的在意。


    溫欣咬著唇,睫羽掛滿晶瑩的淚珠,自嘲又淒楚。


    她一直都不被人放在心上。


    血緣親人苛待她,丈夫心有所屬漠視她。


    可她真的不懂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還是這世間對她就這麽殘忍無情?


    一隻冰冷的大手落在她的後頸,輕輕地捏了捏,藏著一絲安撫。


    溫欣似無所覺,呆呆地坐在那,陷入了自我厭棄中。


    紫衣人神色更沉鬱了。


    那邊兩人卻還不知道死活,慶禾長公主突然抱住上官皓親上去。


    “殿下,您別這樣!”


    上官皓似在躲,慶禾長公主忽然就哭了,“上官皓,本宮為了你都放下了皇族尊嚴了,你為什麽就不能多看看我?溫嫻就那麽好嗎?”


    那女人要真的好,她皇兄會直接把人丟在後宮,隨意給了個嫻美人的封號,從不寵幸,連多看一眼都懶的?


    慶禾長公主不明白,金枝玉葉的她到底哪兒比不上溫家姐妹了?


    這個男人總是看不到她的真心!


    “殿下,微臣不值得你如此,你值得更好的良人。”


    “本宮不管,本宮就認定你了!”


    隨著衣物的摩挲聲,還有男女主親吻的曖昧響動,在這假山裏是聽得清清楚楚。


    溫欣:“……”


    她好險維持不住忍氣吞聲軟包子的人設!


    丫的狗男女!


    溫欣是不愛上官皓沒錯,但她現在可是還頂著上官皓原配妻子的頭銜,結果丈夫當著她的麵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這不是直接把一頂綠帽扣她腦袋上去嗎?


    士可忍孰不可忍!


    男人既然控製不住下半身,那就割以永治吧!


    小金瞬間哆嗦起來,覺得自己下麵有點涼涼。


    主人兇殘起來,可是連大世界那些古老神明都怕的。


    溫欣傳音給小金,冷笑,【小金,你去割!】


    小金驚悚地:“!!!”


    主人您在說什麽恐怖胡話,小金還是個孩子啊!


    溫欣語氣平靜,【去不去?】


    雅蠛蝶!


    讓它一隻高貴的主神伴生金蝶去割那種髒玩意兒,它會髒了的,以後洗不幹淨了,嗚嗚嗚……


    小金內心瘋狂搖頭大哭,但它實在是沒膽子違逆主人的命令哇!


    真、真的要它去割嗎?


    幸好此時,紫衣人倏而傾身靠近溫欣,冷白的長指勾起她一縷柔軟的發絲,在她耳邊低低道:“傷心什麽?爺幫你閹了那廢物?嗯?”


    男人獨有的灼熱氣息撲在她耳邊,溫欣身體下意識地輕顫起來,耳珠通紅。


    她雙眸微睜,茫然無措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令人更想欺負了。


    紫衣人眸色暗了暗,喉結滾動,“那種廢物,值得你傷心?”


    溫欣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上官皓是我的丈夫,我傷心不是應該的嗎?


    紫衣人狹長的眸子微眯,手指捏住她的耳垂,“丈夫?哼!”


    少女迷茫又無辜。


    上官皓確實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嘛!


    那人更暴躁了,“爺現在就去殺了他。”


    溫欣嚇得趕緊抓著他的袖子,小腦袋直搖。


    紫衣人周身殺意沸騰,“你還敢舍不得他?”


    溫欣張了張唇,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懨懨地垂眸,眼淚抑製不住。


    紫衣人:“……”


    這時,假山外來了個宮人提醒慶禾長公主,太後壽宴快開始了。


    差點幹柴烈火當場來一發的狗男女連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離開。


    溫欣也有點急,不安地說:“太後壽宴快開始了,我、我要去保和殿了。”


    紫衣人滿不在意,“急什麽?”


    溫欣訥訥道:“太後怪罪下來我擔不起,我去晚了,我婆婆會生氣的,她會罵我打我的。”


    少女眼中驚恐地含著淚,顯然是從前被宣武侯夫人給折磨怕了。


    紫衣人眼底戾氣一閃而過,“怕甚?”


    有他在,那老妖婦還敢再動她一根毫毛?


    殺了吧!


    溫欣看著他,想說什麽又焉噠噠的。


    他不是宣武侯夫人的兒媳,當然不怕了。


    可知道世間婆婆折磨兒媳婦有多少手段?


    紫衣人看著這又軟又慫的白團子,捏了捏眉心,拍了一下手掌。


    一個內侍走了進來,把溫欣嚇得小臉都白了。


    不過那內侍低著頭,壓根就不敢看溫欣,恭敬地跪在紫衣人麵前。


    “送她去保和殿。”


    “喏。”


    內侍恭恭敬敬地對著溫欣說:“夫人,請。”


    溫欣迴過神來,看了看內侍,又看向紫衣人。


    他薄唇微勾,眼尾染上邪肆,“怎麽?舍不得爺?”


    溫欣俏臉發紅,慌慌張張地對他福了福身,就往假山外走了。


    紫衣人看著那慌忙逃跑的少女,如驚嚇的小兔子,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


    在溫欣離開後,一個穿著深色袍衫、白麵無須的年輕宦官走了進來。


    他躬身行禮,“陛下。”


    紫衣人……成淵帝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陛下,您的傷?”


    年輕宦官,也就是西廠廠公的莫直擔憂地看著主子肩膀的傷口。


    成淵帝聲線冷漠,“無礙。”


    “東西拿到了?”


    莫直迴稟道:“是的,陛下。”


    成淵帝:“去把徐慵的腦袋也帶進來,待會兒母後壽宴上,賞賜給朕的三皇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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