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陳洛登和馮香月跟去應對瘋了的薛一梅,可是跟去才發現來子申腿腳是真好,才這麽短短的工夫,就已經遠到追不上的地步了。


    追趕的過程中,陳洛登問道:“話說,這個薛一梅的事究竟是個什麽情況,為何這麽緊張?”


    馮香月說道:“其實就是她的相公被人陷害,深陷牢獄。她為了救他出來,散盡家財,可最後得到的還是一具屍體。當時薛一梅身懷六甲,受到刺激後就瘋了。”


    陳洛登:“還有呢?”


    馮香月說道:“關鍵是處理此案的是朱雀王,他是南方最大的諸侯,連龍主也要禮讓三分。而且這個案子和魔教也有關係,他們暗中影響慫恿他怎麽幹的。”


    “除此之外,薛一梅的相公呂望林雖然不是什麽大名鼎鼎的人物,可他一直堅定認為魔教應該鏟除。私下也糾集了一批誌同道合的散人,在江南多少有點影響力。”


    陳洛登聽到這裏算是明白了,為何來子申要阻止他們。“這魔教真是作孽啊。可我們也打不過,既不能讓她給殺了,也不能傷了她,不好辦呀。”


    “沒錯。”馮香月說道:“這麽多年了,一直沒有辦法,一來是她行蹤飄忽不定,二來是她功力深厚,不抱著殺她的心思是抓不到的。”


    陳洛登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為何魔教的人要吹那奇怪的笛聲,而且薛一梅發瘋時除了她相公外不是還身懷六甲嗎?


    想到這裏,陳洛登突然停住腳步,“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薛一梅的孩子呢?”


    馮香月剛站住腳,聽到這個問題不禁身形一晃,“那……那孩子沒活下來,沒出生就……”


    在替薛一梅難過之餘,陳洛登想到了辦法。陳洛登說道:“我去去就來!”


    說著不顧馮香月在背後說什麽,頭也不迴地去了離這裏最近的村子,二話不說趁人不留意偷了個枕頭和一塊包袱皮,用包袱皮把枕頭裹起來,就像個繈褓一樣,隨手扔下一張寶鈔偷偷趕迴去了。


    誰想馮香月居然等在那裏,看陳洛登抱了這麽個東西迴來,馮香月樂了,“我以為你跑了,沒想到還有點急智啊。可是能行嗎?”


    陳洛登說道:“不知道,但總有辦法的。姑且一試吧。”


    雖然距離已經非常非常遠了,好在他們已經有交手,所以憑著感知真氣的波動,二人還是找了過去。


    離得越近,那種攝人心魄的感覺就越強烈。


    在一片蘆葦蕩旁邊,來子申和俠少六傑他們困住了薛一梅,薛一梅瘋狂地舞動手中的刀,刀氣看似在胡亂發泄似的,其實亂中有序,任何闖入的人都有可能被傷到,甚至不得全屍。


    率先趕過來的海珠兒肩膀一片鮮紅,竟然已經受傷了。


    麵對這樣一個棘手的對手,他們再多的經驗也會覺得不知所措。


    就在這個時候,薛一梅突然女鬼似的撲向了來子申,來子申連續躲過了三四刀,可還是被薛一梅一刀砍在了身上,幸好來子申的護體真氣足夠堅固,並沒有傷到他。


    而俠少六傑他們六個雖然包圍了薛一梅,可是投鼠忌器,也不敢上去痛下殺手。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陳洛登和馮香月趕到了。


    陳洛登對著薛一梅吼道:“你的孩子我找到了!”


    正在發瘋的薛一梅聽到這一聲吼,竟然停下了動作,茫然地看著陳洛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說著,她居然丟下了長刀,張開雙臂跌跌撞撞地向著陳洛登走過去。


    來子申也茫然了,做了一個懷抱嬰兒的動作,陳洛登也沒抱過孩子,隻能那樣抱著,可是馮香月幫忙調整了一下陳洛登的姿勢,讓他看起來像是真的在抱孩子。


    陳洛登屏住唿吸,把懷裏的枕頭交給了薛一梅,薛一梅熱淚盈眶,看著懷裏的枕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說著就要給孩子喂奶。


    陳洛登趕緊躲到一邊去幹嘔,滿身汙穢瘋瘋癲癲的薛一梅終於是安靜了,陳洛登也緩過來了,“我的天啊,真是夠了。”


    突然有人在背後拍打陳洛登,陳洛登渾身一個冷戰,迴頭一看,是謝芳音,“你沒事吧。”


    陳洛登說道:“主要是氣味,真應該給她洗洗了。”


    可是薛一梅卻一邊喂奶,一邊輕輕拍著,哼著曲子哄枕頭睡覺。仔細想想,她相公反對魔教,魔教就害得他死了,還把她害成這樣。


    明明是個好端端的人,卻成了這樣,陳洛登在一陣陣的惡心之餘,也非常可憐她。


    來子申突然說道:“陳洛登,你來一下。”


    陳洛登就過去了,來子申小聲對他說道:“你很聰明啊,我都沒有想到。你之前不是很想拜我為師嗎?你迴去和劉名釗說一聲,隻要你們今夜偷偷離開,去一個叫白草亭的地方,找一個叫顧曉常的人,說我要見她。辦成此事,我就答應收你們為徒。”


    陳洛登眼珠一轉,“前輩,這種考驗有點過了,那秀才現在還被懷疑著,這要是夜裏逃走,會被看做是畏罪潛逃的。”


    來子申笑道:“你覺得我是有意成全你們,還是要陷害你們?”


    陳洛登迴頭看看神情呆滯的薛一梅,“我當然不會怕,但是前輩會為我們作證嗎?而且這個名字……”


    來子申:“我追加一個條件,你們不能告訴公孫馥,也不能問她任何問題。”


    陳洛登就知道沒有那麽簡單,“可是……薛一梅呢?她狀況不好,魔教的人發現她沒有得手一定會再來的,那個奇怪的笛子再響的話就不一定這麽安靜了。”


    來子申點點頭,“確實,薛一梅的風刀已得精髓,連我也要小心三分。可你不是已經找到辦法了嗎?你還有什麽可不放心的。”


    陳洛登正想該怎麽應對,那邊薛一梅突然把懷裏的枕頭抱好,迴去拿迴了地上的長刀,“我要報仇。”


    “報仇?”陳洛登問道:“她要去找魔教的人?”


    來子申卻開始發動真氣,“隻怕不是,她要殺的第一個應該是朱雀王,當初她葬了自己的孩子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王宮,最後雖然沒能得手,卻殺了宮裏的三十多個高手。”


    也發現狀況的俠少六傑他們幾個也緊張起來,謝芳音、紀妙人還在幫海珠兒檢查傷口,看到這情況小聲對他們說道:“看什麽,快想辦法呀!”


    馮香月握緊了劍柄,問道:“她想怎麽報仇?”


    來子申歎口氣,把陳洛登推到一邊,“不管她是想去殺別人,還是想殺我們,都要阻止她。不然就糟糕啦!”


    可是沒想到薛一梅抱著枕頭,提著長刀,緩緩走開,根本沒理這些人。


    陳洛登看著她的背影,“她去的方向是不是咱們隊伍的方位啊?”


    “這下真糟糕了!”戰青燾、蔡宇京和歐仁成動作非常快,馬上就要追過去,可是發覺他們三個動作的薛一梅居然發動輕飛術,直奔溪邊而去。


    其他幾人也跟了去,可是這個薛一梅不但身輕如燕,而且輕飛術的功力很深厚,隻有來子申追得上,其他人都被甩在後麵。


    而劉名釗那邊也發現了情況,“不會吧,那個瘋女人這麽厲害,來去自如?”


    公孫馥說道:“不是啊,有不同。之前薛一梅的真氣散而不一,現在卻運轉有序,顯然她的神誌有些恢複,不過依然是瘋的。”


    劉名釗冒冷汗了,“什麽意思?”


    公孫馥開始發動真氣了,“清醒的瘋子才最難對付,如果她還是想殺人,現在隻怕隻有前輩一個人能應付,如果手下留情就一定會有傷亡。那可是風刀啊。”


    正說著,抱著枕頭的薛一梅越過小溪,迴來了。在她落地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猩紅如血,“殺……殺……殺……我要殺光你們!”


    各門派的弟子雖然想要對付這個薛一梅,可是他們也看得出,他們根本不是對手,所以畏首畏尾地,都不敢往前湊。


    公孫馥拔刀了,“看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保命要緊。”


    後麵來子申一手是水寒真氣,一手是氣勁,將其融合氣玄後打出一掌,可是薛一梅猛然躍起,在半空中一刀出去就是一道刀氣,與來子申的掌力互相破解後來子申已經衝到了她眼前,這兩個高手就在空中你來我往,你砍中我的肩窩,uu看書 .uukanshu我打中你的肚子,可都沒有突破對付的護體真氣。


    可是薛一梅兩腳剛落地,就又是一道刀氣,來子申身形一晃動,就不知去了哪裏,可是薛一梅一邊向後移動,一邊飛快出刀,幾道漣漪般的刀氣過後來子申突然突襲到她跟前。


    然而一掌打過去,手掌和真氣還沒有觸及薛一梅,她手裏的長刀卻已經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薛一梅還不猶豫地一刀削了下去,但是來子申整個人都不見了。然後出現在不遠處,並且避開了薛一梅的目光。


    頃刻隻見就不見了,把瘋了的薛一梅也愣在了那裏。


    劉名釗心裏歎服了,“想不到無常門的飄渺無蹤這麽了得。”


    薛一梅低頭看看懷裏的枕頭,還在哄著枕頭,“沒事,沒事,娘這就給你爹報仇。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你!”


    說著,薛一梅突然翻了一個跟鬥,長刀淩空攪動,居然把刀氣卷成一股旋渦,薛一梅一邊跑動一邊揮舞長刀,刀氣匯聚的旋渦跟著長刀如同水中蛟龍一樣,上下起伏,左右騰轉,旋渦所及之處的鵝卵石被分解開來,切麵竟光滑如水。


    一旁來子申自言自語:“風卷殘雲,果然是風刀。”


    可馬上,薛一梅就換了反手握刀,又是一個跟鬥,好像橫著轉的一個陀螺,所有的風沙塵土都被吸了過去,然後猛然間把刀一揮,好像刀子迅速劃過磨刀石一般,豁然一聲響,一道刀氣衝天而起,接著迅猛落下,在地上留下一道十幾丈長的刀痕。


    塵埃落定之中,薛一梅單膝跪地,抱著枕頭,淚珠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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