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水峽坡度平坦,有一條小溪從秦嶺流下,幹旱三月,水流量已經小的可憐,再半月未有大雨,說不定就要幹涸了。


    如果餉銀隊伍準備借道牙縣,那的確不可能穿過川水峽,不過就目前夜明推測,牙縣說不定隻是一個煙霧彈,


    更可能的是借道南安縣或者麗水縣,就有可能經過川水峽。


    所以夜明覺得川水峽一定留下了蛛絲馬跡,八百萬餉銀,數百人的押送隊伍路過的痕跡可不是輕輕鬆鬆就能掩蓋的,不可能消失的一幹二淨。


    夜明環顧四周,川水峽遠不是輿圖中看的那麽小,而是頗為廣闊,若不是太靠進秦嶺深處,作為官道太難維護,說不定會成為西北道又一條新的路線。


    曾經的川水峽水流湍急,從進入峽穀開始地麵上就雜石遍布,有些硌腳。


    “孟兄,你說餉銀真的有八百萬兩那麽多嗎?”


    孟正拖著下巴道:“治沙縣其實隻有一支五萬餘人的治沙軍,按照去年的撥款來看,今年比去年翻了整整一倍,的確有些奇怪。”


    “如果說是八百萬兩白銀,兩千兩白銀一箱,至少需要四千箱,按照運力,至少需要五百輛車同時押送,那幾百人的羽林衛應該遠遠不夠才對。”


    “說的在理,所以夜兄覺得餉銀可能沒有八百萬兩?”


    夜明搖了搖頭:“我隻是猜測,孟兄覺得就川水峽附近的土地,多重的車才能留下車轍?”


    “這我哪能知道。”


    呂青衣開口道:“如果按照你的算法,一輛木車加上銀子的重要那差不多就是一匹馬加人的重量,我觀察我們來時的路線,就算飛奔的馬匹都難以在川水峽留下馬蹄印。”


    孟正眼前一亮,他哪懂這個,他昨天繞著川水峽跑了幾圈光在找車轍和腳印了。


    夜明給了呂青衣一個讚揚的眼神,騎在馬上繼續向前走去,直到來到了和東灣縣相接的石板路處。


    “幹旱三月,土地早就硬的不成樣子,僅重萬兩的木車很難留下車轍,更別提人的腳印了。”


    夜明看向孟正:“孟兄,你昨天應該沒找到車轍和腳印吧?”


    “嗯,我來來迴迴找了好多遍,都沒發現。”


    夜明拿出紙筆差不多畫了川水峽附近的地貌:“如果餉銀隊伍真的來到了川水峽,那隻能走這條,這條,這兩條路,其他分支要不太小不適合軍隊前進,要不土質柔軟會留下難以打理的痕跡。”


    “孟兄,你去南邊那條路,一定要仔細搜尋,我和她去北邊那條路,到時候在渝水縣會和,把發現告訴錦衣衛大人們。”


    孟正舔了舔嘴唇:“夜兄,在下佩服。”


    “微末伎倆罷了,早點找到線索提供給錦衣衛和六扇門就能早點找到餉銀,我們也好早點加入錦衣衛。”


    夜明語罷,便攜呂青衣策馬朝前趕去。


    孟正那欽佩的麵容頓時消散,喊道:“來人!”


    從兩邊突然出現了四個穿著吉利服的侍衛。


    “你們兩個跟上去,一但他們有什麽發現,在他們迴牙縣之前宰了,你繼續跟著我,你迴去報告這裏的情況。”


    “就說餉銀隊伍很可能借道川水峽……”


    那人見孟正頓了頓,數秒未有下文,疑問道:“然後呢?”


    孟正拍了拍腦袋,然後沒問啊!


    “你們誰身上有輿圖?”


    四人皆搖了搖頭。


    孟正忿忿罵道:“真是一群廢物,那你先去調查孟正的詳細資料,我總有些不祥的預感。”


    “對了,就算他們有重要發現也不要動手,那個叫做夜明的心思縝密,對於案子的嗅覺非常靈敏,可算大才,留著我另有打算。”


    “遵命!”


    孟正心裏清楚,隻有趕在錦衣衛之前找到餉銀才有意義。


    他並沒有懷疑過夜明,甚至覺得他有些誤會夜明了。


    本來昨天孟正覺得夜明讓他來川水峽純粹就是消遣他,但今日一探,和他想的恰恰相反,夜兄居然將最重要的任務委托於他,心中漣漪驟起。


    下定決心,若是夜兄真的加入了錦衣衛,若是有朝一日站在了對立麵上,就憑這次找到餉銀的交情,放他一馬!


    ……


    另一邊,夜明和呂青衣又開始閑庭信步,說說笑笑。


    “夜明,你前天晚上明明不是這麽說的。”


    夜明扯了扯嘴角,那天也沒想到這是一出大戲,牙縣知縣自縊身亡也隻是個煙霧彈而已呀!


    裝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不可說,不可說,凡是皆有可能,不是嗎?”


    “那我們在這樣下去,天都要黑了。”


    夜明沉吟片刻:“這不急,我們穿越川水峽的時候我發現那邊的亂石灘有大量人走過的痕跡。”


    “我怎麽沒發現?”


    “有些人走路的姿勢不一樣,他們喜歡踢著走,而且如此枯燥的押送過程,肯定有幾個羽林衛會踢石子,從亂石灘上看,雖然大致看上去沒有腳印車轍,但是細看之下有不少石子散落,沒有外力不可能至此。”


    “所以我敢確定,隊伍一定來到過川水峽,但是很難判斷在三岔路口就近走的是那條路。uu看書 uuknsh ”


    呂青衣知道夜明還要說下去,靜靜等著。


    “在三岔路口的時候我仔細觀察了硬土的情況,那些硬土不少已經皸裂,但是裂隙很細,很少,雖然不容易出現車轍,但是在輪子滾過的時候容易將泥土震斷,縫隙中都會有一些碎土。”


    “所以?”


    夜明再次拿出輿圖,如果按照自己猜測的路線,那押送餉銀的隊伍應該會出現在晉州東北角,算了算腳程,押送八百萬兩白銀注定走不快,至少需要爭取七天時間,到目前已經三天有餘。


    估計此刻治沙縣的將士們已經朝著晉州西北角挪動了,隻要能證明這個,那自己的猜測就沒有錯。


    “所以我大概知道餉銀去哪了。”


    呂青衣情不自禁問道:“哪?”


    “不告訴你。”


    “哼,德行,以為我一定要知道嗎?”


    呂青衣見夜明真的不說,嘟著嘴道:“反正你也要跟錦衣衛講,那跟我講又沒關係!”


    夜明笑了笑,這事情還真不能跟呂青衣講,呂青衣不笨,他一旦知道餉銀隊伍的行進路線就一定能猜到這是一出戲,在不便公布之前,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跑一趟晉州東北三角洲,看看治沙縣的將士們有沒有朝著那邊靠。”


    “晉州?我至少要明天下午才迴得來。”


    夜明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怎麽了。”


    “嗬,男人!”


    語罷,呂青衣一夾馬腹,直接衝了出去,什麽說好的遊山玩水,全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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