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從鐵皮罐頭盒裏挑出了兩個細長點的,又挑出了一段電線。


    二剛就見江易把那兩個鐵皮罐頭纏上電線,綁在了一根木條上,又把電線拖下來,纏在了收音機的電線上。


    那模糊一團沙沙聲裏,突然冒出個清晰的女聲朗聲播報,把門房裏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聽眾朋友們,這裏是沁城市人民廣播電台,現在是上午九點整……”


    二剛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呀!這也太清楚了!”


    他見江易在那瞎鼓搗,還想著江易就是糊弄老頭呢,沒想到就兩個鐵皮罐頭,一根木條,一根電線,就把這麽破的收音機給修好啦!


    老頭也連連點頭,滿臉帶笑。


    “這可好,這可好!清楚多了!”


    “小夥子,厲害!有一手啊!”


    江易心裏其實也不是十拿九穩的,不過還好這一招真的管用,沒翻車。


    江易和二剛走出收購站的時候,一人身上背著個大袋子。


    袋子裏裝滿了各種破爛。


    門房大爺雖然高冷,但是在江易露了一手山寨天線的本事以後,立馬化身熱情老爺爺,領著二人去見了收購站的洪站長。


    不過是去破爛堆裏挑幾樣破爛,還是給錢的,這簡直不算什麽事兒,洪站長手一揮,就讓他們進庫房裏自己挑去,挑好了出來找過稱的稱重交錢就行。


    就他們背上這一人三十來斤的破爛零件,一共才花了兩塊錢。


    兩人在小攤上買了幾個包子,一邊啃一邊坐在路邊等車。


    “江易,你說這些東西,真的能拚出自行車和收音機?”


    江易想了想,“收音機不成問題,自行車還差兩個輪子。”


    其實在他的迴收庫裏,收音機零件和自行車零件都多的是,自行車零件還要更多些。


    而他在大晉王朝都能手搓兩輪車,在這個時代搓出自行車來自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他在收購站裏都沒買到自行車輪子,總不能憑空變出來吧?


    嗯,下迴再買破爛零件,他還是一個人去好了。


    二剛聽得悠然神往,“要是能收著輪子,做出自行車來,那可就美了!咱們再進城,就不用坐小巴車了,票那麽貴還擠!”


    江易點點頭,“我多去收購站跑跑,沒準什麽時候就能碰著呢!”


    在這個年代坐小公共汽車,可真不是件愉快的事兒。


    售票員和司機態度惡劣就不提了,破破爛爛的小車上那是人擠人,什麽時候都有般子沙丁魚味兒。


    兩個人好不容易等來了車,背著東西擠了上去。


    幸好從縣城到大江村的路不算太遠,堅持了二十多分鍾,總算到了站。


    兩個人背著東西跳下車,這才發現他們的袋子都破了個小洞。


    洞裏可不就露出了裏頭的破銅爛鐵?


    二剛呸了聲,“娘的!得虧咱帶的都是破爛,這要是好東西,還不都給摸走了?”


    江易點點頭,“看起來還是得有自己的車啊!”


    越是擁擠的車上,越容易有小偷,江易出生的年代,現金和錢包都快被淘汰了,小偷估計都轉型到詐騙團夥了,有關小偷的這些故事,還都是大叔阿姨們聊天裏說的。


    二人吭哧吭哧地來到江家小院。


    江易放下背上的袋子就去開院門,“一會兒咱開個西瓜吃,那天賣剩下的還有一兩個好的。”


    他昨兒在空間裏把所有的西瓜都開了窗,倒是找出來三四個好的。


    如今這大熱的天兒,小夥伴跟著他又背又抬的也是受了大累了。


    他現在又不好把隨身空間裏的東西都拿出來,隻好請人家吃西瓜了。


    他拿了鑰匙正要上前,就看到一個男人,手裏拿了塊石頭就在那砸鎖!


    江易左右看了看,確定這就是江家小院。


    “你幹什麽?”


    那男人轉過頭來,看了眼江易,臉上皮笑肉不笑的。


    “喲!江易迴來啦?這大熱天的,可熱壞我了!快開門我進去喝口水,不是說有西瓜?我最愛吃西瓜了!有多的再給我帶上一個,給你弟弟妹妹吃!”


    二剛瞅見了這人,那半邊嘴角就差點都歪到了腮幫子。


    這人就是劉誌風,江易他那個爹的弟弟,在劉家排行老四的。


    江易也找出了原主的記憶。


    劉誌雲家兄妹五個,這位就是劉誌雲的弟弟,原主叫一聲二叔。


    劉誌雲拋妻棄子進了城,過上了好日子,對江易基本不聞不問。


    親爹還這樣呢,石口村的老劉家那些親戚,自然就當沒有原主這個侄子了。


    “二叔,我剛剛看著你在那兒砸鎖?”


    第99章 八零年代(8)


    男人的臉上閃過心虛, 隨即就大聲嚷起來。


    “你叔叔大老遠地來看你,這大太陽曬的披身出汗,我這不是急著進去喝口水, 找地方坐坐麽?咋啦, 你有意見?”


    江易看著這人,臉上掛著微笑,“二叔,你就不怕我們村裏人看見了,要報治安隊?”


    劉誌風咋能不怕, 要不然也不至於一個鎖還砸了半天沒砸開了。


    就先前他砸鎖的時候,就有好幾個路過的村民勸他不要砸,等江易迴來再說。


    他當麵答應得好好的,等人走了以後就接著砸。


    “報啥治安隊?這是自己家的鎖,我砸了又怎麽了?”


    “誒,二叔你不是從前說過, 姓江的和姓劉的可不是一迴事兒麽?這怎麽又成一家了呢?”


    二剛在旁邊早就氣得咬牙了, 這會兒也見縫插了下針。


    “是啊!當初勝英姨去你們石口村尋你們村委,你們村委又找到你們老劉家,不是你站出來說,江易姓江, 你們姓劉,姓劉的不管姓江的事兒嘛?”


    當年劉誌雲離婚進城,對江易這個兒子不聞不問, 江勝英氣不過,就去找石口村劉家, 劉老大也就是江易的大伯裝聾作啞, 不得罪人也不給句實話, 倒是這位二叔跳出來說了不少陰陽怪氣的話,大意就是江易是老江家的,輪不著姓劉的管。


    把江勝英給氣的當場說以後再也不讓江易認這邊的親戚,又去城裏化肥廠找廠領導。


    找廠領導倒是還有點效果,當時領導做主,直接把劉誌雲半個月的工資給了江易,有個十五塊錢。


    但也就是那一迴,劉誌雲從來不主動送錢,江勝英想想也不能每個月去堵門要,就賭著一口氣,想要自己發財,自己養孩子。


    這幾句話說得劉誌風老臉上有點掛不住,兩眼一瞪,嚷道,“那還不是江勝英去鬧,一時話趕話說的氣話麽?咋地,江易你也不認你爹了?隻要你認你爹,那我就是你二叔!”


    江易也不著急,不緊不慢地含笑看著對方。


    “是二叔你不認我呀?怎麽成了我不認二叔了?你要是認我,我姥爺過世辦事,怎麽不見你和大伯和兩個姑姑來?”


    村裏習俗,哪怕不是一個姓,這親侄子家裏婚喪辦事,姑姑叔叔那都是要隨禮的,而且還得隨的大一點。


    甚至因為江勝英是獨生女,他們這些劉家的叔伯姑姑還應該多出一點力的。


    但當時劉誌風他們就都裝做不知道,別說上門了,就是托人把禮捎去都沒有。


    劉誌風一噎,“那,那不是你也沒告訴我們呀!”


    “當時我姥爺在醫院住院,醫藥費不夠,我想來想去沒法,隻好去找二叔大伯和姑姑們借錢?誰借給我一塊錢了?那時候的一塊錢都沒借呢,告訴你們有什麽用?”


    原主的外債五十,有二十塊是在大江村借的,還有三十塊,是他去尋了劉誌雲求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原主吸取了江勝的經驗,是去化肥廠門口等的劉誌雲。


    劉誌雲雖說臉色不好看吧,還真給了原主三十塊錢。


    劉誌風老臉發熱,卻仍然一揚脖,“你看你這孩子,現在誰家能有閑錢呢?不就是沒借你錢,你倒是記恨上了!咋地,我二哥沒給你三十塊錢?”


    江易心裏暗道,來了!


    他就說以劉誌雲的尿性,不會就這麽默默出了三十塊錢不做點啥的。


    “我爹給我三十塊錢,不是應該的麽?”


    江易擺出一副兒子花老子錢,天經地義的表情,“他給劉娜娜買身新裙子都要花十塊錢呢!從小到大,她光買衣服都不知道花了幾百塊了!”


    劉誌雲帶著新老婆和閨女迴過石口村,一家人自然打扮得光鮮亮麗,好震一震村裏人。


    劉娜娜一身新裙子就花了十塊錢這種事,自然早就被石口村的人傳了個遍,又傳到了大江村。


    村裏人聽了誰不撇嘴啊!


    十塊錢一條裙子,那裙子難道是鑲銀絲的麽?


    看到江易這理直氣壯裏還帶著憤恨的模樣,劉誌雲都愣了下。


    江易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還記得以前就是個不愛說話的窩囊孩子啊!


    “你,你還想跟劉娜娜比?你也不看看,你姓啥,她姓啥?你親娘是誰,她親媽是誰?人家姥爺是廠子裏的大幹部,你姥爺呢?就是村子裏的老農民!哈!也不照照,你怎麽跟人家娜娜比?”


    “我管她親娘是誰,姥爺是誰?劉誌雲既然是我親爹,那他的錢,我就能花!”


    劉誌風擺擺手,“行了行了,這話你也別給我說,你跟你爹說去!”


    “現在先開門,讓我進去坐坐!不要一點禮數都不懂!”


    江易冷笑一聲,“劉二叔想進這個門,先把禮錢補了!要不然我可不認你這門親戚!”


    劉誌風被堵得不行,也氣笑了。


    “你這孩子我看是跟你娘一個樣,都鑽錢眼裏了!還想讓我補禮錢,行!我給你上五塊禮,不過這個錢就從我二哥給你那三十塊裏頭扣,我二嫂都說了,這三十塊錢讓我來拿,那你就給我二十五就行!”


    他本來就是想來占便宜的,沒想到費了半天勁兒,連院門都沒能進去。


    他想的那些好事,怕是未必能成,不過能弄點就弄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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