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想了想,就挑中了棕色和青灰色兩種。


    這也是因為如今的馬車,大部分都是這兩種顏色。


    因青灰色漆眼下還沒有,得劉老爹現調,因此商定了等調好了由他送去。


    江易付了四錢銀子的漆錢,又在劉家鋪子裏,買了刷漆工具和三個小馬紮,這才拎著一罐漆和馬紮迴去了。


    江易一走,劉家人互相看看,都是喜笑顏開。


    “前兒咱們還說虎頭不如柱子,那柱子都能幫著他師爺尋活計,虎頭卻不能,沒想到今兒虎頭就也能耐了一迴!”


    虎頭臉上的笑容就尷尬了,“其實這一迴也是柱子幫忙說的……”


    劉老爹登時臉現嫌棄,把虎頭往外趕,“不是要去城外采野草,快去快去!”


    讓這傻小子多跟柱子混混,看看能不能學得精明些!


    江易拎著漆迴到院中,又一頭紮進了工作間。


    果然做手工能上癮!


    在馬車沒有做好之前,估計他都無心開鋪,沉迷手工了!


    江易又進了一趟迴收庫,拿出來五塊pvc板。


    昨兒他拿磨砂輪也進了趟迴收庫,這算下來,十次權益都用了三次了。


    這就是算得再精,總還是有沒想到的地方。


    把五塊板子切割裝好以後,這馬車看著就像模像樣了。


    隻是這板子的顏色灰裏反光,這要是一出到外頭,絕對的吸引眼球。


    江易打開漆罐子,給馬車車廂整體上漆。


    淺棕色一刷,蓋住了板子原本的顏色,猛地看上去,倒真的跟木材似的。


    但是細一看還是有點假。


    江易放下工具,拿著充好電的手機,就出門逛街去了。


    鳳柳城本來就沒多大,從城門一頭到另一頭,也最多走路半個小時而已。


    江易在大街上走走停停,最後尋了一個酒樓,進去點了壺酒,要了兩個小菜,就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這家酒樓正是福滿樓,屬於鳳柳城裏最好的酒樓之一了。


    江易坐在窗邊,就能看到食客和住客們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還真瞧見了好幾輛馬車。


    江易把從屋裏帶出來的書冊拿出來一本,放在桌麵上。


    又把手機壓在書下。


    這般的小動作,那就是上學時無師自通的了。


    大晉王朝裏沒人能認得手機是個啥玩意兒,可江易要是擺弄手機被人瞧見了,那也是怪異得緊。


    江易就借著書冊的掩護,偷拍了好幾張馬車的照片。


    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定製馬車,做得在外表上跟本土的渾然相同,看不出怪異來!


    雖是為了偷拍馬車,也聽到了不少周邊酒客談話。


    信息量還真不少。


    “兄弟,聽說流春閣的香雪姑娘最近新排了一套舞,著實地新鮮火辣,咱什麽時候去那邊見識一番?”


    “不過是一套新舞而已,能有多好看?”


    “誒,這你就孤陋寡聞了,難道沒聽說過,周府的周大公子,最近就天天夜宿流春閣,把周少夫人給氣得都迴了娘家?可不就是因為香雪姑娘的新舞?據說打扮起來暗香飄飄,勾魂奪魄,妖嬈得緊哩!”


    “阿爹,我看這鳳柳城雖說糧價也漲了不少,但看樣子城裏不缺??水,咱們不如就在這裏住下,先賃一處宅子,不比住在客棧裏更便宜麽?”


    “你懂什麽?鳳柳城眼下雖不缺水,可周邊兩個縣都大旱,今年一季的收成已經沒了,要是再不下雨,就要外出逃荒,鳳柳城被夾在中間,就算不缺水,怕是也要亂上一陣。”


    “那本地人有房子有人的,還好說些,咱們這些外鄉人,兩眼一抹黑,處處是吃虧的地方,倒不如趁早再往南去,尋個不鬧災的地方……等大旱過去,咱們再迴朱鵲縣不遲。”


    “阿爹說得有理,也得虧咱家是開棺材鋪的,在老家不過有幾十畝山林地,咱們去外地躲上一年半載迴來,鋪子和林地別人也都搶不去,還是咱家的產業……”


    江易聽到這兒都要為這家人鼓個掌了。


    這說得沒錯啊。


    要是開糧鋪布鋪飯鋪,沒準還真被災民們搶個精光,再給那無賴的占下不還。


    這棺材鋪可就不一樣了,就算棺材被搶了……估計也沒誰會占著棺材鋪不還的,一般人可做不了這特種買賣啊!


    不過話說迴來,這開棺材鋪的人家,應該算是相當富裕的。


    這樣的都拖家帶口地要去外地躲災,看起來流民的大潮也不遠了。


    他那個定製馬車的進度,還是要加快啊!


    火神廟街曹家大院的一個小偏院裏,已經換上了靛藍短打布衫的少女們,正團團圍坐在屋內,手邊立著紡車,聽著當中的婆子講著紡線的訣竅。


    “去到主家家裏,眼裏要有活,口要閉緊,手不能停……就算手不巧的學不會織布,也要學會紡線,這天沒黑透,冬日在屋裏時,不紡些線來使,難道叫主家白養著你?”


    婆子正說得起勁,忽然院外頭有人匆匆跑來。


    “老太太叫這些人都去見客哩!”


    曹家本就是做的牙人買賣,前幾日買來的這批人,男的就叫他們去學喂馬趕車,略識幾個大字,會算個簡單的小賬。


    女的就叫她們學上灶紡織,灑掃洗衣……總之,要經過簡單的教調,這才能往外出手。


    這其中,若有那極為愚笨不靈的,那就隻好賤價出清,斷不能以次充好地送出去,那可是要砸了曹家的招牌的。


    曹婆子正在招待百花園的主事人張媽媽。


    張媽媽放下喝了一口的茶杯,半真半假地嗔道,“老曹,咱們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怎麽你待那老楊倒更好?有了新奇的好東西,不來給我送,倒先送去流春閣了?”


    曹婆子哈哈先笑了幾聲。


    她就知道!


    這老張一來,先說是知道她這邊有了新人,來買人的,可人還沒見著,老張就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就知道是跟那番邦來的稀奇物有關。


    “哎喲我的老姐姐!這話是怎麽說的呢!哪裏是我待老楊更好啊!這可不冤枉?”


    “是那幾日趕巧了,手上得了幾樣新鮮物,可我瞧著也沒多好……你們百花園那可是城裏頭的行首,常常就有人往京城去的,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呢?”


    “我這不是生怕去了,那些東西拿不出手,叫臊迴來麽?這不,就往流春閣送去試試?”


    “就去那邊,也是磨破了嘴皮子才叫老楊留下的,後頭我也沒再打聽……哦,這麽說,那幾樣東西……還不錯?”


    曹婆子也是虛實結合,唱念作打。


    她幹這一行的,消息能不靈通?


    早就知道流春閣裏的香雪姑娘,就靠著那套番邦舞服,激得靈感爆發,編出來一曲新舞,端地熱辣大膽,欲引還休……讓瞧的人看了,熱血沸騰神魂顛倒。


    後頭她賣出去的玫瑰香精和玫瑰口紅,也是立了大功。


    當然了,她也輕鬆淨賺了四十兩銀子。


    因為玫瑰香精她賣出去的時候,是分出了一半的,一瓶賣二十兩,這樣十兩銀子買四十兩賣,就能掙三十。


    而玫瑰口紅她隻賣出去一支,十三兩,又掙十兩。


    打聽著流春閣這些日子生意興隆,她甚至都不打算再把手裏的往外賣了。


    城裏的有錢人多著呢,又不是隻有花樓裏的人舍得出銀子?


    至於說她為啥不先往百花園送呢?


    這城裏的花樓,百花園排第一,流春閣排第二。


    她是都打過交道做過買賣的。


    人家排第一的,老張可不就傲慢些,架子擺的大,壓價也狠。


    這排第二的麽,心裏老早憋著勁,就想哪天爆個大的,把第一掀翻在地呢……


    她送去的那些稀罕物兒……可不是瞌睡遇上了枕頭麽?


    流春閣就因為香雪姑娘,因為新舞,去的客人幾乎是夜夜爆滿,賺個盆滿缽滿,她老曹掙的那點銀子,早就被賺迴了百倍了!


    張媽媽一拍大腿,“哎喲!老曹,你看你這說的!你幾時去百花園,咱不是叫人好茶好點心地待著呢?就盼著你常來作耍呢!”


    雖說她是叫老曹吃過閉門羹吧,可那也是因為太忙了呀!


    “反正你賣給老楊什麽,也得賣我一份……啊不,得雙份兒!”


    曹婆子噗嗤一笑,拉著張媽媽的手道,“嗨呀!張姐姐還不知道我,但凡有好的,肯定得留一份啊。本是鶴原城那邊有個主顧想要弄份稀奇好禮,想要送給上官夫人的,我這還沒叫人送過去呢,就先拿出來給你瞧瞧……”


    她說著,就吩咐身邊的婆子去拿。


    不一會兒,婆子就捧著兩個錦盒過來了。


    曹婆子先取了那個鑲嵌著螺貝的錦盒,打開來給張媽媽看。


    “這裏是蘭花青柑香精,還有一支正紅的口紅。”


    張媽媽兩眼登時放光,湊近了細看。


    作者有話說:


    第31章 大晉王朝(31)


    張媽媽越湊越近, 一雙手不自覺地就伸了過去。


    眼瞅著就要挨著那支香精琉璃瓶子了,突然那瓶子就被曹婆子給拿了去。


    張媽媽一抬頭,見曹婆子笑眯眯地舉著瓶子, 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瓶口。


    “這瓶子都是番邦做的琉璃, 單賣瓶子都值幾兩銀子了……且這瓶子做得精細,蓋子嚴絲合縫的,隻要擰緊了就不漏香……”


    曹婆子一邊吹噓一邊動作。


    張媽媽這時候,鼻際已經能聞到了一縷縷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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