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善看看自家閨女的臉蛋,再看看二嫂的背影,整個人腦袋上飄起一個大大的‘?’。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二嫂的態度怪怪的。


    這天下午家裏正好沒人,羅玉秀去處理一起婆媳糾紛去了,那邊婆婆和媳婦都快幹架了,羅玉秀就算再忙也得抽空去看看,畢竟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責任。


    其他人也是全都上班去了,就連迴來探親的蘇衛洋也去下麵一個村裏去看望戰友的母親去了,家裏隻剩下鄭婉珍一個人,所以一整個下午,都是鄭婉珍忙裏忙外。


    羅玉秀在家的時候,黎善有時候還要起來抱著孩子哄一會兒呢,但鄭婉珍卻完全不讓她起床。


    黎善不過意極了:“嫂子,要不我來抱吧,你今天也太累了。”


    “你好好躺著吧,這月子坐不好,可是要留下病根兒的,再說我算什麽累,小政也大了,能自己玩了,衛清給做的那什麽繪本,他就挺樂意看,一天到晚抱著不放,我抱孩子習慣了,也沒多累,你就安心吧。”


    說完就抱著孩子去了客廳。


    黎善:“……”


    晚上蘇衛清迴來,黎善小聲跟蘇衛清說道:“總覺得二嫂奇奇怪怪的,抱上小樓就不肯撒手的感覺。”


    蘇衛清:“……”


    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可不是嘛。


    他的那個係統啊,他不同意開發腦域,它就暗戳戳的給孩子增加其他屬性值,甚至都恨不得給孩子著書立傳了,明明小樓還沒滿月,係統那邊的《蘇小樓觀察日記》都已經寫三本了,簡直恨不得一個小時寫一篇文章。


    他這一天天的,雖然在上班,但是對閨女一天喝了幾次奶,尿了幾次,甚至打了幾次嗬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所以得到所有人的喜歡是很奇怪的事麽?


    不,在係統的這些操作下,有人不喜歡才叫奇怪呢!


    【??作者有話說】


    大嫂、二嫂:總覺得小侄女格外的可愛,仿佛是按照自己的心意長的!


    第97章 張聰


    ◎她好像聞見瓜味兒了!◎


    很快, 蘇小樓小朋友,就在這樣充滿愛意的環境裏滿了月。


    過滿月那天,小樓這邊很是熱鬧, 蘇維民隻一大早去廠裏開了個會, 就趕急趕忙的迴來了, 也是湊巧,在小樓滿月的前一天,楊廠長從海市將新買的設備給運迴來了,一到家家裏媳婦兒就把蘇家添丁的喜事告訴了楊廠長。


    楊廠長都請到了,八麵玲瓏又是蘇維民老友的尤主席自然也不會缺席。


    於是一個小小的滿月禮,藥廠三巨頭直接聚齊了。


    最讓人意外的是,研究所的所長張憶國居然帶著孫子也上麵來送賀禮,他們倆的出現, 讓原本熱鬧的堂屋瞬間變的安靜起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張憶國。


    倒是張憶國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注視。


    “老張啊,你可算是來了。”隨著蘇維民這一嗓子,堂屋裏的沉默被瞬間打破:“我還以為你今天又不肯來呢, 快來看看我大孫女兒,我們老蘇家頭一個。”


    說完, 就一巴掌拉著張憶國的手,將他拉到了堂屋裏麵去了。


    而外麵則瞬間響起了嗡嗡說話聲,沒有人大聲討論, 但這會兒說話的主要話題是什麽,真是不用猜都知道。


    自從妻子許新蘭被帶走之後, 張憶國就開始接受秘密審查, 他本來就是為了躲避迫害才從京城到白馬縣這個小地方來的, 可誰知道,組織為他介紹的妻子,依舊受到了壞勢力分子引誘,差點做出危害國家的事來


    張憶國作為許新蘭的丈夫,自然而然的也成了懷疑對象。


    但張憶國作為研究藥物的專業研究員,這些年來研究出不少利國利民的好藥物來,甚至還有好幾個方子已經被列為特供藥,受到特殊保護,目前正在部隊裏使用,待時間長了,也會漸漸推廣到全國的那種好藥。


    所以上麵對張憶國的處理方案持兩種態度。


    一邊比較強勢,認為既然枕邊人都已經被洗腦到這種程度了,作為枕邊人的張憶國肯定不清白,所以還是要抓起來嚴加審問,一邊則比較溫和,覺得張憶國既然當年能放棄國外那麽豐厚的待遇而毅然決然地迴國,可見他並不是容易被資本腐蝕的人,他是擁有崇高理想的人,正因為他的本事,身邊的人才很容易受到誘惑,但他本人應該沒有參與到這種事情中來。


    當然,萬事無絕對,該有的監視還是得有的。


    最終,溫和派勉強保住張憶國,如今張憶國既然能帶著孫子出來參加孩子的滿月宴,就可知他的工作恐怕很快就要恢複了。


    隻是……


    “你去上班了,聰聰可怎麽辦?”羅玉秀滿是擔心地揉了揉張聰的腦袋。


    這孩子跟別的孩子不同,不單單隻是往幼兒園裏一扔就行的,他的身體很差,免疫力也不好,再加上還有癲癇,隨時可能發病,必須要有人在身邊看著。


    一旦張憶國恢複工作,恐怕又和以前一樣,一去一兩個月不露麵的,可這孩子怎麽辦呢?


    “我打算找個人迴來照顧他。”


    張憶國摸了摸張聰的腦袋,這裏的‘找個人’並不是找個人結婚的意思,恐怕是想找個人靠譜的人迴來照顧張聰,隻是也是一件困難的事。


    你要是個正常孩子,想找個靠譜的都難,更何況張聰還是個病孩子呢?


    萬一要是出了問題,那可真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於是羅玉秀問道:“張所長,你就沒想過……再找一個?”


    許新蘭那樣的情況,跟張憶國之間跟離婚也沒區別了,隻要組織上願意出麵,張憶國完全可以在找一個妻子,而且張憶國年紀也不算大,還不到五十,還有再生育的可能,說不定能生個正常孩子呢?


    說句沒良心的話,張聰這情況,就是一輩子的難。


    張憶國活著的時候還能照顧他,要是萬一有個好歹了,豈不是留張聰一個人?還不如現在找一個妻子,生個孩子,一個叔侄倆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不找了。”


    張憶國搖搖頭:“我這樣的就不害人了,人家嫁給我我也給不了人家關懷,反倒平白給人家增加負擔,咱們做人不能那麽自私。”


    他這一說,其他人也不好再勸。


    說到底,他們也不是壞人,沒那個狠心去傷害一個可憐的女同胞,隻為了成全張憶國。


    “先找個靠譜的人家吧,再不行,我把他帶所裏去照顧,他這身子暫時也沒辦法上學,再說所裏也不全是研究員。”還有一些生活助手之類的存在,所以說,隻要張聰不發病,問題都不大。


    張憶國這話一出,都知道他很快要恢複工作了,之前還不怎麽吭聲的人,這會兒也跟張憶國說起了話,隻是……關於妻子兒女的話題他們也很有默契的不提,在失意人麵前談這個,是不道德的事情。


    另一邊,張聰也第一次見到了蘇小樓。


    他縮在蘇城後麵,隻敢墊著腳看,卻不敢伸手碰:“石頭奶奶說我有病,摸了石頭會傳染,我就不碰小樓了,這樣就不會傳染了。”


    蘇城和蘇軍以為是真的,連忙搖頭道:“那還是別碰了,妹妹小,不能生病。”


    蘇軍更是直白,擼起袖子露出小胳膊:“聰聰哥哥,你要摸就摸我,我不怕生病,也不怕吃藥。”總之別碰小妹妹就行。


    張聰失笑搖頭:“我誰都不碰,生病可難受了,藥也可苦了。”


    蘇軍的臉頓時皺成一團。


    蘇城繼續拍胸口:“這有啥,我小嬸會做甜甜的藥!”


    張聰的眼睛都亮了,等到黎善迴來,就看見三個小孩兒用同樣滿是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的腳步都不由自主慢了下來:“怎麽了這是?鬧矛盾了?”


    “才沒有!”


    蘇軍撅起嘴巴,他本來膽子就大,性格也比蘇城活潑些,這會兒湊到黎善身邊,一手窩著嘴巴,一手拉著黎善袖口,讓她蹲下來配合自己:“小嬸你蹲下,我偷偷跟你說。”


    黎善從善如流的蹲下,然後就被灌輸了一耳朵‘張聰有病,會傳染,你一定要做甜甜的藥治好他’這樣的話來,黎善看著張聰那副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張聰到底知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還是說,他這樣的話聽的太多,早就已經麻木了?


    對於三個小孩殷切的目光,她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於是梗著脖子略微僵硬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隻是這件事一直被她壓在心底,耿耿於懷了一整晚。


    夜裏,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時隔一個月,蘇衛清才得以迴到自己的房間抱自己的老婆,而不需要在爹媽房間陪著親爹睡,雖然不能有啥大動作,但摟摟抱抱還是沒問題的。


    隻是……


    他抱了好一會兒,卻發現某人有點心不在焉。


    蘇衛清:“……”


    難不成一個月沒睡在一起,他的魅力消失了?


    這可是個相當嚴重的問題啊,蘇衛清伸手一撈,將黎善給翻了個身,撈進了懷裏,問道:“你這一晚上琢磨什麽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什麽,就是想到了一些事。”黎善也不瞞著蘇衛清,便將今天的事給蘇衛清說了,最後忍不住歎氣:“那孩子叫人看了心疼,要說不知道這話什麽意思,我是不相信的,他是個聰明孩子,這人的態度是好是壞,他能不知道?我估摸著是已經麻木了。”


    蘇衛清聽了也跟著心情沉重:“這孩子以後……也是難。”


    要是許新蘭不走那條路,未來無論是在藥廠上班或者是啥,總歸是個出路,如今有了許新蘭,以後什麽國營廠他都進不了,而且還要忍受周圍風言風語。


    正如黎善擔心地那樣。


    研究所裏也不全是好人,他們的心或許不壞,但關係好不好卻是另一說,總有跟張憶國不對付的,到時候隨便兩句都能把這孩子給毀了。


    而且:“癲癇是有遺傳可能得。”


    就這一句,就堵死了張聰未來結婚生子的可能性。


    張憶國一直醉心研究,張聰的未來是真撲朔迷離啊。


    小夫妻倆談論張聰,隔壁老夫妻倆則在談論張憶國:“他這情況,要麽就自己歇下來照顧聰聰,要麽就娶個妻子來照顧,靠那些生活助手還是不行,那些人進藥廠主要目的也是想要學習,日後參與項目的,哪能天天幫著帶孩子啊。”


    話說起來簡單,但人家憑什麽啊。


    蘇維民也是唏噓:“我也勸他了,他現在這情況,再娶一個才是好的。”


    張憶國年紀不大,當初迴國二十三四歲就結了婚,結婚後不到兩年就生了女兒,女兒結婚則比較早,十八歲就生了張聰,雖然孫子都這麽大了,可張憶國嚴格算起來,也才四十多歲。


    也不求娶個二十來歲的大閨女,那是害人,就娶個死了男人的寡婦,哪怕帶孩子也無所謂,張憶國現在躲到白馬縣這個小研究所,都能給繼妻和繼子好的生活,更別說一旦以後上麵政策變了,又請他迴京城的研究所了。


    而那個新婚妻子唯一要做的,就是將張聰照顧好而已。


    老夫妻倆這個‘而已’多少有些坐著說話不腰痛的意思,第二天鄭婉珍就過來跟黎善吐槽了,吐槽的時候還不忘給小樓穿棉襖。


    小樓滿了月,臉盤子也跟著滿月。


    那胖臉蛋上得肉‘duangduang’的,看的鄭婉珍真恨不得把她帶迴瓊州去,但一想到瓊州那個太陽,那個海風,她又默默打消了這個念頭。


    黎善則早就習慣了倆妯娌對小樓的莫名喜愛,一邊趴在書桌上奮筆疾書,一邊頭也不抬的迴道:“他家的情況也確實難搞,現在唯一隻能寄希望於照顧張聰的人,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了。”


    鄭婉珍歎氣。


    誰說不是呢?


    人善良了,甭管是繼奶奶還是小保姆,對張聰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鄭婉珍想的頭疼,幹脆不想了,轉而說起另一件事:“對了黎善,你說,我不跟你二哥迴瓊州,留在家過年怎麽樣?”


    黎善手裏的筆一頓,耳朵瞬間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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