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慕來來又抱趙金花“嬸子,我們先迴去了,還要去叫正裏了。”


    被抱的趙金花,總感覺榮芳不太對勁。


    “劉嫂子……”


    “誒誒……恭喜啊。”


    榮芳跟郭大頭一起,大坳村所有人都知道了。


    郭家那個服兵役聽說死了的大兒子活了,平平安安的迴來了,就是臉上多了個猙獰的刀疤。


    “誒,昨天趙嬸子是不是說李嬸子家有喜啊?”


    “對對對……不會就是說李嬸子兒子要迴來了吧?”


    昨天不少人聽見了趙金花恭喜李小娥跟榮芳的。


    大家還一頭霧水,覺得奇怪呢。


    現在看來一點都不奇怪了。


    “這趙嬸子什麽時候有這個靈通了?”


    大家都議論著,但大多數覺得隻是碰巧而已。


    雖然覺得巧合,但是在大家心底留了個印象。


    郭家很熱鬧,女兒帶著女婿迴來了,小兒子自然也在家。


    李小娥紅了紅眼眶,她是高興的,抬手抹了抹眼角。


    “金花。”李小娥看到趙金花,她連忙上前“你可是藏得很深啊。”


    趙金花:??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她木然的被李小娥拉著。


    “我都不知道你有能掐會算的本事。”


    趙金花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我有這本事。


    “大妹子啊……”


    “什麽都別說了,今天燒刀子擺上,我和你喝兩杯。”李小娥一改素日的低調,十分的豪邁。


    趙金花的話全堵在了嘴裏。


    “李阿奶。”


    “來來,你可真是個小福星。”李小娥一把將慕來來撈起來。


    慕來來手忙腳亂的“李阿奶……”


    李小娥跟榮芳的婆媳關係很好,自從郭大頭去了之後,她就一直當榮芳是閨女一般,上次去月華寺廟的事情她都聽榮芳說了。


    不管是趙金花還是慕來來,都是有福氣的,不然這麽多年怎麽老大不迴來,反而是跟著這兩人拜菩薩之後,老大就迴來了。


    “今天給你個大雞腿。”李小娥很高興,發自內心的喜悅。


    她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哭過了的,但是雙眸閃著光。


    “謝謝李阿奶。”


    “好了,你家還有不少客人呢,還不趕緊去招唿。”趙金花把慕來來給搶了過來,然後推了推李小娥。


    趙金花抱著慕來來找了個地方坐。


    不少看熱鬧的人都來瞅瞅,是不是真的。


    郭大頭在院子外站著,大家都紛紛跟他打招唿。


    “是真的!”


    “臉上的疤真可怕……”


    “不管怎麽樣,活著就好。”


    大家議論紛紛。


    李小娥娘家人來了,滿滿當當的。


    郭家倒是沒有親戚,因為郭老頭跟他爹娘逃荒過來的大坳村的。


    “阿奶,我覺得不大對。”慕來來跟趙金花說悄悄話。


    趙金花點點頭“我也覺得。”


    慕鐵錘過來了,不過他是一個人。


    為了這一頓飯,郭家估計花了不少錢,四桌人,八個菜,全是硬菜。


    主食不是米飯,而是麵條。


    都說出門餃子迴家麵。


    李小娥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就統一把主食改成了麵條。


    “金花,你怎麽坐在這裏,來……”李小娥走過來拉著趙金花。


    “大妹子,我知道你高興……”


    “來。”李小娥拉著趙金花。


    這麽多人趙金花隻能跟著李小娥,然後到了主桌。


    是的!


    慕二都被安排到了副桌,而趙金花上了主桌。


    “我去阿爺那裏。”


    “不用,來來坐著。”榮芳也在主桌,她伸手去撈慕來來。


    然後趙金花跟慕來來就坐在了主桌上。


    其他人不明所以,李小娥他哥有一些不明白“小妹,你這是……”


    李小娥站著“開飯前,我要感謝兩個人,一個是趙金花,就是我旁邊這一位。”


    剛坐下的趙金花又被拉了起來,聽到李小娥所的話,她腦子嗡嗡的。


    幹啥感謝她?


    “你……”


    “是她說大頭會迴來的,結果大頭真的迴來了。”李小娥拉著趙金花的手“之前你就是想告訴我的是吧,因為馬家的事情你沒來得及說。”


    是這樣的嗎?


    慕來來茫然的抬頭看著趙金花。


    阿奶是這麽說的麽?


    “然後帶著榮芳去拜菩薩,結果全都是上簽大吉,暗示我大頭沒事。”


    趙金花絲毫不慌,就算眼底滿是茫然,她都風輕雲淡,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至於被邀請來的慕山,手中的酒杯差一點掉了。


    這老二媳婦臉皮真厚,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


    “大妹子,你不用這般濃重,我也沒做什麽……”我認了!


    總不能把來來推出去吧。


    臉皮厚點就厚點吧。


    作為老伴的慕二一臉茫然,我家那老婆子還有這本事?


    夫妻三十載,他怎麽沒聽說過。


    “第二個是大頭,娘就知道你命硬,一定能活著迴來的。”李小娥摸了摸郭大頭的臉。


    那一道疤,硬生生將一張臉分裂,那得多疼啊。


    “娘,你別哭了。”昨天到今天,老娘就一直哭,怎麽勸都勸不住“我這不是沒事麽。”


    “娘這是高興。”李小娥拉著大頭的手,又拉著榮芳“我們一家,今天整整齊齊的。”


    “好了,開飯吧,大家都等不及了。”郭老頭笑了,聲音很爽朗。


    “素日裏,多虧你照顧了。”郭老頭找到老搭檔慕二,兩人都是坐木工的,有時候相互介紹活計。


    慕二嘿嘿的笑了笑“你這是苦盡甘來,小頭一成家,你就享福咯。’他拍了拍郭老頭的肩膀。


    “一樣一樣,你家小孫女好了之後,這不是日子越過越好了麽?”


    兩人碰杯喝得高興。


    慕鐵錘則跟慕山坐在一塊“叔,二嫂的臉皮真厚。”


    “你去說她?”


    慕鐵錘搖頭。


    我可不敢!


    “來來,能自己吃麽?”


    “能。”慕來來抓著大雞腿,噴香~


    榮芳溫柔的看著慕來來努力吃雞腿的樣子,嘴角微翹著。


    “阿芳。”


    榮芳迴頭,看到郭大頭笑的更燦爛了,兩人坐在一塊,手握在一起。


    “我們、也生一個這麽可愛的閨女。”郭大頭低聲在榮芳耳邊說道。


    榮芳臉頰紅了紅,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的點頭。


    跟來來一樣可愛的閨女嗎?


    慕來來抬頭“芳姨,大頭叔,我聽得見哦。”她璀璨的明眸透著狡黠的俏皮。


    饒是黑皮膚的郭大頭臉熱得很,耳朵倒是紅紅的。


    榮芳低著頭,臉頰緋紅一片,半響都沒退去。


    “嘻嘻。”慕來來清脆的笑聲如鈴鐺般。


    兩人頭頂的粉紅泡泡比著心。


    如此濃情蜜意,生崽的願望一定很能實現的。


    逗完兩個大人之後,慕來來繼續跟自己碗裏的大雞腿作鬥爭。


    李小娥拉著趙金花“來,老姐姐。”


    兩人燒刀子擺上了,看來都喝了不少,沒注意到小夫妻兩的眉眼官司。


    “不喝了。”趙金花微醺,但她還保持著清醒。


    賓主盡歡,大家都吃的很開心。


    李小娥已經醉了,被榮芳扶進屋子裏去休息了。


    “老婆子要不要我扶你。”慕二倒是清醒,他悄聲的問了問。


    趙金花瞥了他一眼“小看我了。”那點燒刀子,算啥。


    獵戶上山,不是一日就歸的,為了獵到大貨,有時候通常要兩三天,天冷的時候隻能靠燒刀子暖身子。


    趙金花打小就喝,隻是後麵嫁人了,家裏條件不允許,她才戒了。


    “不用送了,我們自己迴去了。”


    吃飽喝足,各迴各家。


    “來來,阿爺抱你?”


    “不用,我能自個兒走。”慕來來摸了摸肚子,她吃得有點撐,需要走走消消食。


    慕鐵錘扶著慕山“叔,我扶您迴去……”


    “老二,你是看不見你老爹麽?”慕山聲音洪亮。


    “爹,我能看不見你麽,您沒喝醉吧,我扶您……”


    慕山嫌棄的揮了揮手“不需要。”


    “老二媳婦……”


    “太爺。”慕來來甜滋滋的喊著慕山。


    慕山神情柔和“來來啊。”


    原本想敲打趙金花的,被慕來來一攪合,他也就沒再提了。


    “鐵錘,我們迴去吧。”


    慕鐵錘扶著慕山。


    “太爺,鐵錘叔再見。”慕來來十分有禮貌的揮了揮小爪子。


    在這外頭耽擱一會兒,郭家的院子又出來了四個人。


    “小妹,妹夫,小弟你們這麽早迴去嗎?”郭大頭送出來。


    “實在是店裏走不開,大哥真不好意思。”他們都是擠著時間過來一趟的,不迴去就不放心。


    慕來來聽到後麵的動靜迴頭看了一眼。


    “阿奶。”她扯了扯趙金花的手。


    趙金花有一些微醺,反應慢了些“怎麽了?”


    “小嫩芽夭折了。”慕來來揉了揉眼睛。


    嗯!


    郭小妹的頭頂有一顆能綠色的小綠芽。


    但是這個綠芽夭折了。


    “什麽意思?”趙金花一下子就醒了過來,蹲下來低聲問道。


    慕二也蹲下來“怎麽了?”


    “你幹啥?”趙金花瞅著慕二。


    “我不幹啥啊?”慕二老臉茫然。


    慕來來捂臉,真相大白了,老爹和兩個叔叔都隨阿爺。


    “你不幹啥你蹲下來,到一邊去,離遠一點。”


    趙金花噠噠噠的輸出,噴得慕二一臉呆滯。


    我這……


    鬱悶的慕二隻好站起來,到一旁去“我不跟你這個老太婆子計較。”


    “咯咯咯……”慕來來忍不住笑了,捂著小嘴笑的整個人都顫抖著。


    “笑啥。”趙金花敲了敲慕來來的腦門“趕緊說,咋迴事?”她聲音壓低了些。


    郭小妹一行人是坐馬車來的,這時候坐馬車迴去。


    “那個姨姨頭上有小綠芽,但是小綠芽夭折了。”


    郭小妹?


    趙金花看了一眼。


    “小綠芽不是很健康的樣子。”慕來來仔細瞅了一眼。


    這小綠芽一點都不精神,懨懨的。


    趙金花皺眉,郭小妹嫁出去兩年,好像還沒孩子。


    這小綠芽,是郭小妹懷上了。


    夭折了,莫非是後麵肚子裏的娃沒了?


    “小妹啊,小頭啊,你們這是要迴縣裏去?”趙金花笑著上前打了聲招唿。


    “趙嬸子,是忘了拿什麽?”郭大頭以為趙金花忘了拿啥,所以又迴來了。


    “沒有。”


    郭小妹點點頭“趙嬸子,我們是要迴縣裏,你是要搭順路車麽?”她以為趙金花是想去縣裏,想他們捎一程。


    “不是。”趙金花搖了搖頭。


    她看了看郭小妹“嬸子瞧著你臉色不大好,要不要去何老藥那裏瞅瞅?迴縣裏也不急著一時半會的,你說是吧。”


    “我沒事,可能是這幾日沒睡好。”郭小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搖了搖頭


    “咳,嬸子是為你好……”趙金花清了清喉嚨。


    一些事情說太明白了,萬一出了岔子就不好。


    得進退都有路,不能把自己堵死了。


    “我說嬸子,雖然我嶽母將大哥迴來的一切功勞都歸咎於你,好似你真的有什麽本事一樣,那是嶽母抬舉你而已,你莫不是真當真了,反而來指點我娘子。”


    郭小妹的男人劉啟強雖然語氣是不換不滿,也沒有很尖銳,但是聽起來十分的陰陽怪氣。


    趙金花的臉色一黑,但沒看劉啟強,隻是留下一句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聽不聽是你們自己的事。”


    “走了。”趙金花甩手就走。


    拉著慕來來,喊了聲慕二。


    慕來來迴頭,眉頭微蹙。


    那營養不良的小綠芽,徹底夭折了。


    “要不,小妹去找老藥叔看看?”


    劉啟強笑了笑“大哥,你莫不是也信了這老婦的鬼話。”


    “總歸是關心小妹的身體。”郭大頭不信趙金花,但他信自己的老娘,信自己的媳婦“要不,看看?”


    “我的身體我知道,我沒事。”


    “走吧,在磨蹭下去就晚了。”劉啟強催促著。


    三個人上了馬車,郭小頭駕著馬車離開。


    榮芳照顧了李小娥出來“小妹他們走了?”


    “嗯,剛走。”


    見郭大頭臉色不對勁,榮芳細聲的問“怎麽了?”


    郭大頭沉默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沒事。”


    “今天辛苦你了,我來幫你。”院子裏的碗筷還沒收拾呢,這年頭吃頓好的不容易,所以吃完並沒有剩下的,每個碗碟都是蹭亮的。


    榮芳沒有拒絕,心底有一些甜。


    夫妻倆收拾著碗筷,此時無聲勝有聲。


    “阿奶。”


    “有些事情,盡人事聽天命,知道嗎?”趙金花摸了摸慕來來的腦袋“不是什麽都能完美的,有一些是不能強求的。”


    慕二摸了摸腦袋“老婆子,你啥時候這麽有文化了?”


    “一邊去。”趙金花沒搭理慕二。


    慕來來點點頭“我懂了。”


    “來來真棒。”趙金花牽著慕來來的手,慢悠悠的迴家。


    慕二嘟囔著,老婆子神神叨叨的。


    “來來,明天上山撿板栗呀。”周甜甜背了個背簍傍晚的時候來到慕來來家。


    “好呀,好呀。”慕來來點點頭。


    她從小兜兜裏掏了個板栗出來。


    西瓜明天就能吃到了耶~


    “甜甜,撿板栗叫上大花吧。”


    周甜甜看著慕來來,有一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笨蛋,她那麽壞……”


    “甜甜最好了,大花要是能賺錢了,她就不會聽那邪祟的話了。”


    嗚嗚~


    我的乖女鵝,怎麽這麽善良可愛。


    “好好好。”


    她誇我了,我能不答應嗎?


    得答應,什麽事都的答應。


    周甜甜親自跑一趟,現在大坳村誰不知道周甜甜一家子做生意賺了不少錢。


    所以何婆子並沒有阻止,反而很支持,希望大花能套點什麽出來。


    上次能量不足強製下線的氣運係統,這一次又死灰複燃了。


    【明天那麽好的機會,你不會又退縮吧?】


    大花沒有言語,她縮在角落裏,思索著自己怎麽會變成這樣。


    【你不行,就讓我來。】


    “你休想。”大花咬牙“你騙我。”


    【怎麽,你得了好處,卻不想付出麽?】


    氣運係統終於露出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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