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少年的聲音從耳後傳來,低沉而悲涼。說不出愛你,做不到護你,從始至終都隻能道聲對不起。看著女孩後背的傷痕,魈已經無法再糾結與她的不告而別,也許造成這一切的隻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沒有強大到被她毫無顧慮的依靠。


    瞧他突然這般失落,九思心疼卻也無奈,這個世界看似和平但弱肉強食的規則卻從未停止,可他又有什麽錯?


    女孩緩緩轉過身騰出一隻手輕撫夜叉俊美的側顏:“你沒有錯,無需道歉。是我自不量力,明知實力的差距還要跟那個老妖怪硬碰硬,現在還害你也受了傷。”


    “你知道的,我不在意這些。”


    “那你也該知道我也不在意這些。”,她看著他的眼睛,想讓他看清自己眼中的真誠,


    “我本該化作幽魂歸於虛無,得冥王眷顧,此身才能機緣巧合之下才會在此世與你相遇,可萬事皆有代價,渴求與你的以後我必須得到自由,償還冥王的恩賜,付出代價是必然的。


    你已獨自苦行千年,我希望與我在一處的時光你能自在瀟灑些,不必如此自苦。”


    柔軟動人的話語落在夜叉的心中滿是泛著苦澀的甜蜜,知道自己不能哭,他隻能將女孩的身體擁入懷中,她給了自己能給的一切,而自己能為她做的實在太少,


    魈很想問她為何要為他做這些,若是祈求庇護大可不必如此,但之前他問的時候九思隻是笑嘻嘻的說這是命中注定,或者說是見色起意。這樣的迴答雖然很符合她的性格但卻不能說服心思敏感的夜叉,


    在他眼中九思是世間一切美好的證明,這樣的人就應該站在陽光下,自己就隻是暗中守護的那個人僅此而已。


    但實際上,魈總是看不到自己的好,總覺得自己不僅身染汙穢而且危險至極,美好的東西到了他這裏都隻有支離破碎的下場,但最後終將還是淪陷。


    他也曾問自己能為她做什麽?當時九思直說:“魈隻要好好吃飯,按時迴家就好啦~”


    他明白,女孩隻希望自己能好好活著,盡管她明白活著就意味著要承受業障的蝕骨之痛,這對夜叉而言太過殘忍所以沒有說出來,但現在看來這的確是魈能為她做的最重要的事了,


    活著才能陪伴她,才能見到她歡快的笑顏,活著才能變強,才能實現更多她的願望.......


    他仰頭看著被自己抱在懷中的少女,方才動情的深吻已經模糊了九思的神誌,柔軟的指腹輕撫夜叉鋒利的眉眼,輕吻他額間的菱形印記,


    雙臂纖細而有力的將她圈在懷中,他看著她,看著能給予自己溫暖的太陽,銀色的長發隨風輕撫夜叉精瘦的胸膛,這一幕像極了他們在冥界分別的那場瑰麗的纏綿。


    飛雲流水,果樹花林,仙人的仙境總是帶著寧靜美好的氛圍,這裏隔絕外間一切的罪惡、疾病與災難,是凡人做夢都想探訪的無憂淨土。


    九思睡覺不認床但卻認人,當魈在身側時就會乖乖的靠著,最多就是翻個身,獨自睡時卻總是亂動,所以魈每次迴來時瞧見還在睡懶覺的九思她的頭發總是亂糟糟的,整個人都很煩躁的梳頭。


    因為傷到後背,九思最近最好趴著睡。瞧著趴在自己胸膛睡得香甜的小兔子,夜叉心中一整個滿足,似乎明白凡人為何總是追求所謂的仙境。


    因為是白天,九思也無需那麽多睡眠,隻是半個時辰也就醒了,見她迷迷糊糊的睜眼,魈也幫她揉揉眼睛,簡單道別之後就外出降魔,囑咐九思注意傷口,還說自己會早些迴來。


    ......


    絕雲間。


    因為尼格霍爾的入侵,所有仙人都警覺起來,等千楓跟菲斯迴來時,仙人們已經在開始激烈的討論,鍾離的臉色也不好看,但見到千楓時他還是會展露出溫柔。


    千楓的眼神一直投射在鍾離身上,知道她有話要說,鍾離出麵遣散了眾仙。兩人來到慶雲頂的空中浮島說起悄悄話。


    “鍾離,我想見見她了。”


    琥珀色的眼瞳裏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又化作看不懂的憂慮:“說來奇怪,這本是我原本心中所願,但現如今......”


    千楓看向鍾離認真的詢問:“你不讚成嗎?”


    鍾離微笑搖頭:“我尊重你的意願,但還個角度講,我亦不願你再次麵對擠壓千年的情感,這對你而言絕對是迄今為止最為嚴重的【磨損】。”


    “我沒有辦法,七神執政的體係已經不在安定,旅行者必定會開啟提瓦特新的時代,就連冥界都蠢蠢欲動,此番我雖然擊退了尼格霍爾,但實際上已經是力不從心,


    哪怕是為了保護璃月為自己恕罪,我也必須拿迴力量,盡管重新麵對與你的感情會十分痛苦,我也不能逃避。”


    之後,兩人都久久沒有出聲,千楓已經打定了主意,而鍾離則是在消化她剛剛的話,時至今日她的心境也有了不少轉變,


    麵對歸終的記憶,這對她這樣感性的神來說無疑是解開身上最痛最大的傷疤,為了守護而選擇麵對過去的痛苦這也是一種成長和覺悟,但鍾離卻也感受到她的釋然,心中不禁為兩人之間的複雜感情而感傷,原來在感性麵前任何神或人都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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