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


    何夫人給何大人捏了捏肩膀"老爺,若不是真的,我也不會找您過來。"


    何大人握著何夫人的手"還是夫人周到,先不說慕七星能不能考上舉人,就單單是郡守大人的看重以及當今的嘉獎封賞,就不能小瞧祖孫兩人。"


    "我也是這麽想的。"何夫人說著自己的打算"要不要把阿青叫迴來。"


    何大人搖了搖頭"若是慕七星這一次中舉,可以讓阿青結交一下,若是沒有那不急。"


    "老爺說的是。"


    "我會關注一下趙孺人。"何夫人十分好奇,三個人的倒黴跟趙孺人所說的是巧合呢?還是趙孺人有這方麵的神異。


    "阿青來信,說這一次考試有很大的希望中舉?"


    "是啊,我爹也這麽說,應該沒什麽問題。"何夫人笑著,眉眼都是驕傲之色。


    提起何青,夫妻倆的話題就落在了自己最優秀的大兒子身上。


    趙金花帶著慕來來並沒有迴村,而是去了小院住了。


    晚飯是在郭家吃的,郭家的日子也過越好了,蓉芳也豐腴了些,氣色十分的紅潤,一點也沒有因為生了個雙胞胎而虧了身子的樣子。


    榮芳跟李小娥照顧兩個孩子,郭安跟郭平白白胖胖的,養的特別的好。


    郭大頭的月銀全都寄了迴來,郭老頭為了兩孫輩更加努力接活幹。


    郭小妹也越發的幹練了,那雜貨鋪抓在自己的手裏,除了流了孩子後,現在還沒懷上。


    原本郭小頭在雜貨鋪幫忙,後來郭老頭覺得還是讓郭小頭學門手藝,慕二離開清河縣後,他就帶著小兒子做木工活,讓郭小頭跟著學。


    父子搭檔一年多,口碑十分的好,在這周圍大家都口口相傳的,誰家要嫁閨女或者娶媳婦,需要打家具都是找他們。


    "你可多住幾天,上次匆匆的迴村。"李小娥拉著趙金花。


    兩老姐妹總是有很多話說。


    "行行行,我在這住幾天。"趙金花笑著"你看我一到縣裏就來你這兒吃飯,一點都不見外。"


    "有啥好見外的,大頭都跟我說了,你家鐵樹、鐵棍了不得啊,我家大頭還沾了光呢,月俸都漲了不少。"


    趙金花擺手"瞧你說的什麽話,你家大頭才好,在後頭沒啥危險,我那兩個蠢貨就是腦子不清醒。"


    "呸呸呸,哪有你這麽說話的。"李小娥白了一眼趙金花。


    "小安,小平……"


    兩小家夥一歲多了,小胳膊小腿的十分的結實。


    扶著凳子搖搖晃晃的能走幾步路。


    "阿~奶。"


    兩小孩奶唧唧的喊著。


    慕來來看著兩小孩,突然被郭平給抱住,然後吧唧來了一口,臉上全是口水。


    "哎呦,小安是不是很喜歡來來姐姐呀。"榮芳樂嗬嗬的笑著,趕忙把閨女給撈起來,然後擦了擦慕來來臉上的口水。


    "啊啊……家~接~"她手腳晃著,一直朝著慕來來,咿咿呀呀的喊著含糊不清的姐姐兩字。


    "看來,咱們小安很喜歡來來呢。"榮芳差一點沒撈住"這丫頭勁兒大。"


    "是不是喜歡姐姐啊。"


    郭安"接~接~"


    雙胞胎心有靈犀,郭平跌跌撞撞的邁著小短腿,搖搖晃晃的往慕來來方向跑來。


    小腳踮著,一晃一晃的,看著好像下一刻就會摔跤的樣子。


    但是他卻安全的跑到慕來來麵前,然後把慕來來給抱住。


    慕來來:!!


    "咿呀……接~接~"郭平奶唿唿的揚起小胖臉。


    慕來來一把將郭平給提起來"弟弟。"


    "哇~"郭平突然騰空,他眼睛亮了,然後手舞足蹈的開始咿咿呀呀說那些沒人能聽得懂的嬰語。


    慕來來將郭平放下。


    "啊啊!"郭平著急的抓著慕來來,似乎還想來一次。


    慕來來伸手摸了摸郭平的腦門。


    "不行。"她冷酷無情的撥開了郭平的手。


    "接~接~"


    奶唧唧的軟言軟語,慕來來抿著唇。


    這麽小的嬰兒有點可愛。


    "接~接~"


    榮芳見狀,趕忙將郭安放了下來。


    慕來來麵對兩張相似的小胖臉,幹幹淨淨的,咧著嘴流著口水,露出兩顆小乳牙,奶唿唿的喊著自己姐姐。


    太可愛了!


    "隻有一次。"慕來來伸一隻手。


    然後被兩小孩給抓住了。


    慕來來:!!


    "芳姨,你怎麽能放心啊。"慕來來抬頭,榮芳去準備晚飯了,李小娥跟趙金花嘮嗑。


    郭小頭跟郭老頭和慕七星一塊嘮嗑。


    "芳姨對你放心,要是他們不乖,你就教訓他們。"對於慕來來,榮芳放一百二十個心。


    慕來來:?


    芳姨你這麽狠心,你兩個娃知道嗎?


    然而,慕來來隻看到了兩張賣萌流著口水傻笑的小胖臉。


    "接~接~"


    慕來來手有點短,隻能抓著他們的衣服"一次啊。"


    "哇呀~"


    "咯咯咯~"


    突然騰空,郭平郭安十分的驚奇,然後開始咯咯咯的笑著。


    "來來一定是個好姐姐。"


    李小娥看了一眼慕來來陪兩小孫孫玩,沒有不耐煩,還照顧的很好,她忍不住說道。


    "我家來來不用當好姐姐。"


    李小娥:?


    趙金花抬了抬下巴"來來後麵的娃都應該自覺當好弟弟妹妹。"


    李小娥:!!


    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你這麽偏心不好吧?"不是說一碗水端平麽?


    趙金花咬了一口炒米糖"端不平。"理直氣壯。


    "今天這兩小家夥十分的乖巧啊。"李小娥有一些意外。


    平時這時候兩小隻就開始鬧了,要麽鬧吃飯,要麽鬧睡覺,反正就得哭嚎半天才消停。


    現在兩小隻乖乖巧巧的坐在一旁,玩著木頭玩具,不吵不鬧的。


    "啊啊。"心愛的小玩具遞給慕來來。


    "你玩。"慕來來婉拒。


    兩小隻玩了一會兒,又遞給慕來來。


    慕來來小耳朵豎起來,引導者兩小隻往李小娥和趙金花的方向前進。


    "我聽我家閨女說個讀書人逛青樓,結果沒錢付,被人追到家裏去了。"


    "咋迴事?說來聽聽?"


    讀書人逛青樓,這個話題有點耳熟啊,趙金花看了一眼慕七星。


    此時,郭小頭也在說這事。


    郭老頭輕咳了一下,郭小頭這才打住"七星不好意思啊,我都忘了你還小!"他撓了撓後腦勺。


    這一年多不見,總感覺七星都比他大的感覺。


    "沒關係,不過小頭哥你說來聽聽,見多識廣才能有防備。"


    郭小頭看了看老爹。


    "說吧。"


    郭老頭拿出旱煙鬥,清理了一下煙鬥,卷了點煙絲到裏頭。


    他並沒有點燃,隻是聞個味兒。


    郭小頭這才眉飛色舞的說"那青樓的人追到那書生家裏,結果他早已經成親,他目前都是靠著妻子替人洗漿供讀的。"


    "銀子根本不夠,鬧了好一通笑話。"


    慕七星迴憶了一下當時的秀才裏有沒有可能是這個鬧劇的主人公。


    "李阿奶,小平和小安好像不舒服。"


    李小娥這才止住話題來看郭平和郭安。


    "我瞧瞧!"


    趙金花搭把手。


    一人抱一個。


    "可能是要拉了。"


    慕來來見兩小孩被抱走,她走到門口喊了一下秦十二。


    "小小姐?"


    "那被青樓追債的秀才是你弄的?"


    "是。"


    "對方書生外袍是新的,他努力的遮掩,還是被我發現了他的鞋子是破的,所以我想他的家境不好,也就讓他替了小少爺。"秦十二解釋道。


    慕來來挑眉。


    六個秀才,別看見麵笑嘻嘻,都是同窗好友,但是實際上是競爭對手,所以當對方落難了,他們也會順手落井下石。


    "六個秀才叫什麽,應該查到了吧?"


    "查到了,小少爺已經有了安排。"


    慕來來攤手"那行,說說吧。"


    對於聰慧的慕來來,秦十二是十分喜歡和尊敬的,他不覺得慕來來這麽小知道這些有什麽不好,所以很自然的告知。


    "劉家、張家啊?"


    這麽巧嗎?


    "小小姐,您認識?"


    "不認識。"既然哥哥有計劃了,她自然不插手了。


    倒是秦十二十分的上道,慕來來不是很喜歡。


    因為,秦十二跟著哥哥,按道理就是哥哥的人,這麽容易將哥哥的計劃說出來,就算是說給她聽的,這樣沒有一點猶豫,讓慕來來不太滿意。


    "小小姐?"


    秦十二敏銳的感覺到慕來來的變化。


    "來來,你在門口幹什麽?"


    "快來吃飯了。"


    慕來來眨了眨眼睛"不好跟哥哥和阿奶說哦。"


    "是。"秦十二就退下了。


    "來啦。"


    在郭家吃了晚飯,就把小院收拾了一下。


    第二日


    "昨天你看到了嗎?"


    "笑死我了,張家太太馬車垮了,然後整個人從馬車裏頭滾了出來。"


    "誒,我跟你說我們太太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麽神仙,倒黴的很。"


    別說夫人們相互傳,小廝丫鬟也在私底下傳。


    傳著傳著就成了不知道這三家得罪了菩薩,什麽賺的黑心錢,賣的黑心貨之類的,老天都看不過眼了。


    "誒,聽說張家大兒子是個出色的,有望中舉。"


    "出色什麽,別看斯文儒雅,其實逛花樓小倌那是常客。"


    "哎呀,看不出呢,我還想看看,能不能做個媒。"


    一連好幾天,張夫人終於緩過來了,要找交手帕嘮嗑一下,貼身嬤嬤欲言又止的。


    "有什麽話說,吞吞吐吐的幹什麽?"


    "夫人,外頭……外頭都說咱們得罪了菩薩,所以倒黴的……"


    "什麽?"不等張夫人氣急敗壞,張老爺就急匆匆的進來"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麽事,外頭都傳的沸沸揚揚的,老天都看不過去懲罰你。"


    "老爺?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張老爺鐵青著臉"你聽不懂?你這幾天是不是倒黴透頂了?"


    "也沒有,就是摔了跤,喝什麽都嗆到而已……"


    "那還不是倒黴透頂麽?"張老爺氣急敗壞"你倒黴就算了,你別連累咱兒子啊。"


    "訊兒?跟訊兒有什麽關係?"張夫人連忙問道。


    "外頭都說你做了什麽喪良心的事,所以才這麽倒黴的。"


    "還連累訊兒的名聲,原本有幾家有意向結親的都沒了意向。"


    張夫人搖了搖頭"老爺,這胡說八道啊,我什麽都沒做,就巧合而已……"


    "謠言,全都是謠言。"張夫人咬牙。


    "嬤嬤,給我查,看誰傳的謠言,嚼的舌根子,我拔了她的舌頭。"張夫人氣極了,她一拍那桌子。


    張老爺見張夫人這般"真的是謠言?"


    "當然。"張夫人十分的堅定。


    "那想想誰有可能敗壞你的名聲,敗壞訊兒的名聲?"張老爺冷靜下來。


    張夫人左右走動著"我想想……我想想……"


    "劉家!"張夫人突然說道"一定是劉家!他們家嫉妒咱們家,他們兒子不如咱們兒子!"


    "一定是了。"張夫人激動的說道。


    張老爺深唿吸一口氣,他太陽穴跳了跳,麵色越發的不好看。


    張夫人給張老爺倒茶"老爺,你想想……"並沒有注意張老爺的神色不對,越說自己越起勁,越覺得是這樣的。


    說得有點渴了,張夫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水喝了,然後"咳咳咳咳……"臉都嗆紅了。


    杯子沒拿穩,摔在地上啪的一聲。


    張老爺眼角一跳"小春,快扶你們夫人先坐下。"


    咳了老半天,張夫人緩了緩,抓著小春的手,屁股剛沾凳子,凳子就散了,張夫人直接表演了個四腳朝天。


    這四腳朝天,腦袋剛好是杯子摔碎的地方,鋒利的瓷片劃破了張夫人的手跟脖子。


    "啊!!"


    "夫人!"小春尖叫一聲,趕忙扶張夫人。


    也就一息之間而已,張老爺見證了張夫人倒黴的一係列動作。


    張老爺一抹臉,沒敢去碰張夫人"快……帶著夫人去月華寺一趟。"


    別說是謠言了,張老爺見證了張夫人倒黴透頂的樣子,已經相信了,一定是做了什麽讓老天看不過眼的事,或者得罪了菩薩。


    "老爺,一定是劉家。"張夫人被送走去月華寺還不忘惦記著自己兒子的事。


    張老爺嘴角抽了抽"劉夫人現在跟你差不多,劉家兒子跟訊兒的名聲半斤八兩。"


    張夫人一愣。


    "快送去月華寺。"張老爺一揮手,讓管家把人送走。


    張夫人掀開馬車窗簾"老爺,不是劉家那就是孫家!!"


    "孫家也一樣。"張老爺沒好氣的怒吼一聲。


    張夫人一下子跌坐了迴去"小春,老爺剛剛說什麽?"她腦子嗡嗡的,不確定的問。


    "老爺說孫家也一樣。"小春見張夫人神色不太對,精神狀態不太好,所以聲音很輕,生怕刺激到了。


    眼前仿佛閃過一道光,腦子一下子就清晰了。


    她腦子浮現出趙金花的樣子:"你們要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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