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沛頓住,倏地抬眸:“黃粱城裏出了什麽事嗎?”


    “上月有四人去了黃粱城,隨行的還有十好幾散修。”趙師姐停了半晌才道,“近二十人,至今無一人迴來。”


    聞守庭頭皮炸麻,把手中的紙往桌上一摔。


    “那還去個屁!擺明了送命的事,不能讓什麽長老道君去嗎?”


    雖說學宮要鍛煉他們,可這也太誇張了些吧,竟要他們去送死?!


    趙師姐:“……你以為試煉就是送你去石頭墩子上蹦兩下嗎?”


    “可——”


    “你若不想去,我會轉告道君。”趙師姐道,“既然走了靈修的路,往後隻會一日比一日兇險。”


    聞守庭咬牙,最後“嘁”了聲。


    “那我要護送這人!”他高舉起手裏的草紙,甩了甩。


    虞沛傾過身,仔細盯著那張草紙。


    上麵畫了小像,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旁邊還簡單羅列了他的信息——


    鍾福易,商賈,常年四海為家。


    她下意識問道:“為什麽選他?其他人你還沒看呢。”


    “不用看了!我家大業大,他瞧著也有些錢,比較有共同點。”聞守庭煞有介事道,“而且這人麵相不錯,天庭飽滿、耳垂厚大,應該是個命大的,用不著我操心。”


    虞沛:“……”


    考慮得真周到啊。


    “虞師妹,還是少與他搭話為好。”沈仲嶼笑眯眯道,“恐染上癡傻之症。”


    聞守庭:“你!”


    “哈哈哈哈!”聞雲鶴突然大笑出聲,摸著後腦勺道,“沈師兄好厲害,你是如何診斷出此類病症的?”


    虞沛:“……”


    沈仲嶼:“……也離他遠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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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50%◎


    見聞守庭抓著那富商的紙不放, 趙師姐提醒:“還是要考慮到同組和其他人的想法,再作挑選。”


    聞守庭反問:“我跟誰一組?”


    趙師姐翻開一個藍皮簿子,手指在上遊移:“聞守庭……聞守——找到了, 你、雲鶴師弟,還有照禮師弟同組。”


    聞守庭登時皺起眉, 麵部肌肉都似在抽搐。


    “有陸照禮就行了, 要聞雲鶴來湊什麽熱鬧?”


    陸照禮先是看了眼聞雲鶴,確定他神情如常才開口:“既然同在一組, 又何須起些不必要的爭執?況且雲鶴道友也很好。”


    “好?你是金靈息吧?”聞守庭眼尾朝旁一挑,“他是木靈息,修的醫者道,打不能打,防不能防, 能幫上什麽忙,又有何處好?”


    陸照禮那古板神情裏漸有怒意:“你實在太過無禮。”


    “我無禮?”聞守庭神情大變, “實話實話也叫無禮?”


    陸照禮坦然道:“不合時宜的話可以不說,這是最為基本的禮節。”


    聞守庭自小被養壞了脾氣,在家中根本就沒人敢駁斥他。一時之間,他氣得臉上漲紅,卻無從開口。


    偏偏陸照禮又跟了句:“不過你年紀尚小, 從頭開始學也無妨。”


    !


    這不就是在說他又幼稚又不懂禮貌嗎?


    聞守庭咬得牙關直響, 狠瞪著他。


    虞沛默默移開視線。


    果然。


    像聞守庭這種的,還得直性子來治。


    “好了, 有什麽事私下去講。”趙師姐及時打斷他倆, “虞師妹, 燭師弟還有小承師弟, 你們一組。薑師妹, 沈師弟和曲師妹三人一起——你們可以先換下位置,就按組別來坐。”


    幾人照做。


    換好位置後,趙師姐口中的“小承師弟”坐在了虞沛左邊。


    是個圓頭圓腦的少年,臉上的稚氣還未甩淨。


    “我叫霍小承。”他聲音發緊,“我們見過的。”


    虞沛點頭:“我知道啊。”


    他們不是每天都見嗎?


    霍小承看出她所想:“是入學宮以前就見過,我是風律島弟子,那會兒跟著薛從煦師兄一起住在池隱城的客棧裏。”


    哦!


    虞沛想起來了。


    剛到池隱城時,與他們同住一家客棧的大半都是風律島弟子。對付沈仲嶼的哥哥沈伯屹時,他們還幫了不少忙。


    “原來是你。”她說,“那會兒時間太緊,還沒來得及多言謝。”


    霍小承慌忙擺手:“不不不,當是我們言謝才對!我薛師兄是個愛較真兒的,當時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


    “沒事。”過往的事她早忘了。


    話落,那幾頁紙恰好傳到虞沛手上。


    她接過一看,除了那富商,另外還有兩人,都沒貼小像。


    卞映禾。


    剛滿十五,是某縣令獨女。


    後麵還特意注明了,這人身子骨弱,患有腿疾,需時刻照料。


    另一人的信息十分簡單,隻寫了名姓和年紀——


    虎子,十二歲。


    聞守庭哼了聲:“一個病秧子,一個不懂事的小娃娃……所幸我搶得快,不然還得擔上大麻煩。”


    他咬死了那富商不放,剩下兩組倒都不在乎護送誰,索性抓鬮。


    最後虞沛他們抓著了“虎子”,沈仲嶼三人則負責護送卞映禾。


    -


    翌日一大早,趙師姐就領著一行九人乘飛槎離開了學宮。


    行了約莫三個時辰,坐得他們腿腳都麻了,飛槎終於有了落地之勢。


    虞沛隔著雲霧朝下望去,遠瞧見好些豆丁似的人影——不出意外就是鍾福易他們了。


    她坐得頭暈,卻也發現底下的人有些對不上數。


    一、二、三、四、五……


    怎麽不止三個人?


    從哪兒多冒出來的?


    隨著飛槎離近地麵,她竟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阿——銀仙師怎麽也在?”虞沛捏緊了儲物囊的袋口。


    她還沒找著機會把毛團兒送迴去,隻能帶在身邊,希望不要叫他發現。


    “銀仙師?”原本愁眉苦臉的聞守庭聽見,登時跳起,語氣興奮,“在哪兒?他是不是也和我們一起去?太好了!我可聽說他是鮫人一族,有他在,還有什麽妖敢近我們的身?!”


    虞沛睨他一眼。


    敢近你身的妖可多了去了,你後麵就站著一個。


    趙師姐說:“銀仙師的確會帶著你們去黃粱城,但他不會幹涉你們的行動。”


    不會幹涉?那能起什麽用!


    聞守庭瞬間苦下臉,惱捶了下船沿。


    待飛槎落地,他最先跳下船,生怕被人搶了似的,拔開嗓子就喊:“鍾福易在哪兒?”


    “誒!在這兒!”一個抱著小孩兒的男人站出來了。


    “你是鍾福易?”聞守庭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瘦長男人,麵露狐疑。


    穿得倒富貴,但麵黃,雙頰往下陷得厲害,耷拉的眼尾將無神的眼遮去大半。


    跟那小像上的富貴相沾不上半點幹係。


    “是嘞,正是!仙家有啥子事?”


    他口音雜,亂七八糟地攪在一塊兒,讓聞守庭愣了一愣。


    他不快皺眉:“怎麽迴事?你與這畫像上天差地別!”


    鍾福易幹笑兩聲:“仙家莫怪,這不走南闖北,畫得俊些更招人信嘞。”


    聞守庭暗啐一口奸商,又看了眼他懷裏的娃娃。


    估摸著四五歲,胖乎乎的。周圍這麽多些人,他也不怯,低著腦袋玩頸子上掛著的財神爺金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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