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想到這些,已經來不及了。


    皇上聽了之後,自然不會裝作沒有聽到。


    而朝堂上的大臣,其實很多都聽過這件事。


    之前那個鬆香河的女子,傳的沸沸揚揚。


    而且還聽說她已經身染花柳,不久與世。


    當時他們聽說的時候,還覺得這個狀元郎,確實夠狠。


    至於他們為什麽會裝作不知道,因為他們本身也是這樣的人。


    誰會為了一個那樣的女子,犧牲自己的大好前程?


    這樣的時代,男人的前途,說不定要犧牲多少女子。


    而且他們都知道,趙飛龍是尹厚岩的門生,怎麽可能參與這個。


    “你所奏之事,可有證據?”皇上問著。


    他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所以很是嚴肅。


    畢竟這個狀元,也是自己欽點的。


    如果出了問題,也證明自己被人蒙蔽了。


    趙飛龍已經開始緊張了,他剛剛進入朝堂月旬,還以為自己在尹厚岩的扶持之下,一定會扶搖直上。


    沒想到,那個阮芸會找上門來。


    最後,她被尹素嫿帶走了。


    雖然寧王府失火,那個阮芸已經死了。不過既然禦史這裏說話了,一定是有人把事情捅出來了。


    他稍微鎮定了一下,反正死無對證,自己不承認的話,禦史他門也沒有辦法。


    馬大人並沒有猶豫,臉色無比鎮定。


    對於尹厚岩,他早就不滿意了。


    不隻是因為自己的女兒嫁給了木家,而尹厚岩虧待了木家的獨女,還有他看不上尹厚岩的人品。


    這樣的小人,竟然坐上了丞相的位置,即便是有些真才實學,又能如何?


    人品不過關,還不知道是不是百姓的福祉。


    “證據確鑿。”馬大人的話,讓趙飛龍嚇了一跳。


    證據,這種事情,怎麽會有證據?


    當年自己跟阮芸之間的金錢來往,從來沒有給阮芸寫過任何字據。


    阮芸也是完全相信自己,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能夠相信的人,準備托付終身,讓自己解救她出苦海。


    所以,從來沒有跟自己索要過任何東西,就當做是投資在自己身上了。


    說證據,這個確實不太現實。


    皇上臉色更加不好看了,看著有些驚訝的趙飛龍,估計也開始懷疑了。


    他很清楚馬大人的為人,不會輕易彈劾別人。


    雖然他身為禦史,有監督朝臣的權利,卻從來沒有濫用自己的職權。


    他說的這麽信誓旦旦,估計是確有其事。


    皇上心情都不好了,這樣的狀元郎,後續的問題會有很多。


    “趙編撰,你怎麽說?”皇上給了趙飛龍機會,讓他辯解。


    “迴皇上的話,微臣冤枉……”


    趙飛龍還是選擇了否認,剛剛馬大人羅列的罪名,實在是太多,從根本上就否定了他這個人,隻要他承認,就沒有辦法繼續在朝堂之上站著了。


    這個代價,他不想承擔。


    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完全沒有退路。


    隻要自己不承認,他們總不會去鬆香河,找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女子問話吧。


    尹厚岩已經有人忐忑了,這次是莫君夜和尹素嫿出手,一定沒有這麽簡單。


    不過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裏,他還沒有想通。


    看到趙飛龍不承認,馬大人並沒有覺得意外。


    之前給他提供證據的人,也不是沒有跟他說過這個情況。


    按照趙飛龍的為人,他要是輕易承認了,那就奇怪了。


    之前拋棄阮芸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冤枉?好啊,你們一個說是證據確鑿,一個說自己被人冤枉,我到底應該聽信誰的?”皇上的語氣,明顯不對了。


    尹厚岩明白,皇上應該是生氣了。


    跟隨皇帝這麽多年,他知道皇上的性格。


    新科狀元竟然傳出這樣的事,而且是一向沒有誣告過任何人的馬大人提出,他怎麽會不知道這件事的分量?


    趙飛龍進入朝堂時間還短,皇上的脾氣,他並不清楚。


    所以,他隻是以為,皇上也迷茫了。


    “迴皇上的話,既然馬大人說有證據,不如讓他把證據呈上來吧。”


    馬大人麵無表情,這種作死的想法,他一定會滿足。


    他從袖子裏掏出了幾張紙,然後讓公公交給了皇上。


    皇上展開之後,上麵的字跡很熟悉,就是當初趙飛龍用這一手字,征服了他。


    不過寫出來的內容,卻讓皇上有些忍不住了。


    不是風就是月,還有一些讓人臉紅的話,竟然都是出自這位狀元郎。


    落款和題詞,已經說明了,是趙飛龍寫給阮芸的。


    把把紙張拍在案上,看著趙飛龍。


    “竟然還有心思寫這些東西,既然你們有這樣的感情,為何不敢承認?”


    看到皇上生氣了,趙飛龍雖然驚慌,卻想好了應該怎麽辦。


    他跪在地上,趕緊認罪。


    “微臣知錯,不過還請皇上明鑒,那隻是微臣當初年少輕狂,情竇初開,被鬆香河的美景和美人所迷惑,才會犯下了這個錯誤,而且這個錯誤,天下大多數男人,應該都犯過。”


    這種把所有人拉下水的說法,自然是不明智的。


    就連尹厚岩,都覺得他真是多餘說這句話。


    原本有心幫他爭辯一二,也變得不想動了。


    馬大人卻冷笑了一聲:“既然趙大人也承認自己是逢場作戲,為何要接受那個女子的錢物,還許諾將來發達了,就給她贖身,給她一個名分?”


    趙飛龍直接說著:“馬大人,這些又是從何說起?”


    他認定了,阮芸一定死了,所以死無對證。


    就算是馬大人說的再詳實,也沒有用。


    馬大人不慌不忙,繼續說著:“這條罪名,你不想承認,我再來問你,你自幼父母雙亡,是你的二嬸把你養大,這個我沒有說錯吧?”


    趙飛龍知道,他想要說自己不孝順,不如反過來先發製人。


    他重重給皇上磕頭,然後麵色凝重。


    “皇上,本來這是微臣的家務事,不想說出來,讓大家同情,不過馬大人似乎有所誤會,微臣鬥膽,在朝堂上,把這些年,微臣是怎麽長大的,說給大家聽。”


    皇上看著他這個樣子,不知道怎麽,竟然有些心煩。


    也許直覺已經告訴他,這個狀元郎,並不可信。


    他還是保持耐心,讓他說下去。


    “其實當年我爹娘早亡,是為了救我二叔,而且他們死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一筆豐厚的遺產。這些遺產,足夠我一輩子衣食無憂,結果因為二叔體弱多病,這些錢,我都拿出來給他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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