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這裏呢,你就想動手?”葉雪玉這輩子最恨的,就是無緣無故打女人的男人。她眉眼冷淡,鎖著鍾佳晟的手十分用力。


    鍾佳晟養尊處優多年,還是第一次被這樣打,在看到打自己的人是個女警察後,他的臉上就浮現出惱怒的神色來,他不敢對葉雪玉發火,他還是懂點法的。他可以打老婆,但是他不能襲警。


    “文英,都怪你,要不是你當初跟阿麗作對,她就不會去法蘭西留學,她不去留學,就不會染上那個怪毛病,染不上怪毛病她今天就不會出事!”這句話,鍾佳晟是吼出來的。


    文英早就知道鍾佳麗的死亡,會讓鍾佳晟發瘋,這就是她要求不上樓上去做筆錄的原因。她站在原地,巋然不動:“鍾佳晟,你怪不到我身上。”


    “鍾佳麗的今天,完全是你作出來的。當時她在學校,學習就不好,高考的時候她害怕,不敢去考,硬是洗了冷水澡,發燒到缺考。我給她找了心理疏導老師,我給她找了實驗高中的複讀班。我搭出去了多少人情?廢了多少力氣?”


    “你們是怎麽想我的呢?你說,我居心叵測,給她找心理疏導老師是說她是精神病,找複讀班是因為我見不得她開心,就要讓她過那種戰戰兢兢,晚上三點睡,早上六點起的生活。”文英想到當初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還沒等我怎麽樣呢,你就瞞著我,送她出了國。這完全是你的決定,你是造成她今天這個下場的罪魁禍首,你有什麽資格來怪我?”


    鍾佳晟額頭青筋暴起,葉雪玉看他老實,就放了他,但是別再腰間的警棍已經拿了出來。


    文英一手抓著女兒,一手拉著兒子,她直麵鍾佳晟:“鍾佳麗從法蘭西迴來,得了個愛給人當奴隸的愛好,你當初怎麽不說她,她被人鞭打得一身傷,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你怎麽不去說她?”


    “怎麽,拉肚子了知道吃壞東西了,尿褲子了知道憋得多難受了?鍾佳晟,我以前真是瞎了眼,跟了你這麽個男人。離婚,必須離婚。”


    文英的女兒哭了出來,把手裏的布娃娃朝著鍾佳晟丟了過去:“爸爸壞,壞爸爸,我不要你了。”


    文英的兒子十二歲了,他已經懂事了,在他的記憶當中,他小姑鍾佳麗一直就在欺負他媽媽,他媽媽為了家庭一退再退,鍾佳晟作為他的爸爸,他媽媽的丈夫,卻從來沒有一次站在他媽媽這邊。


    他們跟鍾佳麗起矛盾,還未成年的他們,卻要讓著已經成年了的鍾佳麗,文英的兒子早就忍不了了,他恨恨的盯著鍾佳晟:“我們不跟你,我們跟我媽媽。”


    鍾佳晟氣得不行,想要上前,把兩個不孝順的孩子打一頓,卻被幾個警察圍了起來,鍾佳晟的氣焰就這麽消了。


    往他家住的地方去的時候,鍾佳晟被單獨帶上了另外一輛警車,杭嘉白在內的幾個彪形大漢看著他,他動也不敢動。


    另外一輛車裏,林舒月葉雪玉跟文英母子三人坐在一起。


    葉雪玉問文英:“鍾佳晟以前也經常對你們動手嗎?”


    文英搖搖頭:“結婚前很少,結婚後偶爾有一兩次,但我也沒讓著他,我們兩個打起來,誰受傷還不一定呢。”


    文英不愛記仇,跟鍾佳晟打架都是打完就過,因此她也沒有自己被家暴了的想法。她覺得她跟鍾佳晟,隻能算是互毆。


    文英看著窗戶外麵:“這麽多年,我早就看清楚了,在這個男人眼裏,除了她妹妹外,剩下的包括他親生的崽,都不是人。”


    說完這句話,文英又看向林舒月:“林記者是嗎?久仰大名。”


    林舒月的手邊坐著文英的女兒,她剛剛才從兜裏給小姑娘拿了一顆糖。聽到文英點名,她朝她看過去。


    文英忽然笑了:“你的報道我都有看,我很讚同你說的那句話,女人,天生就不需要依附男人,沒有男人,我一樣可以活的精彩,自由。”


    文英想離婚的念頭不是一天兩天了,在鍾佳麗在公司攪合的時候,她就已經找人擬好了離婚協議,之所以一直沒有給鍾佳晟,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兩個孩子,現在兩個孩子都站在她的身邊,文英覺得自己就是個戰無不勝的勇士。


    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為了利益考慮。晟達貿易,是她跟鍾佳晟從無到有,一點點打拚出來的,她跟鍾佳晟的利益早就已經纏繞在一起,密不可分。她不肯放棄公司的權利,哪怕懷孕生子,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公司的管控。


    那個時候,為了這件事情,她不止一次的受到鍾佳麗的嘲諷、挖苦。她的父母也在她大著肚子還要到處跑銀行做證件的時候勸她放一放工作。


    文英無比慶幸自己的堅持。因為當初自己的堅持,公司裏賬上有多少錢、客戶有多少以及鍾佳晟有多少不動產,自己都一清二楚。自己把控著公司的財政大權,鍾佳晟這才無法轉移財產。


    而她知道的這些,在離婚時,無疑能給她巨大的幫助。


    林舒月忍不住笑了出來:“對,女人不是一定需要依附男人的。”


    文英給自家還在掉眼淚的兒子擦了擦眼淚,拿出手機,給早就已經聯係好了的律師打電話,掛了電話,她對兩個孩子,用最輕柔慈善的聲音說:“等過幾天,我帶你們去世界之窗玩,不是一直想去嗎?”


    兩個孩子畢竟是孩子,聽到這句話,變得高興了起來。尤其是小姑娘:“是那個有很多很多大大大玩具的地方嗎?是小姑拍照片的那個地方嗎?”


    小姑娘的聲音充滿稚嫩,卻讓文英覺得心中酸澀,她的兩個孩子,從小就渴望能跟爸爸媽媽一起去玩,但她們一個從三歲等到十二歲,一個從三歲等到六歲,也沒有等來爸爸的陪伴。但他們那個永遠工作的爸爸,卻能陪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妹妹一年四次的逛。


    多可笑,早該離婚。


    文英想,可恨她現在才堅定這個信念。


    葉雪玉在邊上沒有說話,哪怕她有一萬句話想要附和文英,作為一名執法人員,她也不能說,哪怕這個附和的話,並沒有違反任何紀律。


    到了文英家,那是一棟三層的小別墅,一層是家裏請來的阿姨住的房間,二樓是文英一家四口住的房間,三樓是鍾佳麗一個人的房間。


    二樓跟三樓之間有一把鎖,鍾佳晟在警察的注視下開了鎖,推門而入,裝修極盡奢華。說是一句金碧輝煌也不為過,客廳的沙發上到處丟的都是衣服,其中大部分都是十分暴露的趣味衣服。一台筆記本電腦就落在內衣山裏麵。


    鍾佳晟已經習慣了三樓裏的這些到處亂扔的擺設,他看著這熟悉的一幕,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媽媽是個寡婦,把我們兄妹艱難地拉扯大,我妹妹是我媽媽的牽掛,我答應照顧她一輩子,你們說說,到底是誰那麽喪盡天良啊!我的阿麗啊,你怎麽就丟下哥哥走了。”


    鍾佳晟抱著一副相框在坐在門口哭,葉雪玉在屋裏拍照,林舒月站在門口,看著哭得格外傷心的鍾佳晟,總覺得這個人矛盾得很。尤其是他在進入到鍾佳麗的房間後,對這一地的內衣習以為常的態度,讓林舒月十分不舒坦。


    她看著杭嘉白在給鍾佳麗的電腦開機,杭嘉白感受到了林舒月的目光,兩人對視一眼,林舒月朝他點點下巴,轉身下樓,文英在樓梯口,林舒月示意她往邊上走。


    林舒月輕聲問她:“文姐,鍾總跟他妹妹的感情怎麽樣?”


    文英聽著耳邊的嗚嗚聲,朝樓上看了一眼,冷笑著說:“那能不好麽,平時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你聽聽,現在人死了,她比他老母死的時候還傷心呢。”


    “那文姐你說,既然鍾總那麽寶貝他的妹妹,他的妹妹去那個圈子裏玩,他也多次目睹他的妹妹身上有那麽多的傷,他怎麽不阻止呢?”


    文英猛地抬頭看林舒月,林舒月平靜地看著她,問話還在繼續:“文姐,你仔細想想,鍾佳麗她最聽誰的話?她對她哥哥的態度怎麽樣?”


    文英喃喃自語:“自然是及其聽從的。隻要他們意見相左,隻要鍾佳晟做了決定,不管之前的鍾佳麗有多麽的攪蠻跋扈,她都會乖乖的聽從。”


    第147章 (一更)


    林舒月的話, 像是一把利刃,破開了文英眼前的迷霧,讓她想起那些她以前一直習以為常的事情, 現在想來,卻覺得有許許多多的不合理的地方。


    “林記者, 我......”文英有千百般的話要說, 可到了嘴邊,她卻又不知道應該何時開口了。更何況,這裏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她拉著林舒月, 走進了二樓的一個房間,房間是裝修的天藍色,牆上貼有叮當貓的帖子, 桌子上也擺放了很多叮當貓玩偶。文英把門關上,跟林舒月說:“這是我兒子的房間,鍾佳晟一般情況下不會過來。”


    文英說到這裏,冷笑了一下,她跟林舒月說:“我是真的傻啊, 我以前一直以為, 鍾佳晟跟鍾佳麗是兄妹情深, 因為他們是單親家庭長大,兄妹倆感情好一些也很正常。”


    現在想來,又怎麽會正常呢, 隻不過是因為她沒有兄弟姐妹, 所以也不知道正常的兄弟姐妹之間應該怎麽樣去相處。但跳出了這個家庭, 再去迴想鍾佳晟跟鍾佳麗的相處模式, 才驚覺,啊, 原來他們不正常。


    遠的不說,就拿她的一雙兒女來做對比,才覺得,啊,原來當哥哥的,哪怕在心疼妹妹,再喜歡妹妹,也不會隨隨便便進妹妹的房間,也不會給妹妹買內衣內褲,哪怕這份內衣內褲是連著她的一起買的。


    再是兄妹,年紀到一定程度了,也該避嫌。


    文英捂著眼睛:“一葉障目,一葉障目。”


    她想笑,又想哭,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剛剛嫁給鍾佳晟時,對他們兄妹相處太過於親密,曾經為這件事情跟鍾佳晟說了很多遍,但都被鍾佳晟給哄迴去了。時間久了,她就麵對鍾佳晟跟鍾佳麗的親密無間習以為常了。


    林舒月其實挺理解文英的,她從跟鍾佳晟在一起,就生活在他們所營造出來的環境裏,她縱然查覺出了不對勁,但很快就會被鍾佳晟他們洗腦。


    甚至鍾佳晟他們怎麽洗腦文英的,林舒月都能想得出來,無非就是渣男的那老一套,先說妻子亂想,再說她齷齪,最後來一套感情牌,講述自己兄妹二人多少年來的互相扶持。一套組合拳下來,哪個普通人不迷糊?畢竟誰能想得到人家是變態呢。


    林舒月拍拍文英的肩膀:“沒事,現在發現,也不晚。”


    文英點點頭,事到如今,隻能這麽想了。


    葉雪玉很快下來,林舒月給她開門,她拿出筆和本子,開始對文英問話。


    文英迴憶起鍾佳晟跟鍾佳麗相處的點點滴滴:“鍾佳麗每周三都會固定出門一趟,去的地方叫做百靈會所。她一般情況下,是在傍晚六點左右出門,迴到的時候至少得是淩晨。”


    “哦。她每次迴來都是鍾佳晟去接的,有時候一接就是一兩個小時。”文英從來沒有把鍾佳晟往那個圈子裏想過,蓋因鍾佳晟表現得實在是太過正常了。文英從來沒有在鍾佳晟的身上發現過任何傷痕,身上的香水味也一直多年來,一直是那一款。


    在忠誠方麵,文英從來沒有懷疑過鍾佳晟。


    文英迴憶著,那些塵封的記憶也隨著她的敘說蘇醒。


    眼前的警察問,是什麽時候發現鍾佳麗不對勁的,文英的思緒飄到了十年前:“應該是她十四歲左右,我剛剛生完我大崽不久。”


    “或者說,從我懷上我家大崽開始。她總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或者忽然之間沉默不語,等她上完初中上高中的時候,這個情況就變本加厲,她開始喜歡在學校逗留,放學了寧願在外麵逛也不願意迴家。迴到家了,就像個炮仗一樣,一點就著,這個點她的火,一般是我。”


    鍾佳晟跟文英同歲,他們比鍾佳麗大了十歲,文英跟鍾佳晟二十二歲結婚,二十三歲有的她兒子,在那之前的一年裏,文英跟鍾佳麗相處得還可以。


    “到她高三的時候,這個情況與日俱增,她那時候已經開始自殘了,我親眼看到她用那種裁紙刀,一點點的劃傷手,看到鮮血冒出來,她特別安靜。當時我覺得事情已經十分不對勁了,在她高考前一天洗冷水澡,錯過考試以後,我就決定給她找心理醫生。”文英的性子,做不到看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這麽墜落下去,所以哪怕她那個時候跟鍾佳麗的關係已經很差很差了,但她卻還是想要拉鍾佳麗一把。


    隻不過她這一把到底沒有拉出去。


    “在她出國期間,鍾佳晟有沒有經常去看她?”


    “有,一個月總得去那麽兩次吧。”那是文英對鍾佳晟怨念的開始,也是她對鍾佳晟失望的開端。


    怎麽能夠不失望呢,鍾佳晟每個月兩迴的往法蘭西去,哪怕她剛剛生產完身體不舒服,哪怕孩子生病,哪怕他們公司剛剛起步,哪裏都離不了人。雷打不動。


    葉雪玉奮筆疾書,問題一個接一個。在聽到葉雪玉問鍾佳麗的朋友時,文英愣了愣,然後搖了搖頭:“我跟鍾佳麗這兩年,已經走到了相看兩厭的程度了,她的事情我懶得管,我不知道她有什麽朋友。”


    “那據說鍾佳麗有一個法蘭西男友鮑比,請問你認識嗎?”


    “認識,這個鮑比,是我們公司的合作對象,他現在正好也在鵬城居住。”頓了頓,文英又道:“我記得,這個鮑比跟鍾佳晟已經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當初鍾佳麗出國,就是通過他的關係,才那麽快那麽輕鬆地留學到法蘭西的。”


    林舒月跟葉雪玉對是一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鮑比,大概率跟鍾佳晟、鍾佳麗是同好了。


    記錄下這個問題,葉雪玉繼續問:“文女士,請問你們是在什麽時候搬到這裏來住的呢?”葉雪玉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文英家所在的這個別墅區,是在2000年左右才竣工完畢的。


    這個文英記得,這是他們有了錢以後,買的第一棟房子,因此無論是買房年月、裝修時間、入住時間,都被她記得清清楚楚的。


    “這是00年8月份買的,裝修到2001年2月份,我們是5月份住進來的。”


    “那你們在住進來之前的東西呢,丟了嗎?”林舒月聽了剛剛文英的上一番描述,已經基本可以肯定,鍾佳麗的xp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被/調/教出來的,這個調/教期,很可能就是在鍾佳麗的初中到高中的這段時間。


    鍾佳晟阻止文英帶鍾佳麗去看心理醫生,很大一個可能,就是怕心理醫生阻斷了他的調/教。甚至還有一個可能,她的自殘,她在高考前夕淋濕自己,都是在s的要求下去做的。


    內心再黑暗一些,要是這個s是鍾佳晟,那麽很可能,連她跟文英作對,也是鍾佳晟示意的。


    “那些東西我沒舍得丟,都在地下室呢。”文英說著,就拿上地下室的鑰匙,要帶林舒月跟葉雪玉下去。


    不管她跟鍾佳晟今後會走到什麽地步,不管她跟鍾佳麗之間有多少齟齬,人死如燈滅,她再計較也沒了意義。更何況,不管鍾佳麗的品行怎麽樣,她不至於,也不應該遭遇到這麽殘忍的對待。


    杭嘉白幾人在樓上將鍾佳晟拖延住,林舒月二人跟著文英前往地下室,地下室的入口就在一樓衛生間邊上的樓梯間裏。這裏堆放的都是一些以前家裏的老物件兒,有時候公司還沒來得及出去的貨物,也會放到地下室堆一堆。


    摁亮地下室的燈,地板是水泥的,牆上刮了大白,因為空氣不流通,空氣中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文英指著角落的一堆被防塵布蓋著的東西:“那是我們從老家裏搬來的東西。”


    林舒月兩人走過去,葉雪玉掀開防塵布,林舒月的目光在一個個箱子上掠過,最後停留在一箱子書本上。根據她的經驗,在十幾歲的時候,每當有什麽不平事不能向人說的時候,都會寫出來。有時候是日記,有時候不是,隻是單純的一張紙,或者地上的一片空地。


    “這些課本都是鍾佳麗的。”文英的父親是個會計,她是中專財政專業畢業的,她的父母親從小就告訴她學曆的重要性。因此在鍾佳麗高中失利後,她才會去給鍾佳麗找複讀班。


    葉雪玉已經上手翻了,林舒月也從兜裏掏出手套戴上:“她在上學的時候,學習成績怎麽樣?”


    “我記得一直都很不錯。”文英跟鍾佳晟是中專同學,隻不過不同專業。她嫁到鍾家後,鍾佳麗的學習成就也名列前茅:“當初她高考失利以後,她們班的老師還十分惋惜,說她要是沒有生病,正常發揮,怎麽也該是重點大學的苗子。”


    有文英的這句話,林舒月的猜想就得到了證實了。


    那箱子書的邊上,有一箱子比較雜亂的東西,林舒月翻了翻,灰塵混合著書本放了許久後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


    林舒月在箱子裏翻了翻,拿到了一個硬殼的筆記本,巴掌大小,上了鎖,還沒等林舒月細看,就有腳步聲傳來。


    “阿英,警察同誌要走了,咱們送一送。”鍾佳晟的聲音傳來,葉雪玉跟林舒月刷刷的站起來。


    文英臉色變了變,隨即恢複鎮定。樓梯間的門開了,鍾佳晟的人出現在了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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