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專訪的案子是林舒月提意見,市台跟婦聯綜合評定後選取的。因為省婦聯現在在推進家暴立法,因此她們這一次選的案子也是關於男方家暴後被妻子反殺的。


    犯罪人名叫牛巧荷,她三十多歲,很瘦小,一米五左右的身高。電視台要采訪她的事情獄警已經提前告訴她了,對於林舒月她們的到來,她很配合。


    一行人在監獄安排的辦公室裏相見,在簡單的交談以後,林舒月開始了她的采訪,楊攝的扛著攝像機,對準她們。


    林舒月想起在車上看到的資料上的那些事情,問牛巧荷:“在殺死他後,將他分屍時你害怕嗎?”


    牛巧荷點點頭,又搖搖頭:“害怕啊,怎麽不怕,他又不是一隻雞一條魚。但我也不那麽害怕,因為我要是那天不殺他,等過幾天,死的就是我跟我的孩子了。”


    牛巧荷的丈夫喜歡賭博,牛巧荷嫁給他十年,家裏的田地是她侍弄的,在農閑的時候,她還要出去外麵打零工來賺錢給孩子讀書。


    “那天我還沒到家,就聽到他在跟開賭場的人打電話,承諾一定要會還錢,我就知道他晚上一定會打我,還一定會把我幹活賺的錢拿去做賭債。我從嫁給他開始,就一直在給他還賭債,就這還要被他打被他罵。他還給我跟孩子買了一份意外身亡保險,保險受益人寫的是他。你說,他都喪心病狂到什麽地步了?我是無所謂,但我的孩子不能死。”


    那天晚上,牛巧荷的丈夫打完她後心滿意足的睡去,牛巧荷渾身是傷,卻怎麽也睡不著,她從院子裏拿了錘子,迴來一錘子就把她丈夫的頭給錘爆了。當時她並沒有多害怕,很冷靜的把孩子送到了隔村的娘家,迴到家後,她把她丈夫的屍體剁成很多份,丟到不同的地方。但沒過兩個月,她就落網了。


    牛巧荷的作案手段太粗糙,警察隨便一查,就查出來了,法官綜合評定後,給她判了無期徒刑,現在她已經入獄八年了,在采訪的最後,牛巧荷笑著跟她們說:“我女兒前天來看我,說她的成績很好,考了年紀第二。她給我看了試卷,一百分。特別好。”


    采訪最後,定格在她給林舒月分享女兒成績時的燦爛笑容上。


    拍了采訪視頻,接下來的製作,就不關林舒月的事情了,她跟張雄峰,楊攝像以及王明政吃了一個飯後才各自迴家。


    次日林舒月在家裏待了半天,收拾了許多衣服往西江公寓去。


    到了下午,李偉生接李明芳的時候順便接了林舒月。


    李偉生爺爺是在家裏做壽宴的,他家是一棟很大的歐式別墅,沒有在任何別墅區,而是在郊區自己買地建的,占地麵積大,周圍依山傍水,風景很優美,並且附近像他家這樣的別墅區並不算少。在他家的旁邊,有個更大的別墅。


    李偉生說道:“那是廣盛老板家。”


    林舒月昨天才聽到廣盛老板郭炳昌的名字,沒想到今天就看到他家了。李明芳哦了一聲,跟林舒月小聲地咬耳朵:“我說他當初怎麽說能拍到廣晟老板的獨家呢,合著跟人家是鄰居!”


    李偉生聽到了,他立馬為自己辯駁:“那也廢了我很大的精力好不好,你以為誰都能拍到啊。再說了,咱們不是說了麽,以前的事情咱們不提了。”


    “行行行,不提不提。”李明芳敷衍,兩人旁若無人地鬥著嘴,李偉生將車停在家門口的空地上,領著兩人往外麵走。


    他家早早的就裝扮起來了,院子裏的草坪上擺了很多氣球,裝扮得不像一個七十歲老人的壽宴,到是像個十七八歲小姑娘的生日晚會。


    林舒月跟李明芳還是第一次來這麽大的別墅,眼睛都不夠看了。


    李偉生跟林舒月她們解釋:“這個生日會是我堂妹出主意辦的,她才十五歲,她最得我爺爺寵愛。她幹什麽我爺爺都誇獎。”


    李偉生說這句話是笑著說的,顯然她也很喜歡這個妹妹。


    說話間,兩人就被帶到了房子裏麵,客廳裏支起來了四五張的麻將桌,大家或坐或站的在邊上觀戰。


    年紀小一些的人則在沙發區要麽玩遊戲,要麽看電視,熱鬧得很,也接地氣得很。最起碼讓林明芳的一顆心瞬間就鬆了一些。


    李偉生的媽媽知道兒子今天會把女朋友帶來,早早的就等著了,對待李明芳的態度十分熱情,顯然很喜歡她,兩人跟李偉生在一起聊天,林舒月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去了王明政他們的那一桌,他正在跟黃強、李總以及一個麵生的中年男人打電話。


    黃強已經輸了不少,看到林舒月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小福星快來幫我打兩把,我這一下午,就沒贏過。”


    因為林舒月抽到了西江的那間公寓,因此不論是分公司還是總公司,大家都把林舒月叫做福星,甚至今天早上林舒月剛剛去辦公室時,還有不少女同誌排著隊要跟她握手。男同誌們看著很是眼熱,但到底沒有誰敢上手。


    黃強說完就站起來了,林舒月想拒絕都沒法拒絕,隻能趕鴨子坐上去,這打眼一看,林舒月就無語住了。


    十三張牌,愣是湊不出一個順子,要麽是等邊張,要麽是夾章,要麽就是四不靠。


    黃強眼淚都要下來了:“阿月啊,我今天這一下午的牌都是這樣,就沒好過。再輸下去,工資就沒了,你可得加把勁兒,幫我把輸給他們三個的錢都贏迴來。”


    王明政三人都笑了:“給你放了多少次水你都胡不了,怎麽能怪我們三個。”


    看他們打麻將的圍觀群眾也道:“老黃這好不容易胡一把,我們都高興得跟過年一樣,今天他的手氣實在是差。”


    “那哪裏能怪我,我也想胡啊,但位置也換了,骰子也漲點數了,還是胡不了,有什麽辦法?”


    林舒月聽著他們說話,抓了一張牌,是張二萬,正好是個夾張,她打出去邊上四不靠的閑章,第二圈,下來,她抓了七條,靠上了八九條,這一下子,周圍的人看林舒月的眼神都不對了。


    黃強剛這一下午牌有多差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這下午就沒有這麽順的時候,林舒月沒管別人怎麽想的,她又抓了一張牌,手裏有兩個對子,下家王明政打出來的正好能碰上,四張牌入手,立馬上聽,等輪到她抓牌,胡六筒的中間張,她一下就抓到了。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服氣了,畢竟黃強的牌運差到胡三六九條都抓不到一張的。


    接下來的牌局裏,林舒月更是大殺四方,好幾把上手就差一張胡牌。這一個下午,圍觀黃強他們打麻將的人上半場看黃強花式輸,下半場,在猜測林舒月幾圈能胡牌。


    林舒月上輩子的牌運就挺好的,但也沒順到這個地步,林舒月隱隱覺得,這是她報道的那些事情,救下的那些人後這個小世界的給她的反饋。


    這種感覺很微妙,但林舒月就篤定是這樣。


    打了兩個小時,夜幕降臨,晚宴開始了,麻將桌被挪走換上了飯桌,林舒月背來的包都裝不下錢了,她趁人不注意,把錢悄悄放進係統背包裏。


    這一晚上,林舒月身邊就沒缺過人,甭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要來林舒月的邊上,握一握她的手,明明是李偉生爺爺的壽宴,搞得跟林舒月才是主角一樣。


    李偉生的爺爺精神頭不錯,他看著林舒月身邊絡繹不絕的去沾運氣的人,笑著大聲說道:“我都想去握握小姑娘手了,這手運道多好。阿望,你服了沒有?”


    坐在他邊上的中年男人就是跟林舒月坐在一塊兒打麻將的那個中年男人,他笑著點頭:“不服不行。”


    這一個下午甭管什麽牌,到那小姑娘手裏都乖乖順順的,這樣的人,這樣的牌技,阿望長這麽大,也就見過這一次。


    宴席到八點就散了,林舒月一行人也準備迴去了,她今晚沒喝酒,於是迴去就由她來開車,開的是王明政的車子,王明政、黃強以及報社廣告部的另外兩人坐她的車迴去。


    車子開出一裏地,林舒月卻忽然聞到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正當她皺眉疑惑時,馬路對麵有車子過來,他的遠光燈打在邊上的水溝裏,那滿水溝的紅色刺痛了林舒月的眼睛。


    “吱”的一聲,林舒月踩了急刹車·····


    第086章 (二更)


    林舒月的急刹車, 讓喝酒有點上頭的幾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尤其是坐在前麵副駕駛的黃強。


    “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撞到人了?”這裏不算偏僻, 周圍的別墅挺多的, 撞到人也正常, 黃強並不怎麽慌。


    但他往車前麵看去, 左看右看,車前卻什麽都沒有,黃強鬆了一口氣, 沒撞到人就好。但很快他那口送下去的氣又提了起來。既然沒有撞到人,那麽林舒月踩刹車做什麽?


    看著外麵黑乎乎的天,黃強小時候聽說的那些夜晚傳說跟長大後看的那些文學作品裏的場景交替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霎時間,他的手上就起了一層白毛汗。


    林舒月假裝從包裏拿出手電筒,往邊上的溝渠照,那是經過溝渠裏的水稀釋後,依舊紅的水:“師傅, 你聞一下, 這空中飄的, 是不是腥味?”


    不說黃強,車上的另外四人也打開窗吸了一口,喝了酒的人受到了這種腥味的刺激, 廣告部的副總馬文淵跟□□泉幹嘔一聲, 拉開車門就下去吐去了。


    這股腥味實在是太濃了, 濃得就跟在屠宰場裏一般, 但這裏附近隻有幾家別墅區,要去村子還得往前麵再走個半個小時。並且村子裏也沒有屠宰場, 這股腥味永是從哪裏來的?


    林舒月也跟著下車,王明政喝得比較少,他跟著林舒月從著水溝往紅色液體留下來的源頭走,黃強幹嘔兩聲後跟了上去。


    今晚上一點月光都沒有,可能明天要下雨,天上黑沉沉的,四周黑布隆冬的,馬文淵跟□□泉還真是有點害怕,他們看到林舒月三人走了,也趕忙從車子的後上拿了兩瓶水漱口後追了上來。


    五個人走在一起,總算沒有那種毛毛愣愣的感覺了。


    因為這裏依山傍水,地勢較低,若是下雨附近的水庫漲水,很容易就被淹沒,因此眾位富豪們在這裏蓋房子時,都留出了一條排水渠,平時有些人家的廢水也會從這裏排出去,但那是極少數,畢竟在這住著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誰家都不會做出這種有礙麵子的事情。


    一行人沒有怎麽說話,他們順著排水渠走到了一家別墅的後麵,這家別墅被黑暗籠罩著,沒有一點點的亮光,這顯然是不正常的,像這種大的別墅,保安保姆傭人加上主人家怎麽也得有四五個人,到了夜晚,這些人家都會點亮院子裏的美輪美奐的氛圍燈,一直到天亮了,才會關閉。


    並且流出紅色液體的水管很明顯是房頂的排水管,林舒月伸手接了一點點,在指尖撚了撚,黏膩腥稠,是血,並且還帶著溫溫的熱,水管的血流依舊在滴答,林舒月抬頭看了一眼,漂浮在麵前的善惡雷達,可測的兩百米範圍內,有三個善惡值高達八十的罪犯。


    但這個別墅是占地麵積是周圍的別墅中最大的,在兩百米的範圍內,林舒月不確定在兩百米之外,還有沒有人在。而最讓林舒月感到不安的是,在這兩百米的雷達範圍中,除了那三個歹徒外,已經沒有別的善惡值的存在了。


    這就代表了,這個別墅中的人應該都是被殺了,並且被殺掉的人一定不會少。因為人少了,排水管中,形不成這樣的水流。


    林舒月的想法剛剛從腦海中掠過,善惡係統的任務電子音便響起來:【叮~~宿主觸發到關鍵物品‘排水管中的鮮血’,限時任務開啟,限定時間:7天,請宿主在規定時間內幫助警方破獲此案。】


    林舒月朝王明政幾人擺擺手,開口說道:“老板,我們都走到這裏了,這家人也沒有燈亮,估計都不在家裏吧?要不咱們在往前麵走走,到前麵那家看看有沒有修車工具?”


    林舒月現在隻慶幸他們所在位置網上看去是一堵牆,她剛剛的動作別墅區內的人看不見,但以善惡雷達的顯示來看,從他們幾人到這裏以後就再也沒有動過一下了。他們此刻必定在傾聽他們的動靜。


    林舒月不知道他們手上有什麽武器,不敢拿自己以及黃強等人來冒險。


    王明政多麽精明一個人,林舒月此話一出,他就知道這是什麽意思,立馬接話茬兒:“你說真是的,這麽大的一家人,晚上一盞燈也不點,也不怕遭小偷。走吧,到別家看看去。這黑燈瞎火的,手機也沒電了,也沒電筒,前不著村後不著電的。”


    黃強的酒也徹底醒了:“真倒黴,怎麽偏偏到這裏車胎就壞了呢。”


    另外兩個喝得最多的人也意識到出問題了,兩人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連幹嘔都不敢。


    王明政渾身緊繃,一邊往前走,一邊道:“小林,你的電話是不是還有一格電?你有沒有智多星車行的電話,打電話直接讓他們來拖車走算了。 ”


    “好的老板,我馬上打。”林舒月拿出手機假裝翻找一番,給杭嘉白打過去電話。


    ····


    電話接通時,杭嘉白剛剛從審訊室出來,他從兜裏掏出手機,看到上麵顯示的人名,臉上便露出了笑容來:“阿月。”


    他剛剛開口,電話那邊林舒月的聲音就傳來:“智多星車行嗎?你們現在還能不能出車,我們現在在王家坪附近別墅區的公路邊,我們的車壞了,需要拖車。”


    一個小時前,杭嘉白跟林舒月還聊過短信,杭嘉白是知道林舒月今天去參加宴會的,他聽林舒月這麽說,立馬就知道她那邊出現問題了。


    他神情嚴肅:“人多嗎?有幾個?”


    林舒月啊了一聲:“我不知道啊,我們的開著車呢,忽然間車子就打滑了,往右邊掰方向盤車子就往左邊傾斜,我們下來一看,車胎都虧氣了,你們要是來的話,帶多點工具,我覺得不止一個輪胎壞了。得好好檢查呢。”


    “好的,阿月你保護好自己,我們馬上出發。”杭嘉白甚至沒有掛電話,他立馬走到辦公室,把自己小隊的人都叫上,路過隔壁小隊的時候也把他們拉上了,一行人在樓下坐上車子便往王家坪的方向開去。


    而此時的林舒月四人也終於坐上了車,林舒月沒開車裏的燈,她用礦泉水把手上已經幹涸的血跡洗幹淨,然後將車子的門窗全都反鎖。


    她要開車,啟動車子,卻真的跟她剛剛在電話裏跟杭嘉白說的那樣,車子往右打方向盤,卻往左邊偏,林舒月把車子出問題的事情跟王明政說,王明政暗罵一聲。


    黃強則問起了林舒月在別墅邊上發現的事情。


    林舒月低聲告知王明政等人:“從別墅排水管裏留下來的是血,還是溫熱的。”


    此言一出,車上四人紛紛頭皮發麻,從她們發現水溝裏的紅色血跡,到她們過去查看,怎麽也有六七分鍾,六七分鍾了,那個排水管還往下麵流血,且還像水龍頭一般流,那得是多少血?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覺得那是動物的血。


    黃強朝外麵看了一眼,那棟美輪美奐的別墅,在此刻仿佛是一頭吞人的巨獸,他咽了咽口水:“那是廣盛老板郭炳昌的家。”


    郭炳昌家一直都很高調,曾經數次,郭炳昌都以鵬城首富廣粵省首富的名頭來宣傳廣盛集團。甚至郭炳昌還跟娛樂圈的那些明星一樣,三天兩頭的就上花邊報紙,家裏的私事總是拿到大眾眼前來博取眼球。


    以前就有很多任何說過郭炳昌一家繼續這麽高調下去,肯定會遭到壞人的惦記,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了,並且還被他們遇上了。


    口袋裏的手機在震動,但他們卻不敢拿出來看,也不敢大聲說話,他們敢百分之百肯定,那個別墅中,肯定有人在盯著他們。


    王明政忽然想起了什麽,他從後排車窗上拿了一個袋子下來,拉開拉鏈,從裏麵拿出五根棒球棍分給車裏的人,他一邊分,一邊苦笑著說:“我兒子最近迷上了棒球,教他的教練說他的天賦不錯。今天上午過來的時候,正好路過體育用品店,我就給他買了五根棒球棍,沒想到會這麽快就派上用場。”


    黃強拿著棒球棒,總覺得心理安慰了很多:“阿明啊,這大概是你這輩子做過的最英明的決定了,我大侄子這愛好也好,等明天迴去,我給他買更好的棒球棍。”


    “我也買我也買。”另外兩人也跟著附和。


    林舒月看他們都要買棒球棍,自己不買就有點不合群,她說:“你們都買棒球棍,那我就買棒球。給我弟弟湊個一套。”


    車裏的氣氛仿佛好了一些,但很快又沉寂了下去。誰也沒有心情去閑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舒月他們的神情越發的緊繃,身邊偶爾有車子路過,排水溝裏的水已經慢慢的不紅了。


    水不紅了,也就代表別墅裏的那群歹徒馬上就完事兒了。


    林舒月不知道那些人有什麽武器,具體有多少人,甚至那些人會不會到車裏來,對他們不利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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