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的手機又響了,婁鳳琴拿起電話一看,便笑了:“老白,怎麽忽然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麽事情嗎?還是誰家的孩子又有線索了?”


    婁鳳琴從沙發上起來,聽著電話進了房間。


    林舒月則在她的身後琢磨開了。


    婁鳳琴口中的老白原主姐妹都是見過的。


    他是羊城人,長相身高都不錯,還是個退伍兵。婁鳳琴他們這個尋親隊就是他組織起來的。每年到什麽地方去,也是他出的計劃。


    婁鳳琴是十年前加入他這個尋親隊的,這十年下來,已經有二十戶左右的人家找到孩子了。


    婁鳳琴對他很是信服。去年過年,他還來林家吃了一頓年夜飯。


    婁鳳琴剛剛說起林建新時還滿臉厭惡,結果這老白電話一打過來,瞬間便眉開眼笑,說話的聲音也柔了好幾個度。


    林舒月總感覺她的身後有朵朵桃花在開。


    於是她起身走到院子裏,跟曾小藝一起洗碗,順便問她:“小藝,你這段時間在家,看到那個叫老白的給我媽打電話多不?”


    婁鳳琴在的工地不管飯,天天她都是要迴來吃飯的。


    曾小藝往婁鳳琴的房間看了一眼,道:“天天都打呢,我還聽說他們打電話說,等中秋,他來這裏過。”


    林舒月迴想一下婁鳳琴以往的做派,她覺得這一波早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了。否則以婁鳳琴的性格,沒有一個對她別有用心的男人可以靠近她的身邊五米遠。


    “那我姐知道不?”


    “阿星姐知道,阿星姐還說到時候讓正軍哥烤烤鴨呢。”烤烤鴨麻煩,這些年羅正軍也沒做幾迴,想吃都是到外麵去買的。


    林舒月聽曾小藝這個話頭,就知道林舒星對婁鳳琴再找沒什麽意見了。


    林舒月也沒什麽意見。上輩子她就不在意她家老林找伴兒,這輩子更不可能去管婁鳳琴了。隻要對婁鳳琴好的,她就沒有意見。


    老白這個人比起林建軍,那是相當靠譜了!


    林舒月則關心起了曾小藝,這段時間她忙著鄭忠福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跟曾小藝聊天了。


    “你父母來找過你嗎?”算算時間,曾小藝也跑出來一個多月了。林舒月覺得,她的那對父母怎麽也該出來找了。


    曾小藝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她把林舒月洗過第一遍的碗放到幹淨的水盆裏:“我媽去找過阿豪,她跟阿豪說,讓我趕緊迴家去,家裏給我相了個親,對象也是他們那個批發市場的。家裏有兩個鋪麵。”


    “今年28歲,之前有過一個老婆,但是離婚了。之前他在檔口看過我,相中我了。但我之前在上學,他不好意思說。現在我也不上學了,還是從網癮學校出來的。他不嫌棄我,願意給我媽三萬塊錢彩禮。”


    隨著各地網癮學校的曝光,女生在裏麵被侵害的事情已經被大家熟知。哪怕鵬城這邊的知情者對此事守口如瓶,也管不住別人的猜測。


    阿豪就跟林舒月說過,有好事者曾問過她這件事。


    “我媽讓我別不識好歹。”曾小藝這段時間不愛出門。但阿豪跟周炳榮卻時不時地會來看看她。


    她媽去找阿豪的事情阿豪一言不落的都轉告給她了。曾小藝對她父母本來就沒有什麽期待,聽到這句話,也不傷心難過。


    但她還是有很多話要跟林舒月講:“她以為我不知道呢。她說的那個人,最喜歡打老婆,他前麵的那個老婆就是被他打得受不了離婚的。他還有兩個女兒。他對他兩個女兒也不好,他女兒一句話說不對,他就一巴掌打過去。他女兒最大的也才七歲呢。”


    林舒月皺眉:“你跟阿豪說,別讓阿豪告訴你住在哪裏。”


    曾小藝還沒成年,才十七歲呢,嫁什麽人!這個年紀就該好好讀書。林舒星跟林舒說過了,她準備過完年資助曾小藝讀高中。


    林舒月決定到時候費用跟林舒星平攤,姐倆一人一半。


    “我知道呢。”頓了頓以後,曾小藝道:“阿月姐,你真的覺得被那些男的那麽傷害,不是女人的錯嗎?”


    “當然!怎麽可能是女人的錯!”這一晚上,林舒月跟曾小藝說了很多話。曾小藝的臉上的微笑越來越真。


    這一晚,曾小藝睡了一個特別好的覺。


    第二天的林舒月的報道照例見報,與此同時,她的報道也出現在了鵬城市婦聯主席王瑞英的桌子上,她已經將這篇報道翻來覆去的看了十多分鍾了。


    不僅如此,她還把林舒月過往發出的報道全都找出來看。過了許久,她打了個電話。


    林舒月對此絲毫不知。


    她現在的全部身心都在即將開庭的“網癮學校案”上。


    這個案件的開庭時間是下午。依舊是公開審理,這一迴,來觀看的人們比上迴多了很多。


    除了媒體,許許多多的學生以及學生家長,還有許多關注這件事情的各行各業人員。


    這迴的案件審理比歲山案的審理時間要長了很多。


    一個個十多歲的少年少女走進上證人席,詳細的將肖長鑫等人的獸形又一次具體而詳細的在大眾麵前揭開。


    最後上台的,是那個死在網癮學校的電擊床上的少年的家長。


    他們仔細地將肖長鑫怎麽到家裏去招生,怎麽對他們做的承諾,又在孩子死了以後怎麽威脅、怎麽拿錢給他們堵他們嘴的過程說了一遍。


    在經過四個小時的審理,最終,作為主犯的肖長鑫犯綁架罪、囚禁罪、非法行醫罪、虐待罪,偷稅漏稅罪、非法辦學罪、行賄罪、數罪並罰,事實清晰,證據充分,判處二十五年有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生。


    他的主要四個狗腿子教官,被判處二十年有期徒刑。


    戒網癮學校裏的其他教職工也都坐了不同年份的牢。


    被宣判前,肖長鑫在法庭上做最後的陳述,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覺得他自己辦這個網癮學校的目的雖然是為了撈錢,也沒有很好的對那些學生,手段也過於激進,但他也幫助了很多網癮少年走迴正道。他覺得自己也是有功勞的。


    他甚至對網癮是一種精神病這個說法深信不疑,還發出了一句十分智障的言論:“既然有病,為什麽要放棄治療?”


    這一句話,不僅點燃了出庭作證的人,還將來旁聽的人的怒火都點燃了。


    等他們被法警帶走時,有一個人打開自己的包,從裏麵拿出爛水果來,直接朝著肖長鑫等人砸去。


    肖長鑫被爛水果直接砸到臉上,肖長鑫的眼鏡都被打歪了。


    在場的媒體人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阿豪周炳榮曾小藝她們都等在門外,林舒月出來,他們齊刷刷地朝林舒月鞠了一個躬。


    林舒月朝他們笑了笑,然後請他們吃了一隻雪糕,跟她們聊了很久的天,互相交換了聯係方式,承諾以後會和她們多來往。


    迴到報社,李偉生迴來了。


    這段時間林舒月並未見到他,一直到現在,林舒月才知道他也暗訪去了。他暗訪的是黑工廠。


    並且帶出來的證據十分充分。


    林舒月得知後,瞬間便對他肅然起敬。


    自己去暗訪,靠的是係統的幫助,而李偉生呢,他就拿了幾台暗訪攝像機就去,吃了那麽多的苦頭,挨了那麽多的打。卻依舊把證據帶了出來。


    林舒月真的希望像李偉生這樣的人多一些,再多一些。因為這個世界上的苦難太多了,一個人是揭露不完的。


    她需要更多的同行者。


    黑了很多,又瘦了很多身上還帶著傷的李偉生在看到林舒月敬佩的目光後,他實在是沒忍住,笑了一下。


    自從林舒月暗訪網癮學校迴來後,他心裏就憋著一口氣。有一天在街上閑逛時,他就想起了他朋友曾經說過的那種黑工廠。


    一天工作十八九個小時,一個月的工資卻隻有寥寥一百兩百,不僅吃不飽還會被打。但世麵上報道這類黑工廠的實在是少。


    於是李偉生便起了去暗訪的心思。跟王明政確認過後,他拿著購買的最新款的暗訪攝像機去了。


    他去了半個月,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他吃的苦是他過去二十年的總和。從小就家境優越的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是吃不飽還要挨揍。而最讓他痛苦的,是麵對那些飽受迫害的人,他除了當個記錄者,卻什麽也幫不了他。


    那種無力感,讓李偉生痛苦。每當他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會想起林舒月。


    網癮學校聊那些人的惡形比黑工廠裏的還要殘酷,林舒月是怎麽忍下來的?這麽一想,李偉生便覺得自己的身上充滿力量!


    沒道理林舒月都能做到的事情,他做不到!


    等他報警,黑工廠的領導者被警察帶走時,李偉生如釋重負。


    他沒有選擇迴家,而是迴到報社,見到林舒月。


    他走到林舒月的麵前,說:“林舒月,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林舒月一愣,她沒想到李偉生去做暗訪調查的初衷是想跟自己做比較。但無論他的初衷是什麽,他的這個暗訪都幫助了很多人。


    她忽然就笑了,她說:“你特別棒。”


    李偉生因為林舒月的這一句誇獎,笑了出來,他說:“我還能更厲害,林舒月,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成為最厲害的調查記者。”


    “好,我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因為李偉生的這句話,林舒月的心情非常好,


    但她的好心情,在下班的樓下看到林建新時散了大半。


    林建新在看到林舒月時倒是十分的開新,揚著笑臉大步朝林舒月走過來:“阿月,晚上忙嗎一起吃個飯吧?”


    林舒月是不想跟林建新吃這個什麽勞什子飯的,但是她想到了婁鳳琴的話,便道:“那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她還等我吃飯呢。”


    “行行行,你打你打。”林建新顯得分外的好說話。


    林舒月給婁鳳琴打了個電話後,跟林建新走到了他的車前。他的車子是輛黑色的四個圈,特別新,裏麵的內飾十分奢華。


    一坐上車,他便忍不住道:“這輛車是去年買的,全部下來,落地四十萬!”


    林建新說著,還從車上的內視鏡看林舒月的表情。


    林舒月對物質的要求並不高,但她上一世是有好幾個土豪朋友的,她什麽豪車沒有坐過?會為了04年40萬的車心動?


    她係上安全帶,冷笑著說道:“確實不錯。看來你當年拋妻棄子的迴報是十分豐厚的。”


    林舒月的這句話實在是紮心,紮心到讓林建新炫耀的表情僵在臉上。


    林舒月好整以暇地看著林建新,十分期待他反駁她,罵她,然後她好順勢下車。


    但她沒想到林建新這麽能忍,這麽快就能恢複正常。


    他道:“阿月,當年我跟你媽媽的分開,是有很多種原因的。我也並沒有拋棄你們姐弟三人,我也常來看你們。隻是你媽性子要強,你阿姨又脾氣不好,我夾在中間十分難做。”


    “這麽多年,是爸爸缺席了你們姐妹的成長,這一點,我給你道歉。現在爸爸老了,對以前的事情,也是十分的後悔。”


    林建新臉上的笑容沒有了,語氣十分沉重。


    林舒月嘖了一聲,並不應和。而是看著外麵的街景。


    今天傍晚的天黑沉沉的,一團團烏雲凝聚在天空,林舒月估摸著今晚上的雨勢不會小。


    林建新看了林舒月一眼,見她不為所動,繼續道:“爸爸是真的想補償你們姐妹的。我在東方小區買了兩套房子,準備一套給你姐姐,一套給你。”


    東方小區就在平湖區的市中心,小區環境好,地勢好,房子格局也好,相對的,房子的價格也十分的好看。


    林建新這麽大方,林舒月一挑眉,覺得林建新這一次所圖甚大啊!


    她來興趣了,她倒是要聽聽林建新這渣爹的肚子裏憋了什麽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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