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住她。”


    輕飄飄的三個字傳入耳中,麗心見白桃和茯苓走到了她的身後,下一刻,她就察覺到自己兩個肩膀都被摁著不能動彈,溫玉禮則是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瓷瓶。在她驚恐的目光下,溫玉禮將那瓶子裏的液體強硬地灌進了她的嘴裏!“唔……咳!”


    她下意識想要把嘴裏的液體吐出來,可溫玉禮手腕的力氣很大,捏得她臉頰兩側的肉與牙齒劇烈摩擦,痛得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她被迫仰著頭,隻吐出了一部分的液體,另一部分還是咽進了肚子裏。很快,她就察覺到腹中有強烈的灼燒感,那種感覺正蔓延過四肢百骸,朝著全身傳遞。她的鼻子和耳朵也滲出了鮮血。溫玉禮見此,確定了毒藥已發作,便鬆開了她。身上的鉗製一消失,麗心就忍不住驚恐地大叫——“太妃娘娘救我!王妃要殺了我!”


    她一出聲,才發覺自己連聲音都是嘶啞的,身上的力氣似乎在一點一點地抽離。“太妃娘娘……”她依然用盡力氣唿救。而屋子裏,原本已經入睡的太妃,被屋子外頭的動靜吵醒了。她聽到有人發出微弱的唿救聲,掀開被子下了床。門外似乎有幾個人影站立,她喚了劉嬤嬤一聲。劉嬤嬤應道:“太妃娘娘,王妃還未離去。”


    淑太妃蹙了蹙眉頭,隻覺得溫玉禮太倔,打開門正準備數落她兩句,卻沒想到,這門一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七竅流血的麗心。淑太妃微微一驚,從前在宮中見慣了生死的她很快就迴過神來,衝著溫玉禮沉聲嗬斥道:“你這是幹什麽!你……”“難道母妃要為一個犯了錯的下人來懲罰我嗎?”


    溫玉禮難得失去了往日在太妃麵前的柔順模樣,繃著臉說道,“白天在大堂裏,王爺和公主都保了這個賤婢,我知道他們作為母妃的兒女,母妃要給他們麵子,我也樂意成全了母妃的心思,沒有當眾忤逆王爺和公主。”


    淑太妃穩了穩心神,“所以,你當眾給了他們麵子,可你心裏卻一直想著要殺了這丫頭嗎?”


    “我相信許多人都看出了公主的偏袒,麗心對主子大不敬的罪過,被公主說成了情有可原,這合理嗎?公主尚且年輕,任性一些無妨,可是母妃,您也是這一家之主啊,威望淩駕於王爺之上,可不能落人話柄。”


    溫玉禮說著,語氣又變得輕緩了起來,“公主天真年幼,被賤婢哄得失了分寸,太妃愛女心切,便沒有當眾和公主計較,私底下依舊秉持著公正,賜了大逆不道的賤婢一杯毒酒,以彰顯王府的規矩。您覺得這套說法是否合您的心意?”


    “又或者,您難道真的希望您的兒媳我逆來順受,有了委屈也要往肚子裏咽,一點兒治下的手段都沒有嗎?身為王爺的正室,連處置一個犯錯的下人都要被攔著,那這王妃當得未免太窩囊,您不如換個人來當。”


    “放肆!你——”淑太妃聽著前麵那些話,臉色都還好,可聽到最後一句,不禁有些慍怒,正欲開口斥責溫玉禮,卻見溫玉禮眼眶濕潤,好似下一刻就要落淚,但依舊噙著淚水不落下來,那模樣分明是又委屈又倔強。這幅模樣,分明是在控訴她,最後那句話聽起來也像極了賭氣。“太妃娘娘,王妃平日裏對您一向尊敬有加,今日罕見地頂撞了您一迴,想必是真的氣壞了。”


    一旁的劉嬤嬤打圓場道,“一個犯了錯的賤婢,實在不值得您二位爭執。王妃白天受了好大的委屈,王爺和公主又不向著她,她鬧到您這裏來,無非就是想求一個安撫罷了。”


    淑太妃靜默了片刻,說道:“罷了,不懂事的奴婢死了便死了,玉禮你迴屋吧,元祈和若芙那邊,我會去解釋的。”


    雖然對溫玉禮半夜在她門口處死奴婢的行為不滿,但她也曉得,白天的審判結果的確不公平,溫玉禮心有不滿也是正常的。她隻是沒想到,溫玉禮會先斬後奏。“讓母妃費心了,母妃早些歇息吧,我迴屋了。”


    溫玉禮朝淑太妃福了福身,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後,她似乎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角。淑太妃望著她的背影,歎息一聲,“這下子,若芙又要不高興了。”


    “太妃娘娘不必憂心,公主雖然任性,但對您還是很孝順的,咱們多勸幾句就好了。”


    劉嬤嬤迴想起溫玉禮承諾自己的酬勞,斟酌了片刻,說道:“王妃生母去世了,她與嫡母的關係不大好,她應該很是羨慕您對公主的偏愛吧。”


    “或許是吧,看她剛才那副模樣,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奴婢以為,王妃的那套說法不錯,若對外宣稱麗心是太妃娘娘您處死的,不僅顯得您治下嚴厲,也彰顯出您對王妃是看重的,可不能讓人私下議論您隻疼愛公主,而不顧王妃的感受。”


    淑太妃聽著覺得有理,點頭道:“事到如今,也隻能對外這麽說了,玉禮畢竟是我的兒媳,總不能讓她攢著一肚子怨氣和元祈過日子,這麗心一死,她大概也就消氣了。”


    再說溫玉禮離開太妃的住處後,把硬憋出來的眼淚抹幹淨了,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身後的白桃長舒了一口氣,“王妃,好險,奴婢方才真擔心太妃跟您發火呢。”


    溫玉禮道:“如太妃這樣,既偏愛自家孩子又處處顧慮著臉麵的人,就得先斬後奏,再搬一套大道理跟她說,讓她於情於理都不能怪罪我。”


    “王妃英明,不過奴婢有一事不明白,您為何不把霞兒所說的真相告訴太妃娘娘?讓她明白麗心不僅僅是知情不報之罪,甚至是始作俑者。”


    “霞兒口中的真相,太妃不會願意接受的,你想想,十一公主為保麗心,不惜以霞兒家人的性命要挾霞兒認罪,此等行徑,已經不僅是任性了,是狠毒。”


    溫玉禮頓了頓,道,“太妃不會願意聽這些,說了反而讓她心情不好,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結果就夠了,至於霞兒口中的真相……你以為守著柴房的護衛在門外會聽不見嗎?王爺身邊的人,耳朵可尖著呢。”


    蕭元祁必然是會知道真相的,至於他會不會把麗心的行為和溫南燕聯想到一起……她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他會說什麽。溫玉禮迴屋後,把兩個丫鬟給打發走了,看見小貂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她走上前去,順它的毛。“小東西,你可幫了我大忙了,你要是我養的就好了。”


    可惜小貂的主人不是她,是個不好惹的主,她設想了一下和蕭雲昭搶寵物的後果……還是早點還給他吧,再養下去,更不舍得還了。忽的,有腳步聲從背後傳來,她想起她還未關門,這個時辰敢不打招唿進她屋子的,隻會是蕭元祁。她從梳妝台的銅鏡裏看見他的身影,都懶得轉身問候,她猜測著,他從護衛那裏得知真相之後,八成會來安慰幾句。但她沒想到,蕭元祁走到她身後時,展開了雙臂,似乎是想從她背後擁抱她。她連忙朝著旁邊一躲,讓他抱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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