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麽樣,殷念麵對元辛碎總還是有天然優勢的。


    縱然被擺爛的阮傾妘,怒氣衝衝的畫萱等人瞪大眼睛圍觀,殷念的手下的動作還真就是沒有放鬆過。


    臉皮是什麽東西?


    早八百年她就沒有這玩意兒了。


    ……


    “大人,不能讓他恢複意識!”一個仆蟲焦慮起來。


    而仆蟲轉過身的時候,卻找不到頂皇的身影了,它一愣,就被旁邊的仆蟲狠狠訓斥了一頓。


    “你瘋了!敢用這個口吻和大人說話?”那仆蟲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情,還有一絲絲輕蔑,“你這豬腦子都想到了的事情,你以為大人會想不到嗎?”


    “大人早就去想辦法了?”那仆蟲終於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感覺自己撿迴了一條命,它也是沒想那麽多。


    頂皇大步來到那生長著混沌藤的地方。


    混沌藤還是待在原來的位置,一直都沒有動彈。


    甚至比之前看起來更枯萎了些。


    頂皇在混沌藤身前盤腿坐了下來。


    臉上的神情也從一開始的煩躁恢複到了平靜的模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掰斷了其中一段混沌藤的幹枯藤條,用火將其點燃後,那嫋嫋白煙很快就纏繞在混沌藤的身上。


    經過混沌藤的周圍繞了一圈後,白煙凝聚成了一小塊方板。


    方板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女人臉。


    “怎麽?”那女人聲音十分沙啞,對頂皇也並無多少敬意。


    頂皇露出一個笑容,“聽說你們有一批獻族的孩子被殷念搶迴去了。”


    煙霧中女人的唇角緊緊抿了起來,“一群支脈的孩子罷了,難不成你自己現在受了傷,變成了孩子模樣,就開始忌憚天下所有的孩子了?”


    這話倒是頗為挑釁了。


    頂皇卻大笑出聲,“是啊,支脈的孩子不算什麽,可主脈竟然留下了一個,這難道不是你們的責任嗎?”


    “當年,是誰跟我說,將獻族的人料理清楚了的?”


    “白娘娘,這麽多年,你能受人供奉,在母樹眼皮子底下發展你的勢力,是托了誰的福?”


    他雖然身子變小了,可氣勢卻半點沒有受到影響。


    “你的過錯,可讓我這邊多了許多本不該有的麻煩啊。”


    白娘娘眨了眨眼睛,煙霧中的麵容模糊不清,“你想如何?”


    “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幹什麽吧?”


    “星辰之戰?”白娘娘聲音裏帶上了幾分疑惑,“你不會是因為星辰之戰來找的我吧?”


    這麽大的一塊肥肉,頂皇能吐出來給她們分享?


    白娘娘和頂皇也不是剛合作了。


    她太了解頂皇這人了。


    “裏頭發生了點事情。”頂皇聲音沉了下來,“我需要你幫我。”


    “你們那邊,不是最擅長做一些陰溝老鼠的事情,月光再盛,也是照不到陰溝裏的老鼠的,對吧?”


    白娘娘直接冷笑了一聲:“你需要我們的幫忙,又要譏諷我們?頂皇,說話客氣些。”


    頂皇聳肩,一臉無所謂,“你們的防禦型法器,遮頭遮尾遮麵,是現在最適合進去的了。”


    白娘娘微微皺眉。


    她之前安插進去的探子都被殷念拔除了許多。


    所以現在收到一些消息也不是那麽及時,完全不知道星辰之地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頂皇嘴巴一張一合,將她心中那個詫異的想法落實了。


    “紅月出現了。”


    “你我要聯手才是。”


    ……


    紅月之下,殷念渾身都是汗,當再一次將元辛碎氣喘籲籲的壓在地麵上時,他終於也被折騰的沒有了力氣。


    “我贏了!”殷念眼睛累的不清,“你別動!”


    元辛碎躺在她身下一臉絕望,顫抖著眼睫閉上眼睛。


    殷念不難從這顫抖的眼睫上看出,元辛碎的心裏活動此時有多豐富。


    畢竟話本子也不是白看的,元辛碎睜開滿心絕望呢,突然身上一緊,整個人就被迫裹上了披風。


    殷念將他裹成了一個粽子。


    元辛碎‘唰’的一下睜開眼睛。


    “你……”他臉紅的能滴出血來,“你竟然還有這種癖好!”


    殷念正用牙齒叼著那根綁帶,要將披風牢牢栓在他身上。


    聞言差點將自己的舌頭給咬了。


    她惡狠狠道:“等迴去我就將你的話本子燒個精光!你一天到晚看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被月光照的比較久,自然沒這麽快見效。


    可元辛碎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安靜了下來。


    殷念擦了自己臉頰的汗,仰頭去看那紅色的月光。


    紅月怎麽比方才還厲害了?


    周圍的人也好像瘋的更厲害了。


    正想著,身下的人突然動了一下。


    殷念低頭,因為戴了麵具,看不清元辛碎此刻臉上的神情了,但她看見他緊緊閉著眼睛,抖的比之前更厲害了。


    被她握住的手指頭都蜷縮了起來。


    殷念心領神會,“你醒啦?”


    元辛碎:“……”


    他甚至不敢睜開眼睛。


    紅月隻是會讓人性格生出巨變,可不是讓人變成傻子!


    他!都!記!得!


    甚至自己說過的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


    殷念一根手指頭在他胸口上戳了戳,“你說,你是不是我永遠得不到的男人?”


    元辛碎唿吸都加重了。


    半晌才艱難,聲音沙啞道:“念念,你下去。”


    “下哪兒去啊?”殷念嘿嘿笑了一聲,明知故問道,“我不對你做點什麽,哪兒對得起你看的那些話本子和你安在我身上的罪名呢?”


    元辛碎人都要燒起來了。


    如果他能睜開眼睛看看,就能知道這裏丟人的可不止他一個人。


    但很可惜,元辛碎眼裏一向來沒有什麽別人。


    殷念難得見他情緒起伏如此巨大的樣子,心中有些高興,正欲再說兩句。


    可下一刻。


    兩人同時從地上起身。


    元辛碎神情嚴肅的一把將殷念摁進自己懷裏。


    與此同時,數萬陣法同時出現。


    將他們已經占領的這一處營地完整的包裹進去。


    天空上凝起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精神力護膜。


    幾乎是在元辛碎起身凝聚起防禦罩的那一刻。


    靈力光束便從天而降,雨點般砸向防禦罩。


    元辛碎本就重傷未愈。


    這麽一弄後更是滿臉煞白,溢出一口血來。


    蟲族通道口再次打開。


    大批包裹的嚴嚴實實帶著麵具的人馬從天而降。


    麵具上是佛祖慈悲的笑容。


    身上皆帶著佛寺前那焚燒不斷的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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