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上憂心忡忡道?:“是啊, 我家狗娃生病了,我要去五號車廂找同村的赤腳大?夫看一看。”


    話?說到?這個?份上, 她覺得這兩人怎麽也該讓路了。


    事實上, 顧暉的確讓到?了一旁。


    他狐狸眼微眯, 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好啊, 那?我就不耽誤嬸子你帶孩子去看病了。”


    賀嶼動作慢吞吞的, 但看他的架勢, 似乎也是準備讓路。


    中年婦女喜不自勝,重新提步。


    隻是, 她在路過顧暉後, 前麵準備讓路的賀嶼重新站到?過道?中間, 後麵的顧暉,也緊跟著?逼近。


    中年婦女慌亂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顧暉冷聲道?:“帶你去見乘警。”


    中年婦女知道?, 自己應該是敗露了,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兔崽子是怎麽看出來的。


    她眼珠子一轉, 就大?聲哭嚎起?來:“殺千刀的,有人要搶我的孩子,快來人啊,救命!”


    她一邊嚎,一邊把孩子抱得更緊了,臉上也是十分真實的驚惶害怕。


    女人心想,隻要把事情鬧大?,拖延個?十分鍾,這火車就到?站了,到?時她趁亂帶著?孩子衝下火車,就安全了。


    賀嶼在她前麵,可以看到?她懷裏?的小男孩因為被勒得太?緊,哪怕處於昏迷中,也因為身體上的難受皺緊了眉。


    賀嶼二話?不說,快步上前,作勢要搶孩子。


    中年婦女的注意力全部被賀嶼吸引,一時忽略了後方的顧暉。


    顧暉一記手?刀敲在中年婦女後頸某個?位置,力道?和角度都十分精準,是剛好會讓人暈厥的程度。


    賀嶼和顧暉自十五歲高中畢業加入部隊,入伍五年間,兩人並肩戰鬥過無數次,默契極佳。


    中年婦女暈過去的瞬間,賀嶼正好接住中年婦女懷中正往下掉的小男孩。


    顧暉則是揪住中年婦女的後衣領,不讓她因為暈厥摔倒在地上,還隨手?撈起?掉到?地上的包袱,這裏?麵說不定有她拐賣孩子的罪證。


    左右兩邊車廂的乘客聽到?剛才中年婦女的唿叫聲,有不少熱心或是想看熱鬧的湊了過來。


    結果發現,這兩小年輕,居然真的在搶一個?女人的孩子!


    還把那?位中年婦女打暈了!


    為首的一位大?爺怒道?:“幹什麽呢?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兩個?居然強搶他人的孩子!簡直喪盡天良!”


    後麵的一位大?嬸也道?:“你們兩個?小夥子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麽淨不幹人事呢!”


    “快,快去找乘務員,乘警,有壞蛋打人還搶孩子!”


    “人販子,豬狗不如!”


    “大?壞蛋!小心以後生孩子沒屁|眼!”


    沈若嬌拎著?一個?布兜,裏?麵放了兩包桃酥、兩包大?白?兔奶糖、兩盒大?前門、四個?水果罐頭、兩個?蘋果來到?七號車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鬧哄哄的場景。


    而在七號車廂通往六號車廂的過道?處,身高卓然的賀嶼抱著?一個?小男孩,臉色又冷又臭。


    顧暉手?裏?還揪著?個?人,艱難地朝前排的大?爺大?媽解釋:“我們真的不是人販子,這個?女人才是人販子,我們是在為民除害……”


    “喂喂,那?個?罵我生孩子沒屁|眼的過分了啊!”


    不知道?是誰扔了塊香蕉皮,剛好砸在顧暉臉上。


    顧暉的臉色也瞬時黑如鍋底,這都什麽事啊。


    在人群最後方的沈若嬌踮起?腳,把這熱鬧的一幕盡收眼底。


    忽然間,她又一次踮腳時,視線剛好對上賀嶼掃過來的視線。


    賀嶼:……


    沈若嬌:……


    咳咳,吃瓜被正主發現了怎麽辦?


    隻要她不覺得尷尬,就不會尷尬。


    沈若嬌用廢話?文學自我安慰。


    好在,乘務員和乘警收到?偽裝成普通民眾模樣盯梢另外一波人販子的兩個?鐵路公安同誌的通知,及時趕了過來。


    看熱鬧的乘客散開,賀嶼和顧暉從衣服內兜裏?掏出部隊蓋了章的退伍軍人身份證明。


    他們倆並不是真的退伍了,隻是要借此身份出來做任務。


    之前手?裏?還抱著?孩子/抓著?人質,不方便拿身份證明,也是因為知道?乘警很快就到?。


    小男孩和那?暈過去的人販子,都被乘務員和乘警帶走。


    先前罵過賀嶼顧暉的乘客紛紛道?歉:“對不住,是我們搞錯了,原來你們真的不是人販子,而是抓人販子的好同誌。”


    “我就說這兩個?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才,看著?就不像壞人。”


    “小夥子,你們結婚了嗎?要不要嬸子給你介紹。嬸子有個?侄女……”


    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問道?:“大?哥哥,你們是怎麽發現那?位大?嬸是人販子的呀?”


    賀嶼對其他人道?歉、稱讚的話?語,都沒什麽反應,對那?些要給他介紹對象的熱心大?嬸,更是不動聲色躲遠了一點。


    不過,對小女孩的提問,他卻?是很認真地迴答了:“那?個?婦女身上衣服有很多?補丁,生活條件應該比較艱苦樸素,可那?小孩身上的衣服,不僅沒有任何補丁,還都是好料子。二人五官沒有任何相似,不像是母子,可她承認了這是她的孩子。此外,她說孩子名字叫狗娃,可小孩衣服領口?繡著?‘福寶’兩個?小字。”


    還有,小孩的麵色和唿吸頻率,看著?不像是生病,更像是被下了迷藥。


    隻是這些身體上的細微特?征,普通人不會區分,賀嶼就沒多?說。


    這婦女並不是他和顧暉之前懷疑是人販子團夥裏?的人,可她抱著?孩子還不忘帶上不算小的包袱,明顯是想幹完這一票就跑路。


    火車臨近到?站,他們要是不出手?,這小孩就要被帶下車,到?時就很難找迴來了。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有這麽多?的破綻,他們都沒發現。


    這小夥子真不愧是部隊裏?出來的軍人。


    至於顧暉……呃,他去洗臉去了,畢竟剛才被香蕉皮糊了一臉。


    眼看賀嶼擠出人群,朝她走過來,沈若嬌也連忙上前。


    沈若嬌笑意盈盈道?:“賀同誌,你可真厲害,又為人民服務了。”


    賀嶼:“……嗯。”


    這時,火車到?站了,不少乘客要下車,又有新的乘客要上車。


    兩人站在過道?上,並不方便說話?。


    正好,這一站要停車半個?小時,兩人決定下車去走一走。


    這個?年代的綠皮火車就是這樣的,每個?站停車的時間都比較長。


    至於賀嶼和顧暉的行李,無需擔心,他們有兩個?鐵路公安局的朋友偽裝成普通乘客和他們座位相近,會幫忙照看。


    順著?人潮到?了站台上,還有不少在站台上賣小吃的小推車。


    其中有個?賣瓜子花生的,沈若嬌決定上前買一些。


    她很自然地把手?中裝著?謝禮的布袋塞給賀嶼:“給你和顧同誌的,你們一人一半哈。瓜子花生要嗎?我給你們多?買一份兒?。”


    賀嶼接過布袋,本想說,請一頓晚飯就夠了,不用這些,她留著?自己吃。


    但他不擅長這些客氣推諉,也知道?以沈若嬌的家庭條件,不缺這些吃食,他收了,對方會更安心。


    賀嶼悶悶嗯了一聲。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沈若嬌迫不及待想還清欠他的人情,好撇清關係的樣子,心裏?會有點不舒服。


    沈若嬌挑選著?瓜子花生,買了兩大?份,一份是自己的,一份是給賀嶼顧暉的,至於他們自己要怎麽分,她就不管了。


    賣瓜子的大?嬸把包好的油紙包遞給沈若嬌,樂嗬嗬道?:“給,小心拿穩!大?妹子,你和你對象可真般配!兩口?子都長得跟天仙似的!”


    沈若嬌抱著?兩包瓜子兩包花生,懵了一秒,試圖解釋:“唉,我們不是……”


    這時,來了幾個?新的客人,老板忙著?招唿去了。


    隻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對方誤會了也不會有什麽影響,沈若嬌也就沒再過多?解釋。


    可賀嶼耳根卻?不自覺泛起?一抹紅。


    沈同誌怎麽不解釋?


    難道?說,她給他送這麽多?東西,不是為了撇清關係,而是為了拉近關係……


    這麽想著?,賀嶼耳根處的紅暈,又加深了一分。


    沈若嬌看火車車門處人變少了很多?,問道?:“我們迴車上去吧?你還有什麽想買的嗎?”


    賀嶼:“嗯,沒有。”


    賀嶼本以為沈若嬌會和他一起?上六號車廂,可沈若嬌卻?是把其中一包瓜子一包花生塞到?他懷裏?,就從站台上往她所在的十二號車廂方向走。


    在一片暗色調服飾中,穿著?的確良白?底碎花襯衫,漂亮精致得像天仙似的姑娘走了幾步,又迴過頭朝他揮了揮手?,笑容明媚絢爛:“下午五點半餐車見啊。”


    ……


    賀嶼抱著?一堆吃的迴到?座位上。


    顧暉:“你去哪了?該不會和沈同誌出去了吧。”


    賀嶼:“嗯。”


    顧暉:“這麽多?東西,都是她給的?”


    賀嶼:“嗯。”


    顧暉:“完了,她怎麽這麽著?急來送謝禮?唉,她對你肯定沒那?個?意思。”


    賀嶼:……


    顧暉小聲抱怨起?剛才抓人販子,反被汙蔑是人販子的糟心事,結果說了好一會兒?,發現賀嶼連個?“嗯”都不給他了。


    顧暉痛心疾首:“阿嶼,你是不是有新歡了?都不稀得搭理我這個?舊愛了。”


    賀嶼:“……滾!”


    頓了頓,他又叮囑:“這樣的玩笑,以後不要再開,讓人誤會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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