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迴到之前,呂頌梨解說完之後,伍仁便拉著劉二喜等人到一旁商量去了。


    其餘人也開始去清理營地、安寨紮營、守衛巡邏,總之各自忙碌。


    不少人則在琢磨她最後那句話,聽她話裏的意思,走另一條路子的話,收購藥材一事會有轉機?


    想不明白原因的秦昭見呂頌梨坐在那思考事情,不好意思打擾,隻能頻頻向她身後的秦晟使眼色,小六,你來問!


    秦晟不想搭理他,但他發現大哥和二哥也在努力思索,然後他自己也使勁想了一下,但很遺憾,他最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他很不想承認,在人心謀算方麵,他是真不擅長。


    呂頌梨沉思的時候,手中還拿著水杯,一不留神,杯子傾斜,杯中的水欲流出來。如此一來就會弄濕她的裙擺。


    就在這時,她身後伸出一隻手,將她手中的杯子拿走了。


    這個動作打斷了呂頌梨的思緒,她仰頭抬眼,正好看到秦晟從她身後來到她身前。


    察覺她的運作,秦晟蹲在她前麵,握著她的手,鼓起勇氣問道,“梨梨,你剛才的意思是,伍仁他們如果私下找牙行的人牽線購買藥材的話,會有意料不到的收獲對嗎?”


    “對。”


    “梨梨,你能不能給我講講原因啊?”


    秦家人:開小灶!明晃晃地要求開小灶!


    秦母開始清場,示意其他人趕緊走遠點,她怕小兒媳尷尬。


    秦珩等人一個個帶著孩子們走了,唯獨秦昭磨磨蹭蹭,他想知道答案啊。


    呂頌梨垂眸看向他,他單膝蹲在那裏,下半身穩如磐石,上半身肩隨手動,好學小夫君,可以的。


    她忍著笑答應了,“好呀。”


    其實道理很簡單,無慮縣盛產藥材,但在這裏開鋪子的,全是有後台的,藥材全被他們壟斷了,沒有競爭,形成了買方市場。


    但老百姓們得過日子吧?窮則思變。


    在無慮縣,正因為明麵上開的鋪子都活不了,所以暗地裏的買賣會更猖獗。


    “這裏風大,咱們去那邊說?”秦晟小聲地道,眼中滿滿都是期待。


    秦昭聞言瞪大了眼:完球,小六也變奸詐了!


    “我比較笨嘛,你可能要教得比較久。”


    今晚的風有點大,呂頌梨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小樹林,搖頭。


    呂頌梨不明白,又不能真刀實槍地來,他的癮頭怎麽那麽重?


    見她拒絕,秦晟難掩失望。


    “我們今晚睡在馬車裏吧?”


    秦晟的眼睛陡然亮起,“那我去整理。”


    秦晟先起身,積極地說道,“我去燒點熱水,你一會去擦擦身?我給你望風。”


    “行。”呂頌梨點頭,小夫君的體貼讓她眉眼含笑,“那我們邊走邊說。”


    秦昭:不是啊六弟妹,都是一家人,有什麽是我們不能一起聽的?


    呂頌梨將手給他,秦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地伸手握住她的。


    呂頌梨順著他的力道起的身。


    對於秦晟來說,每天晚上他都好期待她能摸摸他,可這幾天她太累了,挨著他就睡了。


    甚至連他那百試百靈的腹肌都不管用了,發現這一點時,他簡直不敢相信。


    同時,秦晟心裏委屈。


    後來他就琢磨啊,別說,還真被他琢磨出來了。她累了就不搭理他了,他要是親她,她還會煩。


    打那之後,他就懂了,不能讓她太累。因為媳婦的精力是有限的,別的事消耗多了,留給他的就少了。


    兩刻鍾左右,秦晟提著一桶水去倒。


    路過秦昭時,被他調侃了,“喲,倒水呢?這麽積極?”


    秦晟懶得搭理他,他能告訴他們,媳婦要是累了,都不帶搭理他的?連帶他的小兄弟都要受委屈。有些事該爭取就得爭取,有些活該幹就得積極幹。


    秦昭問他,“阿晟,六弟妹給你解惑了?”


    秦晟:“那當然!”隻要他肯學,她傾囊相授,他媳婦對他從來不藏私的。


    秦昭嘖嘖兩聲,覺得他這傲嬌的樣子,真的沒眼看。


    等從秦晟嘴裏套出答案,秦昭點了點頭,和大哥說的差不多。


    南地,陳家家族聚集地


    這三年,作為陳氏一族的族長,陳嘉燁頭上的白發長出來了很多。主要是太操勞了,勞心勞力,關鍵成效不佳。


    還有,就是薛廣賢那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特別是自打陳家從世家望族第一掉到第六,他帶著族人努力了整整三年,卻始終都沒能讓家族再進一步的時候,心情更是鬱鬱。


    其實這個情況,也在他預料之中。因為之前薛廣賢的輔助,他們陳家勢如破竹,力壓五大世家,一舉登頂。這樣的經曆,讓前麵的顧陸朱張劉五大世家都防著他們陳家呢。


    這時的陳嘉燁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他們陳家無能人,他陳嘉燁也並非那等才幹卓絕之輩。一般的聰明人,他們陳家有,但像薛廣賢那種頂尖的謀臣,他們陳家沒有。


    陳嘉燁正和幕僚寧計然商議事情,就見小兒子陳瑾一身酒氣地從正院路過。


    “站住!”陳嘉燁喝道。


    陳謹乖乖地站住了,心中直唿倒黴,他爹這個時候怎麽在家?


    陳嘉燁走了過來,“瞧瞧你,大白天的喝得醉熏熏的,像什麽樣子?”


    陳謹心中腹誹,他身上酒味是重了點,但沒喝醉。


    “叫你多讀點書,不要喝那麽多酒,你都當耳旁風!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因為喝酒闖下的大禍了?”


    讀啥書啊?他們陳府門下讀書人那麽多,還不是在為他們陳府效力?他爹還好意思提三年前呢?


    當年,他喝醉了,說了些胡話。他們都說薛廣賢是被他氣走的。


    但後來他知道了,他那晚會喝醉,不過是他爹對薛廣賢態度的一次試探罷了。


    那會陳家重迴望族巔峰,也輪到他爹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但薛廣賢的要求本來就很難辦,劃出一大片地給俚族做為族地,還要給他們免費辦學,給田地他們耕種,給他們安排工作,幫助他們融入當地……


    這前前後後的,得花多少錢?


    而且,錢還是其次,還有一些別的麻煩,處理起來為難死了。


    他爹不想兌現承諾,就拿他來試探,隻是沒想到薛廣賢那麽狠而已,轉頭就聯合了另外幾個世家來對付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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