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呂家姐弟惦記的夫子詹若水,此刻正帶著兩三弟子,慢悠悠地乘車而來。


    “夫子還是寵呂師弟,一接到他的信,就出發了。”周從光和師弟韋文騫咬耳朵。


    夫子千裏迢迢跑到遼東郡這個山旯旮去,不是寵是什麽?


    韋文騫壓低了聲音道,“周師兄這就不懂了吧,對咱們夫子來說,去哪遊學不是去?人家呂師弟說他二姐放話了,如果咱們夫子願意到遼東郡去看看,她願意包了夫子來迴的程儀。”如此誠意滿滿,他們夫子會心動。


    用夫子的話來說,就是好多年不曾去遼東郡了,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變化。


    詹若水倏地扯開馬車的簾子,“你們倆在咬什麽耳朵?還不趕緊找個地方停下馬車生火做飯?想餓死你們夫子啊!”兩人說悄悄話聲音還那麽大,他又不是耳聾了,怎麽可能聽不到?


    可是瞧瞧他們說的什麽話?逆徒!


    他是那樣的人嗎?好吧,就算他去遼東郡是為了小弟子口中二姐所說的包攬程儀的承諾,那也是他勤儉持家,有錯嗎?一群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的家夥!


    吃飯的時候,周從光一邊挾菜一邊說,“夫子,我研究的那個東西,最近有了點新思路。”


    詹若水鼓勵他,“有新思路了?很好啊。”


    “夫子,我想試試我的新思對不對。”


    詹若水繼續鼓勵,“試,必須試!”


    “就是買試驗裝備還差點——”


    詹若水臉色一變,“我沒銀子,自己想辦法!”


    “夫子——”


    “叫爹也沒用。”此時詹若水恨不得仰天長嘯,他怎麽就收了一堆討債的?


    難怪他至今沒有攢到養老錢!都是逆徒誤他!


    周從光還欲再說,韋文騫拉住了他,“周師兄,你別去找夫子了,估計目前夫子他的兜比臉都要幹淨的。”


    周從光哭喪著臉,“那我怎麽辦?”他真的有預感,這次要成功了!


    韋文騫建議,“周師兄,或許你可以走走呂師弟的路子啊,他二姐感覺挺有錢的,你不如換個思路,從他們姐弟倆入手,看看能不能忽悠到銀子?”


    周從光聞言,眼睛一亮……


    侯城


    恭親王一行人來到遼東郡,最初是奉皇命前來解決鮮卑王庭與遼東郡的衝突危局的。但是他們一行人還沒到侯城,整個危局就已經被解決了。


    說實話,恭親王一時間是茫然的。但他還是決定去侯城看看。


    然後呂德勝很熱情地招待了他們,對他也沒隱瞞整個談判的經過,讓他此行有了交待,等迴去麵聖時,與天子對答不至於出差子。


    翌日,呂德勝還親切地詢問他們要不要在遼東郡休整幾日,再迴長安?


    他還說,在休整期間,他們可以到處走走看看,深入了解當地民俗民風。


    恭親王當然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了。他年紀大了,這一路從長安到遼東郡,三千多裏,他們一行人是真的在趕路,差點沒把他這一把老骨頭給顛散架了。


    休整幾日,正合他意。至於要不要走一走?再說吧。


    呂德勝隻陪了他們半日,後麵就和恭親王歉意地表示,他初來侯城,一堆的公事等他處理,沒辦法親自陪他到處走走。不過後麵的行程他已經安排好了,讓他和隨行人員安心玩樂就好。


    呂德勝通過郭春生,安排了一個能說會道的當地人領著他們遊玩,賞玩特色景點,品嚐當地特色佳肴。


    時間還很充裕,在隨行人員的勸說下,恭親王索性就好好兒地玩了幾天。


    如果說,遼東郡當地原汁原味的特色景致,讓他們這行人覺得別有一番小滋味。


    那麽,當呂德勝安排的人帶他們去沿海的房縣安市遊玩時,看到波瀾壯闊的大海,則讓他們這些一直生活在長安內陸的官員們感到特別震撼。


    可是他們沒玩幾天,就聽說長安又來人了。


    後麵來的這波人是奉天子之命,來賞賜以呂德勝為首的侯城談判團各成員的。


    恭親王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呂德勝等人立了功,天子有封賞是正常的。


    然後他知道了,來宣旨之人還是老熟人周承中。


    沒兩日,這個老熟人及其一行人,也被呂德勝送來了他這裏。


    用呂德勝的話說,就是他倆在朝中都是老熟人了,一起遊玩的話,會更有共同話題喲。


    周承中嚴重懷疑呂德勝將他和恭親王當成羊在趕了。俗話說,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趕。


    可是,他們才匯合沒幾天,就傳出呂德勝要將郡守府定在侯城的消息。


    恭親王聽了,先是瞠目結舌,後麵是跳腳,“他得到天子同意了嗎?就敢放話出來將遼東郡守府定在侯城?他就不怕天子治他一個大逆不道之罪?!”


    周承中:不愧是你呂德勝,不管在朝還是在野,都不是安分的主。


    再看跳腳的恭親王,他心裏清楚,這位真是一如既往地老好人。


    這消息一出,恭親王沒心思遊玩了,他要迴侯城問問呂德勝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恭親王指著呂德勝,“你就不能安分守己一點?”他都不知道怎麽說他了。


    呂德勝心說,安分守己還是我呂德勝嗎?


    但麵上卻道,“恭親王,這事真不能怪我!你都不知道,我升任郡守後,侯城老百姓擔憂我離開侯城,都彷徨成什麽樣了。”


    恭親王從留守的隨從裏知道他這話是真的,從宣旨那天起,縣衙每天都有老百姓在路過時探頭探腦地留意縣衙的動靜,留意呂德勝是不是要搬走了。


    “那你也不能先斬後奏啊。”


    “事急從權嘛,我覺得皇上那麽愛民如子,肯定會理解的。”


    周承中:不理解就不愛民如子了?呂德勝,你話裏處處挖坑,真是不改本性啊。


    “算了,我不管你了。我隻說一句,你再這麽任性妄為,恐怕到最後難以善終。”


    呂德勝罷罷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啦。”心中嗤之以鼻,他安分守己,不行差踏錯,就能善終了?


    就拿和鮮卑王庭談判一事來說,他和他家閨女不折騰,現在有可能成為某些鮮卑勇士的刀下亡魂了。


    呂德勝轉移話題,“恭親王,周大人,遼東郡郡守府的官員以及十八縣縣令都到了,晚點咱們一起見見吃個飯如何?”他留他們這麽久,總算派上用場了。


    他不介意利用恭親王和周承中一迴,好教底下的人知道他雖然外放了,但他在朝中關係梆硬,同時在新帝跟前同樣很有排麵的,主打就是一個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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