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山洪,奪走了陳家家主及二十多名核心成員的性命。


    陸西華看到山洪時,反應不慢,他奪馬而逃,算是僥幸逃離了虎口。


    陳寶珠動了胎氣。謝湛為了救陳寶珠,被石頭砸傷,如今昏迷不醒。


    陸翡幸運一點,全須全尾地活著,就是人有些狼狽。但活著就好,其他的,不奢求了。


    陳府掛起了白帆,府內哭聲震天。整片族地,掛白無數。


    陳氏的祠堂裏,一具具棺槨擺放在那裏,哭聲伴隨著哀樂,讓人聞者傷心。


    陳嘉燁這次出去,一共帶走了十輛馬車的人,事後統計,不包括馬車車夫,他一共帶去了二十四名族人。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陳氏一族的核心精英,如今陳家家主及核心成員幾乎全軍覆沒,存活者,十不存一。


    這一切的一切,不止是天災,也是人禍,如果不是陸西華將普賢寺山腳下那條主街街頭和街尾的大門都鎖了,他們陳家能逃出更多的人的。


    陳氏族人之所以能那麽迅速地知道這些內情,都是從陳寶珠口中得知的。


    陳寶珠雖然動了胎氣需要臥床靜養,但她是清醒著的。


    在陸寶珠的敘述中,事情發生得很突然,當時他們都在屋裏暫作休息,後來聽到一聲大喝,他們就從屋子裏出來了,正好看到陸西華將主街的前門和後門都鎖上了。


    就在這時,山洪爆發……


    幸虧謝湛反應迅速,帶著他們往山上跑,才讓他們險險地撿迴一條命。


    其他的人,就沒那麽幸運了。


    她的話,有人佐證。一起去的人中,有一個馬夫和族中少年被救迴來了。他們從旁證實了,當時確實發現陸西華將主街前後門都鎖了。


    陳氏族人中有在山洪中罹難的親人,聽到這些,心如刀絞。


    那樣的險境下,陸西華這狗東西還將兩道門都鎖上了,前有山洪來襲,後有逃生之門被堵,簡直插翅難飛啊。


    “陸家,我陳家與你勢不兩立!”


    陳家陰謀論了。


    陳家直接告官,陳夫人親自去擊的鼓,她聲淚俱下地痛斥陸西華是殺人犯,劊子手,害死了她的丈夫、兩個兒子、二三十個族人。請求郡守大人為他們陳家主持公道。


    陸家主院


    “……爹,整個事情就是這樣的,陳家估計不會善罷甘休的,咱們陸家做好準備吧。”陸翡平靜又疲憊地說道。


    她一迴來就來找她爹了,甚至連身上的髒衣服濕衣服都來不及換。


    陸源聽完嫡長女的敘述,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了,他陸源怎麽會生出這樣的蠢兒子?!


    逃出生天的陸西華驚懼交加,他渾渾噩噩地迴到家,洗了個熱水澡就躺下了。


    等他醒來,得知陳家死人了。原來當時他沒看錯,陳家家主陳嘉燁也在普賢寺山腳下,他還帶去了二三十人,無一人生還。


    陸西華瑟縮了一下,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闖下如此大禍。


    還有他的心腹小廝,也在那場山洪中失蹤了,不知是死是活。


    這不能怪他,他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啊,這事說來說去,都怪陸翡!要不是她和謝湛私會,他又豈會做出鎖門這樣的事來?


    對了,陸翡呢?她是不是也死在山洪裏了?


    “大少爺,老爺有請!”


    番禺碼頭


    薛詡:人在南地,剛下大船。


    他身後跟著秦晟及他的兩個親兵。


    此時秦晟的形象是做過調整的,原先綰起的頭發披散下來,身上的長袖衣袍,也換成一身灰撲撲的短打,一副江湖浪子的打扮。


    他原就長得好,這麽一打扮,倒讓本就很盛的容貌略減一二分。


    下船之後,他們一行人直接買了一輛馬車,直奔嵇家。


    嵇無銀見到他,大感意外,“你真的迴南地了?”


    薛詡:“是啊,剛到。”


    “陳家昨天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路上聽說了。”


    嵇無銀語氣唏噓,“陳嘉燁陳嘉煜都死了,還有他的兩個兒子,十幾個族中精英,都死了,真是慘啊。這下,他們陳家真的是傷了元氣了。”


    薛詡點頭,“嗯,他們這是被人一鍋端了,確實蠻慘的。其實他們豈止是傷了元氣而已,等著吧,陳家距離覆滅不遠了。即使不覆滅,也會變得名存實亡。”


    嵇無銀心中一跳,“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謝湛算計的?”


    其實昨天陳家一出事,他也有這方麵的懷疑。但他又覺得,謝湛再怎麽厲害,也不至於連山洪都能算計吧?


    嵇無銀又道,“你會不會想多了,這一切都隻是巧合而已吧?”


    薛詡笑了,笑得意味深長,“真的是巧合嗎?要知道出事的,都是秦六夫人預測會最先亂起來的陸陳朱三家中的兩家哦。”


    薛詡從來不相信什麽巧合,太多的巧合湊在一起,就是有心人的算計了。


    要知道,陳家和陸家要亂起來了,朱家之禍近在咫尺。這完全符合他們之前的推測。


    “而且謝湛的昏迷真的是昏迷嗎?”薛詡如此問道。


    發生了這樣的事,陳家和陸家肯定會鬥起來的。根本不需要他再煽風點火了。他現在昏迷著,比清醒時效果還好。


    嵇無銀:“謝湛是個瘋子!他就不怕自己也死在了山洪裏?”


    薛詡評價,“我隻能說,謝湛是個狠人。”


    嵇無銀點頭,謝湛對別人狠,對自己也能狠得下手。這人謙謙君子的皮囊下,完全是一副心狠手辣的心腸。


    嵇無銀看著慢斯條理地喝著茶的老家夥,不懷好意地問道,“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麽陳嘉燁和陳嘉煜會帶著那麽多陳家的嫡係核心成員前往普賢寺山腳下呢?”


    薛詡喝茶的動作一頓,“和我有關?”


    嵇無銀幸災樂禍地道,“是啊,陳家就是為了前去圍堵你,才遭此橫禍。”


    在他來之前,嵇無銀還暗中派人查了一下,到底是不是薛詡真的迴來南地了,現在看來,顯然陳家圍堵的那個薛廣賢是假的。


    薛詡:……


    薛詡磨了磨牙,這鍋它又黑又重!謝湛,你個撲街仔冚家鏟。


    “陳家的事先放一邊,你幫我約一下朱昌年,越快越好。”


    謝湛的計劃推動在這,想必朝廷的人快到南地了。他們也得抓緊了,不然來不及了。


    嵇無銀眼皮一跳,壓低了聲音道,“你們真要摻和進來?”


    薛詡笑,“是啊。”


    他們人都到了南地了,後續的物資會陸續運到,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再說了,謝湛不是硬將他拽入局中嗎?那他們就進入戰場唄。他要找謝湛收些名譽損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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