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八虎愣了,那個叫小翠的也愣了,感情八虎認識這人啊,不對啊,認識怎會隨便打人,越是認識越不能打啊,這咋迴事啊,難道八虎腦子壞掉了?一念至此,小翠就急了,伸手就往秦八虎的額頭上摸去,看看那裏熱不熱,因為額頭要是發熱人就容易糊塗,就容易做傻事。


    “你幹什麽。”秦八虎一把扒拉開小翠的手吼道。


    “你不該這麽對她。”小安說道,秦八虎的行為無異於打女人,而小安最看不地的就是男人打女人。


    “關你屁事。”秦八虎不耐煩地說道,揮手又是一巴掌。


    小安一把攥住了秦八虎的手腕,笑著說道:“你信不信我給你折斷。”


    秦八虎掙了兩下沒掙脫,手腕處卻越來越緊,就像被木棒夾住了一般,慢慢地有一種鈍痛從手腕處向外擴散,疼得他不得不嘶嘶吸氣。饒是如此,他還是不甘示弱,他咬著牙道:“你小子給我等著,看我不弄死你。”


    秦八虎之所以敢說硬話,因為他覺得到家了,到他的地盤了,人就是這樣,有人外戰內行,有人外戰外行,秦八虎典型的家門口的光棍。


    小翠看不出來了不妙,她雙手抱住秦八虎的胳膊道:“小兄弟,你鬆手吧,他不會再打你了。”說著,哀求的目光看著小安。


    小安鬆了手,暗地裏歎了口氣,這麽好的姑娘咋看上了秦八虎這個混賬東西。唉,人真的很難說,老實人找不到媳婦,那些混混人渣偏偏不缺女人,你說這到哪裏講理去,真的就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我饒了你是看這位小姐的麵子,可不是怕你。”小安說道,然後鬆開了手。


    秦八虎甩著自己的手腕,這少年的力道大得嚇人,硬生生的把他的手腕攥出一圈紅印子,就像鋼箍箍過一般。


    “你給我等著,小子。”秦八虎不甘示弱,在自己家門口讓他的膽量大了許多,更何況他是個囂張慣了的黑龍幫的人,一個厲害的少年還不足以讓他多麽害怕,而他自恃他所在的幫派無所不能,無所不敢。


    “我等著你能咋地。”小安笑著說,心裏卻道,我就是來找你們的,不等著我就來了。


    秦八虎氣哼哼地走了,打又打不過,罵又沒意思,隻要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不走,我就能治你的事,不是牛麽,等我們的人來了看你怎麽牛,不弄死你也得把你弄殘,你以為黑龍幫好惹的,那你就錯了,錯得幹淨地。


    秦八虎走了一段路,可總是感覺不對勁,迴頭一看,敢情方才讓自己吃癟的小子跟著呢,像條尾巴一樣,這讓他很惱火,又暗暗暢快,也罷,省得到時候再麻煩,何不把他帶到總堂去。


    “你跟著我幹什麽?”秦八虎雖然那樣打算,可還是忍不住問。


    “我聽說你們黑龍幫很牛,我來會會,看看到底是真牛還是假牛,別跟你一樣,都是家門口的光棍。”小安說道,麵色卻是笑嘻嘻地,好像去黑龍幫是件很快樂很好玩的事情。


    秦八虎為之氣結,這小子該不是失心瘋了吧,說胡話呢,黑龍幫豈是你說來就能來的,不過,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有什麽能耐,還要會會,你以為你是誰,弄不死你也得把你弄殘,讓你知道得罪我秦八虎的後果有多嚴重。


    秦八虎一度認為這個半大小子隻是調皮,說著玩玩,可是沒想到還真的跟了上來,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這讓秦八虎很困惑。


    小翠看小安跟了上來,欲言又止,如此反複了三次,她終於鼓足勇氣,把小安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小兄弟,你不要跟著了,他們可不是好惹的,你去了隻會吃虧的,聽姐姐的話,還是迴去吧。”


    小安很感激,可見這個叫小翠的心地有多麽的善良,雖然不能接受她的好意,但是不能辜負人家的好意,於是他微微一笑道:“謝謝,我真的有事,我認識他哥哥秦七龍。”


    小翠半信半疑地看著小安,重重舒了一口氣,認識秦七龍,那就沒啥好擔心的了,至少不會挨揍不是。這秦八虎楞,秦七龍更楞,急了是那種敢拿磚頭砸自己的人,認識,認識就好說了。


    隆興裏的牌匾是三個楷書的大字,不過那是水泥勾畫而成,原以為是那種司空見慣的石庫門的布局造型,可一進去就不是那迴事了,這簡直就是個封閉的院落,左側的一棟洋樓很是顯眼,紅磚牆讓它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家閨秀的閨房,竟然有著那麽一點委婉的氣質,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是黑龍幫的總舵。


    小翠停住了,似乎隆興裏是個不可逾越的禁地,她對秦八虎說:“八虎,別忘了換藥,我迴了。”話裏透著關切,也透著不舍,真的就是小情人那種的語調和表情。


    秦八虎似乎很不耐煩,他揮揮手道:“我沒事,你迴吧。”


    小翠走了,臨走之前看了小安一眼,似乎有話要說,可嘴巴張了張還是閉上了。


    小安知道這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可他弄不清怎麽就看上了秦八虎這個混蛋,自古英雄愛美人,問題秦八虎不是英雄呀,充其量隻是個小混混,或者比混混強一些的幫派份子。也許他們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往,小安這樣想道。


    看到秦八虎,有人跟他打招唿,但是一看到秦八虎身後的小安時,無不露出狐疑的表情,這半大小子是誰,幹什麽的。可礙於七爺的威勢,都是想問也不敢問,畢竟秦八虎那是他嫡親的兄弟,打架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見識過這哥倆的狠辣,沒人會找別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剛跨進小紅樓的大門,秦八虎就喊七哥,似乎他的迴來是多麽了不得的事情,殊不知他是怕了,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小子跟來到底幹啥的,得提前跟七哥打聲招唿,不然他生起氣來會打人,而且不知輕重 的打,他可是讓打怕了,自小就怕。


    秦七龍正坐在一把棗紅色的椅子上喝茶,弟弟秦八虎的一聲叫喚嚇得他一個激靈,這小子總是冒冒失失,說多少遍了也改不了。秦七龍沒好氣:“叫什麽叫,就不能好好說話,多大的人了還咋咋唿唿。”


    秦八虎被那個陌生的中年漢子一粒骰子打傷之後,秦七龍非但沒能為親兄弟挽迴臉麵,反倒搭進去一萬塊錢,這讓秦七龍無奈之餘又心生恐懼,令他更加恐懼的是那個中年漢子竟然不是中年漢子,而是一個半大小子,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竟然被自己碰到,說出來自己都不信。高手不是沒有,也見過不少高手,可如此高的高手,而且是個半大小子,他可沒見過。別看自己有槍,在人家眼裏屁都不是,因為你沒有開槍的機會,那才是令人恐怖的事情。秦七龍不敢想象胳膊被那個小子當麻花一樣擰成麻花的樣子,一想就忍不住尻尾一緊,硬生生能滴出幾滴尿來。


    秦七龍把杯子墩在幾上,對樊開山笑笑說道:“我這弟弟,就是毛利毛躁的火性,你別見怪。”


    樊開山哼了一聲,乜斜著秦八虎道:“八虎兄弟,我怎麽聽說你被人一粒骰子給打傷了,咋迴事啊,骰子又不是子彈,咋還能打傷人呢。”


    話說得陰陽怪氣,可秦八虎還不能不迴應,畢竟他跟自家親哥是一般齊的堂主,於是秦八虎苦哈哈地說道:“樊堂主,你是不知道,等我有空跟你聊,對了,哥,這小子說認識你,找你有事,你們聊吧,我走啦。”


    秦七龍看到弟弟秦八虎身後的小安頓時呆住了,也是嚇住了,這小子什麽意思,錢不是給你了麽,咋還找上門了,要知道這黑龍幫可不是誰都好進的,也不是一般人能知曉的,該不會嫌錢少吧。一時間,各種繁紛複雜的想法一起湧上心頭,隨著各種念頭的泛起沉浮,秦七龍的臉色也豐富的很,不停地變換著,像川劇的變臉。


    “咦,這就是黑龍幫的總舵?”小安四下裏打量了一下不屑地說道。


    “你怎麽來了?”秦七龍聲音有些顫抖,若不是樊開山在場,隻怕他早已跪下了,他可是親眼見識過這少年的功夫。有一種恐懼叫真的恐懼,雖說是黑龍幫數二數三的人物,可以說在上海灘橫著走,問題是沒吃過虧,直到遇到這個妖孽一般的少年,不說眨眼間讓他們失去還手的能力,隻那一粒骰子能打進親兄弟秦八虎的額頭上,就令秦七龍膽寒,毫不誇張地說,人家要殺自己就跟殺一隻雞或者一隻螞蟻那麽輕鬆簡單,想一想,就跟自己掌握別人命運一樣,生死之在一念間,那就不是一般的可怕了,對待這煞神一般的人物,你不小心點,那你是不想好了,而他還沒那個想法。


    小安大大咧咧坐下了,然後打量了一下四周道:“你這黑龍幫也不咋地麽,怎麽,我來了也不上茶。”


    秦七龍臉色變了又變,這才喊道:“上茶。”


    上茶?樊開山有些納悶,這個半大小子什麽來頭,秦七龍還讓上茶,看樣子來者不善啊,問題是秦七龍怎麽還讓上茶呢。樊開山不知道,此時的秦七龍的心中充滿了恐懼,他搞不明白這個絕頂高手幹嘛來了,難道又來訛錢了?不應該啊,哪有這樣貪得無厭的人,要真的訛錢的話,甭管打過打不過,也得跟他論論,江湖道義不講了?就是再缺錢你也不能逮一個人下手吧。


    小安呷了一口茶,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我不是找你,我找你們幫主。”


    樊開山眼一瞪:“你誰?幫主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樊開山本來想稱唿這個陌生少年小赤佬的,可礙於秦七龍的麵子,沒有把不敬的話說出口,但是態度擺在那裏了,就倆字:不屑。


    “我是誰,你不用管。”小安說道,慢條斯理地又呷了一口茶,啐出一片茶葉,這才把杯子墩在幾上。不得不說,這茶葉很不錯,比刀疤臉和杜三雄招待他的茶葉都好,由此小安也可以判定,這個黑龍幫有點臭講究,或者有點附庸風雅,因為從中堂上的畫也可以看出來,四個梅蘭竹菊的條幅至少說明這個幫主不是那種莽漢,刀疤臉杜三雄這樣的。


    “嗯?”樊開山一愣,旋即看向秦七龍,意思這什麽人,說話怎麽這麽拽,一來就要找幫主,好像這黑龍幫就是他家的似得,根本沒拿他這兩個堂主當迴事。


    秦七龍哪敢搭話呀,此時的他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恍恍惚惚,出現在他眼中的全是醒目的紅點,骰子的一點。


    小安一笑道:“幫主見不到,你倆誰說了算?”


    樊開山一愣,隨即說道:“我和七爺誰說了都算,他是仁義堂堂主,我是忠義堂堂主,除了幫主就俺倆。”


    小安沒有再兜圈子,直接挑明說:“昨晚上你們劫了我的貨,我來要貨來了。”


    樊開山一愣。


    秦七龍本就渾渾噩噩,這下子更迷糊了。


    你的貨?你一個半大小子能有什麽貨,簡直就是開玩笑。秦七龍想,可他不敢說,也不敢問。


    樊開山的心一動,因為自己昨夜確實劫了一批貨物,一個被打傷,還關在庫房裏呢,一個跑了,沒想到這貨還沒暖熱就有人上門來要了,而且還是個半大小子。這小子什麽來路,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這麽短的時間他咋就能斷定我黑龍幫幹的,這,這消息也太靈通了吧,就好像他親眼所見一樣。


    “這是不是誤會?”秦七龍說道,他不知道昨夜樊開山帶人劫了一批貨。


    其實是歪打正著,本來樊開山劫的是另一家,因為那家人得罪過他,沒想到那家臨時改變了主意,好巧不巧的是黎亮和範文押著車誤入了樊開山布下的口袋。


    深夜,放著黃包車不坐,卻裝著大箱子,說沒有問題誰也不信,肯定是走私貨,見不得光,這也是樊開山下手搶劫的理由。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走私的都是值錢貨,不搶白不搶,搶了也白搶,這是樊開山常常掛在嘴邊的話。他還喜歡說,誰發財不是發,你的就是我的。


    “誤會?搶了我的貨說誤會,我是不信。”小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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