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中途下車的,再換車去柯大夫診所,之所以這麽做,就不想讓小鄭知道他跟柯大夫有關係,這如今老梁錢達理二人被捕,小安更需要去柯大夫診所了解情況,他就不再打算中途下車了,那樣太耽誤時間。


    小鄭把他們送到就要迴,臨走還熱情的告訴小安,有事去警察局找他,大事辦不了,小事沒問題。


    小安憑直覺認為小鄭人不壞,就是有著上海人特有的精明,有眼色會來事。因為老梁錢達理被捕,小安覺得這人很有用處,於是掏出十塊大洋塞到小鄭的手上,客氣道:“感謝鄭警官幫忙,一點茶錢,不成敬意。”


    “儂不要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小鄭客氣道,雖然很想收那錢,可是他不知道小安跟方局長什麽關係,錢是好東西,但是有的錢能收,有的錢不能收,傳到方局長耳朵裏就不好了。


    小安知道小鄭的心思,壓低聲音說道:“這是咱兄弟倆的事,跟別人無關,以後說不定還麻煩你,一些小事沒必要麻煩方局長不是,他那麽忙,收著,再不收就看不起兄弟。”


    小安的話再明白不過,這事他不會告訴別人,那自己再不收就是不識抬舉了,小鄭點點頭:“那我就拿著了,有事你說聲,兄弟肯定沒有二話。”


    小安笑笑:“這就對了,多個朋友多條路,再客氣就不是兄弟了。”說著,小安把錢塞到了小鄭的衣兜裏。


    小安的行為一下子就把小鄭俘虜了,也是,他一個月薪水才二十塊大洋,小安口中的一點茶錢就頂他半個月薪水,這怎能不令他心懷感激呢!他激動地不知說什麽好,隻是握著小安的手抖了抖,借此表達他的謝意,這年月誰跟錢有仇啊。


    “謝謝小安先生,有事您吩咐。”小鄭總算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鄭走後,小安帶著陶二香直奔柯大夫的辦公室,他的熟悉讓陶二香很吃驚,這個小師叔咋跟進自己家裏一樣,他到底是什麽人啊,這麽小,似乎無所不能,無所不通,無所不知,而且關係還這麽強大,自己打了警察局長的兒子,他竟然能把自己撈出來。


    柯大夫不在,去哪裏了不知道,小安知道不能著急,就先讓別的大夫給陶二香診治,好在隻是骨折,打了一針,上了夾板包紮一下就好了,沒讓住院。


    出了診所大門,小安環顧四周,問陶二香:“你迴哪裏?”


    陶二香笑了,雖然被打後狼狽不堪的樣子沒有改變,但是自由的感覺還是美妙至極,對這個不肯承認的小師叔,陶二香竟然產生一種莫名的依賴,算一算,自己被他救了三次,這恩情,隻怕一生都報答不完。


    “嗯?”看陶二香不言語,小安忍不住打量著她,很奇怪的眼神似乎在說,你是不是被打傻了,問話都不知道迴答了。


    “我迴家,你別管我了,忙你的吧。”陶二香愉快地說道。


    小安突然想起陶二香還沒吃早飯,於是就對她說道:“等著,我去買點吃的。”


    陶二香張口欲言,想了想就不言語了,心裏頭升起一股莫名的溫暖,想一想,這世上真的沒有幾個人關心過她,小師叔不光救了她三次,而且還這麽體貼的關心她,給她買早點,這感覺真好,被人疼的感覺真好。


    離柯大夫診所不遠有家包子鋪,肉多皮薄味道好,小安一下子買了十個,用蒲草包著拎了迴來。陶二香胳膊骨折,不方便做飯,這十個包子夠她一天吃的。天冷,不怕放壞,至於以後怎麽吃,隨她。


    小安去買包子的時候陶二香站在原地等待,身旁一個黃包車夫支著架勢等著拉客,有經驗的他知道陶二香是他的潛在客戶,他有九成九的把握做成這樁生意,拉了幾年車,別的沒學會,眼力勁倒是練出來了。


    陶二香眼望著小安離去的方向一臉的甜蜜,在這一刻,她感覺不到胳膊的疼痛了,相比夜裏的疼痛,現在的疼痛就是撓癢癢,螞蟻咬了一般。


    陶二香看到小安出現在視線裏,可是她沒看到幾個混混拎著棍子圍了過來,為首的頭上包紮著醒目的紗布,正是被陶二香打傷的嶽局長的公子。


    得知打人的女子被放了以後,嶽局長的兒子衝老爹發火,被訓斥了一頓後不甘心,糾集了幾個混混到處找陶二香,也該著他們幸運,找了第二家醫院就找到陶二香了,嶽公子雖說不幹正事,但是腦子不笨,找人之前分析了一會,覺得打他的女子肯定會去醫院包紮,看她樣子不像大戶人家的小姐,那麽隻能去小醫院或者私人診所,就這樣誤打誤撞找到了陶二香。


    黃包車夫眼皮活泛,看到幾個混混往這裏奔過來,同時還指指點點,再結合眼前這個女子有傷在身,社會經驗豐富的他當即決定寧願放棄這樁生意,躲得遠遠的,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多了,弄不好的話會濺一身血,晦氣。


    黃包車的行為讓陶二香很納悶,這人怎麽走了呢,她打算等會就坐他的車迴家。陶二香突然覺得不對勁,一轉臉看到被她打傷的警察局長的兒子幾個人揮舞著棍子圍了過來,距離隻有幾步之遙。


    胳膊受傷還是影響了速度,沒跑幾步的陶二香就被嶽公子幾個追上了,嶽公子麵含譏笑的叫囂著:“跑啊,有本事跑啊!”


    陶二香無話可說,心裏卻暗暗發笑,隻怕一會你們就不囂張了,小安的身手她可是親眼看到過,那不是一般的恐怖,這幾個小蝦米,就怕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臭娘們,你以為上邊有人我就拿你沒辦法了,他媽的,占了便宜想跑,哪有那麽好的事情。”嶽公子指著陶二香罵道,態度不可一世。


    陶二香麵不改色氣不喘,她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到底想怎樣?”


    嶽公子一愣,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他笑了,然後色眯眯地說道:“簡單,你陪兄弟們玩玩我就放了你。”


    “無恥!”陶二香罵道。


    嶽公子嘻嘻一笑,對幾個同夥道:“這小娘們不上道啊。”然後惡狠狠地說:“那就別怪小爺我不憐香惜玉了。”


    陶二香哼了一聲,她已經看到小安的笑臉了,這家夥越是有事越是笑,似乎有事是件值得可笑的事情。


    “你可別怨我沒提醒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陶二香笑吟吟地說,好看的眉眼別有一番韻味。


    “媽的,嚇唬誰呢。”嶽公子不屑地說,其實也不怨他,他認為陶二香孤零零地站在冷風裏,哪怕說再大的話也是虛張聲勢。


    “你不信我也沒法。”陶二香說道,然後手一指小安道:“看到了吧!”


    “哈哈哈!”


    “哈哈哈!”


    嶽公子幾個人齊聲大笑,真的是笑死人了,她陶二香竟然指著一個少年嚇唬他們,要是一個壯漢還好說,一個毛蛋孩子,一巴掌把他扇哭,不嚇尿褲子就算他膽大。


    “咋迴事?”小安離幾步遠就問。


    嶽公子幾個把小安和陶二香圍在中間,嶽公子指著小安說道:“我還以為什麽人物,小赤佬,我問你,讓你姐陪哥幾個玩玩咋樣?”


    “我姐?”小安頓時明白過來,感情這幫不開眼的家夥把他當成陶二香的弟弟了。


    “對,你姐!”嶽公子很滿意小安的表情,他以為小安害怕了。


    “他不是我姐。”小安說道。


    自始至終陶二香都不說話,她哪敢當小師叔的姐姐呢,它可是長輩,師祖爺親傳的弟子,雖然雙方都不認同。


    “不是你姐姐?那還廢什麽話,小赤佬,耽誤老子好事,滾蛋。”嶽公子惡狠狠地說。


    “幹麽非得叫姐姐,叫小輩不行?”小安調侃道。這幫家夥不光大膽妄為,還蠢得無邊,也不用豬腦子想一想,人家能托關係出來,背後能沒有勢力?知道有勢力還惹,那不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小輩?什麽小輩?”嶽公子似乎不明白。


    一個家夥上前對嶽公子道:“可能是她長輩,爺叔或舅舅啥的。”


    嶽公子哦了一聲,隨即說道:“這裏沒你的事,走吧,你這小輩陪我們玩玩就行。”


    “我要是說不呢?”小安似笑非笑地說道,把手中的包子遞給了陶二香。


    陶二香的笑意更濃了,她接過包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香氣撲鼻,確實名不虛傳。她拿出一個不管不顧吃起來,她知道,這是小安要動手的節奏。


    嶽公子愣了一下,沒想到小安會這麽說,這話不是好話,找揍的話,他實在搞不懂,這少年是傻還是楞,好賴話聽不出來。


    “老大,還跟他廢什麽話,他不滾蛋就把他打滾蛋,小赤佬,老驢麽!”嶽公子一個同夥不耐煩的說道,其實他是被陶二香手中的包子給惹得,從爬起來到現在他連口熱水都沒混上,所以心頭火起,態度惡劣。


    “識相的趕緊帶著你的人滾蛋,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陶二香一邊吃著包子一邊說,這幾個不長眼的家夥不知道厲害,她可是親眼所見,隻怕這幾個家夥待會又鬼哭狼嚎了。


    嶽公子眼睛嘰裏咕嚕轉了好幾圈,他在琢磨陶二香話裏的意思,他不得不承認,陶二香的關係很硬,硬得他爹不得不放人,可是橫慣了的他咽不下這口氣,這也是他帶傷到處找陶二香報仇的原因,不管怎麽著,打她一頓再說,起碼出口氣,如今陶二香有恃無恐的樣子讓他很困惑,難不成這小子是哪家厲害人物的公子,不然陶二香怎麽不怕,也不想著逃跑。


    “嚇唬誰呢,我倒要看誰能幫你。”嶽公子說道,他已經分析了利弊,結果就是這陶二香虛張聲勢,嚇唬他。


    “我。”小安說著,身上的殺氣暴現。


    嶽公子吃了一驚,隨即笑了,然後一揮手。


    幾根棍子掄向小安的時候陶二香笑得更暢快了,一大口包子下去,嘴角冒油,真他媽的香,連胳膊的疼都忘了。


    躲到一邊看熱鬧的黃包車夫暗自慶幸,眼睛卻一直盯著這邊,當看到幾根棍子掄向少年的時候,他忍不住暗自擔心,嚇得閉上了眼睛,隻怕這個少年要吃虧,吃大虧。黃包車夫雖然同情那個少年,也想幫助他,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實力,更知道拿棍子的那幫人惹不起。


    令黃包車夫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本以為少年會吃虧,會被一幫混混打得哭爹喊娘,可是那樣的場景並沒有出現,他看到的是人群上空飛起了好幾根棍子,它們飛得像一群餓瘦的拔毛的鴿子。


    其實最吃驚的還是是嶽公子一夥,他們根本不知道手中的棍子咋飛出去的。幾個人呆住了,都看著自己的手掌,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難道這人會法術?不然手中的棍子怎麽會飛了出去,真是邪了門了。


    小安沒時間跟他們糾纏,是以上來展示了絕頂的功夫,目的就是嚇退他們。其實還有另外一層考慮,答應嶽局長打麻將了,要是再把他兒子揍個腿斷胳膊折的,見麵不好說話,更不利於解救老梁錢達理他倆。


    “滾!”小安嗬斥道,然後衝不遠處的黃包車一招手。


    黃包車夫跑的比兔子還快,他已經不擔心會濺一身血了。


    嶽公子幾個還呆在原地,對小安的嗬斥充耳不聞,傻了一般。他們沒見過如此厲害的高手,一招之間全部把他們的棍子打飛,最最鬱悶的是連人家怎麽出手都沒看清,你說能有多快吧!


    “老板,去哪裏?”黃包車夫職業性的笑容裏多了一份尊敬,但更多的還是驚訝,藏都藏不住。


    “把這位小姐送迴家。”小安說著,摸出一塊大洋遞給黃包車夫。


    黃包車夫的眼睛再次瞪大了,大得像牛眼,這少年已經給了他一次驚喜,這又給一次,兩次都是驚喜,效果卻不一樣,一塊大洋,足夠他幹三天的,他眉開眼笑地接過,揣進兜裏,笑眯眯地一躬身道:“老板發財,謝謝老板。”


    小安哭笑不得,走到嶽公子跟前,腳尖挑起一根棍子,拿在手裏後指著嶽公子道:“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是真正的功夫。”說著,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在小安的手下斷為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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