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緊跟著我?”小安冷聲說道,手上卻運足了力氣,稍有異動,這一掌足以開山裂石。


    “小安先生,對不起,我沒說清楚。”位寒連忙說道,姿勢卻是很恭敬的彎著腰。


    “哦,你說。”小安緩和了口氣。


    “是這樣。”說著,位寒從兜裏掏出一塊懷表,然後誠懇地說道:“還請小安先生收下,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小安笑了,這位寒也太有趣了,在賭場的時候不說,非得大半夜死追著說,也幸虧沒帶武器,否則的話早就一槍撂過去了,那還能讓你緊追不舍。


    “你這是幹啥,有事你說,快快收起來。”小安道,這位老板也是,半夜追過來難道就為了送自己一塊懷表,肯定是有事相求,不知道人家求什麽,辦得了辦不了,哪能隨便收人家的禮物,於是小安拒絕道。


    “是不是你不喜歡?”位寒尷尬地說道,其實他這塊懷表是金表,價格不菲。


    “我有,真的,你看。”小安掏出自己的懷表。


    “我看小安先生的賭技高超,我想跟你學一招。”位寒斟酌著說,“一招也行。”


    “哈哈哈。”小安忍不住大笑起來,這位老板也太有趣了,原以為是多大的事,弄了一場虛驚卻是要跟自己學賭博,唉,好歹也是個老板,這腦迴路也是沒誰了,不過不得不承認,人家腦子卻不差,甚至還很精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若是學會了必贏的招數,那還真的不愁錢花,到底是做進口貿易的,連想法都洋氣。


    位寒一臉的懵,不知道小安為何大笑,在他看來自己真心實意地想拜師學藝的,一點都不好笑,甚至還很感人,深更半夜的緊追慢趕,就是為了拜師學藝,這份虔誠可不是誰都能具備的,尤其他這個做大生意的老板。


    “這玩意就是熟能生巧的事,玩多了自然精,你想多了位老板。”小安說道,隻想趕緊打發了位老板,大半夜的你不困我還困呢。


    “不會吧,我玩的時間可不短了。”位寒一臉的不可置信,雖然他知道熟能生巧,可這個小安明顯的不是孰能生巧的事,他這賭技簡直炸裂,他才多大,肯定有絕招,隻是輕易不示人罷了。


    “天也不早了,你迴去休息吧,有機會再切磋。”小安糊弄道。


    位寒猶豫了一下道:“那好吧,等幾天我約,還是老地方。”


    車都開出去老遠了,小安發現位寒還站在那裏,他無奈地一笑,這人真是工於心計,真不愧做進口貿易的,腦瓜子轉得夠快,問題是教了他就能成麽,不可能,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啊,不然賭王就滿天飛了。


    快到小安住處的時候,大鼻子醒了,他揉揉眼睛,往外打量了一下問道:“這是哪?師父?”


    小安讓大鼻子逗笑了,這家夥,真會順杆爬,自己沒答應呢,他都喊上了。不過想想也不奇怪,不光大鼻子,自己那些徒弟好多不都是這樣。


    “大鼻子,你不能喝就不要逞強,你以為中國的白酒是你們的洋酒,度數高著呢。”


    大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有一瓶紅酒的量,沒想到幾杯酒下肚就不知東西南北了,那麽好的菜竟然沒吃幾口,虧大了,這個老唐不地道啊。


    “你咋不攔著我,師父。”大鼻子不滿地嘟囔道。


    小安笑了,想起大鼻子在酒桌上的樣子。


    “我哪知道你酒量大小,我以為你能喝呢,你能喝我不讓你喝你能開心。”


    大鼻子叫屈道:“我能喝一瓶紅酒,哪裏想到你們的白酒這麽厲害。”


    小安笑道:“別給我扯,以後少喝,你住哪裏,送你迴去。”


    大鼻子坐了起來,看看窗外的街道說:“九江路,離沙遜大廈很近。”


    夜深人靜,車子很快到了二馬路,看著搖搖晃晃的大鼻子,小安不放心,就扶著他,要把他送到樓上去。大鼻子雖然暈暈乎乎,卻懂得尊師重道,他擺著手不讓送,為了顯示自己行,他還拍了拍胸脯,可是這一拍不要緊,竟然把自己拍吐了,他彎著腰吐了起來。


    小安皺著眉頭幫大鼻子催吐,這味道,真的不如大糞好聞,小安決定,自己長大了滴酒不沾,誤事。可是,等他長大了他才知道,有些事真的把控不了,無酒不成席,不喝酒哪成,不過小安的身體素質好,再加上老道傳授的內功心法,竟然讓他擁有驚人的酒量,白酒五斤,紅酒沒底。


    大鼻子正歐歐的吐著,不遠處晃晃的走過來三個人,三個人也不知發哪門子邪,走到小安二人跟前不走了,像看馬戲一樣圍著他倆看。


    小安以為那三個跟大鼻子一樣,喝多了,就沒理睬他們,而是暗暗運勁,幫助大鼻子催吐,他知道喝多的人隻有吐幹淨了才會舒服一些,最最難受的就是想吐吐不出來。


    大鼻子終於吐幹淨了,也舒服了許多,他扶著牆對小安揮手道:“師父,迴去吧。”


    小安一臉的關切,不知怎的,他對這三個人充滿警惕,哪怕這三人目前什麽都沒做。


    “趕緊上去吧,你上去我再走。”小安說道。


    大鼻子一邊摸鑰匙一邊說道:“我沒事,不就是半斤白酒麽,明天早上就好了。”


    小安看大鼻子走到門洞裏,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因為這三個人明顯不像好人。


    看小安站在十幾米之外不走,其中一個說道:“不等了。”然後衝向大鼻子。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小安聽到大鼻子喊:“幹什麽,法克。”


    三個人看到大鼻子喝那個樣子,早就起了歹心,因為少年在跟前就沒下手,少年走了,再不下手洋人就上樓了,上了樓就沒機會了,再說,闖進人家家裏下手跟在外邊下手性質不一樣,一個叫搶,一個叫偷。


    三個人也是臨時起意,賭場輸光的他們逮住如此的好機會,不用簡直就是浪費,喝成這個熊樣的洋人跟小綿羊有什麽區別,別說喝酒了,就是沒喝酒也不怕,三個人製服一個洋人還是手拿把掐的。


    當時的上海灘,洋人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外灘的公園門口就曾經掛有中國人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洋人有錢也是真實情況,夜深人靜,不搞他一筆就對不起這天氣,更何況一個喝多的洋人。


    小安一開始就知道那三個人不像好人,好人誰在半夜的大街上晃蕩。不是好人,小安也不怕,但是他沒想到這三個鳥人敢對大鼻子下手,誰都知道洋人不好惹。不好惹還惹,說明這幾個家夥要麽有後台,要麽利欲熏心,竟然無視他這個超級武者的存在,雖然他看起來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少年。


    大鼻子暈暈乎乎,不過心裏還是很明白,這師父雖說年紀不大,但是很靠譜,竟然親自把他送到住處,這師傅,沒白喊。大鼻子決定等明天不忙的時候買些禮物看看師父去,中國人的習俗他還是知道一些的,好麵子,他這個當徒弟的不能不給師父麵子。人家大運賭場的老板對師傅都這麽客氣,自己不得更客氣,否則憑什麽學到他的功夫,不對,還有賭技。


    大鼻子沒想到,剛邁進樓洞裏,腰就被抱住了,然後就被摔倒在地上了。大鼻子有些懵,這什麽情況,他不由地大叫起來。


    看著自己的徒弟被打劫,小安笑了,這不是老鼠舔貓屁股作死麽。


    “法克,法克。”大鼻子的叫聲有些含混不清,但罵人的話小安還是能懂。


    小安毫不猶豫地走上前,挺直了身子,眼神堅定地盯著混混們。他的聲音中帶著威嚴:“住手!”


    混混們被小安的氣勢鎮住了,他們短暫地停了下來,然後相視一笑,挑釁地看著小安。


    小安並沒有被他們的挑釁所嚇倒,他冷笑著看著三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心裏倒是希望他們就此罷手,趕緊滾蛋。


    三個混混顯然看出了小安的實際年齡,他們全都露出不屑的表情,也是,大半夜的,一個半大孩子竟然敢多管閑事,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教訓教訓他都對不起自己這雙雙拳頭,也罷,讓社會這所大學給他增長點知識吧。


    “小赤佬,滾,看不見老子喝酒了。”為首的一個混混說,說著還晃了晃拳頭,示威一般。


    小安上前一步,指著三個混混道:“搶人家的錢你們不悔改,還充愣,信不信我揍你們。”


    哈哈哈,三個混混齊聲大笑,其中一個囂張地說道:“小赤佬,你該不會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操儂娘老逼,憨大啊,識相的趕緊滾蛋,老子要不是念你年幼無知,非得把你丟黃浦江裏,滾。”


    小安笑了,好幾天沒動手了,手真的有些癢癢。


    “法克。”大鼻子似乎清醒了,扶著牆站了起來。


    “快跑。”為首的混混說道。雖然他們很囂張,但是麵對洋人,他們還是打心眼裏害怕。


    小安當然不能讓他們跑掉,往前一步,像門一樣堵住了三個混混。


    ”想走可以,把錢包還給他。”


    “師父。”大鼻子這才發現小安還沒走,並且堵住了剛才搶劫自己的劫匪。


    “小赤佬,我讓你多管閑事。”


    為首的混混嘴裏罵道,突然一個直拳就往小安麵門而來。再不跑就遲了,洋人要是叫來警察,他們更吃不了兜著走,雖說他們是幫派的,但是幫派的也知道洋人不好惹,因為一點小錢劃不來,隻有快速解決眼前這個礙事的少年才是正著。


    大鼻子的酒醒了不少,他一點都不擔心師父的安危,一粒骰子都能打瞎人的眼睛,這功夫他沒見識過,麵對這三個小混混,那不更是像捏麵人。大鼻子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抱著雙臂站著,他倒要看看這仨混混在師父的手下能撈到什麽好處。


    好處肯定沒有。


    小安哪能容那拳頭打到麵門,直接一腳就把那家夥踢飛了出去。


    飛出去的混混一邊哀嚎一邊納悶,操,我的拳頭夠快的呀,咋沒打著他反倒肚子上挨了一腳,冊那,這一腳是誰踢的呀,難道是大胡子,不可能啊,那家夥都喝吐了,不可能有那麽大的力氣,那麽,到底是誰呢。嘭,混混這才著地,然後啊啊著說不出話來,原來把他給摔岔氣了。


    “阿龍,你怎麽了,沒事吧?”兩個混混倒是念及同夥之情,撲上去就問。


    “中國功夫,厲害。”大鼻子說著,踢了一個側腿。因為下盤不穩,這一下子差點讓他摔倒。


    “他媽的,你敢打我,小赤佬,你給我等著。”被打的那個混混顯然不服氣,也許覺得在兄弟麵前丟了麵子,所以咬牙切齒地罵道。


    “你他媽的再罵一句試試?看我不把你打出屎來我就不姓李。”小安怒喝道。這個混混顯然是真正的混混,脾氣裏更有混不吝的氣勢,肚子上挨了一腳竟然不示弱,死要麵子的家夥。


    挨揍的混混根本沒看出來小安那一腳咋踢出去的,就在他們以為老大一拳頭能把這個少年打得哭爹喊娘時,令他們目瞪口呆的是老大竟然直挺挺飛了出去,像是夏日裏站在黃浦江邊洗澡後背落水的姿勢。


    “老大,你歇著,我來。”一個混混諞能,很有腔調地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然後啊啊著撲向小安,意圖利用身高優勢把小安壓趴下。


    小安哪會給他近身的機會,又是同樣的一腳,直接把那個混混踢飛。因為這一腳加了力氣,那個混混飛得比那個混混遠,遠了一步多。


    “把錢包還給他,我放你們走。”小安說道。


    唯一沒被踢飛的混混這才知道眼前這少年他們惹不起,連人家的身子都近不了,這架還怎麽打,沒法打。沒法打,那就認栽。黑天認栽,也不丟人,反正也沒多少人見到。


    三個混混把從大鼻子身上翻出的物件給了大鼻子,也許為了掩飾尷尬,為首的混混說道:“老外,我們是給你鬧著玩。”


    不倫不類的腔調一下子把小安逗笑了,這都什麽人啊,簡直就是垃圾。一想著陶二香還在警察局關著,小安就沒心思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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