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擺擺手,連忙說道:“可不能這麽說,我保證,你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都是熱烈歡迎,我這條命都是您救的,啥也別說了,我王冬不是怕事的人,有事您吩咐,在所不辭。”


    小安道:“你的心意我領了,在此謝過,你讓人給我買點東西去,我有用。”說著,小安遞給王冬一張紙,上邊寫的他要的東西。


    王冬走了,小安閉上眼開始練功,同時也是等待,小安一直等到半夜,趙守峰他們才散場,為了不給王冬添麻煩,他沒有選擇在賭場動手,可是等他跟出賭場時,趙守峰已經不見蹤影。


    “不行的話我讓人把他車胎給紮了。”王冬說道。


    小安笑笑道:“不急,不差這一時半會,你忙你的,不要管我。 ”其實小安還是怕連累王冬,把趙守峰的車胎紮了,趙守峰還是會想到是他幹的,別趙守峰沒搞掉,先把他搞到特務處或警察局,那樣的話得不償失,甚至有可能打草驚蛇。


    小安一連等了三天,三天時間,趙守峰竟然沒來賭場。這期間小安去過趙守峰的特務處外邊蹲守,從早到晚都沒見到他的影子,趙守峰就像消失了一樣,多方打探也沒打探到他的消息。小安決定再等一天,實在等不到就迴上海,畢竟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通過打探,火車站已經恢複了往日模樣,但是為了不引起麻煩,小安決定化妝成女孩子,同時讓王冬的管事周家深送自己一程,隻要火車開動,出了南京,他就算安全了,周家深下一站下車即可返迴。


    可是,就在小安準備妥當,即將啟程時,趙守峰竟然又來賭場了,不同的是換了麻將搭子,兩個生麵孔,一男一女。


    王冬也是靈通的人,上前熱情招唿道:“趙老板,您可是幾天沒來了,請上樓。”說著又對旁邊一個服務的說:“趕緊給趙老板上茶。”


    趙守峰一抱拳道:“王老板客氣,我去了上海一趟,這不剛迴來就到這裏來了。”


    王冬也是一抱拳道:“多謝趙老板捧場。”


    王冬看著趙守峰四人進了包廂,這才不慌不忙地去把消息告訴了小安。


    小安聽到消息就笑了,然後說道:“多謝王兄。”


    既然趙守峰又出現了,小安決定還是幹掉他再走,不然這幾天真的白等了。準備就緒後,小安就出了賭場,此時的他已經變成個幹瘦的小老頭了,饒是周家深都沒認出來他,看著小安的背影愣了半晌,才拉過一個小夥子問道:“這小老頭也是來玩的?”小夥子搖搖頭,一臉的懵,他說:“我沒看到。”


    小安在大街上掃了一圈,沒發現趙守峰的汽車,想必是司機把他送到就走了。司機不在,肯定晚上來接他,一旦他上了汽車就不好辦了,那唯一的法子就是讓接他的人來不了。汽車乘不了,隻有坐黃包車,隻要坐了黃包車,那就是小安的機會,因為已經跟趙守峰過過招,雖然他身手不錯,可小安有把握幹掉對方。


    小安竟然看到了老王。


    這個老王,很讓小安無語。


    老王顯然盯上了趙守峰。這樣看,老王的情報工作做得也不差。


    小安笑了,向老王靠過去。


    小安還沒靠近老王,就看見老袁從另一邊靠過來。他倆要幹什麽,難不成也想幹掉趙守峰?憑他倆?肯定不行。趙守峰什麽人,小安很清楚。前幾日之所以能逃脫,跟趙守峰的托大有關,當初要是一開始用槍,小安自忖未必能全身而退,畢竟當時自己有傷在身。


    小安不光看到了老袁,他還看到了老梁。


    老梁裝作一個黃包車夫,靠在街口懶洋洋的等客。眼睛卻是機警地盯著老王的方向。有一個飯店出來的人要上車,不想卻被老梁給拒絕了,那人似乎不甘心,對著老梁罵罵咧咧,老梁一個勁衝那人鞠躬,像真的一樣。


    小安向老梁走過去,他敢肯定老梁認不出來他。


    “ 去後宰門。”小安不由分說坐上了老梁的車。


    “哎哎哎!”老梁的哎沒能阻止這個老頭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車上。老梁今天不拉客,他的任務就是幫助老王踏勘路線,然後確定在哪裏擊殺特務頭頭趙守峰。


    “後宰門。”小安再次說道,依然是老頭的腔調,不過有心的人能聽出來,這老頭的腔調不大對勁。


    老梁急了:“你這人咋迴事,我是等人呢,月票,下去,不拉。”


    小安老神在在地坐著,他就是要逗逗老梁:“你這人傻吧,我又不是不給你錢,雙倍價格,快走,不然老頭子我生氣了。”


    老梁還是沒聽出小安的聲音,他可能認為眼前的老頭不好說話,或者是不願意跟老頭發生摩擦,他拱拱手道:“老先生,我真的在等人,我已經把錢都收了,我不可能把人扔了送你吧,那人馬上就來。”


    小安哼了一聲道:“你沒騙我?”


    老梁陪著笑臉道:“我哪能騙你呢,我真的在等人,喏,就在那邊,來了。”說著,指向不遠處走過來的老王。


    小安笑了,低聲說道:“老梁,借個地方說話。”


    老梁當即愣住了。


    小安差點笑岔氣,這個老梁,這麽長時間竟然沒認出他來,這地下工作做的可以啊。


    “您是?”老梁遲疑著,還是沒認出小安。


    “我是小安。”小安無奈道,說著揭下下巴上的胡子。


    “啊!”老梁的嘴張得比螃窟還大,簡直能塞進去一個拳頭,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老頭竟是小安裝扮的。


    “想不到吧。”小安說著,又把胡須粘了上去,他要試試老王能不能看出來。


    老王急匆匆過來了,待到走近了,看到坐在車上的小安一愣,然後不悅地對老梁說:“這位老先生幹什麽的?”


    老梁憋住笑,沒說話,他此時不敢說話,怕一說話就露餡了。


    小安裝作氣哼哼的樣子道:“這人不像話,我說去後宰門,他不去,說等人,誰的錢不是賺?”


    老王拱拱手道:“這是我定的車,我有急事,還請老先生包涵,那邊有車,你去那邊吧,抱歉,抱歉。”


    小安憋住笑,故意逗老王:“我就不,你去那邊叫車不行麽,我歲數大了走不動了。”


    老梁已經要笑岔氣了,他指指小安,又指指老王,直把老王弄得一頭霧水。


    “老王,你猜猜我是誰?”小安索性不裝了。


    老王一怔,看著小安一臉的迷茫,他撓了撓頭道:“我不認識你啊。”


    老梁的腰都笑彎了,這個老王,眼比自己還拙。


    小安又好氣又好笑,他揭下下巴上的胡須,又把帽子摘下:“這下認出來了吧?”


    老王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愣了一會道:“小安,咋是你!”


    小安又把胡須粘上,順便把帽子戴好,吩咐老梁道:“走,去橋頭茶館說話。”


    老梁拉著小安走在前頭,幾十步開外,老王不緊不慢跟在後頭,單看表麵,誰也不知道他們是一夥的。在他們身後不遠,老袁像個行色匆匆的路人,他隻知道老王和老梁走了,他們約定的暗號就是去離著不遠的一個茶館碰頭,卻不知道他們遇到了小安。


    茶館顯然是新啟用的交通站,裏麵客戶不多,隻有兩三個閑散的老頭在慢悠悠地喝著茶,聊著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跑堂的看到老梁點點頭,老梁徑直帶著小安上了二樓,剛坐定後,老王也上來了,他頗為激動地握住小安的手道:“小安同誌,你沒事吧?”


    小安笑笑:“我這不是好好的麽。”


    “前幾天我聽說火車站那裏出事了,我就擔心是你,畢竟特務也不傻,你又拎著箱子,笨心眼想一想,你也可能去坐火車,那天我和老袁安全撤離後,我倆就去火車站候著了,看能不能幫著你,看到你進站,沒啥問題,我倆就走了,快給我們說說,你是咋又沒走的?”


    小安簡單說了一下那天在火車上的遭遇,但是他沒說自己受傷的事情,又把自己的打算說給了老王,隻聽得老王和老梁連聲叫好。


    正說著話,老袁也進來了,看到小安,他一愣,拿望向老王,意思這老頭是誰。小安揭下胡子,直把他驚得一愣,隨即滿臉喜色地說道:“怎麽這麽巧,小安同誌,你是不是也來踩點的?”


    小安點點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然後堅定地說道:“這個姓趙的必須除掉,這人的危險性太大,我就想著臨走前替你們拔掉棵釘子。”


    老王三人齊聲說道:“太好了。”


    老王說:“本來我們還擔心,現在好了,有你在更有把握了。”


    小安笑道:“我盯他好幾天了,一直沒出現,今天出現了,我想今天把他幹掉,然後迴上海呢,沒想到在這遇到你們了。”


    老梁笑著說道:“別提了,我還以為真的是老頭呢,沒想到是小安,厲害,你這手易容術是跟誰學的,教教我唄。”


    老王關上門,嚴肅地說道:“那事以後再說,咱們先說說計劃,小安同誌你先來。”


    最後,小安四人商定的結果是晚上動手,趁趙守峰迴去的路上下手,老王和老袁負責攔截汽車,小安下手,老梁負責接應,畢竟是鬧市地段,無論是警察或憲兵,很快就能趕到,他們必須在敵人趕到前幹掉趙守峰然後撤離。


    任務分派完,小安就迴了大東賭場,有了老王三人的協助,事情就好辦多了,小安的打算能不動槍就不動槍,跟趙守峰過過招,小安有把握擊殺他,動槍是不得已情況下的選擇。


    夜裏十二點,趙守峰包廂的門才打開,四個人興致闌珊地打著哈欠出了賭場,在大門口分作兩路,一路向西一路向東。


    小安站在馬路對麵的陰影裏,他在等趙守峰離開,在王冬的賭場門口擊殺趙守峰,肯定會給王冬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若是敵人深查下去,小安跟王冬結交的事實有可能暴露,那樣的話王冬就危險了。


    向西的趙守峰走了幾步停了,他的司機迎麵忙跑過來跟他說著什麽。小安知道,老王他們的行動成功了,至於老王怎麽截停,他不管。小安要在他們離開賭場半裏地的路口擊殺趙守峰,於是,趙守峰在路這邊,小安在路那邊,像完全陌生的路人一樣。趙守峰也許累了,或者說根本沒料到有人會伏擊他,他抽著煙,不緊不慢走著,司機倒是走得很急,但是距離差著十來步。


    快到路口的時候,小安從路對麵斜插過去,由於他走得不慌不忙,走在前頭的趙守峰斜看了一下,繼續走他的路。司機告訴他,輪胎在路口被紮了,怕趙守峰等得急,就先跑過來告知他,然後讓他到車上等著,等他換好備胎再走。趙守峰不疑有他,車子在路上跑總會有這事那事發生,車胎被紮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眼看著離停在路邊的汽車還有二十多步,小安開始動手了,他一個騰跳就到了趙守峰的跟前,然後一記拓腳狠狠地踢向對方的後背。聽到響聲的趙守峰一迴頭,看到一個黑影向自己撲來,他本能的躲閃,同時一手護住了頭部,一手伸向腰間。雖然不執行公務,他的習慣還是槍不離身,掖在腰間的槍遇到緊急情況可是能保命的,所以無需提醒,本能就是掏槍。


    小安哪能給他掏槍的機會,這一擊本是虛實結合的招數,踢中了就是實招,踢不中就是虛招,既然對手堪堪避過這招,他收腿的同時快速地出掌,結結實實地拍在了趙守峰的胸口上。


    趙守峰趔趄了一下,然後靠在了牆上,這一掌如重錘一般,隻打得他氣血翻湧,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饒是如此,他還是知道自保,求生的本能讓他不顧疼痛想再次摸槍。


    一掌沒能讓趙守峰斃命,小安又飛起一腳,直踹對方的胸口,沒料到趙守峰重傷之下竟然能一個翻滾,堪堪避開小安勢大力沉的一腳。


    隻聽嘩啦一聲,牆垛被小安蹬倒了。


    趙守峰的槍終於掏出來了,可是他未來及開槍,就被一腳踢飛了,就在他驚愕的一刹那,第二腳實實在在地踢到了他的胸口上。


    趙守峰臨死前還在後悔,火車站那晚為什麽給了對方逃跑的機會。可是,他後悔已經晚了,他不甘心地吐出最後一口氣,然後頭一歪。


    趙守峰的司機還沒跑到車前就聽到身後的動靜,他迴過頭,看到一個黑影撲向他的上司,他剛要喊叫,頭上就挨了一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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