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還未進站,小安所在的包廂就亂了套了,小安知道亂套的原因,肯定有人發現了押解人員被殺的事情,或者是蘇醒過後的老陳報警所致,可是小安懶得理睬,繼續睡他的,因為任誰也不會把罪責怪罪到一個小孩子的頭上。邢凱已經在丹陽下車,說不定已經乘上了返程的車迴到蘇州繼續戰鬥了。小安已經沒有任何的顧慮和擔心,他此刻腦子想的是怎麽能盡快地查找到叛徒,至於眼前的紛亂,已經和他無關。


    南京點名的要犯丟了,而且被殺了五個押解人員,這麽大的事情驚動了有關當局,是以火車剛一進站,大批的軍警荷槍實彈包圍了整個列車,重點是小安所在的軟臥包廂。包廂兩頭的門都被封鎖了,四個荷槍實彈的軍警把守,兩個年長的軍警挨個的點名核驗,核對無誤後才準其下車。乘坐軟臥包廂的非富即貴,可是麵對威嚴的軍警也都噤若寒蟬,誰都知道,在這個風口浪尖,稍有一點不慎極有可能被當做亂黨分子,誰都知道南京老虎橋監獄可不是個好地方。


    小安被巡查的軍警叫醒的時候還很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也許念其年幼無知,軍警倒沒為難小安,而是讓他趕緊下車,連詢問都沒有一句。也是,軍警也不傻,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能幹什麽呢,說不定見到死人能嚇哭。


    小安穿好衣服,這才拎著箱子,跟隨眾人向車門處走去。路過當初押解犯人的那間包廂時,小安往裏看了一眼,裏麵兩個軍警正在踏勘現場,意圖查詢到蛛絲馬跡。小安不由地笑了,你就是把列車翻個底朝天也沒用。


    車門口,負責點名核驗身份的軍警看了小安一眼就不耐煩地揮手讓其趕緊走開。也是,麵對一個少年,你要是再花精力核驗身份,不光是多餘,而且是笨蛋,一個看起來十三四的少年能幹什麽,憑經驗也得把他排除在外。


    小安拎著箱子下了車,長長的站台上,其餘車廂的旅客已經被趕走,站台上除了軍警還是軍警。小安掃了一眼四周,坦然地往出站口走去。


    下了站台,往地下道走去,迎麵過來一個年老的警察,此前,他靠在欄杆上正抽煙,幾個同夥散在他周圍,閑聊著什麽。他伸手攔住小安,問道:“小家夥,你自己麽?”


    小安知道對方的意思,故意不耐煩地迴道:“關你屁事,真他媽的活鬧鬼,這個屌地方,真的不能來了。”


    幾個同夥見到年紀大的警察被懟,都樂了,其中一個說道:“老張你也是,跟一個孩子搭什麽茬,老毛病又犯了?”


    被稱作老張的警察迴頭笑笑說:“我也就是好奇,隨便問問,我就覺得這小子不對勁。”說著又問小安道:“你家大人呢?”


    “你是不是有病?”小安不耐煩地迴道,“我坐火車又不是不買票,哪裏那麽多事。”


    老張的同夥又哈哈笑了,其中一個笑著說道:“這麽大的案子,肯定不是一個人所為,我判斷,最少得三個以上,而且是高手中 的高手,你沒聽說麽,根本沒有打鬥的痕跡,叫我說,火車上肯定有他們的幫手,不然咋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犯人劫走了呢,而且沒動一槍一彈,你說一個人,我不信,就眼前這毛蛋孩子,隻怕連槍都沒見過吧,叫我說,你別嚇著人家孩子,你看他那箱子,能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老張嘿嘿一笑道:“所以說你們這幫小年輕啊,嫩著呢,眼裏沒有案子。”


    一個年輕的迴道:“你可拉倒吧,你眼裏有案子,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天不亮就被召集過來維持秩序,混了這麽多年還不是一個小警員?所以說,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來,趕緊過來抽煙吧,車上核驗過的我們就不操心了,沒用,這年月什麽事情都不好講,保住頭上這家夥才能有碗飯吃,別的都是假的。”


    小安暗笑,拎著箱子往出站口走去,剛走到出站口,就聽有人大喊道:“小安先生,這裏,這裏。”


    小安循著聲音望去,木欄杆外,一個老板模樣的人正衝他招手。他身邊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虎視眈眈地站著,陣仗大的有些嚇人。小安知道,這定是接站的王冬,外號冬瓜的董天南的內侄。


    小安剛要迴應,不想被撞了一下,接著就被人推到了一邊。推到一邊也就算了,推他的人還來了句滾開。小安扭頭看去,兩個保鏢一樣的大漢簇擁著一個商人模樣的人快速地向站口湧去。無故被衝撞了一下,小安頗為不爽,但是他忍住了,他想起爺爺的教導,遇事要膽大,無事要膽小,自己任務纏身,一點小事沒必要計較,抱著這樣的想法,小安舉起手搖了搖,算是對接站人的迴應。


    小安被撞一幕幾步外的王冬看得一清二楚,因為董天南電話再三跟他交代過,務必招待好這個叫小安的少年,要車給車要人給人要錢給錢,並不得有絲毫的怠慢。跟隨姑父董天南這麽多年,王冬還從未見過姑父如此再三的交代一件事項,而且是對一個少年。難不成他的來頭極大,連姑父都忌憚?王冬不敢想象,隻把姑父的話當成聖旨。如今,他接的人到了他的地盤,無緣無故被人撞了,被撞的人不吭聲,王冬卻不答應了,因為那等於他被撞了。被撞也就算了,隻要那人老實道歉,不是不可原諒,最氣人的是撞人的人不但沒有道歉,還惡語相向,那就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了。


    王冬攔住了出站的兩個保鏢和他們的主子。王冬沒有囉嗦,直接一句:“道歉。”


    兩個保鏢和他們的主人頓時愣住了,麵對這個曆來不明的跟自己一樣陣仗的陌生人,而且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擱誰誰都得發愣。發愣過後,兩個保鏢掏出了槍。


    對方掏槍,王冬的保鏢沒有理由不掏槍。於是,兩把槍對著兩把槍,毫不退讓。


    “在下田有利,請問你是?”


    “王冬。”王冬愛理不理的樣子答道。


    “幸會,幸會,王老板。”田有利客氣道。


    “我認識你麽?王冬沒好氣的迴道,因為對方衝撞了他的貴客,王冬當然沒有好臉色,其實王冬怕的是小安迴去說給董天南聽,那不證明他王冬在南京混得不咋地麽,他董天南的貴客剛到南京就被人家給欺負了,他這個坐地虎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隻說不過去,也不是他王冬的風格。


    “一迴生兩迴熟麽,你不認識我你讓我道什麽歉啊?”田有利也沒好氣的說。


    “你衝撞了我的貴客,當然得道歉,努,就是那位爺。”王冬說著,伸出手掌做了一個指示。


    “噢,原來如此。”田有利說道,然後又問自己的保鏢:“你們誰衝撞了這位小兄弟?”看到自己的保鏢搖頭,田有利繼續說道:“你也看到了,沒人衝撞麽,好了,這位兄台,請讓道,我還有事。”


    王冬一時沒了主意,他看向小安,其實他也知道,若是糾纏下去自己也變得無理了,他看向小安的目的就是看小安的態度,小安說道歉,那就必須道歉,小安說沒事那就沒事,同時,王冬還有一個疑惑,眼前這眉清目秀的俊美少年真的有姑父說的那麽厲害?王冬想親眼 驗證,不然他真的沒法相信,雖然姑父董天南一言九鼎。


    小安明白王冬的意思,他微微一笑道:“他們說沒衝撞我那是他們說假話,但是沒必要理睬他們,我還有事,你的車在哪裏,趕緊走。”


    王冬頓時明白了,感情人家不想惹事,既然姑父交代,一切聽他的,那就聽他的,再說,這裏軍警林立,氣氛異常,傻子都能看出裏麵出了大事,再糾纏下去沒必要,還有可能惹禍上身,接個人而已,也沒必要觸那個黴頭。


    小安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想不了了之,可是田有利卻不樂意了,因為小安等於指責他說假話,一個陌生少年指責他說假話,而且當著自己保鏢的麵,他頓時臉一沉道:“誰說假話?不要血口噴人好不?”


    小安很怪異地看了田有利一眼,心下有些懷疑,他這老板咋當的,一點氣度都沒有,難不成仗著保鏢護衛就目無一切了?那也太沒格局了吧,這樣的人無須理睬,辦正事要緊,一念至此,小安拎著箱子走在前頭,扔下了田有利及保鏢,也扔下了王冬一行人。


    王冬指著田有利點了一下,然後向小安追去,既然接的人不想節外生枝,他就沒理由給對方找麻煩。他跟在小安的身側,接過他的箱子道:“車在外邊,我帶您去。”


    上了車,小安坐在後排,一左一右倆保鏢,王冬解釋道:“我姑父再三交代,要保證您的安全,還請小安先生擔待一些。”


    小安頷首道:“客氣。”


    司機發動了車子,卻走不了,因為前車擋住了路,司機撳了兩下喇叭,車子還是一動不動,王冬罵道:“個黑老鬼,想幹嘛”。說著怒氣衝衝下了車。


    小安怕王冬吃虧,剛示意兩個保鏢也下去看看,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黑影砸向車子擋風玻璃,隻聽嘭一聲響,然後緊接著一聲哎呦,王冬像一個冬瓜一樣滾下了車子前引擎蓋。


    當著小安的麵打接他的人,這讓小安有些惱火。小安攔住兩個保鏢,讓他們護住王冬,以免再受傷害。被保鏢攙扶起來的王冬惱羞成怒,他氣急敗壞地對倆保鏢喊道:“給我弄死他們。”


    打人的是田有利的保鏢,此刻的田有利已經換了一副嘴臉,因為他隨身的保鏢加上來接站的保鏢足有六人之多,可能這也是敢於對王冬下手的主要原因。二對二沒把握,六對二,有十足的把握。


    “你算哪顆蔥,跟我裝羊蛋,老子今天開心,不然的話把你丟玄武湖喂魚去。”田有利指著王冬輕蔑地說道。


    “你他媽的給我等著。”王冬啐出嘴裏的血,氣勢毫不示弱。


    小安伸手阻止王冬繼續說下去,而是和顏悅色地問王冬:“要他賠多少錢?”


    王冬一愣,隨即麵帶笑容地說道:“我不要錢,我要他跪下道歉,再讓我打一拳。”


    小安笑笑道:“這好辦,肯定滿足你。”


    田有利笑了,他認為倆人的對話很好笑,尤其是那個少年,他是不是嚇傻了,說胡話了,還要他賠錢,真是笑話,那個傻屌也是,不要錢,要跪下道歉,再讓打一拳,我操,他以為他是誰啊,今天怎麽了,真是活鬧鬼了,遇到倆活寶。


    小安出手了,沒見他怎麽動作,田有利就飛進了旁邊的花壇裏。那一飛,比王冬剛才還遠,足足有五六步遠。飛出去的田有利可能是嚇傻了,落下好久才啊出了聲,然後他歇斯底裏地叫著:“你們都是豬,給我打。”


    田有利的六個保鏢這才迴過神來,可是沒等他們動手,就見眼前一花,隨即就被擊倒在地了。六個人倒下的時候都在納悶,難道真的遇到鬼了?


    其實不光田有利的六個保鏢愣了,王冬和他的兩個保鏢也同樣愣了,他們還真的沒遇到過這麽厲害的人,一招就能把六個彪形大漢打倒在地,這功夫別說沒見過,簡直聞所未聞,難怪人家敢說肯定滿足你。


    小安把讓王冬的保鏢把田有利從花壇裏提溜出來。此時的田有利已經完全沒了剛才的兇悍,他可憐巴巴地說道:“小爺,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麽,我給你磕頭賠罪了。” 說著,果真跪下來磕了兩個響頭。


    小安看著王冬,意思咋辦。


    王冬也是個聰明人,踢了田有利一腳罵道:“滾蛋吧。”


    田有利一愣,隨即爬起來就鑽進了車裏,然後也不管地上的保鏢了,車子一溜煙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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