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晚等方棟走了,才有些無力的關上門,然後靠著牆。


    她渾身都很痛,被方棟這麽一鬧,更是疲憊。


    她眨了眨眼睛,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睛也有些酸痛。


    還好的是,今天周六,不用上班。


    她想要倒迴床上,卻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是家裏人打來的。


    莊晚現在的家人隻剩下母親一個,她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迴去了,對方更是從來沒有主動給她打過任何電話,但是今天她卻打來了。


    莊晚的心裏一陣顫抖,指尖都開始輕微的哆嗦起來。


    她按了好幾次接聽鍵,才按下去。


    “媽。”


    “晚晚,你晚上有時間嗎?我們見個麵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這還是莊母第一次要求見麵,莊晚有些受寵若驚。


    以前父親和母親還沒有離婚的時候,莊晚能從父親的身上汲取親情,但是離婚後,她被判給了母親,也就再也沒有體會過親情的滋味兒了。


    人會被年少不得之物困一輩子,她知道隻有每次打錢的時候,母親的語氣才會變得柔和,但她一點兒都不在乎,因為這點兒柔和也是她瘋狂想要的。


    這是一種病態的心理,她早就察覺到了,也總是唾棄這樣沒出息的自己。


    可是她沒辦法,給家裏打錢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


    每次從母親的嘴裏聽到關心的話,她更是覺得窩心。


    “好,媽,你把地址發給我。”


    莊母吃準了她會出來,把位置發過去了。


    莊晚看到地址之後,在酒店一直昏睡到下午。


    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她特意在自己的脖子上圍了一條絲巾,才去見母親。


    約見的地方是一家麵館,莊母也舍不得請莊晚吃太貴的東西。


    一碗二十塊錢的麵已經是大方。


    這些年因為莊晚打的錢,莊母的日子過得還算滋潤,身上穿的是香雲紗的衣服,看起來十分順滑。


    看到莊晚的脖子上纏了一條絲巾,莊母的麵色就是一沉。


    等人坐下之後,她更是直接扯開了那條絲巾。


    等看到裏麵斑駁的痕跡,她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打在了莊晚的臉頰上。


    “你怎麽這麽不自愛啊,以前在家裏也是這樣,到處勾搭男人,現在居然學會出來賣了?要不是方棟跟我說,我都不知道你現在這麽出格!”


    莊晚被打得腦袋偏了一下,疼得嘴角都是血跡。


    莊母這一巴掌是發了狠的,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何況她的手上還戴著戒指,摩擦得臉頰生疼。


    莊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習慣性的舔了舔唇,想要把血液舔掉。


    但是莊母的雙手又神了過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居然想要扯下她的衣服。


    “媽!”


    莊晚喊了一聲,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服。


    “讓你賤!讓你不自愛!”


    莊母的指甲嵌進了莊晚脖子裏的皮膚,她隻覺得脖子很疼。


    周圍還有人在拍照,她擔心有人把自己的臉拍下來,趕緊拿出包裏的口罩戴上,還戴上了帽子。


    莊母翻了個白眼。


    “現在覺得丟人了,在男人身下張腿的時候,怎麽不覺得丟人了,我告訴你,你趕緊去跟方棟複合!那孩子我看著挺靠譜的,總比你現在陪那些老男人強!”


    莊晚隻覺得一陣無力,也無從解釋。


    因為她現在確實在陪一個男人,雖然他不老,但她確實是在賣。


    隻不過是賣給一個人和賣給很多人的區別。


    “媽,方棟都結婚了,而且當初是他自己先出軌,看上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千金。”


    “你也說了那是有錢人家的千金,長得又漂亮,你拿什麽跟人比,所以方棟要跟那女人結婚不是應該的麽,現在他終於知道你的好了,願意迴頭了,說是要把你風風光光的養在外麵,你別不識好歹,近期別再去見那些雜七雜八的男人。”


    莊晚的眼睛眨了兩下,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幾疊鈔票。


    這幾疊鈔票大概有三萬塊錢,厚厚的,看得莊母的眼睛直發亮。


    她的語氣終於緩和了些。


    “你要是不想給他當小三,那你把他當成你的客人不就行了麽?反正賣給誰不是賣。”


    這句話一出來,莊晚隻覺得分外的難堪。


    她的臉頰一陣陣的發熱,特別還是在現場這麽多人的注視之下,她將帽子往下壓了壓。


    “媽,再說吧,我先走了。”


    她起身就要離開,莊母也沒阻攔。


    “你記得把方棟從黑名單裏拉出來,人家對你其實挺好的,何況認識這麽多年了,知根知底,他跟了你七年,才出去找過一個女人,比起其他男人可是好太多了。”


    莊晚知道莊母是什麽心思,無非是擔心自己迴家,搶她的男人罷了。


    隻要莊晚提起迴家,莊母必然要爆炸。


    莊晚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莊母對著店家吆喝。


    “少做一碗麵,不要了。”


    “但是麵都已經下去了,你現在說不要?”


    “吃不完,不要就是不要,待會兒我隻給一碗的錢,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店家罵罵咧咧的,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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