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氣升騰,徘徊在營帳之內。


    許安抿緊了唇,握著劍鋒劃破手掌,鮮血湧出,滴入藥罐。


    隨著一滴又一滴血珠滑下,那罐中也有了些許分量,可這些還不夠。


    她強壓著怕意撇開了眼,再次握刃劃破了同一手臂,她可不能雙手都傷了,不然連握劍都麻煩了。


    “三殿下,師尊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擾,恕罪。”


    營帳外傳來北書雲玄的攔截聲,接著,沈亦朝裏大喊:“許安!我沒有那個意思!”


    話落片刻,許安手中的刀不禁滑落在地,惹出聲響,她連忙應道:“你先忙去吧,傷者太多了,眼下我還在配解毒之法,晚些再說。”


    聽到落地之聲,一旁的男子起身走來,卻隻看到她滿手是血,手臂間的傷口還滴著血珠。


    紫蘇快步走近,拉過女子的手臂,眸中神色陡然亂成一團。


    他抬手比著一些許安看不懂的手勢,但他的速度肉眼可見的慌措。


    “你答應過我的,除了你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我的血可以解此毒,所以,日後你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許安蹙眉悄聲解釋,她連忙抽手放迴了罐上,一滴血也是血,不能浪費了啊。


    男子皺緊了眉,麵具之下滿是擔慮與不願。


    他攥了攥拳,有些欲言又止,他想開口,他想告訴她,她的威脅對他沒用,可他隻能以這個身份待在她身邊。


    隨著血珠滴落,許安的臉色明顯慘白了許多。


    或是因失血過多,她有些冒出冷汗,心悸不止。


    忽地,她被握肩攬過,男子迅速替她處理著傷口。


    “完了…我忘了我有貧血……”


    許安隻看見眼前黑糊糊的一片壓了下來,頭暈的感覺猛地襲來,將她卷入黑暗。


    她暈倒在男子懷中,隻剩下他一人摟緊了她。


    紫蘇抬手將麵具取下,緩緩開口:“白芷,我們又見麵了。”


    男子攤掌聚法,幽深的綠光從手心間幻出,撫過她那血水縷縷的傷口。


    片刻後,那傷口愈合無恙,溫熱的手掌輕碰女子的臉畔,他咽了咽喉,欲將那猛然生長的心思壓下。


    許安,我還有機會與你並肩嗎。


    ……


    蔥白的指背微微在女子手中抽動,她猛然睜眼,側頭看去,隻瞧見北書雲玄趴在她的床前。


    許安沒有出聲,緩緩坐起,抬起另一手瞧了瞧。


    似乎…傷口都愈合了。


    是雲玄替我療的傷?


    想著,她彎了彎身子,目光落在那蹙眉熟睡的男子臉上。


    怎麽睡著了還皺眉。


    許安抬手撫了撫他的眉宇,將那凝重的皺紋舒展開來。


    她正想抽出被緊握的右手,卻驚醒了身旁的男子。


    “師尊,你餓了嗎,雲玄備了師尊愛吃的菜肴。”


    見許安醒來,北書雲玄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他將木盒打開,端出了各色各樣的美食。


    “這些都是雲玄按師尊的口味做的,師尊可想嚐嚐?”


    女子一句話未說,北書雲玄卻滿臉皆是喜色。


    “雲玄,你喜歡我?”


    她忽地直言開口,驚的男子顫了顫手中的碗筷。


    他先是挪了挪視線,繼而抬眸朝身前之人看去。


    “師尊…雲玄不敢。”


    “有何不敢?若你非喜歡,那為何你要喚我師尊,為何處處維護我,為何要贈我簪子,為何不惜代價帶我逃出來?而現在,你為何替我療傷之後緊緊握著我的手不願離去?”


    許安又不傻,她才不信單純的報恩能做到這個地步。


    北書雲玄明顯頓了神色,有些不知所措。


    他思慮一瞬後放下了碗筷,握緊了女子的右手,“師尊,雲玄愛慕師尊,雲玄不奢求師尊垂愛,隻求師尊不要讓雲玄離開。”


    那黑而泛藍的眼瞳仿佛藏著萬千的話語,微微顫動。


    許安哪能受得了他這樣看自己,她抬手摸上男子頭側,輕聲迴應:“雲玄,我沒其他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的心裏已經住了很多人了,他們都是我不能割舍的存在,你不必執著我。”


    在她眼中,北書雲玄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兒,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可她不知,她眼前這副人畜無害的麵容,實則心機而陰狠。


    “雲玄隻要能留在師尊身邊就好了,其他的,雲玄都不奢求。”


    北書雲玄咽了咽殺意,但又露出可憐的姿態,他現在不能急,他的日子還長,他總能將那些人一個、一個除掉。


    兩人剛說完,營帳的簾子便被掀起,一男子走了進來。


    “紫蘇,你這是……”


    許安剛開口,紫蘇便將藥碗與一紙藥方放在她的手中,他僅僅恍了眼一旁的北書雲玄後便行禮退下。


    “祁時川?你是祁時川對不對?”


    猛地,女子捏著紙張站起,她抓住男子的手臂,略有些激動。


    “我見過他的字跡,你的字跡同他的一模一樣,你就是他。”


    聞聲,男子轉過身來,因戴著麵具,許安也不知他是何神色。


    隻看見他擺著手,比劃了一陣。


    “師尊,他說這藥方是祁時川留在百藥閣的,裏麵寫的都是配合療傷的藥方。”


    北書雲玄隨之出聲,這讓許安愣了愣。


    “你看得懂他的意思?”她問。


    “雲玄幼時是啞叔照顧的,便學會了些。”


    許安側頭又朝那男人看去,“不好意思啊紫蘇,你下去吧。”


    紫蘇行禮後轉身退下,可許安卻覺得她的直覺沒有錯。


    配合療傷的藥方…


    “雲玄,你是何時進來的?可有看到什麽?”


    “迴師尊,雲玄是在師尊眠了片刻後進來的,隻看見紫蘇端著解藥出去了,師尊,那些傷者的魔性已經褪了去,若今晚沒有發作,那他們便恢複了。”


    如此一說,許安更加確定了紫蘇的身份。


    所以我的傷是他治的,這藥方,應該也是他配的。


    祁時川,你為何不承認呢?


    她捏了捏手中的紙張,她才不信有人會將百藥閣的東西隨身帶走,況且,那個冷清的地方一直都隻有他一個人。


    離開營帳內,紫蘇加快了腳步,他竟一時忘了字跡這迴事。


    他並不是不想承認,隻是他現在不能承認。


    阿蘇裴夜有無數種辦法能將他請走,他隻是個醫師,他八年前被請迴來時,就被下了誓言蠱,他終生唯三殿下馬首是瞻,不能有二心。


    若他知曉他的身份,他雖會顧及情分,但他一定不會讓他留在這,留在她身邊。


    白芷,對不起,如果我有朝一日能成為掌門,我便能自由了。


    祁時川手中拿著那張許安曾提筆的藥方,思緒翻湧。


    他們像是知己,可遇不可求,他第一次遇到這般與他思想共鳴之人,這天底下如此多的醫者,他卻偏偏對她好奇。


    他到底是好奇她的醫術還是好奇她的性情?這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他們也才相遇。


    待許安迴到房中,已是子時,她剛點燃燭火,門外就傳來沈亦的聲音。


    “許安。”


    他低聲喚著,手中的紅繩已然濕透。


    吱呀——


    許安拉開房門,還未看清眼前的人,就被捧住了臉,緊接著,唇間傳來占有的觸感。


    隨著房門被合上,濕熱的交織愈發猛烈。


    深吻侵襲而下,明顯能感覺到對方瘋狂的占有與索取。


    可那雙汗意的手卻在微微顫抖,仿佛捧著的是一件寶物。


    “娘子,你歇下了麽。”


    正當許安要喘不上氣時,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


    那柔軟的唇緩緩鬆開,祈求而悄聲的熱意散在耳畔:“夫人,讓他走,求求你,讓他走……”


    許安緩了緩氣息,抬手抱緊了身前之人,輕輕安撫著他。


    “我困乏的緊,有什麽事明日再說吧,我現在已經歇下了,阿蘇裴夜,你先迴去吧,今夜天涼,小心染了風寒。”


    正說著,腰間的力度越發緊了些,像要將她鑲嵌進胸膛中。


    “娘子,我想你了,我想同你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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