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俞朝禹師兄行了一禮緩緩開口,“許安最後一項考核,那股力量並非是她自己的,她沒有靈根,她用某種方法使用了他人的靈力,這算舞弊,所以,我不願收舞弊之人為徒。”


    此話一道,主殿喧嚷,雷師兄感到微微意外,暗暗朝竹俞看去。


    “竹師兄!眾人都是親眼見許安爆發的力量,你怎可胡編亂造?!”


    言木亦有些慍怒,為許安打抱不平。


    “放肆,身為弟子怎可堂上質問師兄?”雷師兄指責道。


    許安聽後,心頭先是一涼,而後像是拉滿的弓弦般,她不明白,她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


    她手微微一頓,瞳孔微震,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神情複雜的看向竹俞的眼睛,那雙眼睛和初見一般,那麽亮。


    可是……他為何會如此對自己?許安想不通,她不敢信,為何竹俞會如此說?為何他突然間就變了?為何他要不惜撒謊來造謠自己汙蔑自己?


    禹師兄迴頭,“許安,可有什麽想說的?”


    許安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詫愕道:“竹師兄,你說的話是真是假你自己清楚,我不明白你為何如此說,但凡事要講證據,若你不願收我為徒大可不必如此詆毀我。”


    她咽了咽喉嚨,直直的盯著竹俞,她不信竹俞會這般,她心中像舉起了一塊巨石,隨時都會碎下一般。


    竹俞,你到底為何要這樣?是因為我那日冒犯了你嗎?


    “倘若你沒有借用他人之力,那你的體內沒有靈根如何解釋?倘若你是自己的力量,那你大可再次為我們演示一遍。”


    竹俞說的很冷很冷,他斬釘截鐵刻薄的模樣讓許安胃中心中一陣陣翻湧。


    言木亦正準備反駁,許安微微扯出一抹笑意,伸手拽住了他的手。


    “竹師兄,有些話我不必說,你心裏都清楚,是,我承認我沒有辦法再演示一遍,但我沒有作弊,作弊的難道不是沈冉嗎?”


    許安伸手指向沈冉,她目光銳利的盯向沈冉。


    沈冉稍一遲疑,便半帶輕笑道:“你可有證據?”


    言木亦轉頭,雙拳捏緊,“你沒有靈根,那你告訴我是如何封印我的靈根的?”


    “幻音琴身為靈器,控製了你,這才將你的靈根封印住。”


    “倒是許安,展示不出那股力量,也沒有靈根,她是如何使用的?莫不是舞弊?”


    竹俞緊接著隨道:“禹兄,許安舞弊,此人擔不起頭等,按照規矩,沈冉才是勝出者,流妤便是三等。”


    許安丹唇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苦笑,眉心極低,下顎緊收,喉嚨幹的有些發苦,眸中不屑輕視裹挾著失望與可笑,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顫意。


    “既然竹師兄都已經如此斬釘截鐵了,那我還有解釋的必要嗎?”


    “你和她都已經站到一條線上了,我還需要多說什麽嗎?人在做天在看,我沒有做,我問心無愧,你自己問問你自己的心吧。”


    “按竹師兄所說,那弟子許安,求禹師兄將我逐出宗門,永不踏入此地。”


    許安連連嗤笑,隨後行禮,沉色又冷笑不迭的請求道。


    竹俞啊竹俞,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你是為了誰呢?還是你隻是單純的要和我避嫌?


    竹俞從始至終未敢與許安對視。


    他怕見到許安那抹失望的神色,他有不能說的原因,他怕她恨他,但他也怕她被傷害。


    那股力量不出意外便是當年那個女帝所使用的,她們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如若雷師兄知道了,那許安便危險了,他幫沈冉是想封住許安的力量,他怕那股力量會被雷師兄惦記,畢竟他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他想過利用許安修複冰晶然後借用她的力量複仇。


    他一開始便就在算計許安,他一早就知道她不是原來的許小姐。


    他一步一步的將她引入棋局,他以為這一切都在算計之中,但他沒想到許安竟然告訴他,她要他做她的夫郎,看著她那般,他便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


    他會下意識的惦念她,他會因為她的靠近而心跳加快,他再也無法不動聲色的將她走進棋局。


    他在這世上的這些年,為了複仇算計了很多人,走了很多步棋,但唯獨許安,他無法將她走到棋局裏。


    言木亦見許安這般,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一把扯下腰間的令牌,隨後用靈力捏碎,接著將令牌的粉灰揮落在殿麵。


    “弟子言木亦在考核中與許安共進生死,今求與她一起被逐出宗門。”


    雷師兄臉色陰沉可怖,重重的甩了下衣袖,怒嗬道:“宗門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太沒規矩了!”


    “迴雷師兄,竹師兄說弟子作弊,按他所說,弟子該被逐,求禹師兄下令。”


    許安麵色不改的連連冷道。


    禹師兄拍了拍雷師兄,望了望竹俞,歎了口氣:“哎,罷了罷了,既然你無法證實自己,那就下山去吧。”


    雷師兄抬手指向許安,臉色鐵青,“壞了規矩,豈是你如此輕易就走的?!”


    竹俞抬眸,神色冷厲,“我們宗門絕不能收此等晦人!”


    許安壓抑的心頭,忽的感覺像被箭刺穿一般,很痛、很痛,腦中模糊,意識恍惚,嘴唇泛白,頓然間全身軟了下來,直向旁倒去。


    言木亦須臾一刻護住了她。


    “許安,許安。”


    他心慌意亂,心裏止不住的顫抖。


    竹俞見她倒下,神色一慌,正欲上前。


    雷師兄立即下令:“來人,把這壞了規矩的兩人帶下去責罰!”


    言木亦不敢耽擱,從懷中抽出一塊金牌令箭。


    “見此物如見聖上,誰敢攔我!”


    此令箭金光發亮,眾人一見,少不了議論,也緊忙跪下行禮。


    “金牌令箭?!這是聖上的令箭!”


    “他怎麽會有此物?!”


    “快跪下!”


    “叩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言木亦攔腰打橫抱起許安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在眾人的跪拜中走出主殿。


    “這裏不待也罷,我帶你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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