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的枝葉窸窸窣窣的往下掉。


    一片槐葉落在竹俞的額頭上,樹下傳來嚷嚷。


    “加把勁啊許安姐姐。”


    “……”


    許安已經磨完樹圍的一圈了,隻剩下中間的支撐了,現在正在試圖推倒這棵樹。


    “大冷天的這槐樹還有葉子,不會掉蟲吧。”


    “你就放心吧,他們宗門的地盤別說蟲了連空中的飛蚊都不能有一隻。”


    澤安嬉皮笑臉的坐在地上看著許安那有些落魄的模樣。


    “他在睡覺,你快來幫我推一下啊。”


    “求我就來。”


    許安微微搖頭,這人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摸了摸盤頭發的兩根銀針,這是偷偷從侯府順出來的。


    取下那一根長針,側著頭找準樹幹中心的位置,輕輕轉動戳了一個微微小孔。


    “嘶,還缺了個東西。”許安迴頭看著澤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嘿嘿~”


    許安靠近澤安,蹲在他的麵前,笑顏如花的盯著他。


    澤安對上她的視線,臉有些莫名的灼熱,“你幹什麽?”


    許安故意將身體向前趴,歪頭貼近澤安的左側臉頰,右手摸向澤安身後。


    麵對許安這般動作,澤安咽了咽喉,心速有些加快,本能的指尖蓄力。


    “你要幹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你是我姐姐你怎麽能……”


    澤安屏息絮叨著,不覺臉有些染了紅暈


    許安勾著嘴唇出其不意的摸走澤安背後的石塊,忽的笑出聲,“嗯?你幹嘛?你以為我要幹嘛?”


    她故意跪坐在澤安身前,拿著石頭在他眼前晃,“怎麽了?我就拿個石頭~”


    一時間澤安不知說什麽好,順勢默默勾迴了指尖。


    “……”


    見他這羞澀的模樣,許安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瞧瞧這年下的表情,真是耐人尋味~看來我撩人的技術隻增不減~


    她轉身拿著石頭配合長針往樹幹中心紮孔,澤安看不懂眼前之人的行為。他的心還在為剛才的事心速加快,他竟有些懷疑自己是否對眼前的人有些莫名的情愫?


    紮了上百個孔,樹樁漸漸有點搖搖欲墜,片晌過後,許安開始猛踹槐樹,樹上的竹俞都被搖的睜開了眼睛。


    “樹要倒了,竹俞你快下來!”


    槐樹向下倒去,嘭的一聲,湖層的冰瞬間碎的四分五裂,連空中也夾雜著花草塵土,一片狼藉。


    澤安躍起,落在許安麵前,一手攬過她的腰從風塵中躥出,一身黑衫鬥篷把許安護在身下。


    竹俞從灰土中走出來,周圍散發著淡綠色的光,依舊是潔白的衣衫,一絲塵埃都沒有沾染,衣袖翩翩隨風動。


    “咳咳……這棵樹這麽大的威力。”


    許安從澤安的鬥篷裏探出頭,看著竹俞的姿態。


    我去,竹俞好帥,怪不得電視劇裏的男主出場都自帶氛圍特效啊。


    “許小姐果真聰慧。”


    這把匕首她沒靈根竟拿得動,看來她確實與冰晶有些淵源。


    竹俞想著,撿起那把匕首,右手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從刀柄往上施法,走近遞給許安。


    “許小姐,這個送給你了。”


    許安接過拿在右手,忽然匕首變成了一把柄是青藍色與金色花紋相纏繞的晶石長劍,劍的中心是紅色的一顆小寶石。


    “這是我們宗門留下的寶物,也是我提前送你的謝禮,而此匕首也是願意認你為主才如此鋒利。”


    許安站起瞧著這把劍。


    好熟悉的感覺……


    “它叫什麽名字?”


    “它還沒有名字,一直沒有開過刃,據說是神族清域裏供養的天石,但是掉落在人族河邊,被一個鑄劍匠撿來鑄成了這把劍,雖未開刃,但當時這把劍自帶的靈力也足以驅避普通妖魔,所以劍鋒未見血也未傷過任何人。”


    “你這就送給我啦?不會反悔吧?”


    “許小姐說笑了,既然許小姐願意用自己的血助我們修複冰晶,那定當奉上十分的誠意。”


    許安想說些什麽但不知如何同竹俞講,她怕自己幫不上忙,怕上次的事隻是個巧合。


    “既然你現在是我的了,那我就給你取名叫順安吧。”


    拿著這把劍竟覺得有些親切,輕輕撫摸著劍上的寶石。


    “姐姐,該迴府了。”澤安站在一旁催促道,他可不喜歡和竹俞這人多待。


    “好。”


    許安把劍抱在懷裏,向竹俞鞠了個躬,“謝謝你的禮物,明日我再來修法,我們先告辭了。”


    竹俞微點頭,“許小姐多言了,隻是日後多有得罪請勿見怪。”


    “還有一事,額,女帝是什麽樣的存在?還…唔…咳咳…”


    話音一出,澤安緊忙捂住許安的嘴小聲的在耳邊嘀咕,“別提女帝這個詞,他們宗門很忌諱這個詞。”


    聽到女帝這個詞竹俞的眼神刹那間從淡然神色暈染到淩厲的冷色,起了明顯的恨意和殺意。


    “啊…不好意思,不方便迴答就不用迴了,額…我們先走了!”


    澤安拽著許安上馬。


    “駕!”


    許安迴頭望了一眼竹俞,隨即便隨著馬兒的前進消失在林中。


    噠噠噠的馬蹄聲在許安心裏好似擊鼓,越來越感到煩躁不安。


    她忍不住問澤安:“女帝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為什麽宗門忌諱?”


    澤安神情嚴肅的看著前方,“姐姐啊你是真泡傻了?女帝可是統領三界的存在,對我們人族來說這輩子都見不到的。”


    “統領三界是什麽意思?和宗門有什麽仇?”


    許安對三界這個詞感到不可思議又有些好奇。


    “哎,說來話長,雖是人三界,但女帝是天清界的人,天清界是沒有劃到三界的,是獨立的一個存在是由真神組成的,從古至今隻有上一任是女子成為了天清界的女帝,不過沒當多久就不知所蹤了,據悉是自願迴神界了,除此之外一直都隻有男性掌管,稱為天帝,沒有女帝,不出意外的話,或許往後幾萬年都隻會是由神界的主神繼承這個位置。”


    “聽的我糊裏糊塗的,所以女帝或者說是天帝就是這世間最高位置的人並且隻有成為主神才有資格繼承?”


    “看來你還沒傻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人界和魔界還沒有人去過天清界,以前天清界是不允許有情欲的,所以沒有子嗣繼承,也導致了現在隻有修仙進入神界成為主神才能望到天清界。”


    “好複雜,難道天清界除了真神沒其他人了?”


    “有,但是其他人都是三界中的佼佼者,現在的魔神是當年天清界淘汰下來的失敗者。”


    “那人族有人進去過天清界嗎?”


    “目前沒有,來年春分的時候會有一場比武,武勝者將會前往魔界武鬥,再次勝者將會上神界,成為神界的人,如果神界比武中勝出便可拿到前往天清界的令牌,如果中途失敗重則亡,輕則殘,所以沒有人族會衝著當帝去,頂多成為神族的人求取神藥或者富貴。”


    這麽一說,要我這個廢柴當女帝,係統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能擺爛一生都不錯了。


    “那宗門跟女帝有啥仇嗎?”


    “當年那個女子成為女帝後,為了搶那個破湖湖底的藏物鞏固自己的地位,增強自己的能量,基本滅了宗門全門。”


    “那個藏物不就是給那些帝啊王啊的保護的嗎,怎麽不直接交出去?”


    許安聽的蒙裏蒙圈的。


    “宗門人不願意交出去說是隻有男性的天帝才配使用,激怒了女帝所以被滅門了,最後還是三位首級長老以死封印住那個什麽冰晶,後麵那個女子就消失了,好在藏物被封印了,所以現在還在湖底。”


    “怪不得這麽忌諱這個詞呢,滅人全門也太狠了。”


    “竹俞和他的師兄弟們當時都還小,被師叔師母們藏在了當年的地道裏,才躲過一劫,不過出來後遍地都是屍體,血流成河……”


    許安沉默,不禁有點顫抖,怪不得竹俞的氣息都是那麽的冷漠。


    不過,這個女帝我就算有十輩子我也當不上啊!!


    許安心裏默默痛苦咆哮,係統真是大膽,竟敢要本廢柴去當女帝……


    她看著懷裏的劍,不知為何,會覺得有些許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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