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途中又一次經過學校。


    醉酒的人靠在車座沉沉睡著,這一迴池野目標明確,徑直把人帶迴了家。


    溫迎的酒量看上去很差,整段路程都沒睜開眼睛,不過睡相很好,不吵不鬧地均勻唿吸,池野把她抱下車,她還懂得伸手配合,勾著他的脖頸。


    直到把人抱進臥室,池野想把她安頓著睡著,她才微微睜開眼睛,咕噥了一句“要去洗澡”。


    池野看著她:“溫迎,我沒辦法幫你洗澡。”


    溫迎便說,那她自己去浴室就好了,說著就搖搖晃晃站起來。


    池野卻握住她的手腕,說不行,他把她重新拉迴自己的膝蓋上,語速很緩慢地為她解釋:“浴室裏很滑,你會摔倒。”


    溫迎半睜著眼睛看他,眼尾因為酒精而微微發紅,池野用指腹摩挲那一抹淡淡的紅印,又輕輕吻了一下。


    他的手滑到她的後腦,語氣半真半假地說:“你可能會摔倒這裏,明天一早你會覺得頭痛,可能還會哭,那時候我就要把你送走,你要住到醫院裏。”


    溫迎懵懂地聽著,像是這句話恐嚇到了,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好像那裏已經被摔腫,鼓起了一個大包。


    她帶著抱怨地問:“你就不能幫幫我嗎?我不想進醫院。”


    池野低頭,過了一會才說:“溫迎,辦法要自己想。”


    她隻得老老實實地坐著,用遲緩地大腦去思考,試圖把眼前的人連同他說的話聯係在一起,偏偏池野還會過來搗亂,她的思路一遍遍被打斷,惱怒極了。


    溫迎用手推他:“你不要煩我,我會把你綁起來。”


    池野說好,看著她把紮頭發的皮筋解下來,試圖用那一圈小玩意兒把他給套住。


    他配合地伸手,麵前的人因為動作不穩,估算不了下手是輕還是重,皮筋迴彈,在空氣裏響了一聲,他的手腕留下了一圈紅痕。


    溫迎注意到了,低下頭去看:“痛不痛?”


    池野湊過去吻她,這一下吻得很重。


    溫迎便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語氣非常不滿意:“都被人綁住了還這麽不老實,是不是想讓我把你的嘴巴也封上?”


    細細密密的癢浮在掌心,池野身體力行地表示讚同。


    溫迎被煩擾地一點思路也沒有,最後自暴自棄地說:“不洗了,我要把你的床弄髒。”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沒過半分鍾又睡了過去。


    這一睡倒不是很沉,半夢半醒間,浴室裏傳來水聲,水聲響了很久很久,她感到鼻尖浮現淡淡的清香,是沐浴露的氣味。


    溫迎在睡夢裏非常生氣,這個人不讓她洗澡,自己卻偷偷進了浴室,還洗了那麽久, 一點兒也不知道珍惜水資源。


    所以在池野靠過來摟她時,她脾氣很大地立馬避開了,用一根手指抵住對方的胸口,嚴令禁止:“你別過來,我可沒有洗澡。”


    “那你把我也弄髒吧。”池野嗓音微啞地說。


    於是又被抱在懷裏。池野的力氣很大,束縛在腰側的胳膊像鋼筋鐵骨。


    他的懷抱很硬,身體也非常燙,像發燒引發的升溫反應,溫迎被烤得有些熱。


    “……”她動了動身體,“我還是想去洗澡。”


    池野從衣櫃裏拿來一套換洗的衣物,放在置物台上,給浴缸接滿熱水,然後走迴床邊,朝溫迎張開手臂。


    溫迎覺得自己現在清醒了許多,除去思維還有些遲緩以外,已經能夠自主地站立。


    不過池野偏偏想要抱著她走進去,試圖剝奪她自己走路的權力。


    她覺得自己應該爭取一下,但是被人照顧的感覺良好,所以順從地倚靠過去。


    “不關門好嗎?”池野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被溫迎瞪了一眼。


    “水聲太大時,你叫我我會聽不見。”他語氣沒有起伏地說,“我不會看你的。”


    冠冕堂皇的解釋,溫迎才不聽,把他推到門外,還把沾上酒味的外套丟到他臉上:“那你就在外麵等著吧。”


    然後她關上了門,迴到浴缸前繼續脫自己的衣服,餘光瞥見置物台上鵝黃色的一堆布料,她用手拎起來,發現是一套幹淨的睡衣,連內衣都有。


    衣物散發洗衣凝珠淡淡的水果香氣,混合著浴室裏彌漫的沐浴乳,溫迎站在鏡子前,看見自己的臉慢慢紅了。


    她也在浴室裏多洗了一會,隻不過沒有池野那麽久,主要是為了磨蹭,把頭發也吹幹以後,才打開門走出去。


    池野坐在床邊,腦袋上還頂著她洗澡前丟過去的外套,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溫迎走過去掀開外衣,對方重見天日的眼睛轉過來和自己對視。


    “你迴來了。”他說得好像她出了一趟遠門那樣,鬆了一口氣地問道,“可以睡覺了麽?”


    溫迎說:“可以。”指使他把外套掛迴去,然後去關燈,後者都一一照做。


    在床上躺下,她和他隔了一段距離,拿出手機插上電源,在宿舍群迴複了消息。


    她能感到身後一遍遍傳來的目光,酒醒以後,她壞心眼地哄騙他,說由於兩個人擁抱了太多次,今天的擁抱已經透支了,池野恪守著她的拒絕。


    他有時強勢得讓人無法拒絕,有時乖順得像個寵物。


    “我睡覺了,你也晚安。”溫迎說完,拽上被子閉上眼睛。


    “晚安。”池野在另一邊說道。


    溫迎在黑暗裏找到他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這幾天著實太過疲憊,即使沒在浴室摔跤,她的腦袋也一直在疼,所以很快進入了睡眠。


    起伏的唿吸逐漸變得均勻,臥室裏的窗簾漏了一絲縫隙,有月光順著裂痕泄進來。


    時間很緩慢地滑動到零點,池野轉過臉來,在黑暗裏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一抹光亮。


    他把溫迎抱在懷裏,垂著眼簾安靜地注視了好一會兒。


    池野覺得懷裏的人很輕,像一片羽毛一樣,不伸手抓住就很容易飛遠,所以他的懷抱總是很用力,嚴密遮擋著任何逃脫的可能。


    睡夢中的人感受到身體傳來的力度,輕輕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過了一會,又伸出手來安撫地拍了拍,像哄抓住玩具不放,遲遲不肯入眠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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