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道


    夜幕如一塊沉重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壓在淮南道的上空。城中的火把在風中搖曳,光影在城牆和眾人臉上跳動,映出一片緊張而凝重的氛圍。


    遠處,馬蹄聲如雷鳴般滾滾而來,大地似乎都在這震動中微微顫抖。那是柴贏率領的大軍,如一片黑色的潮水,向著淮南道席卷而來。


    柴贏身騎一匹烏騅馬,身披黑色戰甲,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宛如從地獄而來的戰神,其臉龐線條剛毅,雙眸深邃如潭,卻透著無盡的冷酷與威嚴,仿佛世間萬物在他眼中皆如螻蟻。身後,大軍列陣整齊,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每一麵旗幟都代表著死亡與征服。那密密麻麻的士兵,如同黑暗中的鬼魅,散發著肅殺之氣,讓人不寒而栗。


    楚王站在城牆上,身旁是南知意、淩霄子以及各門派的掌門。楚王趙霄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柴贏的大軍,心中雖有擔憂,但眼神中更多的是堅定,深知今日之戰,已無退路,必須與之一戰。


    南知意靜靜地站在那裏,一襲道袍在夜風中飄動,宛如一朵盛開在黑暗邊緣的白蓮。


    南知意目光複雜地看著柴贏,眼中有往昔的迴憶,有對柴贏如今的痛心,更多的是對眼前局勢的憂慮。其容顏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淒美而決絕。曾經,她與柴贏相識相知,以為柴贏是能改變天下的英雄,可如今,柴贏卻成為了血腥與殺戮的代名詞,這讓南知意的心如同被利刃割裂般疼痛。


    南知意的目光緊緊地鎖住柴贏,眼中的情緒如同洶湧的海浪,交織著往昔的柔情、如今的痛心與對眼前殘酷現實的無奈。南知意微微咬著下唇,似在壓抑著內心深處那如波濤般的情感。


    當柴贏的大軍在距城一箭之地停下時,戰場上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風聲唿嘯,仿佛是死神在低吟。


    柴贏催馬向前幾步,目光掃過城牆上的眾人,最終直直落在了南知意身上。那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有懷念,有憤怒,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仿佛迴到了曾經與南知意相處的美好時光,但很快,那抹柔情就被冷酷所取代。


    “知意,你確定要與朕為敵?”柴贏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氣,在寂靜的夜空中迴蕩,如同悶雷般撞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南知意深吸一口氣,向前一步,眼神與柴贏對視,毫無畏懼。“柴贏,你看看你現在都做了些什麽?你的雙手沾滿了無辜百姓的鮮血,你的腳下是無數生靈的冤魂。”南知意的聲音清脆而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柴贏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哼,南知意,你還是這麽天真幼稚,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這個世界本就是強者的天下,隻有強者才能主宰一切。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建立一個大一統的帝國,隻有朕能統一天下,建立一個強大的帝國,在這個過程中,些許犧牲又算得了什麽?”


    柴贏的語氣中充滿了對自己信念的執著,似乎在柴贏眼中,那些因戰爭而死去的人隻是自己宏圖偉業的墊腳石。


    “犧牲?你口中的犧牲是無數家庭的破碎,是老弱婦孺的慘叫。你所謂的大一統,難道就是建立在屍山血海之上嗎?”南知意眼中閃著淚光,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南知意,你太天真了。在這亂世之中,隻有鐵血手段才能成就大業。你和這些人反抗朕,不過是以卵擊石,做更多無謂的犧牲。”柴贏的語氣變得更加冰冷,手緊緊握住韁繩,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南知意眼中淚光閃爍,看著柴贏,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鐵血手段?你把人命當作什麽了?之前也屠殺蠻族也就罷了,現在那些百姓,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親人。你的雙手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你已經被權力和欲望蒙蔽了雙眼,失去了本心。”


    南知意的身體微微顫抖,為那些逝去的生命而痛心,也為眼前這個曾經以為能改變的男人而心碎。


    柴贏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本心?在這亂世之中,隻有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天下不再有戰亂,隻有統一,才能結束這無休止的紛爭。”


    柴贏訴說著自己行事的理由,然而在南知意聽來,這些理由是如此的蒼白。


    “你錯了,柴贏。真正的和平不是建立在殺戮之上,不是用鮮血和生命堆砌而成的。你這樣的行為,隻會讓仇恨的種子在人們心中生根發芽,即使你統一了天下,也不會得到真正的安寧。”南知意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知道自己無法改變柴贏的想法,但還是要說出這些話,為那些死去的人,也為了心中的正義。


    柴贏看著南知意,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有憤怒,有惋惜,還有一絲被觸動的情緒,但很快將這些情緒隱藏起來:“知意,你是個聰明的女子,但你不明白權力的遊戲,既然你選擇與朕為敵,那就休怪朕不念舊情。”


    柴贏的聲音變得冰冷刺骨,仿佛眼前的南知意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敵人。


    “你我之間誰都不必再念舊情,既然你我之間道義不同,各有自己認為的正義,那就用道爭的方式來解決!”南知意握緊了手中的劍,眼神中透著決絕,仿佛已經做好了與柴贏對抗到底的準備。


    柴贏微微一震,看著南知意那決絕的眼神,心中竟有一絲慌亂,但很快穩住心神,冷冷出聲道:“那便來吧,看看是你的正義厲害,還是朕的大軍更強。”說完,柴贏舉起手中的長戟,身後的大軍發出震天的呐喊,大戰一觸即發。


    此時,封魔殿的首領忍不住開口道:“柴贏,你倒行逆施,江湖豪傑不會坐視不管,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柴贏輕蔑地看了此人一眼,“就憑你們?一群烏合之眾。”


    太初劍派掌門燕長風拔劍而出,劍指柴贏,“休要狂妄,我們為正義而戰,雖死無憾。”


    柴贏身後的大軍開始躁動起來,武器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大戰一觸即發。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緊張的氣氛仿佛要將這黑夜點燃。


    空冥派掌門玄靈子看向柴贏,神色凝重開口道:“秦皇,你本有機會成為一代明君,可你卻選擇了這條血腥之路,現在迴頭,還來得及。”


    柴贏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嘲諷,“迴頭?朕從未想過迴頭,朕是大秦皇帝,朕眼中的盛世豈是爾等螻蟻所能明白,嶄新的煌煌大世即將來臨,而你等這些被新時代拋棄的餘孽,正好用來點亮這舊時代最後的餘光。”


    古佛教的高僧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已陷入魔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柴贏眼中閃過一絲怒色,“禿驢,休要在朕麵前聒噪。”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楚王大聲喊道:“柴贏,今日你若退兵,我們還可避免這場殺戮。否則,淮南道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柴贏看著楚王,眼中殺意盡顯,“楚王,你以為這城牆能擋住朕的鐵騎?今日,朕便踏平淮南道。”


    說罷,柴贏舉起手中的長戟,向前一揮,大軍如洶湧的潮水般向前湧來。喊殺聲、馬蹄聲瞬間打破了夜的寂靜,如同洶湧澎湃的海嘯,向著淮南道席卷而來。


    城牆上的弓箭手們紛紛拉弓搭箭,箭頭在火光下閃爍著寒光。投石機也準備就緒,士兵們嚴陣以待。各門派的弟子們握緊武器,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慌。


    南知意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場戰爭能盡快結束,希望傷亡能降到最低,隨即抽出腰間的佩劍,準備與柴贏大軍一戰。


    淩霄子站在南知意身邊,一聲歎息,輕聲開口道:“知意,小心。”


    南知意微微點頭,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的秦軍,此時,南知意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阻止柴贏的殺戮。


    城下,柴贏的先鋒部隊已經逼近。那是一群身著黑色戰甲的騎兵,大軍的速度極快,如黑色的閃電般向著城牆衝來。馬蹄揚起的塵土在月光下彌漫,如同一片死亡的迷霧。


    “放箭!”


    城牆上的將領一聲大喊,箭如雨下,向著敵軍射去。一時間,慘叫聲、馬嘶聲交織在一起。但大秦的鐵騎並沒有因此而退縮,大軍繼續向前衝鋒,有的騎兵被箭射中,從馬上跌落,但後麵的人毫不猶豫地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前進。


    投石機也開始發動,巨大的石塊如炮彈般砸向敵軍,在人群中砸出一片片血花。秦軍的陣型開始有些混亂,但依然勇往直前。


    柴贏在後方看著這一切,麵色平靜,而指揮大軍的蒙恬則再次舉起長槍,仰天長嘯:


    “大秦鐵騎,為了陛下的榮光,衝鋒!”


    隨著大軍的不斷逼近,城牆上的戰鬥愈發激烈。有的秦軍開始攀爬城牆,與守城的士兵展開近身搏鬥。刀劍相交,火花四濺,鮮血染紅了城牆。


    各門派的弟子在城牆上與秦軍展開激戰,年輕的弟子顯然沒有經曆如此慘烈的戰鬥,發現以往為敖的門派武學,在這戰爭中竟然翻騰不起什麽浪花,頓時驚慌不已,不斷慘死在大秦士兵合力的簡單一捅一戳之下。


    封魔殿的高手則還有點用處,守護在城門附近,設置陣法發揮出了強大的威力,給秦軍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每當秦軍靠近,陣法便會發出光芒,將秦軍擊退。但秦軍人數眾多,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城門。


    南知意也加入了戰鬥,在城牆上與秦軍廝殺。南知意身姿輕盈,劍法帶著一種慈悲與堅韌,盡量避免殺傷敵軍,隻是將他們擊退,但在這殘酷的戰場上,南知意的想法顯得有些天真,秦軍並不會因為她的手下留情而放過她。


    戰鬥持續進行著,雙方都陷入了苦戰。鮮血染紅了淮南道的土地,屍體堆積如山。但無論是守城的一方,還是攻城的一方,都沒有退縮的意思。這場大戰,已經成為了一場不死不休的較量,而結局,卻依然在黑暗中籠罩,無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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