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嚴爵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


    這丫頭可真愛逞強。


    他盯了她看了一會兒,沒說什麽,轉身就走了。


    病房內,很快剩下江若離一人,空蕩蕩的。


    她躺到床上,倒是想睡,但內心到底還是受到今晚的事情影響,怕隨時有人闖進來。


    因為也沒敢閉眼睡,隻能閉目養神。


    路嚴爵實際沒走,他出病房後,走廊上的裴炎,立馬走了過來問道:“伯爵先生,這是要迴家了麽?”


    路嚴爵淡淡應道:“不迴,今晚留在這。”


    裴炎懵了一下,驚訝道:“啊?可是,明早還要進宮給君主看病呢!”


    路嚴爵表示,“無妨,明早依舊能去。”


    他繼續吩咐道:“你待會兒迴去研究所一趟,拿一下止疼藥吧,醫院這邊的止疼藥,估計效果不會特別好。”


    裴炎內心意外!


    自家伯爵先生,對這小丫頭,可真是照顧。


    當真對她沒意思嗎?


    怎麽看都不太像!


    至少,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不在意。


    當真是千年老樹要開花了嗎?


    若是的話,那夫人的抱孫子的夢,可能有望了。


    不過這些話,他不可敢說,隻能頷首,“是!我這就去。”


    人走後,路嚴爵重新迴到病房。


    江若離聽到開門聲音,嚇一跳,立馬睜眼,坐了起來。


    看到路嚴爵迴來,她微微怔愣,問:“怎麽又迴來了,是落了東西嗎?”


    路嚴爵卻邁著長腿,在沙發上落座,說:“今晚不走,你休息吧,我不會吵你。”


    聽到這話,江若離傻了,“啊!……這不好吧?”


    讓伯爵先生給她守夜,她何德何能啊?


    路嚴爵調侃看著她,“剛才說要走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一副逞強的樣子,現在,可以安心睡了吧?”


    江若離一時間說不出心裏什麽滋味。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覺得很暖心。


    伯爵先生……果然是個好人!!!


    她由衷說了句,“謝謝。”


    興許是因為有路嚴爵在,江若離很快安然入睡。


    不過,因為身上的傷,江若離睡得不安穩,半夜就醒過來了。


    傷口實在是火辣辣的疼,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


    她起來時,出了一身汗……渾身黏膩,異常不舒服!


    江若離起身,想去洗手間擦擦身子。


    不過,下床的時候,卻被沙發上的俊逸身影吸引了。


    路嚴爵閉眼睡著了,身高腿長的,靠在沙發上,顯得異常逼仄,身上蓋著的外套,掉落在地上。


    江若離見狀,立刻輕手輕腳靠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外套給他蓋好。


    隨後才轉身進浴室,擰了條濕毛巾,給自己擦身子。


    期間,手因為動作弧度大,更疼了。


    她實在忍不住,一邊擦拭,一邊飆眼淚,現場演了個什麽叫疼哭。


    外頭的路嚴爵在她起來,下床時就醒了。


    之所以沒睜開眼,是因為困頓,也怕嚇到人。


    卻沒想到,這丫頭居然大半夜躲在洗手間哭。


    這心理,比預想的還要脆弱啊?


    路嚴爵無奈地想,當下也沒思考太多。


    他起身推門,進了浴室。


    “你……”


    剛想說話,結果還沒出口,就愣住了。


    浴室內的畫麵,映入眼簾。


    他看到了一具如玉的白皙嬌軀,光著上半身,背對門口,那背影,美得不像話,肌膚瓷白細膩,一對蝴蝶骨勻稱漂亮,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


    而鏡子裏的另一麵風光,他也瞧見了。


    路嚴爵瞬間說不出話。


    至於江若離,則受到莫大驚嚇,下意識用手中毛巾掩住胸前風光,驚愕看著他。


    “你……怎麽不敲門,就闖進來了?”


    路嚴爵略微有些尷尬,不過麵上盡量從容鎮定,掃了她的臉一眼,眼睛鼻子都是紅的,眼淚還掛著,看著慘兮兮的,唇色還有點白。


    路嚴爵移開視線說:“在外麵聽到你在哭,才進來的,不知道你在……”


    他輕咳一聲,很是紳士地退出來,說:“你繼續!擦完後就出來。”


    接著把門關上。


    江若離在裏頭,麵紅耳赤,簡直恨不得鑽地。


    這都叫什麽事?


    怎麽自從遇見他,自己什麽糗事,狼狽、丟臉的樣,都被他撞著。


    還有剛才……就這麽猝不及防坦誠相見了。


    雖說不是第一次,但那迴兩人神智不清,也沒記得多少。


    這一次,卻無比清醒,更可怕的是,她麵前是鏡子,能映照出另一邊的風光。


    她看了眼鏡子裏麵的自己。


    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擦幹身子,穿好衣服,連出門都沒有勇氣。


    在裏頭磨蹭了大半天後,都無法麵對這個事情。


    路嚴爵在外麵等了一會兒,見人遲遲沒出來,大概猜到了江若離也尷尬,不敢出來。


    最後,他等不及,率先過來敲門,說:“擦好了就出來上藥!還是需要我進去請你?”


    江若離一聽,哪裏敢停留?


    她已經無法直視這個浴室了,於是硬著頭皮出了門。


    出來時,她的眼睛都不敢直視路嚴爵。


    路嚴爵卻很冷靜和淡定,像是什麽都沒發生。


    他抬了抬下巴,道:“過來坐下。”


    江若離也不顧上羞惱了,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路嚴爵掃了眼中間足以坐下兩個人的空隙,“坐那麽遠,我怎麽給你上藥?”


    江若離看向他,卻發現男人深不見底的眼眸正盯著自己,那眸光深沉如海。


    她抿唇,生生的逼自己,往他那邊挪過去一點。


    說是挪,其實也就是稍微動一下,兩人之間的空隙還是很大。


    路嚴爵見她這麽別扭,隻能自己往她這邊靠,然後拉起她的手問道:“是不是疼得厲害?”


    江若離點點頭,嗯了一聲。


    路嚴爵看了看她的傷,傷口周圍的皮膚,有些紅腫,一看就知道疼得受不住,而且剛才擰毛巾,有部分還沾了水。


    他從茶幾拿了一瓶瓷瓶裝的藥膏,重新給她上。


    這一次的藥,冰冰涼涼的,一點都不刺痛,甚至還有舒緩疼痛的效果。


    之前那種讓人抓心撓肝的刺痛,消減了不少。


    她顧不上剛才的羞惱,詢問:“這什麽藥?好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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