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靠近了這片金琥方才停下。楊晉一聽到有水聲晃動,想來是有人拿出了一隻水袋,而後聽到一陣咕嘟嘟吞咽的聲音,接著便是一股酒香彌漫過來。


    “趙師兄,大家在這裏轉了兩日,連那鎖龍漠窟的鬼影子都沒瞧見,咱們會不會迷路了?”


    “沒瞧見更好。最好教那蛇妖迷了路,到時候撞上雷公鬼,鬥它個兩敗俱傷,也免得大家動手。”


    幾人沉默一陣,又聽另有一人頗為感慨道:“雷公鬼隻怕還不是那蛇王的對手。”


    趙姓師兄問道:“這話怎講?”


    “三日前,淨德大師他們在救姓楊的那小子時,沙暴中出現的那頭怪物,竟然是頭邪凰。”


    其餘幾人驚咦出聲,另一人接道:“那邪凰頭戴羽冠,樣子好生高貴,隻可惜通體黑氣騰騰,煞氣迫人,似是已經被魔化了。”說話的這位弟子嘖嘖不已,繼續道:“至於那隻雷公鬼,聽交過手的善遠師兄說,那家夥隻是樣子嚇人,實力卻並不怎樣。”


    “實力對於他來說或許不怎樣,對付我們卻是易如反掌。”最先開口的那個弟子道,“大家頭一次如此興師動眾的進來大漠,卻沒想碰到這般多的妖獸,哼,我看多半是萬妖山的餘孽逃了進來。”


    趙姓師兄道:“我覺得不可能。那鳳凰是傳說之物,中原上可還從來沒見過。”


    “東海的蓬萊仙山上不是有鳳凰?他們世門劍宗的宗門處,不也有一隻巨大的鳳凰雕像麽?”


    趙姓師兄哼笑一聲,道:“劍宗那個是什麽鳳凰?不過是一隻青鸞罷了。劍宗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故意把青鸞說成鳳凰,不過是欺辱大家沒見過真鳳凰而已。”


    楊晉一心中一沉,暗想此人說話如此無禮卻不知是哪個門下的弟子。


    “惡人穀的人說龍鳴山逃出來的蛇妖會去鎖龍漠窟,卻不知他們又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既然空明大師都發話讓大家同去,消息多半假不了。”


    “諸位掌門都去了龍鳴山,這些惡人穀的人作惡多端,萬一他們對大家不利……”


    楊晉一嗤鼻暗道:“惡人穀不曉得比正教人光明磊落多少倍。”


    “怕什麽,這次來的諸位前輩也非泛泛之輩。他們敢對我們不利,往後咱們聯手掀了他們老巢!”


    “那蛇妖為什麽要去鎖龍漠窟?聽土包子說,那地方兇險至極,他們祖祖輩輩都還沒有人敢靠近,咱們這次前去,可算是給他們''開疆拓路''了哩。”


    “誰說不是?”


    幾人苦笑兩聲。又聽趙師兄問道:“我和秦師弟入漠之前,撞見過不少魔教人馬,卻不知你們遇見沒有?”幾人沒有說話,但想必是搖了頭,因為那趙師兄道:“咱們需得嚴加提防,這些人現下不知身在何處,大家可要當心。”


    “難道這些家夥改頭換麵,幫著咱們除妖伏魔來了?”


    幾人哈哈一笑,似是覺得這事十分好笑,趙師兄哼笑道:“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魔教人都改不了本性。”


    幾人又沉默一陣,一人問道:“趙師兄,你看那姓楊的小子會不會……”他的話沒說完,那趙姓師兄冷哼一聲,道:“最好是遭到不測,楚師叔傷重而亡,他卻也有一部分責任。再者,他活著,師父不悅,還讓咱們雲山門和劍宗三年沒有往來。”


    原來幾人是雲山門的弟子,楊晉一恨得牙癢癢。這三年他遊曆在外,不知道和雲山門的弟子發生過多少次衝突,這些人常常不分青紅皂白地找他楊晉一的茬,還好自己和他們打鬥能占到上風,偶爾遇見幾個比自己厲害的,自己也能僥幸討到便宜,而後全身而退。


    聽他們的話,似是還不想他楊晉一活在這個世上,心中冷笑,暗道:“雲山門可沒少給讓我長見識哩。”


    隻聽那幾人繼續道:


    “不錯,沒有這家夥,對大家都好。到時候葉師妹嫁過來,咱們兩派重歸於好,就算龍鳴山大陣全破,隻要我們兩派聯盟,卻也無須擔心那些妖王。”


    “聽說葉宗主這三年不跟咱們雲山門打交道,是後悔逐他楊晉一出山門了哩。”


    “嘿,我還聽說葉宗主後悔,就是因為那姓楊過人的天賦哩。”


    “天賦,什麽天賦?”趙姓師兄冷哼一聲,道:“一個毛頭小子,難道咱們丘師兄還比不得他姓楊的?”


    “趙師兄說的正是,咱們大師兄做劍宗的女婿,遠比他姓楊的要好。”


    幾人背後議論他和劍宗,好幾次還提起葉靈珊,還好幾人沒有對自己的這位小師姐出言不敬,否則躲在金琥叢深處的楊晉一早就跳出去教訓幾人了。


    現下他大是惱火,臉色鐵青,好幾次就要跳出去動手了,但一想還是壓住了心中的怒火。


    “把酒拿來,”那趙師兄說道,“我可聽說師父他老人家前不久又給劍宗寫了信,似是為了商量丘師兄和葉師妹的親事。不過至今不見葉宗主迴信,我想他姓葉的沒把咱們師父,沒把咱們雲山門放在心上哩。”他接過酒壺,咕嘟嘟灌下幾大口酒,語帶譏諷,嗤鼻道:“早在雲山門上,我就發現他那寶貝女兒和姓楊的小子模樣親昵,也不知道他們背地裏做過什麽醜事沒有。哼,自己的女兒什麽樣,自己不知道麽?換作是我,碰上雲山門的掌門來求親,早就關門燒高香偷著樂哩,還高高在上,一副拒人千裏的模樣。”


    “師兄,這事怎麽沒聽你說過?”


    “我還不是為了咱們丘師兄。”


    當下將三年前楊晉一上山以後,葉靈珊好幾次為他哭泣的事情說了。其他幾人出言指責葉靈珊,好似她和 他們師兄成親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幾人的齷齪言語令楊晉一怒火中燒,正要發作,就聽遠處有人高唿道:“趙師兄,我們得出發了!”


    雲山門幾人當即住口不說,趙師兄叮囑道:“這些事切不可再提,萬一讓那淩白聽到了,咱們可不好解釋。”


    另外幾人沒有說話,他們腳步走遠之後,楊晉一方才從荊棘叢裏抬起頭來。


    透過層層荊棘,隻見先前在這裏的一共五人,走在最後麵的那人正將一隻酒壺往懷裏藏去,再看遠處,那片自己見過的綠洲附近,密密麻麻站著不下百人,看模樣打扮,四大派都來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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