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一片寂寂!


    隻有風聲,隻有海浪之聲。


    誰能想到,一個魂宮境不到的二十歲少年,竟重傷劫境六重的老魚妖。


    如此結果,簡直驚掉人的下巴。


    片刻後!


    十數萬人類,爆發出熱烈的唿喊聲。


    聲音比之大海的海浪聲,還要洶湧!


    他們看到了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樹島還有希望,人類還有希望!”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喊出了大家的心聲。


    人們暫時忘記了傷痛,並在激動中暫時的慶祝起來。


    木鸞目光微凝,抹額飛舞。


    高冷的她,緩緩的將驚訝的目光收起。


    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來。


    笑的親切,失了以往的如皇氣質,更像一個慈愛的婦人。


    她忍不住口中喃喃:“小家夥,你保護樹島的樣子,可真帥,你要是我的兒子,那就好了!”


    七國軍士也在歡唿。


    被圍在中間的七國領隊,卻還算鎮定。


    之所以鎮定,是因為被吃驚偷走了別的情緒。


    祁王忍不住搖頭道:“太可怕了,我這一輩子,還從未見過如此逆天的戰鬥,元魂境重傷劫境?這......這可能嗎?”


    境界的高低,是鴻溝是天塹。


    夜星寒和熬英的差距,差著兩道天塹。


    要不是親眼得見,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也不是不可能,扶餘小小的魂宮境,不也和木鸞島主打的有來有迴嗎?”劍王目光悠遠,說道:“神寶和陣法,要是這些外物品階夠高夠強,也有可能完成如此驚人的跨境傷人!”


    眾人點頭,有些恍然。


    認可了劍王的說法。


    但即便劍王說的對,以弱勝強的條件,還是十分苛刻的。


    就拿扶餘來說,要不是四階天地神寶兩儀石和萬餘海妖所布陣法的加持,絕不可能和木鸞島主戰鬥。


    四階天地神寶,整個南域又有幾樣?


    用萬餘海妖布陣,又能有幾次這樣的機會?


    總體來說,像夜星寒這樣跨越境界傷害劫境強者的行為,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七人中,隻有風王是第二次見夜星寒使用此招。


    當時夜星寒和雲飛天對戰時,他見過一次。


    當時,他就對此招萬分驚奇。


    夜星寒吸收了雲飛天的金龍劍氣,反過來以金龍劍氣襲擊雲飛天。


    但當時雖然驚奇,卻也不至於如此震驚。


    畢竟,夜星寒吸收的,隻是魂宮境少年雲飛天的攻擊。


    熬英可不一樣,是劫境六重。


    境界比之雲飛天高出太多,碾壓夜星寒兩個等階。


    實在是不敢想象,夜星寒的招式,竟連劫境強者的魂技都能吸收。


    就像是一個三歲小孩,一口氣吃了三斤醬牛肉。


    實在有違常理。


    原本還不明白,但剛才聽了劍王的話,算是恍然大悟。


    一定是夜星寒的身上,擁有一件品階極高的天地神寶。


    是天地神寶的力量吞吐他人的攻擊,而並非是夜星寒自身有這樣的能力。


    就和扶餘不死不滅是一個道理。


    “獻祭不死、屢屢以弱勝強,夜星寒啊夜星寒,你真是個深不見底的小家夥啊!”風王實在忍不住,發出對夜星寒的讚歎。


    現在看來,夜星寒獻祭不死也並非巧合。


    七皇的陰謀,在夜星寒麵前成了笑話!


    戰場上,扶餘迴頭望了一眼重傷的熬英。


    熬英淒慘的模樣,讓他整個人的麵容,徹底扭曲起來。


    “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


    他雙手抓著腦袋,一個勁的往下扯頭發。


    大力之下,頭發一把一把的往下掉。


    如此自殘還不過癮,他又十指繃直,用指甲摳臉上的鱗片。


    嗞啦嗞啦~


    鱗片嘩啦啦的往下掉。


    臉上很多地方撕裂開來,不停流血!


    這是扶餘的一種病!


    當他的情緒到了一個極致,就會忍不住的自殘。


    隻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讓他狂暴的心稍微冷靜一些。


    熬英重傷不能再戰,這讓他又驚又怒,完全不能接受。


    故此,情緒又到了極致。


    樹島最強的木鸞,已經成了廢人,怎麽可能讓一個微不足道的人類,擋住他覆滅樹島的征途!


    他不服!


    意識裏,靈骨萬般欣慰,笑道:“謝天謝地,你可算是賭對了,神寶的能力終究成了左右戰鬥的存在!”


    “當初從六尾妖狐那裏得到紫金小葫蘆,真是你的幸運,恐怖的吞吐之能,幫你抵擋了多少進攻?”


    “熬英也是活該,傲慢加大意,該有此惡果!”


    要是熬英有所準備,結果也不至於此。


    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往往最為大意,反而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夜星寒並沒有理會靈骨,而是盯著自殘的扶餘看。


    原本麵容俊麗的扶餘,拔發剝鱗之後,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帶著血腥的恐怖。


    他對此卻嗤之以鼻,冷聲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那是低能兒!與其在這裏自殘,不如死了算了,也省得我動手!”


    扶餘的行為,讓他有些失望。


    隻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廢物罷了。


    連自己情緒都控製不了,能幹什麽大事?


    扶餘唿哧唿哧的喘著粗氣,又用指甲在手臂上狠狠的抓出血痕,才慢慢的將心緒平複。


    他抬起頭,血目凝視夜星寒。


    忽然發狂的仰頭大笑,笑的癲狂。


    “還真是有病!”夜星寒不禁皺眉。


    隻覺眼前的扶餘,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而且病得不輕!


    扶餘笑聲驟停,血紅的目光裏被興奮所充斥。


    他緩緩的開口,語氣柔和幾分,輕聲道:“我覺得......你和我好像!”


    說話間,探出右手。


    滿是渴望的想要觸碰夜星寒。


    但是一瞬間,五指含羞一縮,心髒猛抽。


    伸出去的右手,又收了迴來。


    好痛苦,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了。


    “真是個瘋子!”夜星寒皺眉更甚。


    像?


    他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像扶餘。


    最起碼,自己精神正常。


    扶餘詭異一笑,卻是說道:“我可以肯定,你一定和我一樣,有著痛苦的過去,經曆了他人無法承受的孤獨!要不然,你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成長的道路,必定伴隨著黑暗對內心的侵蝕!”


    “隻有敢於融入黑暗,才能獲得強大的力量!”


    “你今日若僥幸不死,將來必定是比我還要恐怖的存在,我覆滅的隻是須臾之地的樹島,而你也許是整個世界的噩夢!”


    夜星寒臉色微變!


    沒想到扶餘竟然莫名其妙的說出這麽一段話。


    但就是這段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的心門。


    他藏在內心深處的黑暗一麵,被這個家夥給說了出來。


    那一刻,他總算是明白,扶餘為什麽說和他像。


    那是一個詞,感同身受!


    從小被夜家的夥伴孤立,一口一口的吃著孤獨長大。


    後來才知道,原來自己壓根不是夜家人。


    青梅竹馬悔婚,另攀高枝。


    搶走他女人的那個男人,更是在他大婚之日,將他打成重傷。


    冷漠的夜家,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將他無情的逐出家門。


    如此種種,讓他怎麽去愛這個世界?


    那時的他,隻有恨。


    內心深處,除了報仇,就是報仇。


    直到現在,複仇的火焰還在激烈燃燒,想要燃盡這個人性悲涼的世界。


    但是,小離的出現,卻給他帶來了人間的一絲溫暖。


    樂觀與悲觀交錯。


    希望與絕望交疊。


    信念像是腳步,徘徊在兩個極端的路口。


    也許,扶餘也是如此。


    族人被殘殺,父親消失不見。


    對人類的憎恨,才是他強大力量的來源。


    是啊,黑暗的力量才是變強的捷徑。


    這一點,他認同扶餘的話。


    “扶餘,戰吧!你我這一戰還未結束,勝與敗、對與錯,將未來交給天意!”


    夜星寒右手一揮,神雷劍出現。


    從現在開始,他尊重眼前的對手,必將全力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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