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恪看著麵前的歐式雕花大門,嘴角扯起一抹諷刺的笑。


    五年前他就是被人從這送走的,可以說走的很狼狽。


    五年後再次站在這扇門前,他早就不再是曾經那個任人宰割的少年。


    隻是不過他想親手毀了這裏的心情卻一點沒變。


    不,也不能說是一點沒變。


    他想要拆了這扇門的想法變的更迫切了。


    他要毀了這座外表光鮮亮麗,內裏卻早已腐敗破爛的樓房。


    這座樓,在別人眼裏是時家的象征。


    可對於時恪來說,卻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他所有人生的不幸,都來自於這裏。


    時恪把時老爺子的催促當成了耳旁風,他歪著頭看孟煜,意有所指的提醒他:“進了這扇門,說話做事都要小心,否則你可是要吃鞭子的。”


    孟煜嘴角微微抽搐,“這扇門裏不會還有什麽封建餘孽吧?”


    時恪聳聳肩,嘲諷拉滿,“誰知道呢!”


    孟煜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我有點期待怎麽迴事?”


    時恪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不要太狂。”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時恪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


    他倒是巴不得這些人耐不住性子主動挑釁,好給他和孟煜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給他們添堵,找不痛快。


    孟煜看著眼前這座三層複式建築的眼神更加明亮。


    兩人說話的時候並未刻意壓低聲音,院內的時老爺子和站在他身邊的時文萱跟時競都聽得清清楚楚。


    時文萱臉色不好看,時競也好不到哪兒去,連最基本的笑容都維持不住。


    隻有夏敏,麵不改色的操控著輪椅往前。


    當年決定送時恪走的時候她就料想到了會有今天這一幕。


    隻怕這才是個開始。


    除非時恪不迴來,不然往後比這還讓人心塞氣悶的場麵隻會更多。


    時老爺子見時恪還是站在門口不動,沉著老臉警告他:“你難不成還想讓老爺子我請你進來?”


    “那哪兒能啊!”時恪輕嗤一聲,提步進門。


    他已經達到了膈應夏敏和時文萱的目的。


    接下來還有更刺激的等著他們呢!


    才走了沒幾步,他就指著院中一棵樹,道:“我這才走了幾年,這棵老樹就死了?”


    說完,他又伸脖子看了看魚池,一臉嫌棄的搖搖頭,“嘖嘖嘖,這錦鯉都死的沒剩幾條了。看來我走以後,這時家的風水不太行啊!現在我迴來了,不會克我吧?”


    時文萱嘴角抽搐,訕笑:“你這孩子,出去一趟倒是開朗了不少,都學會開玩笑了!”


    時恪卻是一本正經的嚴肅臉,“我可沒開玩笑啊姑姑!”


    聽著這熟悉的開頭,時文萱臉上的肌肉抖了抖。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就聽時恪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說:“家裏的風水好不好,除了要看住在這家裏人氣色好不好,事業生活順不順,還要看家裏養的寵物和綠植的長勢。”


    時恪指著院中那棵枯了的老樹,“是不是從那棵樹枯死開始,咱們家魚池裏的錦鯉也跟著一條接一條的死?”


    “等家裏的綠植和寵物都死光了,就該輪到咱們這些住在這裏的人,一個接一的被晦氣纏身,倒黴走背字都是輕的,說不定嚴重的還能傷及性命!”


    說著,他看向時競,唇邊明晃晃的笑容邪惡又刺眼,“沒準就從家裏的年輕人開始,最先可能出事兒的就是表哥……”


    “時恪!”時文萱臉色陰沉,冷聲打斷他沒說完的話,一句“全家最晦氣的人就是你”險些脫口而出。


    時競是她兒子,她明知道時恪是故意說這些話刺激她,但是她還是沒辦法聽別人空口詛咒她兒子。


    時文萱深吸一口氣,強行把到嘴邊的咒罵壓了下去。


    “你說的這些都是舊社會才會有的封建迷信思想,咱們國內現在弘揚科學真理。”


    “是嗎?”時恪勾了勾唇角,看向孟煜。


    見孟煜真誠的對他點頭,他才露出些許歉意的神情,“抱歉啊姑姑,我在國外的時候,外國人是不避諱這些話題的,他們會請求他們信仰的主保佑他們,替他們驅邪避兇。”


    時文萱冷聲提醒他:“國內對多樣性的文化包容性也很強,但這些話還是不要再說了,會顯得你愚昧無知。”


    這知道的時恪是被老爺子送出國去放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老爺子送上深山裏的哪個道觀修煉去了。


    時恪唇角的笑意加深,“好的姑姑。”


    就他說的這些話,不一定能忽悠住夏敏和時文萱,但卻能把家裏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傭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同時也是對夏敏和時文萱的一種暗示和警告。


    可時競能吃下時恪剛一迴來就送他的暗虧嗎?


    顯然不能。


    他本來就看時恪不順眼,覺得他的存在分走了時老爺子本該放在他身上的關注,搶走了本該屬於他的時家繼承人的位置。


    他還以為五年前時恪走了,以後就再也不會迴來。


    既然他還敢迴來,還敢惦記著時家原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時競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冷笑著警告她:“表弟這話在家說說就算了,咱們當笑話聽,活躍氣氛,到外麵可別跟天橋上的神棍似的,什麽話都敢張口就來,咱們時家可丟不起那個人。”


    “丟人嗎?我怎麽不覺得呢?”時恪經過時競身邊時,嘴角挑起譏誚的弧度,“我怎麽覺得我說的話挺準的,肯定會成真呢?”


    時競冷笑一聲:“真要像你說的家裏風水不好,我們要開始倒黴了,那怎麽也是從表弟開始,不是嗎?”


    時恪一臉無辜,“表哥你忘了嗎?我在國外生活這些年吃過不少苦,還不算倒黴嗎?”


    時競:“……?”


    神他媽的吃苦就是倒黴!


    還能這樣偷換概念?


    見時競一臉隱忍,時恪滿意的笑了聲,邁著悠閑的步子走上台階。


    門口站著一排傭人,有熟悉的臉孔,也有生麵孔。


    “家裏的人換了這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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