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她多餘的考慮時間,第二天她就住進了大別野,一群仆人伺候著她的生活,差點讓她以為來到了上個世紀。


    無論發生了什麽,生活還是在繼續,並不會因為某個人而暫停,吳強,羅誌文,孟雲杉都選擇性的忘記了那晚發生的事情,一切似乎都迴到了正軌上,直到一個月後,孟雲杉拿著吳強給她的那張紙片,三人的命運也就此改變。


    “你知不知道,男人沒有錢,比扒光了衣服還慘。”


    吳家莊園,羅誌文看著一道道被端上來的精美菜肴,又喚醒了他不美好的迴憶,一個月並不是太久,還沒法做到遺忘,但一個月又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就比如打扮宛如貴婦人的孟雲杉,她和吳強站在一起是那麽的般配,幾杯酒水下肚,羅誌文說出了憋在心裏的話。


    “你很好,可惜你沒有錢,不然我就嫁給你了。”


    羅誌文眼神慌亂的看向走遠的吳強,沒想到孟雲杉這個時候會說出這樣的話,名貴的珠寶首飾將女人襯托的更加迷人,更大的變化是女人的氣質,就像書上說的,有些人天生就是富貴命。


    男人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杯,反正他把心裏話都說了出來,包括對女人的愛慕之情,女人並沒有掙脫被抓住的手,反而和他十指合攏,在那一刻,羅誌文以為他還有機會,他迷醉了,直到醒來,手裏還殘留著女人的香味。


    羅誌文不清楚他睡了多久,隻覺得頭痛欲裂,感覺身子像被掏空了一樣,就連起床這個簡單的動作,都讓他大汗淋漓, 現實並沒有讓他如願,一封紅色的結婚請柬,讓他的幻想破滅。


    那件紅色的結婚禮服可真鮮豔啊,直到今天孟雲杉依然記憶猶新,但往事如煙,過去了終究隻是迴憶,孟雲杉打量了一下身上的絳紫色旗袍,從今往後,吳家終於是她說了算。


    不知實情的,都以為今晚是來吳家莊園奔喪的,而各家的掌事人才知道,今晚算是給吳家道喜來了,吳家出了通霄境的血脈者,這算是在雁鯨也有了一席之地,血脈者講究的是一脈相承,吳川的血脈能夠重新凝聚,才是那些世家感興趣的原因。


    對於血脈者來說,隻要肯舍得花錢,收集市麵上的元丹,以量變達成質變,晉級奧液境是件很輕鬆的事情,但所耗錢財不是一般的家族所能負擔的起的,吳家更不會把這麽多錢花費在孟雲杉的身上。


    還好母憑子貴,吳川也覺醒了血脈,開啟了道門,孟雲杉沾了吳川的光,積攢了多年,終於熬到了奧液境,隻不過她養尊處優,每日為吳家的生意奔跑,錯過了實力提升的黃金時期,這輩子基本上與通霄無緣了,女人也就將希望寄托在了吳川的身上。


    隻是事與願違,從小被寵溺的吳川,恃寵而驕,在國外留學進修的時候,竟然沾染了惡習,吸食了毒品,加上他不加節製的貪歡,更是嚴重虧損了氣血,傷及了本源,凝聚的血脈之力開始消散,從一個血脈者變成了一個凡人。


    吳川是孟雲杉在吳家立足的根本,也是吳強能夠穩坐家主位置的保障,他們夫妻二人已經幫吳川鋪好了所有的路,仿佛已經看到吳家在吳川的帶領下取得更大的成就,所以在知道吳川血脈消散之後,他們甚至不惜血本的購置了一張船票,可一直沒有等到上船的通知。


    為了給吳川續命,吳家才會慌不擇路的選擇與合歡宗合作,畢竟合歡宗對於人域三境研究的最為透徹,這幾年從北海道走出的人域高手已經引起了幾大帝國的注意,可沒想到連道主都無法解決吳川的問題,不得已她才會采納春野的主意,將目光瞄向了守田人。


    唉,沒想到一步錯,就步步錯,在計劃實施之前,孟雲杉已經安排人調查了趙家的社會關係,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毆癢客為守田人打抱不平。


    孟雲杉不知道這是福是禍,她本把希望寄托到吳川身上了,沒想到,那一晚,沉寂了二十年的命脈,如同雨後春筍般,重新煥發了生機,她竟然意外的成為了通霄境的高手,之前還喋喋不休的吳家各路人馬,立刻閉上了嘴。


    族裏的幾位長輩,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孟雲杉明白,那是在審視一件商品,就像是宴會上的花盆,他們把孟雲杉重新當做了繁育機器,在吳強還未入土為安的情況下,那些利欲熏心的老家夥們打起了髒主意,還好,她已經不是二十年前那個任人拿捏的雛鳥了。


    實力的增長讓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加上吳川重新凝聚血脈,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新家主,雖然經過那晚之後,孟雲杉早就對吳川失望透頂了,可他們現在是利益共同體,彼此還要表現的母慈子孝,手機振動,女人拿起看了一眼,整理了一下旗袍,扭動著腰身下樓了。


    “你怎麽在這?”梁妠剛停好車,在拐角就碰到了猶如踏春閑遊的小天一行人,她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要發生了,小天是幫一諾出氣來了。


    “哦,妠姐,喏,聽說吳家大少爺,不,現在應該是吳家家主了,身患奇病,腎脈虧損,這位是密宗大師的親傳弟子,張石柱蠱中醫專家,特別擅長治療此病,我就帶他來碰碰運氣。”


    梁妠瞪了一眼躲在石柱身後的陳胖子,又皺眉瞅了瞅董紹輝,她不明白這家夥怎麽也跟小天混在了一起,女人將小天拉到一旁,低聲訓斥道,“別胡鬧,今天是吳強的追悼儀式,你別以為有點實力,就想強出頭,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一諾的事情,我和平生會幫她討迴公道的,不用你操心。”


    “公道?是多賠一些錢嗎?”


    “你。”梁妠竟然無從反駁,這件事弄不好最後還真是這樣解決,就算追究下來,按程序走,最後也隻會抓一些替罪羊。


    “別擔心,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今天來不是鬧事的,真是為了治病,吳川的病一天好不了,一諾就多一分危險,你放心我不會胡來的。”


    梁妠見勸不動小天,有其他幾人在場,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女人從小天的眼睛裏看到了執著,想了想以小天的戰力,隻要不是太過分,那些老家夥也不會動手,到時候自己在一旁照看一下就行了,不讓他吃點虧,他怕是不會老實的。


    見有熟人過來,梁妠打了個招唿,就匆忙趕進了會場,她要提前與平生溝通一下。


    “走啊,胖子,怎麽邁不動腿了?”


    陳胖子撓了撓頭,這是追悼會嗎,怎麽這些女人穿著豔麗的就像是十八線的小明星啊,“天哥,這個,我們跟吳家也不熟,也沒有邀請函,這麽不請自來合適嗎?”


    一直抱著木棍的石柱抬頭對胖子說道,“我們是來瞧病結善緣的,隻要不招惹是非,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就是,胖子,我給你說,紅白喜事,就是打通關係,交換人脈的一個重要機會,你就當這是一個普通的社交場所,你看到沒有,那些佳人們擠破腦袋往裏麵闖,為的是什麽,就是為了融入到雁鯨的上層圈子,你看你,整天隻知道達……,額,造飛機,多出來走動走動,曆練曆練。”紅白喜事的精粹就在於裏麵的人情世故,迎來送往,這是順子爺告訴小天的。


    “行,天哥,我們今天就是蹭來吃蹭喝的,你可不要亂來啊。”陳胖子見梁妠似乎不想讓天哥進會場,不禁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早知道就不貪這個便宜了,本想著讓天哥破費一迴,沒想到是來吃席來了。


    進了莊園,就見迴廊裏擺了幾張桌子,按照古禹的傳統習俗,如果親朋好友家裏辦喜事或者白事,都會隨份子錢。份子錢的多少也能看出彼此的關係,最初份子錢並沒有被賦予這樣的意義,起初是因為每一個家庭操辦這樣的大事,免不了會耗費很多財力,親朋隨份子錢是為了體現共渡難關的意思。


    至於吳家,算的上豪門了,家族資產數以百億,當然不會在乎這些份子錢,


    不過別人送了又不能不收,大多數都是給的現金,也有個別拿的金錠和文玩字畫的,幾個禮單桌分別招唿著不同的賓客。


    那些佳人們有些是不請自來的,都說是與吳川認識,顯然幾位管事的得了通知,並沒有放她們進後院,而是讓人領著去了偏廳。人員進出忙碌,並沒有人太過在意直接走進後院的小天一行人,走過轉角,陳胖子才收起了一臉的悲痛,假模假樣的擦了擦眼角,“天哥,我演的像不像?”


    小天並沒有理會陳胖子,而是看向了盤坐在蒲團上誦念著經文的一群禿驢,


    顯然吳家選擇今天舉辦葬禮,是找過風水師算過日子的。


    白天來吊唁的,大都是些小蝦米,多是與吳家紅楓集團有利益輸送的企業和政客,晚上來的才是大佬,小天已經感知到了很多血脈者,大都是造髓境和奧液境,小天剛才進後院的時候倒是有一個通霄境的血脈者在門口守著,對方顯然察覺到了小天激蕩的血脈之力,才直接放行的,所以說胖子算是白哭了。


    有幾個奧液境的年輕人顯然與董紹輝認識,與董家應該是世交,幾人主動過來打了個招唿。這兩天小天從血脈者論壇裏找到了關於董紹輝和徐天嬌這類人身份的帖子,他們從小就進補靈異之物,進行蘊養道脈,家族長輩嚐試以無上神通激發他們道脈的潛力,以求多顯現一條命紋,讓以後有更多的成長空間,所以,一旦覺醒,他們就能夠飛速的提升實力。


    但道脈蘊養耗費之大,不是一般的家族能夠負擔的起的,而且在未覺醒之前,他們並不是太強,如果沒有家族強者暗中守護,一旦夭折,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顯然徐家和董家屬於雁鯨的頂級世家,小天並沒有察覺到隱藏在暗處保護兩人的高手,這就是兩家的底蘊,沒有人敢主動招惹巨獸的幼崽,除非他們做好了滅亡的準備。


    陳光祖擔心天哥惹事,直接把盯著幾位高僧光頭發呆的天哥拉走了,直奔今晚的主題,品鑒起了吳家準備的開胃菜。


    大多數賓客隨便吃兩口就端著酒杯去遊走了,開始陳胖子還有些顧忌,吃幾口換一個地方,一會的功夫就將整個餐台轉了一圈,見沒人注意,他也學著天哥端走幾道硬菜,坐在了邊緣的餐桌上。


    小天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密林,他感知到有人盯著自己,空氣中隱約發散出的神念波動,定然是那些人猜想毆癢客今晚會來鬧事,提前埋伏了起來。


    剛才還嘈亂如同集市的晚宴,瞬間變得寂靜,小天順著陳胖子的目光看向了從後院走出來的身影,一身黑袍籠罩著女人的全身,隻露出一張素淨的臉蛋,雖然未畫妝容,但依舊讓人感覺到端莊貴氣,額頭帶著白花,正是那未亡人。


    孟雲杉不時的躬身行禮,她的眼神四處打量,眼見天色已晚,還不見倦鳥歸林,如果今晚等不到藥,她不知道吳川會幹出什麽傻事。


    今天一早女人就沐浴更衣,焚香淨手,打扮的雍容華貴,在閣樓等著毆癢客的到來,當然她也知道春野死後,北海道那邊又派人過來了,特別是從昨晚開始,莊園周圍出現了很多陌生的麵孔,隨著實力的提升,孟雲杉愈發覺得自己渺小,原來高手這麽多,之前沒有發現是因為自己站的太低了。


    忽然女人的眼神一頓,她發現了幾個生麵孔,那個胖子左顧右盼的樣子,讓她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不也如此嗎?女人皺了皺眉頭,胖子身邊的少年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孟雲杉正要上前看清楚一些,身後的管家示意她去門口迎接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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