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就聽有人叫了一聲。”不是她殺的！“
道一頓時怔住。他慢慢迴過頭，隻見珂兒站在門口，臉色從未有過的堅定。
”你......再說一遍？“道一顫聲問道。
珂兒向前邁了兩步，鎮定地說：”梨花和高理不是箐兒殺的。“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看見了。“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連箐兒也驚訝地睜大眼睛。
”你看見什麽了？“
珂兒吸口氣，對道一說：”那天夜裏，箐兒姐姐和小姐吵架後跑了出去。我一直在到處找她。
到了半夜，我看到高理悄悄從房間裏出來。他翻過院牆，離開了周府。不一會兒，梨花也悄悄出來......她在跟蹤高理。“
說到這裏，珂兒停了下來。道一不自覺吐了口氣。
”高理真的又要去那種地方？“
珂兒沒有答話，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我跟在他們後麵。到了街口，梨花姐就叫住了高理。高理嚇了一大跳。梨花姐說，你上哪裏去？是不是要去官府告密？“
”告密！“道一露出難以置信的樣子。
珂兒點點頭。
”高理笑了起來，說，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不錯，我是要去告發周密。他一直在刺探官府的機密。
梨花姐上前兩步，質問高理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
高理說，反抗朝廷是沒指望的。我早就看出來了。與其白白送死，不如和官府合作，以後也好得個封賞。
梨花姐氣得渾身發抖，她從懷裏拿出一粒豆子一樣的東西說，在天寶宮那裏，你就是用這個把我們的馬都放倒了，對不對？還有，唐家莊主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告發的？
高理說不錯，不光是唐珍，還有蕪湖徐汝安，孫惟俊，徽州胡發，饒必成，這些我們從遼東迴來時結識的所謂豪傑，也統統是我告發的。黃福，陳機察那幫福建人的事我也告訴官府了。
梨花，我是一直愛你的。你以為我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去青樓，其實我和官府早有約定，每個地方的青樓就是我和官府之人見麵的地方......
梨花，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們在廬陵老家成親後，老管家才告訴我，我娘就是大理國相高泰祥的側妃，我也是高泰祥的兒子，我本也可以像高家人一樣在雲南當千戶萬戶！高家人有的我也都應該有！“
”為了這你就要害死這麽多人？“梨花姐流著眼淚問，“周夫子哪裏對不起你了？”
高理冷笑說：“他算什麽？不光是他，別人我也要一起告！張子銓，馬兮彤，還有毛道一......”
高理剛說到這裏，便捂住了胸口。梨花姐用刀紮了他。高理倒下去後，梨花姐叫著他的名字，又把刀紮進自己的胸口。“
珂兒說到這裏，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包，打開一看，是一把小刀，刀刃上還帶著血。
道一立即認出，那是梨花的刀，頓時心中一痛。他怎能相信珂兒說的事？高理早就暗通官府，梨花知道後殺了他然後自殺？
”不，這不是真的！高理不是這樣的人！“道一胡亂地擺手，”......啊，對了！那個乞丐也看到了事情的經過，他說是白衣仙女才是兇手。你這刀哪裏撿來的？“
”那要飯的看到的是我。“珂兒臉上淡然。
”你？“道一睜大眼睛看著珂兒，過了片刻，忽然笑出聲來。”你？嗬嗬，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乞丐看到......
啊，對了，他說仙女從兩層高的樓頂上飛下來，又一下子飛迴樓頂上。珂兒，你行麽？嗬嗬嗬......“
道一的笑聲忽然停了下來。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正在他麵前發生。珂兒腳尖點地，臉上帶著笑，身子向上飄然而起。下一個瞬間，她已坐到了房梁上。道一和箐兒看得目瞪口呆。
”我沒有在西川到處流浪。我這幾年在峨眉山學到了真功夫。“
珂兒說著，又從房梁上慢慢落迴地麵，然後繼續道：”我不是在樣柯江渡口遇見你們的。我在峨眉山就見到你們了。
牛心寺那隻老猴是我的好朋友。我讓老猴拿走牛心石，沒想到你們也在那裏。後來我就偷偷跟著你們，從峨眉山到雲南。“
道一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這時，箐兒忽然開口了。
”我們從會川逃出來的路上，後麵追來兩個和尚。我們明顯不是對手，兩個和尚卻自己跑了，難道......“
”對，是我。“珂兒臉上一笑，”那時我躲在林子裏嚇了他們一下。他們知道我的本事，在樣柯江渡口又見到我後，他們也跑了。“
道一使勁吸了口氣。”那麽在城固地母廟，也是你嚇走了真大道左右二使？“
珂兒點點頭。”他們的功夫不值一提。“
”原來如此。“道一長長歎了口氣，然後轉臉對箐兒說，”對不起，我錯怪了你。“
箐兒哼了一聲，使勁扭過頭去。
正在這時，隻聽門口忽地一聲。三人急忙迴頭，隻見金歸燕衝了進來。
”箐妹！”金歸燕叫了一聲，然後狠狠盯了眼道一，又對箐兒說，“他把你怎樣了？你沒事吧？”
箐兒嘴唇一抿。“我沒事。”
道一迴過神來，對著金歸燕吼道：“你快說！你對箐兒使了什麽手段！”
金歸燕哈哈大笑。“箐妹和我在一起是發自本心。毛道一，你別忘了。箐兒與我在靈山早已拜堂成親。我和她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
道一聽了大怒。“你是把她抓過去的。做什麽都不算數！”
金歸燕露出嘲諷的表情。“那你和她假拜堂就算數了？”
道一怒不可遏，剛想動手，就聽箐兒叫道：“你們倆有完沒完！你們都給我出去！我誰都不要！”
說著，她便開始推搡。珂兒也拉住道一說：“我們先走吧，讓箐兒姐姐好好休息。”
道一看看金歸燕。兩人對視片刻，然後不約而同地邁步朝外走去，珂兒急忙跟上。箐兒在三人身後重重關上了房門。
金歸燕看著道一說：“今晚到此為止。你我都不許再去打擾，如何？”
道一也盯著他說：“你說話算數？”
金歸燕高傲地抬了抬下巴，然後轉身離去。道一吐了口氣，也帶著珂兒走了。
道一對珂兒說：”你剛才的話得告訴小姐。“
珂兒點頭答應。兩人迴到馬兮彤的房間。
馬兮彤開口便問道一：“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珂兒也去了。”道一看了看珂兒，“她還告訴我一件要緊事。”
話音剛落，珂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眼淚湧了出來。
“小姐，我一直瞞著你......我陪真弟迴峨眉山，見到了他師父。然後我就拜師學藝，嗚嗚......”
馬兮彤臉上驚喜。“那是好事呀！你怎麽不早說？”
道一也在一旁說：“對，珂兒，你說在牛心寺就見到了我們。你那時怎麽沒現身？”
珂兒抹了抹眼淚道：“那時人太多，我就跟著你們到了峨眉觀，打算等人少了就出來。那天晚上，我躲在房頂上，見你和箐兒走出來。我正想下來，又聽到你們......
說了些話。我，我以為你不要小姐了。當然也不會要我了。於是我便沒下來。
後來，我又聽到些話，把我弄糊塗了，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就偷偷跟著你們，想把事情弄明白再說，就這樣一直跟到了樣柯江渡口。”
道一聽得臉上發窘，在峨眉觀那晚，他和箐兒說了些什麽，他已經不記得了，但大約是箐兒已經和他拜堂之類的話。難怪珂兒聽後不肯立即現身。
“啊，兮彤。”道一連忙轉移話題，“你知道嗎？珂兒一路上暗中相助，幫了我們許多忙。連夏督師兄弟也是她嚇跑的。”
“是嘛！”馬兮彤露出不可思議的樣子，然後一下子抱住了珂兒。“你真厲害......這太好了。我們以後誰都不怕了！”
珂兒臉上一喜，隨即又沉了下來。她轉臉看看道一。道一知道她在想什麽，於是輕輕點頭。
珂兒吸了口氣，對馬兮彤說：“小姐，還......還有件事，是關於梨花姐和高理的。”
接著，珂兒便將目擊梨花和高理之死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等她說完，馬兮彤已經泣不成聲。
“我一直沒說，也是怕你和道一傷心。”珂兒歎氣道，“剛才道一逼問箐兒這事，還想動手，我沒辦法，這才說了出來。”
馬兮彤抽了抽鼻子，止住哭聲。“珂兒，你做的對，我不怪你......真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
說著，她又對抬頭對道一說：“讓我和珂兒再說說話，我要問她在峨眉山學藝的事。你去陪師父吧。”
道一點頭說好，然後離開了房間。
道一頓時怔住。他慢慢迴過頭，隻見珂兒站在門口，臉色從未有過的堅定。
”你......再說一遍？“道一顫聲問道。
珂兒向前邁了兩步，鎮定地說：”梨花和高理不是箐兒殺的。“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看見了。“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連箐兒也驚訝地睜大眼睛。
”你看見什麽了？“
珂兒吸口氣，對道一說：”那天夜裏，箐兒姐姐和小姐吵架後跑了出去。我一直在到處找她。
到了半夜，我看到高理悄悄從房間裏出來。他翻過院牆，離開了周府。不一會兒，梨花也悄悄出來......她在跟蹤高理。“
說到這裏，珂兒停了下來。道一不自覺吐了口氣。
”高理真的又要去那種地方？“
珂兒沒有答話，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我跟在他們後麵。到了街口，梨花姐就叫住了高理。高理嚇了一大跳。梨花姐說，你上哪裏去？是不是要去官府告密？“
”告密！“道一露出難以置信的樣子。
珂兒點點頭。
”高理笑了起來，說，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不錯，我是要去告發周密。他一直在刺探官府的機密。
梨花姐上前兩步，質問高理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
高理說，反抗朝廷是沒指望的。我早就看出來了。與其白白送死，不如和官府合作，以後也好得個封賞。
梨花姐氣得渾身發抖，她從懷裏拿出一粒豆子一樣的東西說，在天寶宮那裏，你就是用這個把我們的馬都放倒了，對不對？還有，唐家莊主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告發的？
高理說不錯，不光是唐珍，還有蕪湖徐汝安，孫惟俊，徽州胡發，饒必成，這些我們從遼東迴來時結識的所謂豪傑，也統統是我告發的。黃福，陳機察那幫福建人的事我也告訴官府了。
梨花，我是一直愛你的。你以為我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去青樓，其實我和官府早有約定，每個地方的青樓就是我和官府之人見麵的地方......
梨花，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們在廬陵老家成親後，老管家才告訴我，我娘就是大理國相高泰祥的側妃，我也是高泰祥的兒子，我本也可以像高家人一樣在雲南當千戶萬戶！高家人有的我也都應該有！“
”為了這你就要害死這麽多人？“梨花姐流著眼淚問，“周夫子哪裏對不起你了？”
高理冷笑說：“他算什麽？不光是他，別人我也要一起告！張子銓，馬兮彤，還有毛道一......”
高理剛說到這裏，便捂住了胸口。梨花姐用刀紮了他。高理倒下去後，梨花姐叫著他的名字，又把刀紮進自己的胸口。“
珂兒說到這裏，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包，打開一看，是一把小刀，刀刃上還帶著血。
道一立即認出，那是梨花的刀，頓時心中一痛。他怎能相信珂兒說的事？高理早就暗通官府，梨花知道後殺了他然後自殺？
”不，這不是真的！高理不是這樣的人！“道一胡亂地擺手，”......啊，對了！那個乞丐也看到了事情的經過，他說是白衣仙女才是兇手。你這刀哪裏撿來的？“
”那要飯的看到的是我。“珂兒臉上淡然。
”你？“道一睜大眼睛看著珂兒，過了片刻，忽然笑出聲來。”你？嗬嗬，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乞丐看到......
啊，對了，他說仙女從兩層高的樓頂上飛下來，又一下子飛迴樓頂上。珂兒，你行麽？嗬嗬嗬......“
道一的笑聲忽然停了下來。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正在他麵前發生。珂兒腳尖點地，臉上帶著笑，身子向上飄然而起。下一個瞬間，她已坐到了房梁上。道一和箐兒看得目瞪口呆。
”我沒有在西川到處流浪。我這幾年在峨眉山學到了真功夫。“
珂兒說著，又從房梁上慢慢落迴地麵，然後繼續道：”我不是在樣柯江渡口遇見你們的。我在峨眉山就見到你們了。
牛心寺那隻老猴是我的好朋友。我讓老猴拿走牛心石，沒想到你們也在那裏。後來我就偷偷跟著你們，從峨眉山到雲南。“
道一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這時，箐兒忽然開口了。
”我們從會川逃出來的路上，後麵追來兩個和尚。我們明顯不是對手，兩個和尚卻自己跑了，難道......“
”對，是我。“珂兒臉上一笑，”那時我躲在林子裏嚇了他們一下。他們知道我的本事，在樣柯江渡口又見到我後，他們也跑了。“
道一使勁吸了口氣。”那麽在城固地母廟，也是你嚇走了真大道左右二使？“
珂兒點點頭。”他們的功夫不值一提。“
”原來如此。“道一長長歎了口氣，然後轉臉對箐兒說，”對不起，我錯怪了你。“
箐兒哼了一聲，使勁扭過頭去。
正在這時，隻聽門口忽地一聲。三人急忙迴頭，隻見金歸燕衝了進來。
”箐妹！”金歸燕叫了一聲，然後狠狠盯了眼道一，又對箐兒說，“他把你怎樣了？你沒事吧？”
箐兒嘴唇一抿。“我沒事。”
道一迴過神來，對著金歸燕吼道：“你快說！你對箐兒使了什麽手段！”
金歸燕哈哈大笑。“箐妹和我在一起是發自本心。毛道一，你別忘了。箐兒與我在靈山早已拜堂成親。我和她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
道一聽了大怒。“你是把她抓過去的。做什麽都不算數！”
金歸燕露出嘲諷的表情。“那你和她假拜堂就算數了？”
道一怒不可遏，剛想動手，就聽箐兒叫道：“你們倆有完沒完！你們都給我出去！我誰都不要！”
說著，她便開始推搡。珂兒也拉住道一說：“我們先走吧，讓箐兒姐姐好好休息。”
道一看看金歸燕。兩人對視片刻，然後不約而同地邁步朝外走去，珂兒急忙跟上。箐兒在三人身後重重關上了房門。
金歸燕看著道一說：“今晚到此為止。你我都不許再去打擾，如何？”
道一也盯著他說：“你說話算數？”
金歸燕高傲地抬了抬下巴，然後轉身離去。道一吐了口氣，也帶著珂兒走了。
道一對珂兒說：”你剛才的話得告訴小姐。“
珂兒點頭答應。兩人迴到馬兮彤的房間。
馬兮彤開口便問道一：“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珂兒也去了。”道一看了看珂兒，“她還告訴我一件要緊事。”
話音剛落，珂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眼淚湧了出來。
“小姐，我一直瞞著你......我陪真弟迴峨眉山，見到了他師父。然後我就拜師學藝，嗚嗚......”
馬兮彤臉上驚喜。“那是好事呀！你怎麽不早說？”
道一也在一旁說：“對，珂兒，你說在牛心寺就見到了我們。你那時怎麽沒現身？”
珂兒抹了抹眼淚道：“那時人太多，我就跟著你們到了峨眉觀，打算等人少了就出來。那天晚上，我躲在房頂上，見你和箐兒走出來。我正想下來，又聽到你們......
說了些話。我，我以為你不要小姐了。當然也不會要我了。於是我便沒下來。
後來，我又聽到些話，把我弄糊塗了，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就偷偷跟著你們，想把事情弄明白再說，就這樣一直跟到了樣柯江渡口。”
道一聽得臉上發窘，在峨眉觀那晚，他和箐兒說了些什麽，他已經不記得了，但大約是箐兒已經和他拜堂之類的話。難怪珂兒聽後不肯立即現身。
“啊，兮彤。”道一連忙轉移話題，“你知道嗎？珂兒一路上暗中相助，幫了我們許多忙。連夏督師兄弟也是她嚇跑的。”
“是嘛！”馬兮彤露出不可思議的樣子，然後一下子抱住了珂兒。“你真厲害......這太好了。我們以後誰都不怕了！”
珂兒臉上一喜，隨即又沉了下來。她轉臉看看道一。道一知道她在想什麽，於是輕輕點頭。
珂兒吸了口氣，對馬兮彤說：“小姐，還......還有件事，是關於梨花姐和高理的。”
接著，珂兒便將目擊梨花和高理之死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等她說完，馬兮彤已經泣不成聲。
“我一直沒說，也是怕你和道一傷心。”珂兒歎氣道，“剛才道一逼問箐兒這事，還想動手，我沒辦法，這才說了出來。”
馬兮彤抽了抽鼻子，止住哭聲。“珂兒，你做的對，我不怪你......真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
說著，她又對抬頭對道一說：“讓我和珂兒再說說話，我要問她在峨眉山學藝的事。你去陪師父吧。”
道一點頭說好，然後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