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慧不愧是情報參謀,對這裏的地形簡直用了如指掌來形容也不為過,好像山川地理都在她的腦海裏。這不由讓我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檔綜藝節目《最強大腦》,我心中暗自吐槽,這個趙慧要是去參加《最強大腦》,估計也能獲得個什麽名次!


    一路上曉行夜不宿,我們靠著趙慧指點的道路,居然在快要抵達太穀縣的時候,追上了大部隊。


    看到我們迴歸建製,王營長很是開心。


    “先誌啊,我以為你們龜兒都死球了呢,這下,不但平安迴來了,居然還沒多大損失,不錯嘛!咋迴事?”王營長笑罵著問邵連長。


    “我們找了幾個鬼子的屍體,穿上我們的衣服,讓他們趴在戰壕上,龜兒子以為我們還在陣地上呢,然後我們就跑啦……”邵連長哈哈的笑著說。


    然後就把路上的情況簡要的給王營長說了。


    “我們還沒到壽陽,124師就退下來了,說壽陽頂不住了。然後我們又接到轉進榆次防禦的命令,還沒到榆次,守城的中央軍和陝軍就撤退了。師長說,榆次不能進,進去就是死地。而且榆次沒有防禦就被攻占,小鬼子會一路追到太原的。我們去太原也是不可能了,隨即就轉道向南了。這邊是山區,在大山裏麵,有助於防守,先保住我們的有生力量,在等待上峰的命令!”王營長也簡單的給我們說了這一路的情況,我們才知道,原來這中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這時,趙慧走到王營長麵前挺身敬禮道:“報告長官,第二集團軍第3軍12師情報參謀趙慧,向您報到!”


    “這是……”王營長看到一張陌生的麵孔,疑惑的轉頭望著我們。


    “營座,這是我們路上撿的,有小鬼子在追她,我們打退了小鬼子,救了她,現在她找不到部隊,就跟著我們走了,不愧是幹情報工作的,一路上我們就靠著她指路,才這麽快追上咱部隊的!”邵連長給王營長簡單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哦!是中央軍的情報參謀啊,這樣吧跟我去見師座吧!”說完,王營長笑嗬嗬的領著趙慧去找師長了。


    我們進入太穀縣城後發現,這個縣城居然沒有守軍,問過老鄉才知道,守軍聽說榆次被攻陷,全嚇的撤退跑路了。


    “他媽的,這些龜兒子都不防守了,這仗還怎麽打?”邵連長聞言恨恨的罵道。


    這時我忽然看到城門的內側不遠處一個大大的房子,上麵寫著“倉庫”字樣,門上還上著鎖。


    不會是軍需品吧?我心中暗道,這守軍跑了,不能便宜給鬼子啊……


    想到這裏,我招唿柱子一起跑過去,來到門前我指著門鎖吩咐柱子:“把這個鎖給我砸開。”


    柱子聞言應了聲是,舉起槍托重重砸了下去,兩下就把鎖砸開了,我推開大門進去一看,院子裏滿滿的放著軍裝被服,武器彈藥。一看之下,我心中大怒:狗日的晉軍,也不收拾倉庫就跑了,老子們在這裏受凍挨餓,他們不給發裝備不說,這還準備資敵!


    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邵連長身邊,我告訴他發現了一個裝滿軍用物資的倉庫。邵連長一聽,眼珠子都要驚出來了,一路小跑的來到倉庫門口,隻看了一眼就對我命令道:“看住大門,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違令者軍法從事!”然後轉身就跑……


    終於我們穿上了暖和的棉衣,武器彈藥也得到了補充,晚上還吃上了一頓久違的熱米飯,大家都很是開心。


    自從趙慧跟著王營長走了之後,我們就再沒見過她了,還別說,心裏還有點想她,那嫵媚的笑容確實令人陶醉啊……


    補充了物資,換上了棉衣棉鞋,我們在第二天清晨撤離了太穀縣城,繼續往南行軍。具體目標是什麽,誰也不知道,跟著隊伍走唄,走到哪算哪,反正現在整個山西都打成一鍋亂粥了。


    部隊一直往南到達了平遙,全軍在平遙縣城休整了兩天,這時傳來太原陷落,日軍繼續南下的消息,駐守平遙的晉軍招唿都不打就撤退了,鑒於這種情況,我們繼續往南撤退……


    這一日,我們行軍到沁源縣,發現了那裏有軍隊駐紮,一問之下是第18集團軍115師的部隊,我一聽不由心念一動,115師,不就是那個衛生員所在的部隊嘛?這麽快就“後會有期”了嗎?不知道能不能“後會有期”……


    我們在縣城外麵就地休息了一會兒後,接到了入城的命令,聽說是王銘章師長和18集團軍的長官達成一致,讓我們和他們聯合駐紮,聞言我的眼前不禁又閃過了那兩個甜甜的酒窩和那兩條粗短的麻花辮子……


    進入駐地的時候,大家都在想,聽說18集團軍比我們川軍更窮,裝備更差,大家還抱著同病相憐的心思,結果,眼前看到的一幕卻讓所有川軍戰士感到羨慕嫉妒恨……


    看著一些八路軍軍官和士兵穿著比中央軍服裝更洋氣的日本軍用黃呢大氅,騎著比王師長的坐騎還要膘肥體壯的高頭大馬,扛著歪把子機槍和三八大蓋步槍,還有迫擊炮和擲彈筒,川軍的戰士們下巴都驚訝的合不攏了,一打聽才知道,這是人家115師在平型關繳獲的日軍裝備,真是讓人羨慕啊!


    我帶著排裏的戰士悻悻的跟著連隊來進入了我們連駐紮的一所大院子,我對著邵連長說:“你看看人家,據說南京都不給他們發糧餉發裝備,人家還比我們闊氣,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別埋怨了,趕了幾天的路,好好休息一下才是正理!”邵連長也無奈的說。


    我們在安詳的環境下休整了兩天,陸陸續續有一些傷愈歸隊的戰士迴到我們身邊,還有一些撤退路上走散的戰士千辛萬苦的找了迴來……


    這天下午,我無聊的靠在院子裏的大樹下抽著煙,曬著太陽,看著眼前散落了一地的戰士,感受這難得的休閑時光,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著……這下和115師駐紮在一起了,在哪裏可以找到那個小酒窩呢?她是衛生隊的,會不會在野戰醫院呢?趙慧和這個姑娘比,誰更漂亮呢?……


    “排長,連長!”劉明遠的喊叫聲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我身邊的邵連長睜開眼睛罵了一句:“啥事?你龜兒快說,打擾了老子的美夢,要是不重要,小心老子抽你龜兒!”


    “你不是去軍需領物資了嗎?出啥情況了?”看著氣喘籲籲的劉明遠,我也莫名其妙的問。


    “連長,排長。太氣人了,太欺負人了!”劉明遠喘了幾口氣,然後氣憤的說。


    “這又咋了?誰把你惹了?”我和邵連長更加納悶了?


    “我去領物資,後勤的人告訴我,閻長官說不給我們物資了,說這次太原這麽快淪陷,主要有兩個原因,其中一個問題就出在我們川軍身上……”


    “怎麽說?”邵連長疑惑的問。


    “首先是中央派來的戰區副長官黃紹竑長官瞎指揮。閻長官正指揮部隊在忻口打得好好的,黃長官負責的娘子關方向突然潰逃,使太原受到威脅,前線鬥誌動搖,忻口防線不得不倉促後撤,導致日軍突破要隘。黃長官還不遵閻長官的命令,讓娘子關的部隊都往鐵路以南山區逃跑,把依托城外陣地固守太原的計劃全數打亂。”


    “嗯,這話說的有道理!”邵連長連連點頭道。


    “再一個原因就是我們川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來是要我們川軍來增援娘子關的,殊不知,我們裝備太糟糕,又作戰不力,我們一接防,日軍一下子就從我們的防區突破了。還有更氣人的,還有人說,我們川軍要麽不打仗,躲著日軍跑,要麽一打仗就不堪一擊,被日軍打得一塌糊塗,丟盔棄甲,狼狽得很,有的連槍都不要了,抱著個煙杆拚命逃跑,還跑幾步抽幾口煙,不然,就跑不動,還說我們的總司令長官都差點被日軍活捉了。”


    “啥,日他個仙人板板,哪個龜兒說的?”邵連長聞言不由大怒。


    “還有呢,說我們川軍軍紀十分糟糕,沒有兵供站,到處要裝備,到處擾民,弄得雞犬不寧,還有部隊擅自補充裝備,公然對晉軍軍火庫破門而入,說我們沒有力氣把門鎖打開,就傻乎乎地直接用手榴彈炸,也不管會不會炸爆整個軍火庫……”


    我靠!還沒等王明遠說完,我和邵連長已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聽聞川軍被人如此編造,邵連長和我們這幾個排長班長都義憤填膺的罵娘,但是……能找誰算賬呢?這是謠言,沒地方說理去,難不成還讓我們去找閻長官理論?憋屈啊,太憋屈了!大家罵了一會兒娘,無處發泄的心情極度糟糕的各自躺在地上繼續曬太陽……


    第二天一早,我們接到營部的命令,說115師的一個“戰地服務團”要來我們師駐地慰問演出,大家一聽到有表演看,昨天的鬱悶心情一掃而空,吳青和小廣元早早的就來找我要求早點去看演出。


    “急啥子嘛,看你們那沒出息的樣子,等命令,按照建製上去,不然都往前麵擠,還不亂了套!”我用手在空中虛點幾下,對著他們笑罵道。


    戰地服務團?應該就是後世的戰地文工團吧,我心裏想,也不知道這戰地服務團到底要表演些什麽?不過,管他呢,反正比看鬼子拿著刺刀朝我們衝鋒強吧!我自嘲著……


    看著吳青他們坐立不安的樣子我就感慨,一個戰地服務團的表演就把他們期待成這個樣子,怎麽說咱前世也是有很多玩音樂的朋友的,各種演唱會不知道看了多少,後世電視上層出不窮的娛樂節目都被人看的出現審美疲勞了……不過貌似我也很期待,很久沒有看過文藝表演了,話說身處這戰火連天的時代,能看到一場文藝演出就很不錯了,還有什麽可挑剔的呢!


    終於等到我們營出發了,大家排著隊,來到一個大廣場,此時裏三層外三層坐滿了戰士,中間有一個木架子搭起來的舞台,很多的八路軍戰士在上麵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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