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出手,幾乎將埋伏在燕北三州的撫琴閣和黑虎堂的諜子一網打盡,為了能讓吏員在年前忙完這攤子事,百裏浮玫又下令已經返迴的三處,也加入了驗屍和整理物品的工作之中。


    至於燕州和幽州的諜子,直接送去就近的秘密據點,處理完屍體和物品之後,再將得到的信息統一匯總到二處。


    繡花廳的眾位吏員頓時歡欣鼓舞,每個人心中都不由感覺,那個高冷的廳首仿佛變得沒有那麽嚴苛了。


    至於蕭慕言在跟著百裏浮玫去往廳首室的路上,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果然不出所料,門剛關上,蕭慕言的耳朵就被百裏浮玫擰住了,而破天荒的是,蕭慕言隻是一個勁的傻笑卻沒有求饒,任憑媳婦“家暴”。


    最後還是百裏浮玫心軟了才鬆開手,又忙不迭的在蕭慕言通紅發熱的耳朵上揉了揉,但語氣卻是恢複了以往的高冷:“你倒是開心了,卻一個勁的讓我出醜,再有下次,我把你這不聽話的耳朵給擰下來。”


    蕭慕言憨憨的重重點頭,然後一把將百裏浮玫抱進了懷裏:“成親的時候,就在繡花廳發嫁怎麽樣?”


    隻見懷裏的百裏浮玫,嬌羞的低聲說道:“嗯。”


    時間過去了許久,在百裏浮玫第好幾次的掙脫下,蕭慕言才不舍得鬆開了環住佳人的雙手。


    當他打開門的時候,門外早已站了好幾個來匯報情況的吏員。


    這些人的情商自然比於小懶要高出很多,不同時間過來的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算敲門,都是選擇了靜靜的在門外等著。


    看到開門的蕭慕言眾人立馬掩嘴偷笑,但看到了百裏浮玫,一個個又立馬收起了笑容,臉上的表情變得那叫一個嚴峻。


    蕭慕言自然想陪著師姐,有他在根本無法安心工作的百裏浮玫,最終還是義無反顧的趕走了他。


    午夜,從繡花廳迴來的蕭慕言,迴到自己得院裏,看了眼睡在一起的一斤和蕭十安,然後返迴自己屋中拿了一壇陳年的好酒,又出了門。


    一向不拋頭露麵的先生,此時還沒有睡,獨自坐在書房裏,等待著徒弟的到來。


    推門進來的蕭慕言,恭恭敬敬的給師父行禮,莊重的說道:“師父,我迴來了”。


    然後打開酒壇,給師傅斟滿,這才坐到師父身邊。


    先生一臉慈祥的看著許久未見的徒弟,無比欣慰的說道:“二月初六是黃道吉日,我和你爹已經商量過了。”


    蕭慕言立馬痛快的迴道:“好嘞。”


    “男人啊,就是要多曆練,這一年你成長了不少,關於這次北行,是否還有困惑之處?”先生幾乎不喝酒,但每年都會和蕭慕言喝上一壇。


    “迴師父,見到趙沁之後,我的確有了一些困惑。”蕭慕言滿是疑慮的說道。


    聽到徒弟的話,先生淡然說道:“說來聽聽。”


    “其一、趙沁明明知道林四嵬在哪,卻沒有下手,實在說不過去;其二、之前我們對古星辰幾乎一無所知,從他的屍體看,無論是武功還是麵相都是普通至極,也不是名門望族,趙沁為何會嫁給他;其三、趙沁見到他的屍體之後,雖然掉了眼淚,但是總感覺有點怪怪的。”蕭慕言無比嚴肅的說道。


    “嗯,從你話中,趙沁好像對古星辰並不是那麽在乎。”先生喝了一口酒,言簡意賅的總結道。


    “對,為了丈夫辭去織造局首,隱在魚龍混雜的棄城卻遲遲不曾下手實在是說不過去,就好像是在等著我或別人出手似的。”蕭慕言說完,立馬又給師父斟滿酒。


    “她欠了誰的人情?”師父自然了解徒弟的本事,所以問的不是有沒有問出來,而是直接問的是誰。


    蕭慕言輕輕沾了一下酒,然後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名字。


    看到桌上的名字,先生不僅沒有一絲驚訝,反而大笑道:“有意思,虎毒不食子啊,趙元稹果然是狠丈夫,哈哈。”


    蕭慕言自然也清楚師父的大能耐,輕聲問道:“師父,您是不是已經明白其中的內情了。”


    “嗯,看到這個名字,也就八九不離十了,山雨欲來風滿樓,來就是了,燕北無憂,大燕也亂不了。”先生滿飲了一杯,淡淡的說道。


    接下來兩個人隻是喝酒閑聊,先生沒有言明自然是讓徒弟自己悟;蕭慕言也默契的沒有追問,是因為他知道,隻要師父胸有成竹就足夠了。


    待蕭慕言走後,先生暢然一笑,自言自語道:“局中局,趙元稹的確是一個好對手。”


    蕭慕言離開師父的小院,兩手空空的來到了燕北王的住處,輕輕的推開門,徑直坐到床邊,握著父親布滿老繭的手,望著已有些蒼老的臉龐,內心無比酸楚。


    蕭規緹緩緩睜開眼睛,抬起被子裏的左手又覆上兒子的手,輕聲說道:“爹老了,這輩子啊,倒是沒有對不起別人,最對不起的也是最親的人,一個是你娘,另一個就是你。”


    “爹,你想多了,你除了摳之外,沒有什麽對不起我和我娘的。你也沒老,放心好了,你且活著呢。”蕭慕言滿懷親情的說道。


    “嗯,爹是摳了一輩子,沒辦法啊,燕北光大軍就有四十萬,還有那麽多黎民百姓,萬一有個天災...”蕭規緹動容的說道。


    “我知道,你這個家當的不容易,放心好了我不讓你幫著還賬,燕北山的銀子我已經還完了。”蕭慕言一臉輕鬆的說道。


    聞聽此言,燕北王忽的坐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的大笑道:“還完了?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不用糾結了,你不知道把我擔心的,我兒子就是能耐大。”


    “爹,咱能不能稍微掩飾一點,放心我娶媳婦的銀子也不用你出,你兒媳婦那裏有。”蕭慕言滿是嫌棄的說道。


    “你個小兔崽了,你是娶媳婦又不是入贅,爹再摳,這錢不能省,你放心好了,爹包準讓你風風光光的把浮玫娶進門,還有雲蒙湖畔那邊,爹給你們蓋了一座宅子,依山傍水的,不比王府小。”蕭規緹大氣的說道。


    “真的假的,你說實話這宅子真是給我的,就算你有這些銀子,你也舍不得花啊?”蕭慕言滿是懷疑的問道。


    “騙你做什麽,三年前我就開始準備了,當時我給趙元稹上了個折子,說要給他在燕北建座行宮,等他有時間來沂州的時候住,他痛快地批了銀子,三個月前剛剛建好,正好給你和浮玫。”蕭規緹大言不慚的說道。


    “爹,這也行,這可是趙家天子的別院啊?”蕭慕言一臉敬佩的問道。


    “怎麽不行,他哪有功夫來,再說我兒子成親,他送套院子不是應該的嗎,放心吧蕭府的牌子我都命人掛上去了,抽空你帶著浮玫去看看。”蕭規緹大氣的說道。


    “牛,到底是我爹,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啊。”蕭慕言自然不會客氣。


    “踏實住著,不滿意的跟管家說,對了,你從哪弄的銀子還得債?”燕北王不由好奇的問道。


    蕭慕言就把抓了黃玉濤,又見了黃金萬的事說了一遍。


    隻見燕北王忽的又坐了起來,滿臉興奮的問道:“他還有幾個兒子?”


    蕭慕言掀起被子,把燕北王擠到裏麵,自己躺在另一頭,一臉不屑的說道:“你拉倒吧,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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