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做什麽?”看著格雷格將那袋黑色的東西掛到茱莉婭頭頂上方,拉裏·格裏芬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當然是像你一樣,像你對這裏上百個因為你得了癌症的人做的那樣,施舍自己的仁慈了。”格雷格將輸液器連接上那袋黑色物質,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


    “不,不,不,你住手,你想對我女兒做什麽?”察覺情況不妙的拉裏正要上前,就被對方一槍柄砸了迴來。


    “拜托,你不是一直認為這東西很安全嗎?要不然你一定會妥善處理它們的,不是麽?”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說什麽?”拉裏·格裏芬帶著哭腔問道。


    “隻是煤灰而已。”格雷格動作嫻熟的找準了靜脈,將輸液器針管紮進了茱莉婭手臂。


    “住手,我求求你了。”直到此時,拉裏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訴求,“我發誓,我從來沒有非法排放過這些東西。”


    “你要多少錢?你說個數字,無論你要多少,隻要你放了我女兒。”再次試圖靠近的拉裏被冰冷的槍口抵住了額頭。


    格雷格麵無表情的注視著他,“抱歉,這次你恐怕沒辦法用錢解決所有事情了。”


    “我爸爸是個好人,他從沒有傷害過任何人。”被綁在椅子上的茱莉婭同樣苦苦哀求道。


    “告訴你女兒,你是個什麽樣的人,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格雷格將手放在了輸液器的調節滾輪上。


    見拉裏隻是僵立在原地默不作聲,他臉上的嘲諷表情漸漸變為了淒苦,“你看,現在我們處於同樣的境地了,就像我當初那樣,默默的看著自己女兒慢慢死去。


    一開始隻是惡心,嘔吐,然後因為痛苦而暈厥,直到最後,止痛藥已經完全沒用了。”


    隨著滾輪被釋放,黑色如同墨汁般的液體緩緩滴下,在場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看向一點點被黑色侵染透明的輸液管。


    “每次疼痛發作,她都會發出尖叫,就像那些被陷阱捕捉到的小動物一樣,之後就開始掉體重,10磅,20磅。”


    淚水從格雷格的眼眶中流出,順著鼻翼兩側淌下,“然後她就變成了睡在你身邊的一具骷髏,小小的,仿佛又迴到了三歲,甚至兩歲。


    最後她虛弱到了哪怕再痛苦,也發不出多少聲音,我必須屏住唿吸,將耳朵貼到她的嘴邊,才能勉強聽清那幾個單詞。”


    此時的格雷格哽咽到幾乎不出話來,“她說‘爹地,救救我’,可我卻什麽都做不了。”


    “住嘴!”拉裏仿佛受到侮辱一般,一字一頓的強調道,“我從沒有做過那種事!從來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我非法排放過煤灰。”


    “別再說謊了!”格雷格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手槍恨不得戳進他的額頭,“我替你開過貨車,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是怎麽操作的。


    那些外地來的貨車司機都收了你的錢,他們將那些裝滿煤灰的鐵桶卸在這附近,這座農場旁邊的土地都是屬於你的!”


    見拉裏終於無言以對,茱莉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自己這位父親,“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氣氛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直到穀倉外傳來克萊的一聲怒喝,“fbi,不許動!”


    沒等格雷格反應過來,一枚震爆彈便在有些朽爛的木板上彈跳兩下落在了他的腳邊,發出一聲爆鳴。


    穀倉高高的天窗被直接破開,幾乎在速降繩被扔下的同時,一道身影就從近十米高的天窗口跳了下來。


    “別動。”傑克用膝蓋死死抵住仍舊試圖掙紮的格雷格,目光森冷的看向試圖摸向地上掉落手槍的拉裏,“也包括你。”


    本就四麵透風的穀倉兩側木板牆被人強行拆開,通緝要犯小組的隊員們一擁而入,潔潔上前掐住輸液器的管子,幫茱莉婭拔掉了針頭。


    “你不會有事的,裏麵的東西還沒來得及進入你體內。”


    驚恐的女孩抱住潔潔嚎啕大哭。


    “寶貝,寶貝,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拉裏從地上爬起,試圖抱住女兒安慰,沒想到茱莉婭卻下意識躲到了潔潔身後。


    “你當初把旁邊那塊土地送給了我,但當我說想要在上麵蓋個小屋用來度假居住的時候,你卻又說不行,所以那個人說的都是事實,對嗎?”


    麵對茱莉婭的質問,原本驚魂未定的拉裏此時卻突然沉下臉,“這件事稍後我會私下向你解釋。”


    “不,我們現在就談。”茱莉婭的態度此時卻意外強硬。


    “你當時解釋說那裏因為靠近水源地,導致土地濕軟不適合蓋房子,但我要的隻是個小木屋而已,所以這完全說不通。”


    茱莉婭質問道,“所以,從爺爺開始,我們家就一直在往那片土地下麵埋粉煤灰對嗎?”


    此時傑克已經將格雷格拷上,交給上前協助的警員之後,冷冷看向拉裏·格裏芬。


    “明天一早epa(環保部)的調查員們就能趕到,fbi們到時候會協助他們,格裏芬先生不如替我們省些功夫怎麽樣?”


    見周圍的fbi們都向自己投來感興趣的眼神,剛剛還有些驚慌失措的拉裏卻又像是不知道從哪裏獲得了勇氣,腰也直了背也挺了,態度也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傲慢。


    “那裏屬於私人土地,有問題請聯係我的律師,他們會處理一切的。”


    傑克沒有搭理他,而是轉頭看向女孩,“我好像剛才不小心聽到,那片土地其實是屬於茱莉婭·格裏芬小姐的。”


    “是的,這不取決於你,爸爸。”女孩抬頭看向拉裏,目光堅定,“那片土地的所有權屬於我,我願意配合epa的調查。”


    所以有時候傑克還是挺喜歡白左的,他們中有相當一部分隻是蠢而並非壞。


    ——


    馬格雷夫鎮的慶典還在繼續,完成案子的通緝要犯小組眾人扔下朱巴爾善後,先行返迴了佐治亞州。


    而比起朱巴爾更苦逼的某人,則在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返迴紐約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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